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妙悅樓。
　　「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江潁你要吃什麼嗎？」
　　江潁喝了口茶，淡然的說，「妳點就行。」
　　「那麼再加個醬燒茄子和鐵板豆腐，麻煩請快點上菜。」司無涵合上菜單，笑眯眯的說。
　　「好的，小的明白了，兩位稍等」
　　店員畢恭畢敬的接過菜單，因為他知道眼前人是名門司家最受寵的三小姐。
　　他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斜眼看著有些害怕離開的店員，江潁又輕啜了口茶，似是閒聊的說，「這一路，倒是引得很多人側目，在這裡應該沒有人不認得妳。」
　　司無涵擺弄著茶杯，看著周圍若有似無的視線，以及人們竊竊交談的身影，她笑容不變的說道，「這都要感謝把我的全部宣揚大陸的司家，才讓我落的如此。」
　　「會造成麻煩嗎？」
　　「不會。對了，你介意毀容嗎？」
　　少女笑得燦爛，彷彿在問著今天天氣如何一般愉悅，似是玩笑的說著。
　　少年只是偏頭一想，露出瞭然的表情，他無所謂的答道，「不介意。」
　　「是嗎？那就好。」
　　兩人喝了口茶。
　　在等待的時間裡，司無涵望著窗外，看著熙來攘往的人們，熱鬧的氣氛讓她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司無涵的笑有著很多意義，大多時候都帶著冷意，尤其是在司家的時候，那更是無盡的冰冷，
　　像這樣愉悅、開心、期待的笑容倒是稀奇。
　　江潁放下茶杯問道，「期待嗎？」
　　「嘻嘻，這不是當然嗎？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也是……」
　　江潁的神情流露出一絲擔憂和害怕，見狀，司無涵輕笑道，「放心吧！我不會食言，白紙黑字上的契約寫的很清楚，選擇權在你。是說，都已經十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害怕的模樣呢？」
　　少年沉默了下，答道，「或許是幼年的記憶太過鮮明吧。」
　　少女不再回話，為杯中注入茶水。
　　看著杯中的熱氣，她的眼神暗了暗，喃喃道，「江家的詛咒真麻煩。」
　　「什麼？」
　　「這茶挺好喝的。」
　　江潁點點頭，「的確不錯。」
　　很快的，菜餚擺滿了桌子，兩人便開始享用。
　　吃飽喝足後，像是算準時機，一位有些年紀，頗有威嚴的男人出現在桌邊。
　　他朝司無涵微微行了個禮，恭敬的說，「三小姐。」
　　少女笑道，「有事嗎？何管家。」
　　「家主有請。」
　　少女與少年對視了眼，喝了口茶，解去口中的油膩，答道，「我知道了。」
　　付了飯錢，三人在管家的咒語下來到了司家前廳。
　　前廳聚滿了人，前有高堂，後有兩位姐姐，身旁滿是各方親戚。
　　如此大的陣仗，司無涵毫不懼怕，臉上仍是掛著淡淡的笑意。
　　那是禮貌、疏遠、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家主，三小姐到。」
　　管家拱手行禮，在家主的點頭下退到了門邊。
　　江潁站在司無涵的後方，微微一欠道，「江潁拜見家主。」
　　家主微微皺眉。
　　這一個表情就引起了一陣私語。
　　「呵，江家人好大的脾氣，面對父親欠身就好了嗎？應該行跪拜禮吧！」
　　「是啊！真沒教養。」
　　說話的人是司無慧、司無芯。
　　她們冷言嘲諷，帶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私語的聲音越變越大，完全不避諱的斥責著，冷眼冷語充斥整個廳堂。
　　「我準的，有意見？」
　　司無涵一笑，雙眸環顧整個四周，一下子，雜音全部消失了，所有人紛紛垂下了頭，別開了目光。
　　「父親，介意嗎？」
　　面對少女笑盈盈的樣子，家主輕嘆口氣，手一擺，「妳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謝父親。」
　　看著父親對少女一次次寬容，後面兩位姐姐不禁咬牙切齒，對於這個妹妹更加憤恨。
少女像是知道後方的情況般，回眸一笑，有如挑釁。
　　這讓姐姐們更加氣憤。
　　「無涵。」
　　「在，父親。」
　　家主勾了勾手，身旁的侍從便遞過一封信。
　　「今晚，我們將為妳舉行成年禮，只要妳完成信封中的任務，那麼妳將成為下任司家家主。」
　　司無涵笑著接過，仔細的收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了，父親。」
　　家主點點頭，看起來十分滿意女兒的態度。
　　周圍的親戚紛紛獻上祝福與期望，幾乎所有人的眼中滿是期盼。
　　他們所期待的是少女即將帶給司家莫大的聲勢與威望，只要過了今晚，只要少女完成成年禮，他們司家就將要邁向巔峰，傲視群雄，獲得無上榮耀。
　　少女那無限的魔力，將成為司家最大的籌碼，一切只要今晚過後。
　　「父親，那麼女兒先去準備一下。」
　　「去吧。」
　　司無涵一笑，帶著江潁轉身，向門口走去。
　　在走過她兩個姐姐身側時，她輕聲、用只有幾人聽的到的聲音說了幾句話，輕笑了幾聲，離開了。
　　沒有人看到司無慧與司無芯的眼中閃過的狠戾。
　　——如果我成功了，兩位姐姐就將成為棄子，毫不猶豫的被司家捨棄，妳們希望嗎？
　　兩人相視一眼，便也匆匆退下。
　　看著自己的兩位姐姐匆匆離去的身影，站在轉角處的司無涵露出滿意的笑容。
　　「司家的詛咒也不遑多讓。」司無涵低語著，用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如此說著，隨後向身邊的人示意，「走吧！江潁，我們也要去做準備了。」
　　江潁點點頭，跟著司無涵一同離開了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