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米蟲男愛睡，沙豬男愛炫耀之一
本章節 3389 字
更新於: 2020-05-15
第四章：米蟲男愛睡，沙豬男愛炫耀
「張開羽翼，不為飛翔，而是保護──啦啦啦！我們的未來。」甜美舒服的歌聲穿透事務所單薄的牆，一字不漏地傳了進來。
我打了個哈欠，眨眨眼，確定該寫的都寫完後，放下感應筆，伸了個懶腰。
「寫好了，你們慢慢看，我先回去了。」消滅王寶金體內汙鬼的後遺症仍存，我極需補眠好恢復體力。
「稍等，在下得先看看。」黑之王立刻走至感應板前。
累到沒心情抗辯的我，躺到因使用過度而失去彈性的沙發上，閉眼養神。
「一、柳豔豔與王寶金皆非兇手。她們體內的汙鬼並沒有因為死了另一半而更加壯大。因她們都出現欲突破現狀的狀態，沒有自暴自棄或厭世的傾向。」
「二、石大強與游浪皆有與外人結仇的可能，但兩人認識以及被認識的人數眾多，一一接觸耗時耗力且沒有效率。」
「附註：目前僅探詢完石大強的同事。」
「三、兩位死者死前當晚皆有出現一男一女的人（身分不明）。
「四、兩案的共通點︰死者從事的行業皆為服務業（此乃巴比倫城任職數最高的職業）、死者皆非單身、死者都是在晚上獨自在家時被殺、死者都是被扼殺、死者都是成年男子、死者的另一半都有諸多抱怨。」
「五、目前尚未查出兩位死者是否互相認識，生活上是否有交集。在下認為閣下調查的很詳盡，閣下辛苦了。」
「哈……」我又打了個哈欠。「可以了嗎？我想回家睡覺。」其實我是睡飽了才來，但滅汙鬼邪靈症候群真的蠻麻煩的，動腦寫個報告而已，居然這麼快就累了……
諷刺的是，也唯有在這時候我才能獲得無夢的好眠。
人生果然是有一好沒兩好啊。
「連個嫌疑犯都沒查出來就想睡。」柯學妹充滿嫌棄的低喃隨著水杯送來。
可惜她這回說的不夠小聲。
「茬心學妹，是在下的不是，在下預估錯誤了。依照前例，曼同事應當恢復了八成才是。」黑之王垂下沒有五官的橄欖型頭部，好與躺在沙發上的我面對面。「閣下仍覺疲倦嗎？以上回作為判斷基準，閣下這回是否遇到了什麼困難或突發狀況，導致閣下這回需要更多的時間恢復？」
「我沒事，繼續討論吧。」頂著柯學妹那赤裸裸的妒忌視線，我啜了一口熱水……不是茶也不是咖啡，花牧師這傢伙也太遵照兩光醫師的囑咐了吧。
「在下認為閣下要更加保重閣下的身體，妳的身體不是妳一個人的……」
聽黑之王又要說起長篇大論，我沒好氣地連忙打斷。
「現在不是討論我的身體的時候吧？不是又死了兩個嗎？你們找出四位被害者的關聯了嗎？」
「房裘方和王木隆的情況和前兩位被害者相似。」
然後響起了感應筆摩擦感應板的聲音──是黑之王正在四位被害者後方寫字的聲音──我知道這些資料警方那裏都有，柯學妹也都幫我們駭到了。但並非單靠警方的資料就能獲得我們想要的線索，那隻會使我們永遠都慢警方一步，甚至是好幾步。
事情乍看之下都一樣，但每個人做出來的樣子就是會有些微的不同。像是給線頭打結、投入泡麵調味包的先後順序、吞藥是先喝水或後喝，雖然最後的結果都大抵上是一樣的，但過程就是有那麼一絲的不同。
我的腦中突然記起白之王曾說過的一段話。
「而這就是人之所以為人最特殊的地方。在下認為閣下等人真是非常美麗。在下總算懂得什麼是「美麗」了。」白之王說這段話時非常開心，儘管他沒有五官，無法藉由表情傳達己心，但我就是知道。
