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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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6-13
那天下午,妳一如既往的不在司家,我一人有些疲乏的坐在屋內。
這一天似乎有些不同。
司家十分熱鬧,僕人們迅速的穿梭在各個廳堂,管家有條不紊的指揮,各個顯得嚴謹,像是在準備大事一般。
是有什麼活動嗎?還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
我有些奇怪,但並沒有一探究竟,畢竟我是外人,也沒什麼資格插手司家的事。
正當這麼想的時候,就見一個僕人急促的跑了過來。
他往我手中塞進一張清單和幾串錢幣,指使道,「你出去幫我買這上面的東西,漏了一項,你就等著吃苦頭吧!」
我有些疑惑的眨眨眼,問道,「這是管家的命令?還是家主的命令?」
「是誰的命令重要嗎,像你這種連下人都不如的人,不管是誰的命令你都只要服從就好!」那人有些不悅的說,眼神滿是不屑和鄙視,他哼了聲,便快步離開,「一個比我還不如的下等人,話這麼多。」
我在這的地位的確不如一個僕人。
認命的收起清單,收好錢財,我便抬步離開。
反正也沒事,就當出去走走好了。
走上市集,對照著清單,開始逐項確認以及採購。
基本都是些簡單的東西,只是種類繁多,要東奔西跑才能買齊,也難怪那個僕人不願意跑這趟了。
很快的,到了最後一項,是株藥草,名為鬼蔭。
這種藥草具有劇毒,只要一點點就足以致命,藉由皮膚接觸而感染,會在人的身體上留下深刻的綠色斑點。
一般是無魔力或魔力低下的人保命用的下質藥草,畢竟如果魔力高是不用用到藥草、藥材來毒害別人,一個咒語就擁有同樣效果,沒有人會多廢功夫。
像司家這樣的名門,應該是更瞧不起,怎麼會在清單上看到呢?
感覺有些奇怪。
但這是僕人給的清單,還是照實買好了。
到了藥鋪一問,好巧不巧,鬼蔭剛好沒有庫存了。
我沉默了一下,想了下如果沒有把清單上的東西全部買齊,回去會受到怎麼樣的對待後不禁嘆口氣,「請問哪裡可以採到鬼蔭呢?」
既然買不到,就自己去採好了,不然不好交差。
「山裡基本都有,採集時記得小心點。」
「我知道。」
鬼蔭的毒是藏在花蕊裡,只有花有毒,其他部位基本都是可以碰。
「對了,山裡這兩天出現一隻精怪,已經有好幾人喪命了,你要進山的話,要小心點。」
我一愣,有些不解的問,「為什麼是提醒我,而不是阻止我進山?」
那伙計哦了聲,解釋道,「因為今天傭兵工會的第一傭兵接下了這份工作,他從沒失手過、是工會中傭金最高的人,交給他一定使命必達,這會兒應該快把精怪除去了吧!以防萬一還是提點你一下。」
「原來如此,謝謝了。」
傭兵工會嗎?有機會真想見識下。
走入山中,我便開始尋找鬼蔭。
鬼蔭事實上不難找,它那紅花在山林裡十分明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採集到不少。
不過清單上要的份量也不少,所以我只好走進更深處採集。
密集的樹林,讓人不禁生出孤寂和害怕,陰涼的恐怖。
風輕輕吹過,一股涼意讓人一顫,葉子的摩擦聲更令人恐懼,深怕一個轉身、一個動作會引來其他東西。
我嚥了嚥口水,告訴自己不要過度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嚇自己,這裡只是普通的樹林,更何況這裡還有頂尖傭兵在應該沒問題。
至於那傭兵是否真的在就不重要,反正相信在就對了。
接著我便以最快的速度採完鬼蔭,幸好這時間裡什麼事都沒有,果然嚇人最可怕的是自己嚇自己。
正準備離開時,當我抬頭,那一瞬間身上的熱度全數退去,恐懼充斥著全身,雙腳如同失去知覺般跌坐在地,手中的鬼蔭也散落在四周,在我的眼前,站著一隻高達七尺的精怪,它距離我只有六尺不到,近的不可思議,而我竟全然不知。
它的手上拿著一隻巨大的木棒,上面滿是鮮血,不知有多少人死於棒下,一想到這,我全身發抖,臉色慘白。
要逃……可是雙腳卻不聽使喚,腦中嗡嗡嗡的完全無法思考。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吐著白氣,凶神惡煞的托著木棒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我要……死在這了嗎?
「地啊,借我您的雙手,幫我綁住無禮之徒。」
隨著清朗的男聲,精怪的腳底竄出無數藤木緊緊的捆住精怪。
任憑它怎麼掙扎都無法脫離束縛。
這時從一旁走出了一個人,我看著那人,眼中的恐懼變成了不可思議。
那人像是毫不在乎般,伸出手,唸道,「清風聚集,有如利刃,劃破一切,衝破一切,留痕不留跡。」
轟的一聲,精怪的身體被貫穿了一個大洞,它失了力般垂下,在藤木慢慢離開後,沒有支撐的它倒在了地上,血像是回過神般緩緩流出。
「風斷,千離。」風割斷了精怪的一條手臂,那人有些嫌棄的看了眼,隨後迅速唸了句,「物換,位移。」
精怪的手消失在半空中,那人才滿意的點點頭,舒展了下筋骨,回過頭,像是才注意到我一般,神色有些訝異。
對方看著我思考了下,聳聳肩,準備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離開。
這時的我臉色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難看,精神已經游移在崩潰的邊緣,聲音十分顫抖的說,「妳……記得咒語……」
那人聽了我的話一怔,猛然回過頭,「你說什麼!?」
「妳記得咒語……妳記得咒語!那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我歇斯底里的大吼著,感覺十分崩潰。
「你知道我是誰?」對方一把抓起我的領子,瞳孔中滿是驚疑和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用咒語易容過,你不可能知道我是誰!」
「妳是誰?妳是司無涵,司家那魔力強大卻應該記不住任何咒語的三小姐!」我笑了,笑的淒涼,笑的悲哀,笑的跟哭一樣。
司家三小姐不是跟我一樣的廢物,她是真正名副其實的天才。
她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我,那麼我的存在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剛剛死在精怪棒下該有多好,這樣就什麼都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