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Xmas (2/6)

滿街的聖誕節彩飾與燈泡，繚繞不止的應景樂曲，藤原拓海踏油門的腳不自覺的跟著輕快。
他一邊注意路況，一邊在商店林立的街邊尋找烘焙店，然後他相準一間店鋪停車，向隨車的新同事兼助手交代一聲「馬上回來」就走進去。
第一次在聖誕節買蛋糕，他不知道該挑什麼樣式，唯一遵循的原則就是：涼介似乎喜歡栗子口味的東西。
幸好他還有點好運——提著跑了第四間店才買到的蛋糕，藤原拓海笑得非常感謝老天爺的模樣。
「前輩今晚跟女朋友約會吧？」
藤原拓海一打開車門，新同事幫忙接過提袋，臉上的笑容是沒打算遮掩的揶揄。
「嗯。」坐定位，藤原拓海發動車子，「不好意思，耽誤你下班時間。」
「說了沒差的，前輩別再提了。我反正就光棍一個，早點回去也只是窩在房間看DVD或睡覺而已。」
「還是謝謝你。」從借放在同事腿上的紙袋裡，藤原拓海拿出一包薑餅屋造型的手工餅乾，送上謝意，「聖誕快樂。」
「前輩！」新同事有些受寵若驚，「你人還真好，謝謝！」
「別這麼說啦，我們回公司吧。」
禮物早買了，蛋糕現在也有了……藤原拓海踏油門的腳，輕快中更多了難掩的雀躍，腦袋裡開始盤算著晚餐要端出的菜色。
這是他和涼介共度的第一個平安夜，他要早點去高崎準備準備。
如果——他沒有答應代班的話。
偏偏在這時候！
放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而自動關機的手機，藤原拓海嘆口氣拿起桌上的電話，開始撥號。
「老爸，我手機沒電。同事家裡臨時有急事，我下午幫忙代班，中午不回去吃了。」
「知道了。晚上商會有聚餐，我五點半就會出門，你有帶鑰匙吧？」
「有……啊！老爸！能拜託朋友讓你搭便車嗎？晚上車子借我，我明早會回來送貨的。」
「嘖……」
「拜託！」
「節慶的時間旅館用貨量大……」聽筒裡隱隱傳來嘆氣聲，「別拖到七晚八晚的，早點回來。」
「知道了。」吸了口氣，藤原拓海的臉上莫名的一陣熱。
結束與父親的通話，他重新撥打一組號碼。約十五秒後，無人接聽的手機轉入語音信箱，他留言後掛上話筒。
回到自己的座位，桌面放著同事特地訂購做為謝禮的鰻魚便當。藤原拓海無奈的撇撇唇，撕開衛生筷的紙套，開始吃飯。



關上房門、放下行李袋，連欣賞房間配置的興致都沒有，上原美佳一脫下外套圍巾，就直接撲上已經鋪好的床被。
「搞甚麼啊這種時候代班……手機還沒電……」閉上眼喃喃碎唸，已經在外面吹了一個多小時冷風，上原美佳疲累的在被鋪上蹭著兩條發痠的腿。
要不是打電話去拓海家詢問，她還以為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放鴿子了呢！所以說，她早上傳的簡訊，拓海有可能根本沒看到的吧？所以才會一通電話也沒打給她……
像是想到甚麼似的突然睜開眼睛，上原美佳撐起上半身爬向扔在一旁的提包，翻出手機開始答答答的打字。
傳完簡訊，上原美佳從榻榻米上起身，在房間走了一圈，最後停在浴室門口。
本來她的計畫是先去賞一下秋名湖、然後逛逛伊香保石段街、最後買點溫泉饅頭或零食再到旅館，但是現在看來嘛……那些地方得明天才能去了。
「嗯……」靈活明亮的大眼睛溜轉了一圈，上原美佳走進浴室，扭開浴池旁的水龍頭開始放水。
既然先check in，那麼待在溫泉旅館裡，當然就多泡泡溫泉囉！
拿起置物架裡的浴衣換上，上原美佳打開背包翻找盥洗包時，一個袋口用膠帶封死的紙袋喚起了她的記憶——
最要好的兩個姊妹淘，神經兮兮地說要祝她假期愉快的禮物。
撕開封口，裏頭躺了一瓶以她跟拓海現在的年紀不能合法購買的葡萄酒，以及一盒立刻令她臉紅心跳的保險套。

『微醺的感覺是個最自然的開始，喝一點能助興喔！套子嘛，建議妳先練習一下吧，萬一妳家那口子喜歡人家幫他戴的話……加油囉小佳！』

「這……這兩個色女！」
將便條紙塞回紙袋，上原美佳從裡頭拿出那盒保險套怔忡的看著：「練習一下？叫人家拿甚麼來練習啊……」



下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藤原拓海就是從抽屜裡翻出充電線並接上手機插孔，等待重新開機的空檔，他先將中午買好的蛋糕放進冰箱保存。
終於等到蓄電量足夠開機時，十三封的未接來電通知與兩封簡訊，令藤原拓海怔愣了好一陣子。
不是他今天滿心牽掛、擔心自己漏接他電話的這一個，倒是先前讓他等了一段時間、做了不少心理準備要面對的那一個。
沒有一通電話一封簡訊來自高橋涼介，急著找他的是上原美佳。
看完簡訊，他更是只能用「傻眼」來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態——美佳怎麼突然跑來了？！
重重吐了一口氣，藤原拓海撥了通電話。當手機裡傳出機械女音、表示無人接聽即將進入語音信箱時，他切斷通話，改撥另一個人的手機號碼。
好吧！涼介還在忙，而他也說過今天可能忙得比較晚。那麼他就先上秋名山一趟，跟美佳碰個面將事情談清楚也好……
結束與上原美佳的通話確定旅館的位置後，藤原拓海拔下充電器的插頭，連同手機一起塞進外套口袋裡，拿了車鑰匙就急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