賈利得,快用你那無敵的厚臉皮想想辦法啊────!

本章節 5348 字
更新於: 2020-07-08



  旁人都說我待人溫厚。我覺得這種感覺不錯,所以我也一直努力維持這樣的感覺……

  為了研究搜尋素材的時候,都跟生命研究科的宗旨一樣,盡量去那些戰亂地區搜索新鮮的素材。這是為了不讓自己輕賤生命,因為我想要得到的結論便是生命的飛升、向著下個型態躍進的嶄新姿態。

  平時也不與人結怨,遇見人便會禮貌的招呼。可以的話,盡量以笑容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他人有己力所能的困擾,我自然不吝於提供協助。當我有困擾的時候說不定能得到些許回報……

  雖說。

  雖然啊……我的一切行動的出發點都是利己的,但是、可是、我應該……我覺得我不應該得到這種下場才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我沒有做過甚麼對不起他人的事情吧?

  「吶!嗤.○○○?我會詛咒你的!你想對付的人、以及你面前的我都不是你能夠輕易處裡的!」

  「啊啊?要咒就咒啊!十分的──歡迎!我會好好利用你的一切,對為我所用的這件事感到快樂吧!作為我的人偶愉快的起舞,去讓那虛假的『不死之身』破碎。涂越呦~~!!我很期待你的!」

  自問的男人──涂越驅動落入陷阱的身體抵抗。在這只要一動就會遭受電擊的研究室中男人拚死的戰鬥繼續著。

  惡質陷阱的啟動者,嗤愉快的處於地主優勢處戲謔著……一處一處的傷害涂越。

  左眼。左手食指。右腿脛骨。兩邊肺泡……一點一點的奪走他的人身,替換成不同的『東西』。



  不久。



  戰鬥結束了……

  「啊啊~~」餘韻難消的呻吟。

  嗤滿足的看著讓研究室機關束縛的黑色生命體……或是說,類似生命體的『東西』。

  「這次、這次一定能解決的。把那個玷污我絕對性的『賢者之石』給……」



  曾是涂越眼球的那隻眼從厚重的肉瘤底下茫然的看著這個自娛的男人。

  (……我……恨……!)



  這是不久前才發生在瑪恩學之外的某個實驗室中的慘劇……







  她來,她見,她上前。

  於是她失敗了……



  嘛~常有的事情。人生當中怎麼可能不失敗個幾次。像這種危及性命的失敗也是稀疏平常……

  哦~~好像不是這麼回事……抱歉,不開玩笑了。



  若不是『言言』皮硬,茉莉.夏就會在跟瑪蕾因說了那些話之後立刻死一回。

  她切身體會死戰馬那奇怪的身體構造所帶來的詭異爆發力。那是沒有大腦限制,毫不顧忌身體極限的東西才能釋放的一擊。

  在他們倆人接近到一定距離中,死戰馬不知為何,一個機伶,脖子發出噁心的聲音轉過來看著瑪蕾因。

  瞧了兩三秒,那東西就從它原本站著,正在倒塌的鷹架上消失了。

  「哇啊!」

  在瑪蕾因發出驚叫的瞬間,茉莉動了,很巧的就這樣檔下對準瑪蕾因那裝滿許多智慧腦袋的骨錐。

  她是個幸運的女孩,這份幸運為她的朋友除去一次危機。

  可是她滿腦子都是疑問,那個骨錐是從哪裡來的?

