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歡喜冤家與死局

本章節 3836 字
更新於: 2020-06-19
魔法與人心最大的差別在於
魔法只要熟練了就能掌控,可人心怎樣也搞不懂
上一秒挺好,下一秒就翻車。魔法可不會翻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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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追求活著的真實感,大老遠跑到邊線村莊來防衛古代種,還差點在森林裡丟掉性命。明明不會魔法,你也真是夠拚的啊。」

「你……在說什麼?」布萊茨有些詫異地望向凡。

「拿去,這東西我幫你修好了。剛好我們公會長他老人家也有這玩意,我大概知道怎麼搞。」凡拿起他從包裡掏出來的物品拋給布萊茨-是他的拋鎖裝置。

最尖端的勾鎖上沾滿了血跡與繡跡,並沒有被拭去。那是青年一路過來豁出生命戰鬥換來的功勳。

布萊茨再度訝異地望向凡,想確認他的真實想法。如果是要羞辱他,不需要刻意為他修好器具,這反倒是一種善意的表現。

「會用這個就表示,你也常常和『探索班』一起工作吧?老頭以前也是做這個的。」
對方也緩緩起身,走近青年,與其四目相對。

「老頭他啊,以前也是遺跡探索班的傢伙。聽他說,這種工作大多時候比賭命都危險。」凡的語氣不再有一絲的輕鬆戲謔。高大的身形配上嚴峻的面孔,氣勢使布萊茨感到無比壓迫。

「你明明不會魔法,淌這趟渾水幹什麼?這次委託也是,總做這種送死的行為。為了什麼?」

「哈啊……」一旁的茱莉像是放棄了勸說,無奈著雙臂一擺,走到一旁。

「這不是送死……」布萊茨咬起牙關,右手拇指緊緊壓住了小指。每當他感到緊張,便習慣用這種方式使自己冷靜下來。

「我問你。只有這樣像魔法師一樣賭上性命戰鬥,才能定義成『活著』嗎?普通人的生活,就這麼讓你不甘心?」凡明顯注意到了對方的表情變化,拋出了最後的問題。

「不可以嗎?」拇指緩緩鬆開,布萊茨不再神經緊繃,抬頭看向凡。眼神由閃爍轉為堅定。

「確實,我就是想像魔法師一樣,甚至想成為魔法師本身。」面對布萊茨突如其來的氣勢,反倒換成凡有些詫異,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遺跡裡面,有魔法的線索、有魔導器,跟魔法一切有關的事情,遺跡都有。萬一,裡面就有讓我能使用魔法的方法呢?」茱莉望著說話鏗鏘有力的青年,擔憂的神情也逐漸褪去,微笑起來。

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使得親口說出。十年來,從生不如死、到瀕臨死亡、再由死後生。在那一場虛無的惡夢中,布萊茨終於認清自己。

一路奮戰過來的理由,並不是為了追求活著的實感。而是在這奮戰的過程裡,就能踏實的感受到」自己為了什麼而存在」。那股能量足以補足自己內心的空虛,與此相比,賭上性命早就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在一個沒有目標的世界裡浮沉,可比死在追求目標的路上難熬多了。

「只要知道這個,賭命、送死又算什麼?沒有力量的人要追求夢想,不是本來就該拚上全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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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對話結束……更詳細來說,應該是對話被迫結束後,三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起,大眼瞪小眼的過了快3分鐘。

剛剛的豪氣早在這三分鐘裡消失殆盡,此刻的布萊茨只想把自己塞回那床稻草裡一頭悶死,再也不要出來了。

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十五歲小毛頭一樣的賭氣話,還把現場氣氛搞得這麼僵,別說其他人,就連布萊茨都很想狠狠笑一笑自己。什麼時候不熱血上頭,偏偏挑這種時刻。

但是比起這個,有一件更讓他在意的事情,那就是……。

「你那是什麼鬼動作啊?太浮誇了吧!?」在他身前的凡方才面上的嚴肅早已褪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奇怪的動作-渾圓的眼睛、嘴巴張的老大,身子微微後傾、雙肩還不時抖一抖,要說這是為了表達訝異,那也太過頭了。

「……啊,沒啦,這是剛剛肩膀還有點痛……呃不是,不說這個了,咳。」凡本想藉機偷抱怨兩句,直覺發現身旁的視線立刻銳利起來,趕忙乾咳了兩聲悄悄改口。

「呀,我沒想到你會那麼乾脆就說出來嘛。當初看你剛醒來一臉死人樣,這可不行啊。好不容易被救活了,要是心就那樣一直死著,那多可惜啊。」凡說著,給茱莉拉了張椅子坐下,自己則走近床邊。

「話又說回來,你知道其實自己還有希望嗎?」

「誒?希望?」

「就是那個啊,魔法。是她發現的。你還有用魔法的希望。」凡將手比做七型指向茱莉,對方也緩緩點頭。

「怎……怎麼回事」布萊茨的音有些發顫,面上的驚喜與錯愕也完全藏匿不住。

「在這之前,你需要知道一些必要的訊息。你知道魔法的運作方式是什麼嗎。」凡使了個眼色,茱莉便拿出身上那顆消耗掉一半的礦晶拋給他。

「不……之前不太會有人告訴我。」

「啊,是這樣呢。那些魔法師的自尊都高的誇張,大概也不太會說,當我沒問。聽好了,使用魔法的最先決條件是-體內要有魔力才行。」凡邊把玩著礦晶邊娓娓說道。

「哦?但是魔力最大的供給不是礦晶嗎?沒有礦晶的話,是沒有辦法放出魔法的。」布萊茨右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的接話道。

