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槍響

本章節 2590 字
更新於: 2020-05-18
就這一整個星期以來,國家安全委員會還沒有這方面消息的公布,即使是在各個作業人員、辦公室或不同科系裡也沒有任何謠言,想到這安德羅波夫還不禁為祖國蘇俄的監控和禁言技術有了點驕傲。
時間接近一天的沒落,窗外的斜陽也從橙黃色變為柔和又熟悉的城市深黑,他們兩位官員起身,說是一天下來完全休息到,卻也好像沒有收獲到任何不同的消息。
「安全衛士已經開始在海外布局,我們還要更多時間才能行動。」
「所以需要政治局少說些話,情報部門多給點文資。」
「我們中方已經向美國那邊的學院下達情蒐命令,在國務院下轄的64辦公室將大致情況隨後會做成文檔傳給你的辦公室。」
安德羅波夫要了下時間表,望向指針的方向他心裡很清楚待在這裡太久了,這樣會趕不上晚上的工作和預約。
「我該走了,現在時間已經是該交上報告的時候。」
「告辭嗎?我送你如何?」
「沒關係,我用走的就到的了。」
安德羅波夫穿上禦寒大衣,灌下最後一點酒精,拿起文件檔案收進大衣內走向玄關。
玄關的光亮現在倒是清晰多了。
一邊穿鞋一邊暗暗抱怨。
「晚安,朋友。」
安德羅波夫還不是很習慣這鞠躬作揖的禮節,跟著稍稍壓低身體。
「晚安,教授。」
看著離開的安德羅波夫,
「俄國人……,他才會一直帶槍。」教授輕輕關上了門。
抽出藏在書櫃後的一件微型機械,只說出了一小段詞彙,
「事情遠沒有這樣,他們的監控還不會有能力……。」
走在夜晚的莫斯科街區,水氣變的冰冷,一張口便被許多的冰晶刺激。
走一走,燈柱下一旁站著一對年輕情侶,一看到安德羅波夫那種沒有多親切感性的官員走來便匆匆暫停原本的想法,男生走過時還瞄了安德羅波夫一眼,眼神中盡是不耐煩。
安德羅波夫並不是很在乎別人的感情生活等,過了林蔭環路的車水馬龍,六百公尺外,服務生已看到這位熟悉,出手向來頗有餘裕的客人。
餐廳外的世界和裡面截然不同,因為你會被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車潮洗掉意識,這也是安德羅波夫為何會選在這吃外食的原因。
「Megobari」,一間商業休閒的餐廳,安德羅波夫仍然很注重衛生,清潔過後才上桌用餐,吃下酸味和奶香。
口中咀嚼,文件上的字眼也被咀嚼,做這份工作的人時常跟文字邏輯交鋒,設法牽起其中的關聯,時不時記下出入的客人,旁邊的客人起碼有一個是做外勤的,那種類似自己的行為模式和訓練過的眼神絕對是外國人才有的,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英國人。
文件上準確報告了中國人在晚上時接受到來自華盛頓白宮特區的無線電,來自美國的電子攻擊和干擾更加確定了這絕對是美國人的陰謀,但下面備註一段奇怪的短句,「英國和波蘭先生的雨傘」。
這可能是人員呼號吧?
