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返鄉之路 (3/3)
本章節 2089 字
更新於: 2020-05-15
幾天之後，齋藤帶著朱琬萍重回這條河邊。
若不是今晚又有失控的羅剎逃逸在外，其他人必須盡快將之圍捕擊斃，並且基於安全考量雪村也被強制留在屯所裡，此刻河岸邊佇立的人影可就不只他們兩個。
唉……
想起臨行前，少女雖然忍住了淚水卻給她一個揪得死緊的擁抱，朱琬萍在心底默默地又嘆了一口氣。
齋藤側眼一橫。已除下鞋襪的朱琬萍正脫下外褂，裏頭的穿著，仍舊是她初來乍到的那套怪異服裝。
「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朱琬萍將外褂交給齋藤，深深一鞠躬。
「嗯。」齋藤頷首，俊逸的臉龐是慣常的淡漠。
「那麼……我走了，保重。」朱琬萍揮揮手，努力拂開心裡那股也想給齋藤一個擁抱的念頭。
「嗯。」齋藤仍是頷首，深邃的眸底輕掠一抹悸動。
轉過身，朱琬萍一步步朝河裡走去，很快的水深及腰。
「琬！」齋藤突然縱聲，緊握在腿側的右拳，是他極力控制自己不要衝過去拉她上岸的證明。
「再見。」回眸一笑，朱琬萍用唇角抿去聲音裡那股莫名翻湧的淚意。
終於，纖細的儷影在深若泓潭的眸光中輕聲沒入河面下，消失無蹤。
然而不久之後——
「琬！快醒醒！」
在朱琬萍的胸腔按壓十數下後，齋藤再度覆住她的口鼻吹進三口氣，接著繼續按壓胸腔，「快回答我！琬！妳不能死，聽到沒有！琬——」
「咳！咳咳！」隨著咳嗽聲響起，朱琬萍的口中噴出水漬，「咳咳咳……」
停止手上的動作，齋藤立刻扶她坐起身，拍著她的後背協助她將腹中的河水吐出來。
若非他沒有馬上離開，若非他很快注意到她揹在肩上的包包被水流沖著走，若非現在不是雨季河水的流速與流量相對比較小——
「沒事吧？」齋藤不著痕跡的嚥了口唾液，一併嚥下方才幾乎跳出喉頭的驚恐。
「沒事……」朱琬萍搖搖發脹暈眩的腦袋，一道尖銳的抽痛讓她瞬間清醒，「腳——」
齋藤右手托住朱琬萍的腳踝、左手握住她的腳背，前後幾次壓折。「……看來，是抽筋。」
「……」黛眉緊蹙，朱琬萍死命咬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外頭冷，先回去。」扶著朱琬萍站起來，齋藤轉身背對她，蹲下：「上來。」
「甚麼？」朱琬萍愣了一下，隨即在齋藤回眸的眼神中會意過來，急忙擺擺手，「不用麻煩！我、我可以走……」
「那好吧。」齋藤起身。
正當朱琬萍思考著該怎麼施力才能減輕疼痛時，齋藤霍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並且開始邁開步伐。
「齋藤先生？！」朱琬萍幾乎差點尖叫，「請等一下！齋藤先生！我可以走——」
淡淡瞥了懷裡的人一眼，齋藤沒有停下腳步。
雖然裹著外褂，朱琬萍仍然感覺到自己胸口的濕冷，正逐漸被來自另一個人的胸膛所透出的溫熱給融化。而那人此刻緊抱她的這個姿勢，讓她驀然意識到自己是怎麼被救醒的，剎那間令她莫名的一陣羞赧。
朱琬萍那不敢環住齋藤頸項的兩隻手，很努力的拍著他的肩頭：「齋藤先生！請等一下！齋藤先生！齋藤——」
「阿一！」她簡直快被他的相應不理給惹毛。
「什麼事？」齋藤終於停下腳步，低頭睇凝她的藍眸，隱約泛起一絲笑意。
「那個……」迎視那雙在月光下閃動著寶藍色星光的眼瞳，朱琬萍緊張的猛吞口水。
要命的！「放我下來」跟「你揹我」日語該怎麼說啊？
朱琬萍正想乾脆嘗試來個比手畫腳時，齋藤緩緩將她放下，並且在她站穩之後，再次來到她跟前，屈膝。