研究魔法相關的事情時,他一貫都是這種樣子,這回談話的對象是專業的魔法師公會,訊息鐵定要比外面的小道消息踏實的多。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話是這樣說沒錯,人體內的魔力確實非常少,不依賴礦晶的話就沒有用。但是少歸少,如果完全沒有的話,就沒辦法催動礦晶-這就是為什麼一般人沒辦法使用魔法。」凡以食指和拇指捏住礦晶,使其微微發出光亮,同時裂痕也」啪擦」一聲進一步擴大。

「你的意思是……我的體內有魔力?」布萊茨感到些許困惑,既然有,那為何測試的時候會是那樣?非但礦晶沒有辦法發亮,甚至後腦杓還會劇烈疼痛。

「哈,你的腦子轉真快。」凡大笑一聲,將礦晶收進口袋,稍微活動了下筋骨。

「你知道嗎?體內有魔力的人,經過訓練以後,身體能力會遠大於一般人。如果訓練得夠多,甚至會有爆發性的成長。」凡持續活動著五指,捏緊拳頭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

「身體能力?」這個布萊茨倒完全沒有聽過,之前他遇到過的大部分魔法師,都太依賴魔法,身體能力稍嫌低下,沒想到魔力還有這種妙用。

「是啊──你看,就像這樣──!」凡話音未落,竟掄起拳頭朝著牆壁揮去,把本就斑駁不堪、爬滿歲月痕跡的牆砸出了一個洞。

「喂!不要破壞別人的牆壁啊!原本屋頂已經會漏水了,你想讓牆壁也會噴水進來嗎?還是你想把整面牆拆了,讓水直接湧進來?!」這下換布萊茨的眼睛睜大到快掉出來了,這人怎麼說話跟行為都這麼浮誇?

「放心吧,不會要你賠錢的啦。」話還沒說完,又出現第二個窟窿。強烈的震動甚至抖下了幾隻屋頂躲在屋頂的蟲。

「哈啊……抱歉,布萊茨,我的治療魔法醫不好他的腦袋。」茱莉以同情的眼光望著布萊茨,雙手撐著頭喃喃自語的對著試圖吐槽凡脫序行為的青年道歉,並暗暗希望他不要搭上了凡的節奏,也跟著變得奇怪。

「你還知道要賠錢……不對啊,我也住在這,會跟著被追究吧!再說了,重點根本不是這……嘖!」瞧,話根本來不及說完,牆上又多了個坑,另一拳已經舉在半空中了,布萊茨乾脆直接伸手過去。

「人家好心借房子給我們,別這樣搞破壞啊……。」凡所言沒有虛假,布萊茨伸手擋住的拳頭,力量大的很嚇人。掌心麻掉了不說,光是這樣接住,手就顫抖不已,這是幾乎用盡全力的徵兆。

「你知道嗎?這幾拳,是我催動礦晶魔力打出來的。普通的人別說擋住,可能手已經被打在牆壁上壓扁了。然後這房子,已經不用管它了。」凡笑著收起了自己的拳,拿出了已經破碎的礦晶碎片,正逐漸變成粉塵從指縫中灑落。

「你還真敢做啊,就不怕我的手真像你說的那樣嗎?不用管又是什麼意思?」布萊茨正對著自己的掌心哈氣,同時不停的搓揉著,試圖緩解那股又痛又麻的不適感。

「先說重點吧,房子那個之後再講。我說過了,茱莉能感受到你體內有魔力,她的感覺我還是很佩服的,絕對不會出錯。」

「嗯──?」凡說完後,茱莉的表情明顯出現了動搖。眼尖的青年當然不會錯過這個信息,將眼神投了過去。

「……!」,幾秒後茱莉與布萊茨充滿八卦的眼神對上,像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一般,連忙把頭往旁別過去,玩弄起自己的鬢角來。

「哦───?」這下布萊茨可確定了,這一對可真好懂。

「你幹嘛,突然這種表情?你不相信茱莉啊,還是不相信我說的?」但一旁的凡顯然是棵純天然原木,甚至還反過來質問起了布萊茨。

「……哼。」茱莉聽到這番」石頭言論」後,咬了咬唇,竟然直接起身往外走去,隨著門碰一聲的甩上,凡完全矇了。

「我說,她最近常常會這樣耶。是不是犯病了啊?你有什麼頭緒嗎。」凡抓了抓頭,又回頭追問布萊茨。

「我覺得犯病的是你。」布萊茨撤回先前的想法,茱莉好懂,但他連旁邊這人是什麼物種都開始懷疑了,怎麼半點正常的想法都沒有?

「啊?什麼玩意啊?」在遲鈍這方面倒是獨一檔中的獨一檔。

「這下好了吧,你都把人氣走了,我要怎麼知道魔力的事啊。」布萊茨癱坐回床上,好笑又好氣的發出疑問。

「這個你放心吧,她應該是躲在門後而已,不然我去幫你叫回來?」

「……你已經病透了是吧,女孩子被氣走怎麼可能就這樣回來?」

「就叫你放心了,她就是那種不願意給人添……」凡正拍著胸鋪打包票,門突然砰然打開,茱莉竟然真的進來了。

「你看,我就說了。她是那種不願意給人添麻煩的傢伙。」純原木看著眼前景象,竟然還得意了起來。

看著茱莉委屈的小眼神,微微嘟起的雙頰,這下布萊茨又又又又傻住了,這種被吃死的局怎麼看起來那麼辛酸?


未完待續


筆者的話:這是基調比較輕鬆的一篇,各位看起來覺得如何呢?有想法非常歡迎留言喔。
最近手感不錯,晚上應該還能再發一篇。那我們下一篇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