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下世界（二）
本章節 4089 字
更新於: 2020-05-17
刀與手機交會迸裂出偌大聲響，男人向右再次施力將祁苑用來防護的手機彈飛，面對生死之際的恐懼，祁苑渾身顫抖，已經顧不得姿態狼狽的向後倒退。
「嘻嘻……啊哈哈哈－－真不錯呢。」
男人舔著嘴角肆無忌憚地大笑著，彷彿對祁苑的反抗行為感到格外興奮，他拋開繩索，提刀舔拭，接著再次刺向祁苑。
眼看來不及躲閃，祁苑下意識舉起手打算做抵擋，突然一道力量將她整個人向後拉扯，透過指縫，只瞧見一道疾影一閃而至，伴隨聲響於半空擦起火光。
「鏗鏘！喀、喀鏘！」
黑刀橫在兩人之間，江野反手持刀擋在祁苑身前，緊接一個向上施力，將男人彈得向後踉蹌，顯然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憑藉回身站穩姿態，以旋轉力一刀劈向江野，即便反應力如江野也未能完全倖免。
「鏘！！！」
雖勉強擋下這猛烈的一擊，男人刀尖卻仍劃破江野的手臂，緩慢溢出的鮮血隨即流淌而下，隱約間帶著微弱的麻痺感。
「……電？」
「沒錯呦！就是電，被麻痺的滋味如何？感覺還不賴吧！嘻嘻……我－－」
江野試著握緊拳頭，卻施不上力，他沒有過多遲疑，手若無法使用，便抬腳將眼前得意洋洋的男人踹飛出去，順著神速的力道，男人還未來得及長篇大論他的電擊作品，人早已撞翻木箱，接著筆直地撞上巷口電線桿。
「唔啊！咳、咳好、好疼……」
男人狼狽地趴在地板上，捂著肚子痛不欲生，他憤恨地一拳砸在地面上，咬牙切齒怒瞪著江野，然後伸手從外套內袋掏出一把信號槍朝天空發射。
信號彈夾帶尖銳響聲在空中炸裂，鮮紅煙霧隨風四處飄散。
「不好！小姐我們必須趕緊離開。」江野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拉著祁苑的手，往巷子另一側奔馳。
祁苑面露驚恐問：「野、野叔，我們要去哪？」
「去找能夠護妳周全的人。」
「護我周全？為什麼？還有剛剛那個人是誰？」
「那是……要殺小姐的人，對不起小姐，都是因為江野無能，才讓小姐再次遭遇這種事，是我自視甚高，以為自己能保護好您。」
再次？祁苑望著江野的背影有些茫然，她忽然想起那天似乎也是這種情形，好像有誰也拉著她，奮力逃出那個骯髒的房間。
後來……欸？後來怎麼樣了？那人也逃出來了嗎？是否也像她一樣平安存活於世上？為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還有江野說的又是什麼意思？那不是一起因錢而犯的綁架事件嗎？
祁苑迷茫：「……你在底在說什麼？」
「小姐我……小心！」
一個回身江野猛地抱住祁苑躲進巷子轉角，隨後一道霹靂作響的雷光狠狠打在牆面上，焦黑牆面剝落，混合著腳步迴盪在迷宮般的巷子裡，一時之間無法確認殺手們各自的方位。
江野只好別闢蹊徑，刻意在左轉角處製造聲響並偽造打鬥痕跡，然後帶著祁苑向右轉角直行。
剛轉入巷子眼見前方有片水灘，依照江野多年經驗頓感不妙，他十分機智以公主抱的形式，帶著祁苑飛簷走壁試圖跳躍水灘，當兩者相交會的瞬間，由地面急速竄升的土椎僅差五公分的距離便能將兩人刺穿。
江野剛站入地，回首仍心悸猶存：「……好險！」
此時並非感嘆僥倖的時刻，兩人再次邁開步伐，沿途灑落地面的小陷阱顯而易見，左閃右躲很快就到達第二巷弄，正當兩人要穿越時，驚察殺氣的江野一把抽出腰刀，彈開由天而降的冰雨，單手抱著祁苑轉一圈，勉強躲過由兩側偷襲而來的鏈劍。