「很抱歉，麻煩了……」朱琬萍微微發燙的臉頰，輕輕貼在齋藤的背上，「謝謝你。」
「我會加快腳步。」齋藤拉過朱琬萍的兩條手臂環住自己的頸項，「當心點。」
暮冬的星空下，朱琬萍粉嫩的頰畔浮現兩朵彩霞，無聲地染紅耳際，而齋藤俊逸的唇角，悄悄的揚起一抹輕淺的柔情。
雖然稱不上是轉瞬即達的超神速，但齋藤祭出自己訓練扎實的腿上功夫，在最短時間內將朱琬萍揹回屯所。
「小琬？」聞聲而來的沖田挑挑眉，「怎麼回事？」
「溺水。」齋藤在房門口將朱琬萍放下，「因為腳抽筋。」
「是喔？真的是好險吶！」沖田拍拍朱琬萍的肩頭笑著，「差點，變成一具無名浮屍呢！」
「琬姊姊！」雪村急忙攙扶著朱琬萍，「妳還好吧？」
「我沒事。」朱琬萍笑得有些狼狽也冷得嘴唇微微發紫。
「千鶴，麻煩妳扶她進去換下這一身濕衣，然後請山崎來看看她的腳。」齋藤轉身，「我去向總長報告一聲，回頭幫她煮碗薑湯。」
「齋藤先生……」朱琬萍輕喚，齋藤駐足回眸，「謝謝你。」
「阿一。」齋藤再度轉身信步而去，「妳剛剛是這麼稱呼我。」
「記得先把濕衣服換下！」對著齋藤的背影，朱琬萍提高音量補了一句。
「知道了。」齋藤偕同沖田離開，沒有回頭。
通往大堂的走廊上，兩道頎長偉岸的背影並肩而行。
「一君果真是信守承諾啊。」沖田的語氣一貫輕鬆，卻難掩話中有話。
「我不想生病。」齋藤仍舊面無表情。
「奇怪……」雙掌交扣置於後腦，沖田瞥了身旁的人一眼，「不是因為某人特別交代的關係嗎？」
「那兩名脫隊的羅剎情況如何？」齋藤迎視沖田帶著些許揶揄的目光，藍眸裡波瀾不興。
「解決了，屍體已經交給監察處理掉。」沖田不著痕跡的微嘆。
拉開隔扇，大堂裡除了山南，連原田、永倉、藤堂也端坐其中，並且個個面色凝重。
「怎麼這種表情啊？」沖田與齋藤交換一個警覺的眼神，「發生甚麼事了？」
抬起一雙蒙上愁霧的灰眸，山南闔上手中的信紙，緩緩低語：「大阪連夜傳來的壞消息，井上君陣亡了！」
若不是今晚又有失控的羅剎逃逸在外，其他人必須盡快將之圍捕擊斃，並且基於安全考量雪村也被強制留在屯所裡，此刻河岸邊佇立的人影可就不只他們兩個。
唉……
想起臨行前，少女雖然忍住了淚水卻給她一個揪得死緊的擁抱，朱琬萍在心底默默地又嘆了一口氣。
齋藤側眼一橫。已除下鞋襪的朱琬萍正脫下外褂，裏頭的穿著，仍舊是她初來乍到的那套怪異服裝。
「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朱琬萍將外褂交給齋藤，深深一鞠躬。
「嗯。」齋藤頷首，俊逸的臉龐是慣常的淡漠。
「那麼……我走了，保重。」朱琬萍揮揮手，努力拂開心裡那股也想給齋藤一個擁抱的念頭。
「嗯。」齋藤仍是頷首，深邃的眸底輕掠一抹悸動。
轉過身，朱琬萍一步步朝河裡走去，很快的水深及腰。
「琬！」齋藤突然縱聲，緊握在腿側的右拳，是他極力控制自己不要衝過去拉她上岸的證明。
「再見。」回眸一笑，朱琬萍用唇角抿去聲音裡那股莫名翻湧的淚意。
終於，纖細的儷影在深若泓潭的眸光中輕聲沒入河面下，消失無蹤。
然而不久之後——
「琬！快醒醒！」
在朱琬萍的胸腔按壓十數下後，齋藤再度覆住她的口鼻吹進三口氣，接著繼續按壓胸腔，「快回答我！琬！妳不能死，聽到沒有！琬——」
「咳！咳咳！」隨著咳嗽聲響起，朱琬萍的口中噴出水漬，「咳咳咳……」
停止手上的動作，齋藤立刻扶她坐起身，拍著她的後背協助她將腹中的河水吐出來。
若非他沒有馬上離開，若非他很快注意到她揹在肩上的包包被水流沖著走，若非現在不是雨季河水的流速與流量相對比較小——
「沒事吧？」齋藤不著痕跡的嚥了口唾液，一併嚥下方才幾乎跳出喉頭的驚恐。
「沒事……」朱琬萍搖搖發脹暈眩的腦袋，一道尖銳的抽痛讓她瞬間清醒，「腳——」
