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在戰士堡的旁側、一塊大片草皮之處,一名長相精緻清秀的男子走進華貴的騎士營帳。
他身穿粗布,雖不似農民般破舊但也高貴不到哪去。他有一頭深色的中長直髮、像是修士般的齊瀏海,兩旁的直髮垂墜在頸脖旁。
這名男子的名字叫做「歐利」,而他現在正擦拭一具看起來相當貴重的鎧甲,這是他身為王子「伊凡諾」貼身侍從的職責,就是照顧這位驕傲,自大,並且甚麼都需要人幫忙的王子。
【得趕緊把這胸甲解決,不然等會又得招那白癡王子喝斥……】
他蹲在帳篷內的一角,拿著抹布又開始一頓猛擦,擦著擦著又開始嘲笑起自己的命運。
生為神之血脈的他,只因在十二歲那年從野豬獠牙下救了伊凡諾一命,他所得到的回報就是──被被赫倫坦二世任命,成為他寶貝兒子的貼身侍從。
從此他必須服侍安哥洛的王族。「多德拉耿」,這個在西大陸歷史上有名的殘暴家族。
直到現在,歐利最痛很的就是那該死的野豬。【可惡的豬,可惡的豬,我恨透你了 ──】他想,他會恨這隻在皇家圍獵憑空竄出的災星一輩子。
歐利心裡清楚,多德拉耿家族只要一有戰爭就利用神之血脈做為戰爭工具,和平時期又因為對血脈能力的恐懼而大肆誅殺。
自己就是安哥洛殘存的神之血脈末裔,家族「漢汀頓」更是神之血脈中古老的法師家族。他們以法師的名號聞名西陸,不僅有強大的法師天賦,還擁有許多已經失傳久遠的古老法術。
而自己的天賦又是家族中的翹楚……
為什麼每天要做著這些繁重的工作,他問著自己。
只因十歲那年舉家逃跑的他被王國騎士團抓住。與父親一起被抓進戰士堡的他、每日每夜在地窖不停訓練,
回想起那段日子,歐利都還覺得背後一陣發疼,那是被鞭打過的傷痕。
那位國王---赫倫坦二世企圖將他打造成戰爭機器,而年邁的父親則上了戰場並在與費伍載爾的戰爭中喪生。
為甚麼過了那麼多年還要被多德拉耿控制?不是應該要遠遠逃離嗎?這個問題他想了許久,卻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身為伊凡諾的秘密侍衛,那位國王還下了一道命令──令其隱藏自身的魔法能力,必須做為一名侍從低調的保護王子。
【保護這位白癡王子嗎?】
【到現在這位王子仍不知我是一名法師,每天對我吆來喝去……他根本不知我為他解決多少刺客。】他用力的擦著鎧甲並在心中一陣嘀咕。
「歐利!!」一聲大叫從不遠處傳來,顯然又是王子需要他了。
「歐利!!!!」又一聲更大聲的吼叫傳來。
聽見後歐利迅速奔跑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黃色短髮、湖藍色眼珠的迷人男子。
那男子半身裸體、一臉十分氣惱的樣子。那黃髮像是對著碗切齊一般,雖然呆板但仍掩不住他的光芒。那高貴氣質,估計就算換上農民的衣物仍會相當出挑。超過一米八的身材,金黃色的瀏海覆蓋在前額。年約二十初,大大的眼睛、挺立鼻樑,儘管臉部相當俊美但身形卻不柔弱,顯然身為戰士又是騎士的他有著一身完美肌肉線條。
「殿下,什麼事?」歐利慌張地問道。
「歐利,幫我換上鎧甲。」只見伊凡諾那金色的眉毛緊皺並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是!」聽見後歐利小心翼翼的將擦拭好的鎧甲一件件為王子穿上。
「快點!!」伊凡諾催促著,他像木頭一樣站著一動也不動,等待著衣服和鎧甲自動更換。
【真是廢人一個,難道你連穿衣服都不會嗎??】歐利在心裡咒罵著。
「這裡有一點摺痕!」伊凡諾指著其中一件換下的衣服。
「我訓練回來時,你要將衣服全部洗乾淨,我要一、點、摺、痕都沒有!」王子加重語氣,接著他便抬頭挺胸的走出騎士營帳。