「硄鏘！」
鏈劍隨著旋轉力勾在了一起，左右一同施力宛若拔河，江野抓準二人僵持的時機，如同鬼魅般瞬身一閃，將年輕殺手擊暈後，並未多停留，一邊抵禦後方不斷飛來的攻擊，一路直奔第三巷弄。
江野預想在第三巷弄左側設下簡易的捉捕陷阱引蛇入洞，卻不料剛一左拐，映入眼簾一道烈火撲面而來，卡準時機閃避不能，看來對方與他的想法一致。
既然異能趕不上，江野隨即轉身將祁苑護在身前，熊熊烈火直落在他寬廣厚實的背脊，高溫灼燒裊裊黑煙，伴隨烤肉焦香向上攀升。
大抵是一種預感，江野向前推了祁苑一把，緊接兩把刀穿插而出，近在眼前。
「江野！」祈苑不敢自信地瞪大雙眸，望著交叉穿過的兩把銳刃，滿溢的淚水隨之滑落。
「唔……唔咳啊……小、小姐我沒、咳……沒事的……咳、咳咳……」
江野強撐著笑容看向祈苑，陣陣灼燒於後背攀沿，一股熱浪於胃裡向上翻湧，順著嘴角而下，直至滑落地面。
「啊咧，怎麼不叫呢？」紅黑髮的少年滿臉失望。
「女士面前，總不能丟了面子。」如同一模子刻出來的藍黑髮少年神情漠然。
「說的也是，不過挺厲害的嘛！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忍。」
「畢竟是那地方出來的。」
「有道理……啊！這是不是叫那個訓、訓什麼……」
「訓練有素？」
「對對，就是訓練有素啦！啊啊－－大叔你真好啊，無時無刻都能打鬥，哪像在這裡想做點壞事還需要事前安排，真羨慕啊！」
「你們……」
紅黑少年耳朵貼近，問：「嗯？什麼？大叔說話大聲點我聽不清楚。」
「我說……你們很吵啊！」
江野緩了過來，順手解開腰上鐵鏈向後一甩，出於本能反應雙子為躲閃鬆了手，向後跳一大段距離，兩人剛站穩，一抬頭便見天上有光亮閃爍，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炸裂而至，一陣閃光將兩人轟得頭暈目眩。
「……萊奇你沒事吧。」
「我沒事……可、可惡啊！維奇，若不弄死他，我心中這口惡氣難消啊！」紅黑髮少年氣悶仰天怒吼。
江野趁亂帶著祁苑逃到第四大巷左轉角，他事先在右轉角放置誤導陷阱，刻意引導追在身後的殺手們朝反方向追擊，而兩人暫且躲在堆放許多雜物的暗角裡稍作歇息。
「江、江野，你流了好多血……」
「小姐我沒事。」
江野輕拍祈苑的手予以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伸手從後腰包取出止血劑吞下，將插在身上的刀拔出後，隨意在傷口塗抹藥膏便用繃帶包紮固定，接著掏出一瓶無色液體倒在兩把刀上，將其丟在第四巷口的十字交叉路中央。
刀落地的聲響引起殺手們的注意，腳步紛紛朝著他們的方向直奔而來。
江野將掛在脖頸間，劃有三橫一豎鮮紅標記的黑色鐵牌項鍊遞給了祁苑。
「小姐，情況緊急很多事我無法跟您說清楚，接下來您順著這條巷子逃到大馬路對面的老舊酒吧，只要您出示這塊鐵牌便能去往地下，請您務必到達地下競技場尋求程瑾大人保護。」
祁苑神情慌張：「對街酒吧……競技場……程瑾……我？那你、那你呢？你不、不一起走嗎？」
「我必須要留在這裡替您斷後。」江野抽出腰刀，輕推祁苑後背，接著轉身背對她，「沒時間了，請您快走吧。」
「鏘！鏘！鏘！」
江野彈飛直面而來的暗器，已到身前的殺手從下往上砍了過來，他側身閃過，附著神速的刀刃往對方腰間一劃而過。
「硄鏘！！！」殺手早有防範，卻仍被推遠不少距離。
「不……我不要，江、江野我、我們一起、一起走！」祁苑無助的抓住江野的手，不斷懇求著。