用餐時,又進來一位波蘭人,他和英國人交談了會,安德羅波夫有看出來了,這只是被克格勃默許的情報活動,美蘇雙方都默許對方一定的特工潛伏境內,
而這幾位只是新手特工,他們根本沒有看出來安德羅波夫的整個樣貌,相反,熟悉人類分析的副委員長則大致了解了這幾位同行的工作不會影響到自己。
吃完晚餐,安德羅波夫刻意晚了另一桌客人後十分鐘離開,準備走到車站搭車回家。
不知過了多久,因為想著案件的他發覺自己早走過了幾條街區,現在周遭的大樓也沒有太多燈光,光源來自路燈和月光。
轉身回走時,背後左側的大街上傳來叫罵聲,原本沒多想的安德德羅波夫卻被急切的腳步聲給吸引回去,因為明明只有兩人的對話,而現在的腳步聲卻有三到四人。
轉身快步走回去,跟著前方陰影穿過兩段小巷,又沿著牆角繞開小中庭,以免燈光曝露出來,一陣雜亂的皮鞋聲中,他們停了下來,安德羅波夫沒有探頭的最後聽到不算清楚的外文,但他聽得出來是類似是東歐和法文的對話,雙方似乎鬧開來。
其中一人嘆了口氣,
法國人「搞清楚,國安局和游泳池的官員可不能准許!」
捷克或是摩爾多瓦人?反正語音很模糊「這代號是誰給的?你以為我們在那地方該做的事情不多嗎?西方本來就是這樣!」
「閉嘴,難道要賭上去所有?這該停了。」
「誰會知道這是不是判斷錯誤,或是頭腦發熱才做的。」
「你要小心點,蘇俄的官員照樣會執行鐵幕的例行工作。」
「鬼扯!你以為史塔西的數據都是假的?!再給他們更多時間,就已經不是毛派思想那麼具威脅的事情。」
「確定要結束了。」
「這得看要不要擊火了。」
「康噹──。」
「媽的,瘋子。」法國人邊倒退邊抽槍。
這群人要開始對槍了!
剛剛那上膛聲很像是FN Five-seveN的響聲,東歐人應該是用消音PB手槍。
安德羅波夫掏出自己的OTS-33,退了好幾步,摸索到左邊內側口袋中的一個備用彈匣,再次慢慢拉開平滑的金屬沖壓槍機確認上膛,作為國家特工第二把交椅,特勤幹員的訓練加上黨的語音根深蒂固,時時刻刻帶槍的只有他。
不過幾秒,七十或是八十分貝的槍響開始亂做聲,水泥和鐵框都有被子彈波及到。
「早知道就先斃了你!」東歐人大罵一聲。
「這下完了,事情結束不了,路易,給我包抄到右邊。」
彈殼聲只在電光火石間就掉落下來,一瞬間,安德羅波夫用那幾眼看到膛口對準的方向。
法國人在一瞬間壓低到地上,忽然從東歐人左邊冒了出來,扣下扳機,瞬間的連續五聲槍響,對方已經被子彈的威力和器官組織的急性衰竭給打翻在地,手槍掉到地上。
「他媽的,這群畜生。」
安德羅波夫暗暗罵了句,
「趕快處理一下就到集合點。」
好像是領頭的法國人向另一位下了命令,兩人把槍側放成警戒姿態,這是個大好時機。
安德羅波夫憑藉著平時的訓練一個轉身,將膛口大致對準靠近的那位法國人,
真該死!沒有調好,現在是半自動。
但管不了這麼多,眼神一對準,好幾聲的槍響中,至少有兩槍打中他,左膝跪到地上。
「他媽的,俄國佬。」
只見另一位法國人拉起中彈受傷幾乎要倒下的特工逃走,穿過階梯。
安德羅波夫這次站穩,又是準確的兩槍,都打到領頭法國人的肩膀上。
但遠方傳來的燈光透露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追上去。
也罷。
「這……他……。」
後面那位東歐人已經重傷,試圖吸取空氣,安德羅波夫左手墊著他的頭,好讓血液不會堵住氣管,胸口上兩槍,左腎處三槍。
「我是克格勃,撐住。」
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神的看著安德羅波夫,自己不奢望被救,氣流已經很紊亂,安德羅波夫很清楚他沒救了。
「……124,不要讓……英法得逞……,拜託。」
頭往後稍稍躺下,說不出話來,即使嘴唇仍是微微蠕動。
「好的,休息吧。」
安德羅波夫放下已經斷了氣的東歐人,雙腿仍在顫抖。


抬頭望向夜空,莫斯科做了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