而那時，我還不知道訣別時刻就在不遠處。
我一直以為白之王會永遠與我同在，所以總不夠珍惜，總那麼大意地虛度。
後悔的滋味苦澀極了。
所以，為了不要重蹈覆轍……
我站起身，豪不意外地看見感應板上出現黑之王那宛若印刷字體般，工整到可以用尺量度的字句。
「房裘方，待業，偶爾會在接些在家即可進行的案子。與女友鳳雙同居逾三載。鳳雙的職業為便利商店夜班店員、連鎖粥店店員……兼兩份工作養家嗎？」我說。
「是的。」黑之王說。
「王木龍，倉管副理。無女友，目前在家裡與母親王林容庭同住。這已經打破前兩位被害者的其中一個共通點：「服務業」了。等等，如果王木隆也是在家被殺，他母親應該會聽到動靜。」
「事實上，王林容庭因為失眠所以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外加王木隆加班晚歸時會做點事情才睡，所以他母親會戴耳塞睡覺。根據茬心學妹提供的資料，他母親並沒有聽到聲響，並且也是第一通報者。」
「嗯……兇手要不是很大膽，就是知道他們家的情況。」
「以地緣來看。警方……」黑之王將感應翻了過來。上面貼有巴比倫城的地圖。
圓形的城內有條十字型的河，將土地像切蛋糕般劃分成四分，靠近圓心的區域是城內地價最高的地區，充滿賭場、醫院、商業大樓和高級住宅華廈，是為紅區，以此列推，最靠近城牆邊境的是紫區，是城內第二貴的區域，因為是貿易區和生產區，進出城內的商品都會經過該區之故。所以城內最亂也最廉價的區域是綠區，也就是人鬼歷史事務所的所在區域。
原本十字河岸也是巴比倫城最亂的區域，但最近在新任市長的大力掃蕩下，已經不像以往那麼龍蛇混雜，藏汙納垢了。
腦中浮現那天在河堤旁救的那個美甲師，鬼手小指上的指甲彩繪還沒掉呢！看來做工和用料都蠻不錯的。
柯學妹用紅色圖釘，在地圖上標記目前四位被害者的住所分佈，可以清楚看見犯人很忙，在十字河南的黃區殺了石大強的隔天，就跑到十字河北的綠區殺了游浪，之後則是在藍區殺了房裘方，最新一起的被害者王木隆，讓兇手又跨河又跨區的跑到十字河東的橙區了。
對照巴比倫城的街道和河道看來，兇手似乎沒有一定的動線，一下子東，一下子北的，光是過河費恐怕就花了不少錢。
於是我說道：「兇手要不是花了許多年物色獵物，就是兇手平日的生活動線也是跑來跑去的。」
「在下認同閣下的推測。不過，那又如何？警方想抓的是兇手，我們的目標可不是。」
我的目標只有一個。
「啊咧？妳不知道嗎？兇手才是最有可能在這連續殺人案中獲利的人。」柯學妹說到重點了。
的確。最能餵養體內汙鬼邪靈的方法本就是幹壞事。
其中以殺人最甚──但不侷限於肉體，有時候心靈抹煞也會導致肉體的崩潰。
但是……
「妳說的對。但這太不保險了。宿主一旦被關，宿主能幹的壞事變得極少。至少不向在外面這麼多。更何況，在牢裡也有各種淨化身心靈的實驗課程。一個不小心，宿主在牢裡藉著引導，出現正面的思想，像是贖罪、信主、償還對被害者家庭以及社會的傷害等，這些都會反過來消除汙鬼邪靈。風險太高了。」
「那不然還會有誰因而得利？」柯學妹反問。
「我不清楚。」我聳聳肩。「資料太少了。」
「妳居然敢嫌資料太少？妳根本不知道駭進警局的資料庫有多辛苦。」柯學妹氣到桃子狀的臉頰整個鼓了起來。
「除了王寶金之外，警方現在有鎖定誰了嗎？」我問。