江野心有不忍皺起眉頭，一邊抵禦一邊陷入思想拉扯，最終依舊狠下心甩開祁苑的手，喝斥道：「別撒嬌了！難道沒有自覺嗎！？就因為要保護軟弱無力的妳我才會受傷，妳的存在只會成為我的累贅！若真為我好，就趕緊走！」
「江、江野？」祁苑被甩得向後踉蹌幾步，嚇得瞪大雙眼，頓時淚如泉湧不斷落下。
江野怒吼：「還不趕緊走！！！」
「嗚……」祁苑被吼聲嚇得再次倒退兩步，她望著眼前陷入膠著的戰鬥，心道自己不該在成為江野的負擔，因此下定決心依照指示轉身就跑。
「江野你一定要等我！我會找人回來救你！」
江野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不禁欣慰地笑了：「您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突然眼前的殺手動作一頓四散各處，隨之而來是一陣拍手聲。
「啊啊……真是令人感動的主僕情誼啊！若是大小姐知道棄狗牌是什麼意思，想來會很自責吧。」萊奇一邊拍手感嘆，一邊由巷口轉了進來，看著自己的愛刀被溶解得七七八八心裡格外心疼。
「不勞你費心，我相信小姐。」
「哼嗯－－哪來的自信？」
「沒想到您一口一個小姐，倒是叫得挺順。」維奇手中拿著一本資料夾，饒有興致與萊奇並肩而立，「看完這些，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何像您這樣的人會自願去往地下？」
江野道：「當然是為了保護好想保護的人。」
「在地面不是更名正言順嗎？」維奇不解。
「為了名正言順就得像你們這樣，對著毫無反抗之心的人們肆意燒殺擄掠搶嗎！？」
萊奇回：「哈？既已拋出選擇，他們卻不尋求依靠或選邊站，這能怪誰？歸根結底都是那些人自己不夠強大啊！」
江野嗤笑：「呵，難道所有人就必須跟你一樣，成為一隻只懂得成群結隊的喪家之犬？」
「你……給我閉嘴！閉嘴！！閉嘴！！！」萊奇回想起敗給犬的恥辱，便氣不打一處來，手一抬憑空凝結的數根冰椎射向江野，江野剛一閃身，冰椎忽被一道火焰吞噬殆盡。
「維奇！？」
維奇朝萊奇比了稍等的動作後，對著江野道：「那位給您留話，他說無論如何已經過了十年，親子夢該醒了，雙方放下過往，僅為家族考量。」
「呵……如今這話聽起來竟是如此可笑，那也請你幫我帶句話，告訴他，既身為犬，便只有犬的尊嚴。」
「……這樣啊，那可真是遺憾，我會替您轉達的。」維奇嘆了一口氣，闔上資料夾，猛地手一舉，埋伏於四面八方的殺手同時一躍襲向江野。
江野一個側身先是擋住了右側襲來的攻擊，緊接一個轉身踢飛左側的殺手，眼看正面一刀而至，他向後下腰迴避，隨即倒立一轉，用腳踢向三方夾擊的殺手，雙手施力一蹬，以神速製造了突破口。
江野警惕著逐漸逼近的殺手，一邊觀察著雙子動向，以一對多的情況下，對他的形勢十分不利，不過他的目的很簡單，只要確保不讓任何人追出巷子，然後支撐到祁苑成功逃離就夠了。
沒錯，犧牲又如何？只要祁苑能夠笑著活在世上，對於他來說一切都值得。
深有覺悟的江野調整了呼吸，現在的他格外冷靜，就好似這世界在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動搖他的心，抑或說是在無任何留戀。
江野勾起一抹從容不迫，卻是十足震懾他人的笑容。
「哈哈！這個表情很不錯嘛！」萊奇興奮地勾起一抹詭譎笑容，一躍刺向江野，兩刀相交鏗鏘大響，他雙指一勾，瞬間凝結的冰椎刺穿江野左大腿。
「唔啊……嘁！」江野撫上冰椎，瞬間繞至萊奇身後，隨著神速力道的爆發，冰椎如同子彈，射向萊奇所處之處。
早已察覺的維奇垂眸面露惋惜，小聲呢喃。