歐利長舒一口氣【趁那位驕傲自大的白痴王子訓練騎士,我終於可以喘口氣……】
【雖然還要洗他成堆發出汗臭的衣物......但至少不會被他使喚來使喚去。】
望向走出營帳的伊凡諾、歐利一把將發臭的衣物拿起。
【明天就是騎士比武大會,他到了每年的這時都會加緊訓練,而每年的此刻我都要更加小心。畢竟多德拉耿家族在各個王國都有仇家,總是有源源不絕的刺客想解決他的性命……】想到這裡,這位小法師又皺起眉頭。
【如果沒我,那麼這位粗線條的白痴王子都不知死多少次了……】
<16-2>
戰士城的騎士練習場在戰士堡不遠處,這是一片寬廣平地,有著深綠色的短苔草皮,近處還有一點點低矮青草。
這兒掛滿安哥洛的旗幟和多德拉耿家徽,邊緣處有木條構成圍籬,而旁邊就是馬廄、供騎士就近牽出騎獸訓練。
許多騎士營帳也搭建在一旁,使他們能夠休息。這裡不僅有騎士出沒,還有那一個個忙進忙出的侍從,他們可謂是騎士背後那看不見的隱形雙手。
中午陽光毒辣,戰士堡騎士團正在加緊訓練。他們氣勢昂揚,準備在明日的大會上拔得頭籌,並擊敗諸多來自不同公國、封地的騎士。
男性荷爾蒙充斥場上,汗水的氣味混合著泥土味。一隻隻騎獸拉開全力盡情奔跑,那雄奇的姿態令人心中為之震撼。
遠方只見一位金色頭髮、淺灰雙眸的女子緩緩走來,而她身旁緊緊跟著侍女。
一見到那名難得到來的女子,場上練習的騎士紛紛將頭抬起。
那人今日穿著鵝黃絲綢長裙,披著淡金色的斗篷,黃色的髮絲則是自然垂下,雖然沒戴什麼髮飾但是顯得十分有氣質。而身旁的侍女長相不算漂亮、只能說一般。
遠遠望去那兩人狀似親暱,不像主僕,倒比較像是朋友。
「愛德琳妳在找甚麼?」卡拉麗絲望著她的侍女問道,因為她的侍女正不停左顧右盼,像是在找尋些甚麼。
「妳是在找⋯⋯歐利嗎?」卡拉麗絲說罷便朝愛德琳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沒⋯⋯沒有」愛德琳像是被抓住小辮子般慌張了起來。
「得了吧,我知道妳喜歡他。」公主又拉了拉嘴角「放心,我不會阻止你們的!」
「那殿下,您跟那名東方男爵呢?」
「沃爾同男爵⋯⋯您喜歡他對吧?」
卡拉麗絲沒料到愛德琳會問這個問題,只見她先是臉微微一紅,接著便是高聲怒嗔「翅膀硬了是嗎?我沒有喜歡他,只是覺得他頗有本事,並成功的治好父王疾病。現在的父王簡直跟以前一樣體魄強健,簡直都可以上戰場了!」說罷她便伸出雙手搔了搔愛德琳的腋下。
「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別這樣──」
那陽剛的騎士場上頓時飄出女子的嘻笑聲。卡拉麗絲作勢狠瞪並癟了癟那粉紅色的小嘴「哼,叫妳亂說話!」
今日練習場上有幾十名騎士,其中有幾道身影特別引人注目,或許是因為他們精湛的騎技早已深名遠播,又或許是那嫻熟的戰鬥技巧,只需站在場上就必然成為焦點。
「騎士阿爾傑身手不錯呢!」愛德琳看著場上穿著鎧甲的飛馳身影道。
「伊凡諾說,他會是個很有前景的騎士。據說前幾日阿爾傑男爵被落石砸到,雙腳都被砸沒了。沒錯,又是沃爾同男爵治好了,只用了一瓶藥劑。」卡拉麗絲說話時臉上微微帶著紅暈。
「九神啊⋯⋯這藥劑太神奇,僅僅一瓶藥就可以將不見的雙腳再長出來?」
「是啊⋯⋯真是令人好奇的人物,他到底還藏有多少知識?」卡拉麗絲微笑著說。
「伊特勒,出列!」不遠處的王子站在前方喊道,接著在那一列騎士中有一名紅髮騎士站了出來。
「今天就由你和我示範,其他人給我看好了!」只見伊凡諾穿著護甲將長劍高舉,接著二人便站在短苔草地上對峙。
那些場上的騎士則將兩人圍起,伊凡諾則將手中長劍熟練的轉了轉。