「我還在駭……找這方面的資料經過特殊加密，防火牆沒那麼容易攻破好嗎？」柯學妹噘著嘴。「論壇上面有人發現負責調查這起連續殺人案的余小隊長等人，沒有參與西區的戒備工作，好像是正在密切盤查四位被害者的親友。」
「想找出四位被害者的共通點吧，如此就能縮小範圍，推演出兇手的身分。」見柯學妹還是不太高興，我嘆了口氣。「妳應該也做過這方面的調查了吧？」
「當然。」她昂起下顎，一副我的詢問是多餘的模樣。「這四位被害者除了妳剛列出的共通點之外，就只剩下都在巴比倫城住超過兩年這點了。」
「所以？」
「同樣符合這些共通點的人超過三十萬不只。」我沒好氣地說。這線索有等於沒有。
「所以才說余小隊長他們也在盤查被害者的親友嘛！至少警方也認為是熟人犯案。不過，現在就連他都還找不出嫌疑犯，何況是妳。」科學妹依照慣例的不耐煩嗆聲。
「是是是。」我也依照慣例的敷衍了事。
「在下認為，從殺人模式來推算是個不錯的切入方向。」黑之王將感應板翻了回來，用頭頂觸鬚捲起感應筆寫下：
一、扼殺。
「成年男子的頸項很粗，不是一般人隨便一抓就能成功掐死的。」我說。
柯學妹沒有說話，因為說到扼頸，我的經驗肯定是全城內最豐富的。
二、掌圍8.2公分，鞋子穿三十八號。
「王木隆家中也有發現同樣尺寸和款式的鞋印。」柯學妹補充說明。
三、身分不明的一男一女。
四、應當是五位被害者共同認識的人──因沒有闖入或打鬥的痕跡。
我恍然大悟。「難怪警方後來會鎖定沒有不在場證明的王寶金，是因為有人目擊到一男一女進出被害者的房子，才會朝情殺的方向偵辦！」語畢，我垂下雙肩。「但王寶金是無辜的。她沒問題。這是條死路。」
五、都在晚上犯案。
六、都在被害者的家中。
「連續殺人案的兇手都是為了要滿足些什麼，也就是動機。」漆黑如墨的觸鬚放好觸控筆後，緩緩收縮，重又盤回黑之王的頭頂。
「張開羽翼，不為飛翔，而是保護──啦啦啦！我們的未來。」甜美舒服的歌聲穿透事務所單薄的牆，一字不漏地傳了進來。
我打了個哈欠，眨眨眼，確定該寫的都寫完後，放下感應筆，伸了個懶腰。
「寫好了，你們慢慢看，我先回去了。」消滅王寶金體內汙鬼的後遺症仍存，我極需補眠好恢復體力。
「稍等，在下得先看看。」黑之王立刻走至感應板前。
累到沒心情抗辯的我，躺到因使用過度而失去彈性的沙發上，閉眼養神。
「一、柳豔豔與王寶金皆非兇手。她們體內的汙鬼並沒有因為死了另一半而更加壯大。因她們都出現欲突破現狀的狀態，沒有自暴自棄或厭世的傾向。」
「二、石大強與游浪皆有與外人結仇的可能，但兩人認識以及被認識的人數眾多，一一接觸耗時耗力且沒有效率。」
「附註：目前僅探詢完石大強的同事。」
「三、兩位死者死前當晚皆有出現一男一女的人（身分不明）。
「四、兩案的共通點︰死者從事的行業皆為服務業（此乃巴比倫城任職數最高的職業）、死者皆非單身、死者都是在晚上獨自在家時被殺、死者都是被扼殺、死者都是成年男子、死者的另一半都有諸多抱怨。」
「五、目前尚未查出兩位死者是否互相認識，生活上是否有交集。在下認為閣下調查的很詳盡，閣下辛苦了。」
「哈……」我又打了個哈欠。「可以了嗎？我想回家睡覺。」其實我是睡飽了才來，但滅汙鬼邪靈症候群真的蠻麻煩的，動腦寫個報告而已，居然這麼快就累了……
諷刺的是，也唯有在這時候我才能獲得無夢的好眠。
人生果然是有一好沒兩好啊。
「連個嫌疑犯都沒查出來就想睡。」柯學妹充滿嫌棄的低喃隨著水杯送來。
可惜她這回說的不夠小聲。