「……永別了，祁岑遠大人。」
手一揮猛烈熱火噴湧，伴隨兵戎相見的鏗鏘聲響，迴盪在這微弱光照的十字巷口。
「嘻嘻……啊哈哈哈－－真不錯呢。」
男人舔著嘴角肆無忌憚地大笑著，彷彿對祁苑的反抗行為感到格外興奮，他拋開繩索，提刀舔拭，接著再次刺向祁苑。
眼看來不及躲閃，祁苑下意識舉起手打算做抵擋，突然一道力量將她整個人向後拉扯，透過指縫，只瞧見一道疾影一閃而至，伴隨聲響於半空擦起火光。
「鏗鏘！喀、喀鏘！」
黑刀橫在兩人之間，江野反手持刀擋在祁苑身前，緊接一個向上施力，將男人彈得向後踉蹌，顯然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憑藉回身站穩姿態，以旋轉力一刀劈向江野，即便反應力如江野也未能完全倖免。
「鏘！！！」
雖勉強擋下這猛烈的一擊，男人刀尖卻仍劃破江野的手臂，緩慢溢出的鮮血隨即流淌而下，隱約間帶著微弱的麻痺感。
「……電？」
「沒錯呦！就是電，被麻痺的滋味如何？感覺還不賴吧！嘻嘻……我－－」
江野試著握緊拳頭，卻施不上力，他沒有過多遲疑，手若無法使用，便抬腳將眼前得意洋洋的男人踹飛出去，順著神速的力道，男人還未來得及長篇大論他的電擊作品，人早已撞翻木箱，接著筆直地撞上巷口電線桿。
「唔啊！咳、咳好、好疼……」
男人狼狽地趴在地板上，捂著肚子痛不欲生，他憤恨地一拳砸在地面上，咬牙切齒怒瞪著江野，然後伸手從外套內袋掏出一把信號槍朝天空發射。
信號彈夾帶尖銳響聲在空中炸裂，鮮紅煙霧隨風四處飄散。
「不好！小姐我們必須趕緊離開。」江野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拉著祁苑的手，往巷子另一側奔馳。
祁苑面露驚恐問：「野、野叔，我們要去哪？」
「去找能夠護妳周全的人。」
「護我周全？為什麼？還有剛剛那個人是誰？」
「那是……要殺小姐的人，對不起小姐，都是因為江野無能，才讓小姐再次遭遇這種事，是我自視甚高，以為自己能保護好您。」
再次？祁苑望著江野的背影有些茫然，她忽然想起那天似乎也是這種情形，好像有誰也拉著她，奮力逃出那個骯髒的房間。
後來……欸？後來怎麼樣了？那人也逃出來了嗎？是否也像她一樣平安存活於世上？為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還有江野說的又是什麼意思？那不是一起因錢而犯的綁架事件嗎？
祁苑迷茫：「……你在底在說什麼？」
「小姐我……小心！」
一個回身江野猛地抱住祁苑躲進巷子轉角，隨後一道霹靂作響的雷光狠狠打在牆面上，焦黑牆面剝落，混合著腳步迴盪在迷宮般的巷子裡，一時之間無法確認殺手們各自的方位。
江野只好別闢蹊徑，刻意在左轉角處製造聲響並偽造打鬥痕跡，然後帶著祁苑向右轉角直行。
剛轉入巷子眼見前方有片水灘，依照江野多年經驗頓感不妙，他十分機智以公主抱的形式，帶著祁苑飛簷走壁試圖跳躍水灘，當兩者相交會的瞬間，由地面急速竄升的土椎僅差五公分的距離便能將兩人刺穿。
江野剛站入地，回首仍心悸猶存：「……好險！」
此時並非感嘆僥倖的時刻，兩人再次邁開步伐，沿途灑落地面的小陷阱顯而易見，左閃右躲很快就到達第二巷弄，正當兩人要穿越時，驚察殺氣的江野一把抽出腰刀，彈開由天而降的冰雨，單手抱著祁苑轉一圈，勉強躲過由兩側偷襲而來的鏈劍。
「硄鏘！」
鏈劍隨著旋轉力勾在了一起，左右一同施力宛若拔河，江野抓準二人僵持的時機，如同鬼魅般瞬身一閃，將年輕殺手擊暈後，並未多停留，一邊抵禦後方不斷飛來的攻擊，一路直奔第三巷弄。