他們穿著厚重的鎧甲並將身軀蹲低。全副武裝、英姿勃發。數道鏗鏘聲後,伊凡諾的長劍像是有生命般,似一條纏繞不止的蟒蛇,遊走在那名騎士的劍鋒處。
不到須臾,那名騎士的劍就被絞到一邊。「唰!」飛出一段距離後那劍一把重重的插在旁邊的草皮上。
「伊特勒,是因為場上有女人嗎?女人比性命重要?你有卵蛋嗎?」伊凡諾戴著鍊甲手套、一把將頭盔摘下。那話語引來旁邊的騎士一陣訕笑。
「齁齁,他卵蛋估計是向牛借來的!」
「哈哈哈,真是同情那些姑娘,以後會不會生出個半獸雜種?」
「伊凡諾殿下今年還可以拿下冠軍嗎?」愛德琳好奇的問。此時她的臂彎處夾著一籃蘋果,打算待騎士練習完後便發給他們,
「是否冠軍不重要,我只要求不要在比武大會上受傷,平平安安的!」雖然伊凡諾小時候喜歡捉弄她,現在又喜歡與她鬥嘴,但卡拉麗絲如今只剩下這位哥哥,她可不想他再發生甚麼意外。
「我想一定可以的,如果伊凡諾殿下去神殿參加浸泡儀式,我覺得他至少也會是個藍色階級。」愛德琳滿臉微笑的說。
「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妳知道父王嚴禁多德拉耿參與浸泡儀式,妳要是在父王面前講這些話,明天妳就會被吊在城牆上。」卡拉麗絲的表情在這瞬間有些惱怒。
「啊……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我是擔心妳,再管不住妳的舌頭──妳會被弔死!」
不久後伊凡諾終於望向卡拉麗絲,他率性的一把將長劍插在泥土地上。甩了甩金黃頭髮,他大辣辣的朝這方向走來。
「來看我了?會關心我了?是不是對我有好感了?」伊凡諾似笑非笑的對著卡拉麗絲說。
「沒有,我只是來看騎士們準備的如何。就算西大陸的人都死絕,我也不會對你有好感!」卡拉麗絲惡狠狠地瞪了兄長一眼。
畢竟在千年的安哥洛歷史中,多德拉耿家族有著近親通婚的傳統。並不是一定要近親通婚,只是王室間「允許」以及「樂見」近親通婚。
「喔?我也不想要有一個蠢笨的皇后。」伊凡諾大笑後便離去。他一把拉起插在泥土地的長劍。將泥濘抖落,他戴上頭盔後便繼續練習。
【說到蠢笨誰能比的上你啊……】卡拉麗絲望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王兄。
<16-3>
橘陽斜照、黃昏時分,梧桐在戰士堡的房間內看著一張清單。
顯然赫倫坦二世已將整個堡內的大臣清洗一遍,配合尼迦放置的證據以及偽作情報的功能,前天晚上,安哥洛特爾度過了血腥的一日。
所有大臣以及貴族都活在恐懼中,戰士城的城牆上現在吊滿了屍體,不只是朱利奧大臣和他的黨羽,還包括那被梧桐陷害的「韋爾博伯爵」以及「艾布納男爵」。
這些大臣們不但弔死前要遭受市民們吐唾沫、丟擲水果,還要受到辱罵以及惡毒詛咒,這些行為可是被長期壓迫的市民發洩管道。
梧桐動了動鵝毛筆,在羊皮紙上寫著幾個名字。接著他慢悠悠的將鵝毛筆擦拭乾淨,並坐在大椅上打了個響指。
響聲過後身邊立即多了一道人影。一樣的粟色頭髮蒙著半張面孔,他影子先是爬上地磚,接著便快速現形。
「尼迦,幫我監視這幾個人,收集他們的把柄,越多越好。」梧桐用聽不出是什麼情緒的語氣說著,冰冷冷的,那低下的清秀面龐帶著幾許恐怖。
「是!」話音甫落,那道人影又消失在昏暗的房間中,就像不曾來過,不論來去都無影無蹤。
長桌上的燭火搖曳,蠟油緩緩流下。梧桐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接著便坐在房間的大椅上陷入沉思。
他開始思考究竟完美的復活藥還欠缺甚麼?如果少了龍骨這項材料自己要怎麼調配出來?
