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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6-07
「對啊!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早上我是在大驚小怪什麼......」懷琇敲了敲自己腦袋瓜,讓自己清醒點,看窗外太陽已經快西沉,暗紅色的光芒已無法驅逐室內的昏暗,懷琇在在客廳剛點起蠟燭,炎熾就回來了,但獨自一人。

「嗯?少爺你回來了,小少爺呢?」

「在庭院跟其他孩子玩,主婢女正看著他,晚點會帶他去和大當家吃飯,睡覺時間再送回來。」炎熾左手掠過燭臺上的燭火,那燭火竟跑到了他手上,炎熾又把手舉到半空再放下,那火停在了空中沒跟他下來,懷琇知道這招叫「懸空火」,看過好幾次了,總也希望能學起來,安全方便又省錢,可惜這完全是不現實的想法。

「嗯……好……那……關於今天早晨……」
「是我抱妳回房的,妳睡得很熟沒察覺,還是……妳以為是夢遊?」炎熾挑起了眉毛,饒富興致的問。

「我才不是那樣想!我是要……向少爺你道謝。」
「嗯……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家務沒忙完的嗎?」

懷琇笑了下,隨即又故作正經:「沒有,我都忙完了,少爺你可以休息一下,等吃晚餐了。」這幾年來,炎熾若有在家中,會擅自去幫懷袖做事,懷琇拗不過他,又總勸不聽,一開始懷琇總覺得但幼小的心裡是感激的,畢竟那是她從小即失去的,父愛。

到了年紀漸增,開始覺得懊惱了,懊惱炎熾仍是把自己當小孩看,經過幾年歷練,她明明已經可以獨立做好自己工作了。

為什麼會懊惱?或許是隨著懷琇漸漸成熟,她對炎熾的那份愛,已悄悄變質。
還是孩子時,懷琇將炎熾的身影作為父親的替代,把炎楓當作是自己弟弟般照顧。

長成少女後,懷琇開始戀慕起炎熾來,和那些無憂無慮,未經世事的年輕小夥不同,炎熾渾身散發著一股飽經風霜的憂鬱成熟,又有著不符身分的體貼行為,還有著一副完全不顯老的俊逸臉龐,其實炎熾根本也才二十六歲年紀,跟炎熾相處越多。懷琇對他是越來越著迷,平時對待炎楓,也自然而然多添了一分母性的慈愛。

「那就走吧,你和我去散散步。」也沒等懷琇答應,炎熾卸下自己的大衣,披到了懷琇肩上,摟住她的肩就要帶她出去。

「等……等一下啦!少爺!」懷琇似乎不情願的在抗拒著,然並非如此,依偎在炎熾身旁的她彆扭的脫下自己的鞋子,彎下腰拿出了外出鞋換上。

炎楓為自己的失禮向懷琇道歉,懷琇微笑著說不用介意,然後和炎熾一起漫步到灼煉府西北側,ㄧ座空置已久的宅院裡,宅院後的一棵樹下。

懷琇驚訝炎熾怎麼來這裡,這座宅院在她來灼煉府之前就已被大當家下令封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此地,不過一想到炎熾的身份,加上他和父親的關係,看來炎熾是根本沒在理會的。

「別擔心太多,就是欣賞下風景而已。」炎熾說話時那低沉厚實,沒什麼起伏卻帶些率性的語調,讓懷琇每次都能清楚聽懂,懷琇很喜歡聽,那嗓音再聽無數遍也不厭倦,只是總無法從語氣中捉摸到炎熾當下的想法。

懷琇抬起頭細看眼前那棵樹,被不算厚的積雪覆蓋著,仍可看到底下片片紅葉,皆沾染上些許白雪,這是一棵楓樹,在陽夜城裡雖不多見,但若真的想看,在秋冬之際特地去找找,還是可以欣賞那ㄧ樹楓紅。

那楓樹的枝枒都在人搆不到的高度,炎熾左手一抬,ㄧ縷焰絲騰空而去,替他帶了一片楓葉下來,炎熾拉起懷琇的手,把那楓葉放到她掌心中,讓她仔細端詳一番。

懷琇想撥掉葉上的雪,卻發現那不是雪,是這葉子自身的,在整片紅葉的中心,有一道霜白色自葉柄朝外舒展,彷彿朝暉承夕暉而出,為夕日逐退深黑之夜。

「要說是楓樹也無不可,但它是楓樹中極為稀少的特別品種,有人給它另外起了個名字─『楓霜』」

望著眼前滿樹的豔紅白芒,懷琇口中喃喃念道:「楓霜……好美的命名……又好特別,其他楓樹和這楓霜樹一比,都要自慚形穢了。」

炎熾聽了,眼裡掠過幾分情緒,有感而發的和懷琇說:「楓霜,或許更加悅目,但不表示楓紅就失了美麗,擁有五行之力的人,在紀朝數百萬人口之中,也是寥寥可數的,可是單靠五行,無法維繫一個富庶強盛的紀朝三百年,那是皇帝治下所有子民共同的付出和奉獻,才有今日的紀朝。」

「就像我,若沒有懷琇妳的幫忙,這幾年只怕我會更加的辛苦,肯定在外都無法專心工作,會一直惦記家裡的楓兒,有妳的照顧,我安心多了。」炎熾忽然這樣說,讓懷琇臉上頓時羞紅一片,渾身發暖起來,下在周遭的雪好似都要給懷琇的體溫融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