江野預想在第三巷弄左側設下簡易的捉捕陷阱引蛇入洞，卻不料剛一左拐，映入眼簾一道烈火撲面而來，卡準時機閃避不能，看來對方與他的想法一致。
既然異能趕不上，江野隨即轉身將祁苑護在身前，熊熊烈火直落在他寬廣厚實的背脊，高溫灼燒裊裊黑煙，伴隨烤肉焦香向上攀升。
大抵是一種預感，江野向前推了祁苑一把，緊接兩把刀穿插而出，近在眼前。
「江野！」祈苑不敢自信地瞪大雙眸，望著交叉穿過的兩把銳刃，滿溢的淚水隨之滑落。
「唔……唔咳啊……小、小姐我沒、咳……沒事的……咳、咳咳……」
江野強撐著笑容看向祈苑，陣陣灼燒於後背攀沿，一股熱浪於胃裡向上翻湧，順著嘴角而下，直至滑落地面。
「啊咧，怎麼不叫呢？」紅黑髮的少年滿臉失望。
「女士面前，總不能丟了面子。」如同一模子刻出來的藍黑髮少年神情漠然。
「說的也是，不過挺厲害的嘛！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忍。」
「畢竟是那地方出來的。」
「有道理……啊！這是不是叫那個訓、訓什麼……」
「訓練有素？」
「對對，就是訓練有素啦！啊啊－－大叔你真好啊，無時無刻都能打鬥，哪像在這裡想做點壞事還需要事前安排，真羨慕啊！」
「你們……」
紅黑少年耳朵貼近，問：「嗯？什麼？大叔說話大聲點我聽不清楚。」
「我說……你們很吵啊！」
江野緩了過來，順手解開腰上鐵鏈向後一甩，出於本能反應雙子為躲閃鬆了手，向後跳一大段距離，兩人剛站穩，一抬頭便見天上有光亮閃爍，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炸裂而至，一陣閃光將兩人轟得頭暈目眩。
「……萊奇你沒事吧。」
「我沒事……可、可惡啊！維奇，若不弄死他，我心中這口惡氣難消啊！」紅黑髮少年氣悶仰天怒吼。
江野趁亂帶著祁苑逃到第四大巷左轉角，他事先在右轉角放置誤導陷阱，刻意引導追在身後的殺手們朝反方向追擊，而兩人暫且躲在堆放許多雜物的暗角裡稍作歇息。
「江、江野，你流了好多血……」
「小姐我沒事。」
江野輕拍祈苑的手予以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伸手從後腰包取出止血劑吞下，將插在身上的刀拔出後，隨意在傷口塗抹藥膏便用繃帶包紮固定，接著掏出一瓶無色液體倒在兩把刀上，將其丟在第四巷口的十字交叉路中央。
刀落地的聲響引起殺手們的注意，腳步紛紛朝著他們的方向直奔而來。
江野將掛在脖頸間，劃有三橫一豎鮮紅標記的黑色鐵牌項鍊遞給了祁苑。
「小姐，情況緊急很多事我無法跟您說清楚，接下來您順著這條巷子逃到大馬路對面的老舊酒吧，只要您出示這塊鐵牌便能去往地下，請您務必到達地下競技場尋求程瑾大人保護。」
祁苑神情慌張：「對街酒吧……競技場……程瑾……我？那你、那你呢？你不、不一起走嗎？」
「我必須要留在這裡替您斷後。」江野抽出腰刀，輕推祁苑後背，接著轉身背對她，「沒時間了，請您快走吧。」
「鏘！鏘！鏘！」
江野彈飛直面而來的暗器，已到身前的殺手從下往上砍了過來，他側身閃過，附著神速的刀刃往對方腰間一劃而過。
「硄鏘！！！」殺手早有防範，卻仍被推遠不少距離。
「不……我不要，江、江野我、我們一起、一起走！」祁苑無助的抓住江野的手，不斷懇求著。
江野心有不忍皺起眉頭，一邊抵禦一邊陷入思想拉扯，最終依舊狠下心甩開祁苑的手，喝斥道：「別撒嬌了！難道沒有自覺嗎！？就因為要保護軟弱無力的妳我才會受傷，妳的存在只會成為我的累贅！若真為我好，就趕緊走！」
「江、江野？」祁苑被甩得向後踉蹌幾步，嚇得瞪大雙眼，頓時淚如泉湧不斷落下。