【真不該將技能點分配太多在器械製作,而忽略了藥劑調配……】
復活藥,梧桐可從來沒想過有一日會需要它。畢竟以前的Darkland角色死亡可是會自動復活。
正當梧桐沉浸在腦內世界的當下,房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他望向沉重的木製大門、思索著這時究竟有誰會找上自己。
「沃爾同男爵,我是阿爾傑爵士!」
【啊⋯⋯是他】
他眉頭一斂、並起身走去門口開門。門縫中露出一道人影,那是阿爾傑,他正瞇著笑臉看著自己。
阿爾傑上身穿著簡單的藍色袍衫,下身穿著褐色長腿褲襪,腰間繫著簡單的細牛皮帶。這次的他可比上次見面時要乾淨許多,那黑髮濃眉率性的搭配在臉上,長形眼睛與突出眉弓相映,再加上那點點鬍渣竟是這般合適。
「身體好些了嗎? 阿爾傑爵士。」梧桐將門打開並邀請他進入。
他那比梧桐高上半顆頭的身高,在入門的霎那與梧桐錯身而過,兩相比較二人的身材形成了鮮明對比。
「拖您的福,身體已經一如以往了,這幾日在練習的時候身體都與平常一樣。」
阿爾傑頓了頓、續道「這個給您,獻上我誠摯的謝意!」說罷,他便雙手奉上一個方形物件。梧桐定睛看了看,那是一個綁著金緞帶的盒子。
「啊、阿爾傑男爵您太客氣了!」
【我可不要什麼謝禮啊……】
在昏暗的房內,只見阿爾傑像是等待他打開箱子般、用一臉期盼的樣子看著他。四目交接的瞬間,梧桐望了望阿爾傑那深邃的眉眼,終於會過意來。
【這、這是要我當場拆開嗎?】
梧桐知道西方的習慣。通常都是一收到禮物便要在贈禮者面前當場拆開,但這對生在東亞共合國的梧桐來說有點難為情。
只見梧桐先用手指慢慢地拆開金緞帶上的節,接著再打開帶著紋飾的盒子。裡面是兩瓶提升魔力的中階藥水,來不及細看,似乎還有個不明物體正在盒內閃閃發光。
【還有⋯⋯這是、一個騎著馬的騎士……呃……】
那是一個金製的騎士像。那騎士直挺挺的,正穿著鎧甲拿著長矛一副準備衝鋒陷陣的樣子。
【做工精巧是精巧,但是⋯⋯我要這個幹嘛⋯⋯??】
梧桐的表情在打開的剎那瞬間疆住,接著他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看起來相當真切的笑臉。
「阿爾傑男爵,您真的太客氣了。您的謝禮我收到了並且很喜歡,謝謝!」
望見梧桐的表情後阿爾傑顯然很滿意,他先是微微一笑後接著說道「沃爾同大人,您騎士比武大會那天會來觀看對吧?」
阿爾傑俊眉一挑、接著又說「如果來了,還請觀看我的表現吧!敝人『騎術長劍』以及『團體比武』、『劍術比武』都會參加!」他微微躬身,就像是在邀請。
一雙星目定定注視著梧桐。任何人都讀得懂──那是種充滿誠意和期待的眼神。
「會的,那天我會帶妹妹一同觀看,當天參與的騎士人數會有多少呢?」梧桐抬了抬眼鏡。
「大約幾百個!凡是安哥洛戰績赫赫的騎士都會參加,不論是較大的公國還是較小的封地,知名的騎士都會發出邀請函。」阿爾傑認真答道。
「原來如此,那就讓我期待一下閣下為國王帶來的英勇表現吧!」
藍白色調的光束從天而落,月光由城堡窗外鑽進。戰士堡的夜晚相當寂靜,位於中央的豪華房間內,卻聽到了巨大的吼叫聲。
似乎是名男子。他聲調蠻橫,在這戰士堡的中心,那聲音繚繞在磐石栱柱間久久不絕。