  原本長在死戰馬身上的東西明明不是那種造型的白骨……

  被打飛了一段距離,頭昏腦脹,流了不少鼻血。她讓嘔出來的東西停在咽喉不讓自己像朵迷那樣灑彩虹。

  視焦難定的茉莉看著從瑪蕾因影子中跑出來的影獸與死戰馬惡狠的獸鬥。

  第一階段的目的一下子就達成了。

  茉莉完全沒有一下子就將死戰馬的注意力從那些工人身上引開的成就感。

  現在圍繞她心頭的是不安,那頭影獸『豹』不是搏鬥專家,牠跟在瑪蕾因身邊的主要護衛手段是偷襲。

  豹牠是暗殺、出奇制勝的專家。

  短期間的廝殺還沒什麼問題,可是時間一長就不妙了。

  不妙的主要是瑪蕾因。

  剛才她雖然有看見死戰馬往自己衝過來,可是她完全無法對應。畢竟她自稱頭腦派的仙獸種嘛……

  身體能力強大卻無法好好駕馭的瑪蕾因不用三秒就會被突破防線的死戰馬解決了。而這東西還對瑪蕾因特別感興趣,完完全全就是針對她發動攻擊的。



  「這是……原來如此~~」

  遲來一步的賈利得摩娑下巴觀察了死戰馬一陣子,然後自己做出結論。

  跟上的詩人看那千鈞一髮的纏鬥正呆若木雞,接替影獸戰鬥的少女蹲下躲過那能一把捏碎自己的異形大手,身上沾了幾滴腐肉,同時一刀切斷那手臂。

  它沒有痛苦的嚎叫,也沒表現出疼痛的感覺。單單揮動開始再生的右臂又是一爪刨去了大量泥沙。

  詩人已經清楚賈利得不會隨便出手幫忙,他只能側眼看著男人的笑臉臆測他的想法。

  …………實在不行,還是那捉摸不透的老樣子。

  「被迫固定在此世,混亂、憤怒!憎惡生者的活死屍……真是搞了個趣味糟糕的東西呢,那沒露過臉的仁兄~~」

  「能知道是誰嗎?」

  「不,我不認識,也不清楚有誰在搞這種研究的……瑪蕾因家只有那些生命旺盛過頭的小傢伙,突然看見這種東西會覺得特別噁心呢~~」

  雖然我沒有胃就是了,呦齁齁~~

  以玩笑作結,賈利得開始在手上把玩土塊。這是他在思考的時候會做的小動作。

  先是蛇,接著是犬,再來是甲蟲,然後掌上把玩的人類……

  一直變化泥土的形狀,最後又把它變回原貌回歸大地。

  「嗯……丫頭被打倒之後再打算吧……」

  他得到的結論貌似不是伸出援手。對此,詩人只能默默地替奮鬥中的茉莉祈禱了。







  我恨!

  「…………不……生命……夢、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元…………啊啊啊啊啊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恨……」

  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啊啊啊啊啊啊!!!!!

  「去死……生……別過來…………好危險……我的、性命……動物?逃啊啊啊啊~~好恨好恨,為甚麼?……活者…………讓人、生……氣氣氣氣氣氣氣氣氣氣氣氣?」

  不順眼,一切都難以入眼。

  令人憤怒、惱火。



  衝動。它只有這項感情。



  那是對生命的憤怒引發的暴躁情緒,眼前這個橘色長髮的女孩相當礙眼。

  誰……她是……在那裡的到底是誰?好像有見過的,生命力旺盛到讓人想就地將她打碎,碾成肉泥的程度。

  高舉左手讓它變成五支細長的鐮爪,完全只是把擋在瑪蕾因前面的茉莉當成攻擊路徑上的雜物,揮下。

  目的過於明顯,豹那黑影的身軀直接從爪側彈開白骨利爪,衝突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利刃摩擦聲。

  往一邊迴避的茉莉準備起身卻踩到染滿土塵的垃圾,往後一看。原來他們戰鬥著,又在過程中回到工地底下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我!朽…………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一步、真的嗎?太好了?痾痾痾痾痾痾痾。」

  「它在說甚麼?」

  戰技不佳,體能上還是仙獸種。瑪蕾因盡量拉開自己與死戰馬之間的距離。它則是不放棄緊跟在後。

  從頭到尾都強調著自己異樣的死戰馬讓瑪蕾因陷入思考。

  首先,它是甚麼?