江野怒吼：「還不趕緊走！！！」
「嗚……」祁苑被吼聲嚇得再次倒退兩步，她望著眼前陷入膠著的戰鬥，心道自己不該在成為江野的負擔，因此下定決心依照指示轉身就跑。
「江野你一定要等我！我會找人回來救你！」
江野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不禁欣慰地笑了：「您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突然眼前的殺手動作一頓四散各處，隨之而來是一陣拍手聲。
「啊啊……真是令人感動的主僕情誼啊！若是大小姐知道棄狗牌是什麼意思，想來會很自責吧。」萊奇一邊拍手感嘆，一邊由巷口轉了進來，看著自己的愛刀被溶解得七七八八心裡格外心疼。
「不勞你費心，我相信小姐。」
「哼嗯－－哪來的自信？」
「沒想到您一口一個小姐，倒是叫得挺順。」維奇手中拿著一本資料夾，饒有興致與萊奇並肩而立，「看完這些，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何像您這樣的人會自願去往地下？」
江野道：「當然是為了保護好想保護的人。」
「在地面不是更名正言順嗎？」維奇不解。
「為了名正言順就得像你們這樣，對著毫無反抗之心的人們肆意燒殺擄掠搶嗎！？」
萊奇回：「哈？既已拋出選擇，他們卻不尋求依靠或選邊站，這能怪誰？歸根結底都是那些人自己不夠強大啊！」
江野嗤笑：「呵，難道所有人就必須跟你一樣，成為一隻只懂得成群結隊的喪家之犬？」
「你……給我閉嘴！閉嘴！！閉嘴！！！」萊奇回想起敗給犬的恥辱，便氣不打一處來，手一抬憑空凝結的數根冰椎射向江野，江野剛一閃身，冰椎忽被一道火焰吞噬殆盡。
「維奇！？」
維奇朝萊奇比了稍等的動作後，對著江野道：「那位給您留話，他說無論如何已經過了十年，親子夢該醒了，雙方放下過往，僅為家族考量。」
「呵……如今這話聽起來竟是如此可笑，那也請你幫我帶句話，告訴他，既身為犬，便只有犬的尊嚴。」
「……這樣啊，那可真是遺憾，我會替您轉達的。」維奇嘆了一口氣，闔上資料夾，猛地手一舉，埋伏於四面八方的殺手同時一躍襲向江野。
江野一個側身先是擋住了右側襲來的攻擊，緊接一個轉身踢飛左側的殺手，眼看正面一刀而至，他向後下腰迴避，隨即倒立一轉，用腳踢向三方夾擊的殺手，雙手施力一蹬，以神速製造了突破口。
江野警惕著逐漸逼近的殺手，一邊觀察著雙子動向，以一對多的情況下，對他的形勢十分不利，不過他的目的很簡單，只要確保不讓任何人追出巷子，然後支撐到祁苑成功逃離就夠了。
沒錯，犧牲又如何？只要祁苑能夠笑著活在世上，對於他來說一切都值得。
深有覺悟的江野調整了呼吸，現在的他格外冷靜，就好似這世界在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動搖他的心，抑或說是在無任何留戀。
江野勾起一抹從容不迫，卻是十足震懾他人的笑容。
「哈哈！這個表情很不錯嘛！」萊奇興奮地勾起一抹詭譎笑容，一躍刺向江野，兩刀相交鏗鏘大響，他雙指一勾，瞬間凝結的冰椎刺穿江野左大腿。
「唔啊……嘁！」江野撫上冰椎，瞬間繞至萊奇身後，隨著神速力道的爆發，冰椎如同子彈，射向萊奇所處之處。
早已察覺的維奇垂眸面露惋惜，小聲呢喃。
「……永別了，祁岑遠大人。」
手一揮猛烈熱火噴湧，伴隨兵戎相見的鏗鏘聲響，迴盪在這微弱光照的十字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