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調查

　　這時黑鴉又前進了幾十公尺，樹木漸漸減少，道路也變得平坦了，顯然是進入了以前開採工作的範圍。
　　「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物質，似是霧氣的存在……戾氣。」黑鴉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雖然實際上有沒有影響誰都不知道，但心中的緊張就是叫他如此反應。
　　黑鴉還未至於愚蠢得繼續前進，而是拿出空白的紙開始劃魔法陣，他首先要做的是檢測魔力反應，確認自己所感應到的會不會只是錯覺。這種基本中的基本魔法當然不會花上黑鴉多少時間，然後他成功確認到了眼前確實張開著一個大型魔法。
　　「這個規模……確實如羅傑所說，戾氣只在礦洞附近徘徊而沒有四散，所以真的是在保護這個地方嗎？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黑鴉保持在一定距離外觀察著戾氣，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但那些戾氣看起來似乎是在向外擴散，但當到了某一個位置之後，卻又像是受到無形之力控制一般朝內裡捲去，周而復始。
　　黑鴉沿著邊緣地帶移動，始終與可見的戾氣保持著五十公尺以上的距離，走了半圈左右那些戾氣都是維持在一定範圍內，「假若戾氣真的被某種力量管制住，那麼接近會是安全嗎？」
　　黑鴉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有實驗精神去冒險與送死是兩回事，除非他很清楚戾氣如何感染人類變成魔人，以及從中找出防備的方法，否則絕對不會嘗試去接觸戾氣。
　　「嗯……至少確認到狀況，戾氣確實不尋常地聚到同一個地方，反正這幾天應該都會留在這裡，想想有沒有辦法可以作更深入的調查吧……」黑鴉心裡雖然是這樣想，可身體就是不願離開，「但是那個魔法氣息怎麼看都不像是『永劫罪孽』吧？雖然我也不知道『永劫罪孽』應該是怎樣，不過眼前這種局限性與規模，真的是世界級魔法嗎？」
　　黑鴉心中滿是無人能解答的疑惑，他注意著那片撲朔迷離的黑暗，確實完美地封鎖了礦洞一帶，「戾氣目前最高的離地高度大約二十公尺，如果從沒戾氣的背面繞到山上，從上面觀察的話……」
　　想到這裡的黑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雖然是看不到實質的戾氣，但果然還是無法保證安全，況且從上面往下望去也是漆黑一團吧，結果能知道的仍然只是戾氣在礦洞附近積聚以及有一道無法確定的魔法氣息。」
　　直到真的想不到任何安全的辦法下，黑鴉也只能暫且放棄，雖然走慣了山路與穿越樹林，但這裡始終是他第一次來的陌生地方，入夜後會有不必要的風險，便決定沿著原路回去關所，過程中也順便調查一下動物遺留下來的痕跡，方便明天來這裡狩獵時不用再重新花時間找。
　　黑鴉先到哨站露了露臉讓那些衛兵知道他的安全後，便前往關所裡的飯堂吃了個沒什麼選擇但味道不錯的晚餐，在差不多吃完的時候，湊巧遇到了工作完來吃飯的羅傑。
　　沒有任何排場，羅傑獨自一人領了餐，和其他衛兵吃一樣的食物，雖然如此，但其他正在用餐的衛兵或者剛來的也沒有主動和他一起，黑鴉藉著這個機會便走近羅傑，自是打算多探聽一些情報。
　　「喲。」
　　在這個軍事地方聽到人用如此輕佻的方式打招呼，羅傑不用抬頭就知道對方的身分，「怎麼了？聽同志說你已經去了樹林？」
　　「是啊，事前調查一下有什麼獵物以及牠們的活動範圍。」黑鴉維持著一副平常的模樣回答，當然不想讓羅傑知道他特地跑到去礦洞附近調查了。
　　「這勤勉的態度很好喔，所以呢？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啦。」黑鴉裝成一副毫不在意，只是在閒聊的模樣，「因為是礦洞，所以我很小心戾氣，不過沒想到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整個樹林都沒有呢，你知道原因嗎？」
　　「不知道。」羅傑回答得非常爽快，「我們只是收到中央的指示在那裡設置警戒線，定時巡邏，觀察到那樣的狀況而已。」
　　「難道……不會好奇為何會這麼奇怪嗎？畢竟其他地方的戾氣都是四處飄的喔？」黑鴉看不出羅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唯有繼續試探下去。
　　「好奇？」羅傑的鼻子微微撐開，「我們是保家衛國的衛兵，守護同志的存在，斷不可能因為好奇就做不合乎職責的事，況且戾氣會導致人發狂，就算我們想去調查也沒有辦法吧。」
　　雖然黑鴉察覺到自己那番話某程度上已經刺激到對方，但認為在這個時候就該一不做二不休，繼續試探下去：「我明白，守護人民是最重要的，那麼是中央知道這處的戾氣與別不同讓你們警戒就好，還是你們發現這個狀況匯報之後才獲得那樣的指令？」
　　聽到黑鴉這麼仔細地提問，羅傑那正在把麵包撕開的手停了下來，頭也跟著抬起注視著黑鴉：「這先後有什麼分別嗎？」
　　毫無疑問，對於只是要守護家園的衛兵來說，何者為先根本不重要，特別是羅傑這種男人，責任心非常強也專注在自己的職責上，自然而然會認為黑鴉的提問非常奇怪，一旦奇怪產生就會開始感到疑惑，思考黑鴉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
　　黑鴉理解到這一點，所以他得慎重地回答，否則要是對方深入調查他的底細那就麻煩了，「還是有分別的吧？假若中央預先知道，說不定這種特殊狀況是基於某種理由製造出來的，但若果只是因為你們匯報後如此決定，則只是因應狀況來判斷……」
　　「所以說，這對我們得守在這裡有什麼差異嗎？」羅傑加重了語氣打斷了黑鴉的話，那並不是感到不耐煩，而是在意背後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