  生物?

  不對,至少不會是這個答案。

  「逃……回來!!逃逃逃、滔~~」

  『水元素,聚集,射擊。』

  『土元素,脈動,隆起。』

  為了干擾它的追擊路徑而亂數射擊的瑪蕾因與茉莉一起施放元素魔法。茉莉還是老樣子,控制不佳使出必要以上的魔力,原本的土牆直接達到城門規模,頂飛死戰馬。不過這次到弄拙成巧。

  龐大的身體撞進二樓建物中,它哭了。

  因為不能如願以償,它恨的痛哭流涕!

  那嘶啼的聲音若讓茉莉聽見,說不定會有一絲同情。

  「……住、手……………………的,一安究還沒、……」

  因為那是破碎的七零八落,勉強能組成人語的哭嚎聲。

  「生命…………殺死、恨!」

  讓樑柱壓著的它用那巨大的右手抓住這個阻礙自己行動的無機物,用那詭異的身體開始掙扎。爛肉甩到牆面上冒出腐煙。



  將戰鬥能力低下的瑪蕾因護在身後,茉莉謹慎的退後,又維持著死戰馬繼續肆虐工地時能夠及時攻擊到它的距離。

  「茉莉,害怕的話我們就先離開吧。只有阿豹的幫助是不行的。」

  「可是……!」

  瑪蕾因搖頭堵住茉莉想說的話。

  她雖然想幫助當菲娜拉的員工們,可是她是個魔法師,腦中永遠有一個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目的要完成。雖然對不起他們,可是憑現在手邊的條件實在不允許自己繼續死戰馬交戰。她冷靜地做出撤退判斷。

  這個東西太過異常,剛剛與豹的交鋒,它至少死上五次了。但結果就是它還活蹦亂跳的在工地深處發出可怕的叫喊。

  「如果尤南或是東叢……不,就算是阿西也行,只要這些孩子在這裡,我能保證贏下這場戰鬥。可是豹為了得到『影』的特性犧牲掉太多東西了。『對生命』與偷襲對這個奇怪的東西不起作用。可以說是相性最糟糕的對手了。」

  體力不足,能力遭到克制。豹在影中發出不甘的低吼。

  就算是在瑪蕾因底下完全成熟的合成獸當中以攻擊力見長,對上這種情況只能束手無策了。

  死去的對手不是豹能應付的東西。

  極近距離──畢竟它衝著瑪蕾因來──觀察的結果,死戰馬的特性是『擬.不死』與『分裂』。

  它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將快要死去的身體分裂出不要的部分捨棄,反反覆覆,不停地死去。

  一直死去痛苦不堪的它卻做不到自我了斷,一劃的事情因為那該死的『擬.不死』變成了不可能的任務。它的生命被固定在這一瞬間,反覆品嘗劣化與死去的瞬間……

  所以他……

  「我……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

  才會用這樣的叫聲再度衝向她們。



  快於馬上突擊槍的白錐再來。

  「調和.導向!」

  掃把『言言』變成比人還高的盾牌,橫插在地。

  在它衝向瑪蕾因的路徑上,茉莉運用氣功的訣竅與支點巧妙的轉移力量的方向。

  死戰馬相側滑去,摔倒。一條後腿腐爛、噴飛,再有一坨爛泥般的腐肉從斷面滑下再生。

  「呼…………?」它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摔倒的,在它眼裡,自己與橘髮少女之間應該沒有任何阻礙物。

  它終於察覺有異,用僵硬的動作起身,環伺這個地方。

  工、地?對,這裡貌似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建材補只有砂土,火……火!不、小……!!那個人!那個人渣啊啊啊啊!!

  一瞬間回來的理性又因為火焰讓它連想到那個人而離去。

  「嗚…………」

  「怎!」

  「它哭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生命生命生命生夢?想……下去、活要……沒、還……還沒……我我我我我想要活著!?」

  根本不曉得它怎麼了,瑪蕾因與茉莉雙雙吃驚的楞著。

  連它已經起身準備好攻擊也來不及反應。

  「誒?」茉莉瞠目。

  怎麼會這樣?行動模式改變了嗎?