「歐利!」
「歐利!!!」
伊凡諾正在豪華的廎室中叫著他的笨蛋侍從,而歐利在寢室旁的小房間坐著休息。
不過……與其說是小房間,倒不如說是某種破舊壁櫥。沒錯,那便是王子侍從歐利的「個人房」。
【你的喉嚨都不會壞掉嗎?天天這般大吼……】
聽見後歐利心裡雖一陣嘀咕,但仍是急忙打開「房門」。
「殿下⋯⋯發生了甚麼事?」
「幫我換上睡衣,我要就寢了!」伊凡諾便將雙手一攤、抬了抬下巴,他做出一副等待更衣的樣子。
歐利先是輕聲地嘆了口氣,接著便將伊凡諾原本穿著的袍衫脫掉。那是件相當華貴並帶著刺繡的繁複服飾,一針一線都由戰士城內的最高工匠製作。
歐利折了折衣服,並瞅了伊凡諾的上身一眼。這身材可真是與自己天壤之別,估計隨便一位姑娘看了都會心動,但他見這身材只會感到一陣犯噁。
「你在想甚麼?動作快一點!!」伊凡諾由上往下,那藍色眼珠居高臨下的瞅著躬腰的歐利。
「沒什麼……你不要動!」他無奈的小聲說道。
手指靈巧的解開幾個結,在脫下硬質華貴馬褲和貼身長褲襪後、全身赤裸時,歐利再趕緊為他套上一件絲綢睡衣以及柔軟的四角襯褲。
這可是他的每日工作,他估計自己或許閉著眼睛都可以幫這位「迷人的帥氣王子」更衣了。
穿完後,伊凡諾走向帶絲綢蚊帳的大床。那床四根柱子帶著床頂,床柱上雕著龍紋。這床可是找手藝人專門製作,並傳了幾代,據說赫倫坦二世仍是王子時也曾睡過。
「歐利,明天很重要!你千萬不要再拿錯鎧甲、拿錯劍,以你那個笨蛋腦袋我覺得非常有可能,你拿錯我會殺了你!」伊凡諾一屁股坐在床緣、眼神鋒利的瞪著他。
「我服侍你十年了吶!要是把我殺掉,你要怎麼穿戴鎧甲?」歐利回了一下嘴。
「就是因為服侍我十年,我才會知道你明天又會鬧出笑話。如果出錯,我、會、殺、了、你」他眼睛盯著歐利、精緻的嘴角略微勾起,那語氣帶著幾許嘲諷。
此時伊凡諾已經鑽進厚重的棉被窩。在這寒冷的天氣蓋厚棉被正合適,伊凡諾心想。
「我明天絕對……」歐利一開口,王子便從棉被堆裡探出頭來。伊凡諾歪了歪頭似乎在催促這煩人的侍從離去。
「走前記得把蠟燭吹熄……你這沒用的……」話語說到一半便斷,顯然那王子已經睡去。
「呼──咻、呼──咻」歐利離去時幾乎都可以聽見王子沉重的鼾聲。
【可真是好睡……這人的身體到底是用甚麼組成的??】歐利拿著鐵製滅燭工具將房內燭火通通熄滅。望著手上這圓錐狀的小玩意他又陷入另一股沉思。
【明日便是騎士比武大會了⋯⋯赫倫坦二世才將戰士城的官員以及貴族血洗一遍,現在四周一定佈滿仇家,不知又會遇到甚麼狀況⋯⋯】
歐利顯然憂心忡忡,而那位白癡王子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歐利一把將壁櫥的「房門」掩上。伊凡諾的陣陣呼聲仍不斷傳來,它平穩而有規律。
真是白癡王子,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歐利心想⋯⋯
-----------------------------------------------------
第二張配圖是阿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