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慢慢靠近中
本章節 3378 字
更新於: 2020-05-10
「社團裡第一個認識的學弟」不就是在說謝譯嗎？可是他會願意幫忙嗎？
班級積分制是不分年級的，雖然蕭朗也有參加，但不一定能得名，或許自己會搶了他們積分也說不定。
懷抱著種種不安，方如筠輕拍自己的臉頰逼自己冷靜下來，手裡握著折好的紙條朝高一休息區跑去——
不去試試看是不知道結果的！
休息區裡離操場不遠，方如筠眼角看到有些人甚至跑出操場進到教學大樓，心裡覺得神明還是有庇佑自己的。
「謝譯！」
謝譯從人群中抬起頭，一眼便看到朝自己跑來的方如筠，心中隱約有著不好的預感。
「幹嘛？」
「我……我想請你陪我一起跑到終點！」
因為是借物競賽的要求所以拜託你幫忙可以嗎？
方如筠沒有把後面那串話補上，原本的話自然而然引起其他學生的驚呼和曖昧的眼神。
「……」
謝譯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比賽，只知道這個女的莫名其妙跑來邀他一起跑步，還說出會讓別人誤會的台詞。
在謝譯爆發前，一直關注比賽的柳新趕緊幫口不擇言的方如筠解圍。
「謝譯，現在是借物競賽，學姐估計是抽到跟你有關的題目要請你幫忙，你想幫忙嗎？」
看著方如筠不斷點頭，淚眼汪汪的視線看得四周的人都同情起她。畢竟謝譯的固執跟厭惡麻煩可是出了名的，不把眼前的學姐罵走就算客氣了。
誰知道謝譯竟然站起來，語氣冰冷的說：
「那就快走。」
等等這怎麼跟我們想像的畫風不一樣？謝譯你是中邪了嗎？
此時全體一年五班同學在心中集體同聲吶喊，除了「看透」一切的三位明白人無聲搖頭，感嘆謝譯果然只聽潘梵的話。
「潘梵謝謝你。」
方如筠在奔向終點的過程中低聲向剛剛替她說話的潘梵道謝。
「不客氣，我也想體會一下什麼叫借物競賽。」
「所以哥你就這麼出賣我了？」
潘梵飄在兩人身旁，彷彿自己真的參加了這場比賽，迎著所有人的歡呼朝終點大步邁進。
謝譯雖然不情願，但也無法拒絕潘梵的請求，只能被迫被方如筠拉著跑。
……拉著跑？
謝譯低頭，這才看到方如筠白皙的手掌扣住他的手腕，像是一條條鎖鏈圈在他的心跳上。
謝譯忽然發覺她的手指很細，手掌也才剛好能圈住他的手腕而已。
這是謝譯自母親離開後第一次與女性接觸，轟然作響的心跳已分不清是因為跑步還是近似牽手的動作。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從相觸處順著血液流回心臟，冰封的心牆似乎有某一角悄悄碎裂……
越加滾燙的溫度燃燒著謝譯的呼吸，也讓他更快冷靜下來。
相扣的兩隻手，一隻充滿骯髒與不堪，一隻則是純潔而溫暖。謝譯下意識想抽回手不想讓自己玷污她，卻被方如筠握得更緊了。
「謝譯，我們一起跑過終點吧。」
跑在前面的人回過頭，語氣溫柔且堅定，眼睛含著笑意。
「你就是這麼利用我的？」
謝譯嘴上不饒人，臉上卻是勾起些許弧度。潘梵微笑，默默守護兩個人的背影。
兩人並肩穿越終點，得到該組第一名。
「其他人呢？」
方如筠看了整個操場，除了她以外其他選手都不見了。
借物競賽有個特殊規定，超過10分鐘沒有回來就算棄權，這是為了避免有些選手一去不回而設定的限制。
謝譯在到終點後悶不吭聲就和潘梵一起回到班級區，留下方如筠一人等待宣布成績。
又過了三分鐘，遠處操場才出現一個選手的身影。眾人定睛一看，少年的黑色短髮被風吹得凌亂，深棕色的眼睛在陽光反射下如同耀眼的琥珀石，臉上的表情卻像從地獄回來一般。
「葉靖桀！」
方如筠看著他衝回終點，把紙條和任務物品交給裁判。
「嚇死我了……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辦公室了……」
葉靖桀雙手撐著膝蓋喘氣，明明氣都快喘不過來，臉色卻堪比白紙。
「辦公室？你拿到什麼任務？」
「嚴悅的居家鑰匙……」
嚴悅，表面身份為高二三生物老師，私底下被學生稱為冷麵閻王。
不言苟笑、上課嚴肅、每次只要他出段考卷都是一場凌遲刑法，和凌若寒並稱為「御森雙煞」。
不過凌若寒本身並不可怕，親民的形象一向贏得學生愛戴，只是大家都因為畏懼他男友才說他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如筠……」
葉靖桀終於平復呼吸，再次開口時神情嚴肅，讓方如筠下意識挺直腰背，側耳細聽。