  看著收到左肩上的異形巨臂,讓黑影覆蓋的茉莉沒能發出驚呼,像顆小石子一樣,讓死戰馬反手揮掃,破壞了好幾面牆壁,消失在工地的黑暗深處。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趴伏在地,它舉著左手的骨錐,巨臂蓄滿氣力,甩著眼淚和口水的怪臉朝著阻礙自己殺戮的少女衝刺。

  即時用縮小加厚的盾牌護身與賈利得製作的衣物型防具也免不了奪去生命強度的重創,痛苦已經讓莫莉的意識模糊不清。悽慘的倒在廢墟裡,不停的咳嗽著。

  『……不論……動啊!……莉!』

  巨大奇怪的腳步聲讓工地的環境放大,接近到連它甩落的腐肉也聽得見的距離,茉莉知道耳畔邊有著『言言』那稍嫌聒噪的警告聲。

  她也想起來,可是疼痛並不能取消,只有傷害轉嫁到那個沒有肉身的師傅身上。

  對了……這次肯定讓他失望了……迷糊地看著那對準自己而來的白色兇彈,她喃喃輕呼。

  「爸爸……」



  …………



  鏗嗯──!!



  「──唉!真是……誰是你爸啊……」

  吹到臉上的,不是已經準備好承受的巨痛。而是某個東西帶著大量的沙土御風而來的吹襲。

  折斷的骨錐砸壞天花板,化成殘骸的建材不停掉落著。

  那熟悉不過的黑袍背影抱怨著,手持自己的不壞曜石擋下衝錐。

  死戰馬的衝刺竟然被這樣一個嘻皮笑臉的男人單靠一顆石頭就擋下了!

  「噫嚇!……礙、事!!生命……沒有……的……」不能接受的死戰馬殷殷碎道。

  「嗯?就近一看才發現,這不是涂越那傢伙的魔力波長嗎?你……」

  「嗚啊啊啊啊!!!」

  沒給煩人的他說話的機會,巨大的右手大張襲來。

  『召喚.武具型 紅楓葉』

  颯颯颯──

  數道楓紅的閃光呼應召喚掠過。

  難以數清的飛行物劃破空氣的聲音,死戰馬困惑的瞧著自己消失的右半身。

  正當他想思考,一顆砂鍋大的礦物──貨真價實的鐵拳直接在它那融化的黑色肉泥臉上炸裂。

  沒有痛覺的死戰馬毫無反應的讓人捶到隔壁房間。賈利得手上的鐵塊液化附著在死戰馬身上將它固定起來。

  確認它暫時不會有甚麼動作,賈利得轉身看著茉莉。「真不愧是我,衣服的防禦術式和清潔術式完美的運行著。」看著茉莉那身旗袍法袍完好無缺的模樣,這個男人竟然自褒手藝。

  「才剛幫你加個幾分,這次又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的拚搏了……零分呦~~要搞清楚自己的能耐與這件事情值不值得你拚命才行動。這種基本的比較也不會,以後可是連師傅這個稱呼也要禁止了~~」

  「……是。」

  說的輕巧,可是這是明確的逐出師門的警告。茉莉不想要與賈利得以這種方式分別。自己還必須展示自己的價值,已報那時的救命之恩。

  撇開恩情,她也不想就這樣和她視做第二個父親的男人離別。

  「唉……別擺著種消沉的樣子。這不就跟剛撿妳回家那時一樣了?別幹這種調價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

  「說教就這樣,我先去解決那個奇怪的東西了~~」

  賈利得臨走前留下一個治療魔法減緩茉莉身上的痛楚,轉動著手指讓那些楓紅的刀刃跟在自己身邊,輕浮的男人以步行的速度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