「茬心學妹，是在下的不是，在下預估錯誤了。依照前例，曼同事應當恢復了八成才是。」黑之王垂下沒有五官的橄欖型頭部，好與躺在沙發上的我面對面。「閣下仍覺疲倦嗎？以上回作為判斷基準，閣下這回是否遇到了什麼困難或突發狀況，導致閣下這回需要更多的時間恢復？」
「我沒事，繼續討論吧。」頂著柯學妹那赤裸裸的妒忌視線，我啜了一口熱水……不是茶也不是咖啡，花牧師這傢伙也太遵照兩光醫師的囑咐了吧。
「在下認為閣下要更加保重閣下的身體，妳的身體不是妳一個人的……」
聽黑之王又要說起長篇大論，我沒好氣地連忙打斷。
「現在不是討論我的身體的時候吧？不是又死了兩個嗎？你們找出四位被害者的關聯了嗎？」
「房裘方和王木隆的情況和前兩位被害者相似。」
然後響起了感應筆摩擦感應板的聲音──是黑之王正在四位被害者後方寫字的聲音──我知道這些資料警方那裏都有，柯學妹也都幫我們駭到了。但並非單靠警方的資料就能獲得我們想要的線索，那隻會使我們永遠都慢警方一步，甚至是好幾步。
事情乍看之下都一樣，但每個人做出來的樣子就是會有些微的不同。像是給線頭打結、投入泡麵調味包的先後順序、吞藥是先喝水或後喝，雖然最後的結果都大抵上是一樣的，但過程就是有那麼一絲的不同。
我的腦中突然記起白之王曾說過的一段話。
「而這就是人之所以為人最特殊的地方。在下認為閣下等人真是非常美麗。在下總算懂得什麼是「美麗」了。」白之王說這段話時非常開心，儘管他沒有五官，無法藉由表情傳達己心，但我就是知道。
而那時，我還不知道訣別時刻就在不遠處。
我一直以為白之王會永遠與我同在，所以總不夠珍惜，總那麼大意地虛度。
後悔的滋味苦澀極了。
所以，為了不要重蹈覆轍……
我站起身，豪不意外地看見感應板上出現黑之王那宛若印刷字體般，工整到可以用尺量度的字句。
「房裘方，待業，偶爾會在接些在家即可進行的案子。與女友鳳雙同居逾三載。鳳雙的職業為便利商店夜班店員、連鎖粥店店員……兼兩份工作養家嗎？」我說。
「是的。」黑之王說。
「王木龍，倉管副理。無女友，目前在家裡與母親王林容庭同住。這已經打破前兩位被害者的其中一個共通點：「服務業」了。等等，如果王木隆也是在家被殺，他母親應該會聽到動靜。」
「事實上，王林容庭因為失眠所以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外加王木隆加班晚歸時會做點事情才睡，所以他母親會戴耳塞睡覺。根據茬心學妹提供的資料，他母親並沒有聽到聲響，並且也是第一通報者。」
「嗯……兇手要不是很大膽，就是知道他們家的情況。」
「以地緣來看。警方……」黑之王將感應翻了過來。上面貼有巴比倫城的地圖。
圓形的城內有條十字型的河，將土地像切蛋糕般劃分成四分，靠近圓心的區域是城內地價最高的地區，充滿賭場、醫院、商業大樓和高級住宅華廈，是為紅區，以此列推，最靠近城牆邊境的是紫區，是城內第二貴的區域，因為是貿易區和生產區，進出城內的商品都會經過該區之故。所以城內最亂也最廉價的區域是綠區，也就是人鬼歷史事務所的所在區域。
原本十字河岸也是巴比倫城最亂的區域，但最近在新任市長的大力掃蕩下，已經不像以往那麼龍蛇混雜，藏汙納垢了。
腦中浮現那天在河堤旁救的那個美甲師，鬼手小指上的指甲彩繪還沒掉呢！看來做工和用料都蠻不錯的。