「請說。」
「學校哪裡有消毒用酒精和棉花棒？」
***
借物競賽結束後就是一小時的午休時間，校外一字排開的攤販和校內熱食部互相奪生意，學生們可以選擇跟跟家人或是跟同學一起度過這悠閒的午餐時光。
「謝譯，我和李希要一起吃飯，你跟潘梵要不要一起來？」
蘇妍在學校宣布上午比賽結束後立刻跑來邀請謝譯，不然以他的個性，絕對是自己一人躲在角落用餐。
「不用。」
果然，謝譯一開口就是拒絕。
「想找人去找蕭朗，我自己吃。」
「我也想過找他，可是李希說他表情不太對勁就放他回教室休息了。」
蘇妍皺起眉頭，怕蕭朗是中暑又硬撐著，身體是會吃不消的，只能硬著頭皮拜託眼前人去找他看看了。
「謝譯，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蕭……」
「不要，長這麼大都顧不好自己為什麼要我顧他？」
「小譯，不可以對女生這麼沒禮貌。」
潘梵故作氣樣，難得站在謝譯的敵對方替別人說話，接著他轉頭應下蘇妍的請求。
「我和謝譯會去找他的，妳先去跟李希集合吧。」
「潘梵謝謝你！那我先走啦。」
等到蘇妍離去，謝譯也轉身離開。
「哥，我還有沒有人權了？你就這樣出賣我？」
「小譯別生氣，難得運動會就幫幫大家嘛。」
潘梵笑著安慰對方，兩人來到教室，空蕩蕩的教室除了風輕吹的動靜外什麼也沒有。
謝譯掃視確認無人後，徑直拿了自己的午餐就往三樓走。
「小譯，你往三樓走幹嘛？」
「吃午餐，找人。」
潘梵被謝譯的腦迴路繞得頭昏，只能乖乖跟在謝譯身後踏上更高的樓層。
「社辦？謝譯你……？」
潘梵看著謝譯大步走向靈研社的社團教室，手向前握住門把，然後一拉……
本該被鎖起來的門把輕鬆就被扭動、推開，露出躲藏在裡面的兩人。
「啊！」
「謝譯，你來幹嘛？」
「跟你們一樣。」
潘梵探頭一看，裡面的兩個人正在吃午餐，其中一人還是他們正在找的蕭朗。
「謝譯，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
「很簡單，我剛剛看到這裡有人影在走動，而且……」
謝譯放鬆地坐在自己的專屬沙發上，打開今天早上做的壽司吃了起來，整個人慵懶自在。
「要是我有鑰匙我也會來這裡享受，在樓下曬中午大太陽的都是傻子吧。」
聽到謝譯的話，拿鑰匙開門的姚靖忍不住笑出聲，很乾脆地承認自己的罪狀。
「這裡有風扇有沙發，我有社辦鑰匙，不來這裡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
潘梵無語，對於這兩人的偷懶想法如此心有靈犀十分無奈，只好轉頭找蕭朗搭話。
「蕭朗，剛剛李希說你臉色不太好，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下午還要參加比賽怎麼可能有事？」
蕭朗從便當中抬起頭，眼神困惑地回望潘梵。後者仔細觀察蕭朗，除了運動服有些被汗水浸濕的痕跡外，身上和臉色都很正常。
「那你怎麼拒絕她們的午餐邀約？」
「……他們是跟家人吃吧，我去打擾她們也不好。」
蕭朗話音剛落，潘梵隱約感覺氣氛陡然下沉，自己似乎提起了一個不該問的話題。
「我……」
張口欲言，但一切聲音在此刻都顯得無力。
再多安慰灑在傷口上，也都只是自己的自以為是罷了。
「家人在不在都無所謂，因為我們還有彼此。」
出乎意料之外，替潘梵拉回氣氛的是姚靖。
他雙手撐在沙發上，說出來的話風輕雲淡，但若是細細望進那雙暗色瞳孔，那片眼底藏著淡淡的黯然與過來人的嘆息。
「有時候連家人都不一定懂我們這群靈能者。與其要求他們相信，不如我們彼此成為對方最好的依靠不就行了？」
姚靖笑得釋懷，背後的故事卻不再多言。
每個人的青春不一定都是彩色的，有的人的青春或許正在下著雨，有的人則深陷迷霧之中，但總會遇到某個願意對你伸出手、拉著你走出陰影的人。
友人、家人、情人都好，因為他們的存在，青春才能肆意得無所拘束。
謝譯嘴角勾起幾不可見的笑意。
你不可能要求世界每個人都接納你，但你總能找到願意接納你世界的人。
蕭朗也聽明白這話背後的含義，被潘梵勾起過往回憶的烏雲也漸漸散去，留下放晴後的藍天。
三人吃完午餐又待在室內聊天，直到高一大隊接力的集合廣播從喇叭裡傳出才結束這場午間談話。
「對了，謝譯、蕭朗。」
兩人離開前，姚靖出聲叫住他們。
「什麼事？」