齋藤右手托住朱琬萍的腳踝、左手握住她的腳背，前後幾次壓折。「……看來，是抽筋。」
「……」黛眉緊蹙，朱琬萍死命咬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外頭冷，先回去。」扶著朱琬萍站起來，齋藤轉身背對她，蹲下：「上來。」
「甚麼？」朱琬萍愣了一下，隨即在齋藤回眸的眼神中會意過來，急忙擺擺手，「不用麻煩！我、我可以走……」
「那好吧。」齋藤起身。
正當朱琬萍思考著該怎麼施力才能減輕疼痛時，齋藤霍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並且開始邁開步伐。
「齋藤先生？！」朱琬萍幾乎差點尖叫，「請等一下！齋藤先生！我可以走——」
淡淡瞥了懷裡的人一眼，齋藤沒有停下腳步。
雖然裹著外褂，朱琬萍仍然感覺到自己胸口的濕冷，正逐漸被來自另一個人的胸膛所透出的溫熱給融化。而那人此刻緊抱她的這個姿勢，讓她驀然意識到自己是怎麼被救醒的，剎那間令她莫名的一陣羞赧。
朱琬萍那不敢環住齋藤頸項的兩隻手，很努力的拍著他的肩頭：「齋藤先生！請等一下！齋藤先生！齋藤——」
「阿一！」她簡直快被他的相應不理給惹毛。
「什麼事？」齋藤終於停下腳步，低頭睇凝她的藍眸，隱約泛起一絲笑意。
「那個……」迎視那雙在月光下閃動著寶藍色星光的眼瞳，朱琬萍緊張的猛吞口水。
要命的！「放我下來」跟「你揹我」日語該怎麼說啊？
朱琬萍正想乾脆嘗試來個比手畫腳時，齋藤緩緩將她放下，並且在她站穩之後，再次來到她跟前，屈膝。
「很抱歉，麻煩了……」朱琬萍微微發燙的臉頰，輕輕貼在齋藤的背上，「謝謝你。」
「我會加快腳步。」齋藤拉過朱琬萍的兩條手臂環住自己的頸項，「當心點。」
暮冬的星空下，朱琬萍粉嫩的頰畔浮現兩朵彩霞，無聲地染紅耳際，而齋藤俊逸的唇角，悄悄的揚起一抹輕淺的柔情。
雖然稱不上是轉瞬即達的超神速，但齋藤祭出自己訓練扎實的腿上功夫，在最短時間內將朱琬萍揹回屯所。
「小琬？」聞聲而來的沖田挑挑眉，「怎麼回事？」
「溺水。」齋藤在房門口將朱琬萍放下，「因為腳抽筋。」
「是喔？真的是好險吶！」沖田拍拍朱琬萍的肩頭笑著，「差點，變成一具無名浮屍呢！」
「琬姊姊！」雪村急忙攙扶著朱琬萍，「妳還好吧？」
「我沒事。」朱琬萍笑得有些狼狽也冷得嘴唇微微發紫。
「千鶴，麻煩妳扶她進去換下這一身濕衣，然後請山崎來看看她的腳。」齋藤轉身，「我去向總長報告一聲，回頭幫她煮碗薑湯。」
「齋藤先生……」朱琬萍輕喚，齋藤駐足回眸，「謝謝你。」
「阿一。」齋藤再度轉身信步而去，「妳剛剛是這麼稱呼我。」
「記得先把濕衣服換下！」對著齋藤的背影，朱琬萍提高音量補了一句。
「知道了。」齋藤偕同沖田離開，沒有回頭。
通往大堂的走廊上，兩道頎長偉岸的背影並肩而行。
「一君果真是信守承諾啊。」沖田的語氣一貫輕鬆，卻難掩話中有話。
「我不想生病。」齋藤仍舊面無表情。
「奇怪……」雙掌交扣置於後腦，沖田瞥了身旁的人一眼，「不是因為某人特別交代的關係嗎？」
「那兩名脫隊的羅剎情況如何？」齋藤迎視沖田帶著些許揶揄的目光，藍眸裡波瀾不興。
「解決了，屍體已經交給監察處理掉。」沖田不著痕跡的微嘆。
拉開隔扇，大堂裡除了山南，連原田、永倉、藤堂也端坐其中，並且個個面色凝重。
「怎麼這種表情啊？」沖田與齋藤交換一個警覺的眼神，「發生甚麼事了？」
抬起一雙蒙上愁霧的灰眸，山南闔上手中的信紙，緩緩低語：「大阪連夜傳來的壞消息，井上君陣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