柯學妹用紅色圖釘，在地圖上標記目前四位被害者的住所分佈，可以清楚看見犯人很忙，在十字河南的黃區殺了石大強的隔天，就跑到十字河北的綠區殺了游浪，之後則是在藍區殺了房裘方，最新一起的被害者王木隆，讓兇手又跨河又跨區的跑到十字河東的橙區了。
對照巴比倫城的街道和河道看來，兇手似乎沒有一定的動線，一下子東，一下子北的，光是過河費恐怕就花了不少錢。
於是我說道：「兇手要不是花了許多年物色獵物，就是兇手平日的生活動線也是跑來跑去的。」
「在下認同閣下的推測。不過，那又如何？警方想抓的是兇手，我們的目標可不是。」
我的目標只有一個。
「啊咧？妳不知道嗎？兇手才是最有可能在這連續殺人案中獲利的人。」柯學妹說到重點了。
的確。最能餵養體內汙鬼邪靈的方法本就是幹壞事。
其中以殺人最甚──但不侷限於肉體，有時候心靈抹煞也會導致肉體的崩潰。
但是……
「妳說的對。但這太不保險了。宿主一旦被關，宿主能幹的壞事變得極少。至少不向在外面這麼多。更何況，在牢裡也有各種淨化身心靈的實驗課程。一個不小心，宿主在牢裡藉著引導，出現正面的思想，像是贖罪、信主、償還對被害者家庭以及社會的傷害等，這些都會反過來消除汙鬼邪靈。風險太高了。」
「那不然還會有誰因而得利？」柯學妹反問。
「我不清楚。」我聳聳肩。「資料太少了。」
「妳居然敢嫌資料太少？妳根本不知道駭進警局的資料庫有多辛苦。」柯學妹氣到桃子狀的臉頰整個鼓了起來。
「除了王寶金之外，警方現在有鎖定誰了嗎？」我問。
「我還在駭……找這方面的資料經過特殊加密，防火牆沒那麼容易攻破好嗎？」柯學妹噘著嘴。「論壇上面有人發現負責調查這起連續殺人案的余小隊長等人，沒有參與西區的戒備工作，好像是正在密切盤查四位被害者的親友。」
「想找出四位被害者的共通點吧，如此就能縮小範圍，推演出兇手的身分。」見柯學妹還是不太高興，我嘆了口氣。「妳應該也做過這方面的調查了吧？」
「當然。」她昂起下顎，一副我的詢問是多餘的模樣。「這四位被害者除了妳剛列出的共通點之外，就只剩下都在巴比倫城住超過兩年這點了。」
「所以？」
「同樣符合這些共通點的人超過三十萬不只。」我沒好氣地說。這線索有等於沒有。
「所以才說余小隊長他們也在盤查被害者的親友嘛！至少警方也認為是熟人犯案。不過，現在就連他都還找不出嫌疑犯，何況是妳。」科學妹依照慣例的不耐煩嗆聲。
「是是是。」我也依照慣例的敷衍了事。
「在下認為，從殺人模式來推算是個不錯的切入方向。」黑之王將感應板翻了回來，用頭頂觸鬚捲起感應筆寫下：
一、扼殺。
「成年男子的頸項很粗，不是一般人隨便一抓就能成功掐死的。」我說。
柯學妹沒有說話，因為說到扼頸，我的經驗肯定是全城內最豐富的。
二、掌圍8.2公分，鞋子穿三十八號。
「王木隆家中也有發現同樣尺寸和款式的鞋印。」柯學妹補充說明。
三、身分不明的一男一女。
四、應當是五位被害者共同認識的人──因沒有闖入或打鬥的痕跡。
我恍然大悟。「難怪警方後來會鎖定沒有不在場證明的王寶金，是因為有人目擊到一男一女進出被害者的房子，才會朝情殺的方向偵辦！」語畢，我垂下雙肩。「但王寶金是無辜的。她沒問題。這是條死路。」
五、都在晚上犯案。
六、都在被害者的家中。
「連續殺人案的兇手都是為了要滿足些什麼，也就是動機。」漆黑如墨的觸鬚放好觸控筆後，緩緩收縮，重又盤回黑之王的頭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