蕭朗看到姚靖臉上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隔著黑框眼鏡的鏡片都能感受到大事不妙的惡意，背脊猛然竄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大隊接力結束後不是會有一段一小時空白期嗎？你們小心一點。」
「什麼小心一點？」
謝譯皺眉，腦海裡第一個跳出的是學校不照常理的劣性，以及現在姚靖突然的警告，似乎有什麼事會發生，而且
非、常、糟、糕。
班級積分制是不分年級的，雖然蕭朗也有參加，但不一定能得名，或許自己會搶了他們積分也說不定。
懷抱著種種不安，方如筠輕拍自己的臉頰逼自己冷靜下來，手裡握著折好的紙條朝高一休息區跑去——
不去試試看是不知道結果的！
休息區裡離操場不遠，方如筠眼角看到有些人甚至跑出操場進到教學大樓，心裡覺得神明還是有庇佑自己的。
「謝譯！」
謝譯從人群中抬起頭，一眼便看到朝自己跑來的方如筠，心中隱約有著不好的預感。
「幹嘛？」
「我……我想請你陪我一起跑到終點！」
因為是借物競賽的要求所以拜託你幫忙可以嗎？
方如筠沒有把後面那串話補上，原本的話自然而然引起其他學生的驚呼和曖昧的眼神。
「……」
謝譯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比賽，只知道這個女的莫名其妙跑來邀他一起跑步，還說出會讓別人誤會的台詞。
在謝譯爆發前，一直關注比賽的柳新趕緊幫口不擇言的方如筠解圍。
「謝譯，現在是借物競賽，學姐估計是抽到跟你有關的題目要請你幫忙，你想幫忙嗎？」
看著方如筠不斷點頭，淚眼汪汪的視線看得四周的人都同情起她。畢竟謝譯的固執跟厭惡麻煩可是出了名的，不把眼前的學姐罵走就算客氣了。
誰知道謝譯竟然站起來，語氣冰冷的說：
「那就快走。」
等等這怎麼跟我們想像的畫風不一樣？謝譯你是中邪了嗎？
此時全體一年五班同學在心中集體同聲吶喊，除了「看透」一切的三位明白人無聲搖頭，感嘆謝譯果然只聽潘梵的話。
「潘梵謝謝你。」
方如筠在奔向終點的過程中低聲向剛剛替她說話的潘梵道謝。
「不客氣，我也想體會一下什麼叫借物競賽。」
「所以哥你就這麼出賣我了？」
潘梵飄在兩人身旁，彷彿自己真的參加了這場比賽，迎著所有人的歡呼朝終點大步邁進。
謝譯雖然不情願，但也無法拒絕潘梵的請求，只能被迫被方如筠拉著跑。
……拉著跑？
謝譯低頭，這才看到方如筠白皙的手掌扣住他的手腕，像是一條條鎖鏈圈在他的心跳上。
謝譯忽然發覺她的手指很細，手掌也才剛好能圈住他的手腕而已。
這是謝譯自母親離開後第一次與女性接觸，轟然作響的心跳已分不清是因為跑步還是近似牽手的動作。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從相觸處順著血液流回心臟，冰封的心牆似乎有某一角悄悄碎裂……
越加滾燙的溫度燃燒著謝譯的呼吸，也讓他更快冷靜下來。
相扣的兩隻手，一隻充滿骯髒與不堪，一隻則是純潔而溫暖。謝譯下意識想抽回手不想讓自己玷污她，卻被方如筠握得更緊了。
「謝譯，我們一起跑過終點吧。」
跑在前面的人回過頭，語氣溫柔且堅定，眼睛含著笑意。
「你就是這麼利用我的？」
謝譯嘴上不饒人，臉上卻是勾起些許弧度。潘梵微笑，默默守護兩個人的背影。
兩人並肩穿越終點，得到該組第一名。
「其他人呢？」
方如筠看了整個操場，除了她以外其他選手都不見了。
借物競賽有個特殊規定，超過10分鐘沒有回來就算棄權，這是為了避免有些選手一去不回而設定的限制。
謝譯在到終點後悶不吭聲就和潘梵一起回到班級區，留下方如筠一人等待宣布成績。
又過了三分鐘，遠處操場才出現一個選手的身影。眾人定睛一看，少年的黑色短髮被風吹得凌亂，深棕色的眼睛在陽光反射下如同耀眼的琥珀石，臉上的表情卻像從地獄回來一般。
「葉靖桀！」
方如筠看著他衝回終點，把紙條和任務物品交給裁判。
「嚇死我了……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辦公室了……」
葉靖桀雙手撐著膝蓋喘氣，明明氣都快喘不過來，臉色卻堪比白紙。
「辦公室？你拿到什麼任務？」
「嚴悅的居家鑰匙……」
嚴悅，表面身份為高二三生物老師，私底下被學生稱為冷麵閻王。
不言苟笑、上課嚴肅、每次只要他出段考卷都是一場凌遲刑法，和凌若寒並稱為「御森雙煞」。
不過凌若寒本身並不可怕，親民的形象一向贏得學生愛戴，只是大家都因為畏懼他男友才說他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如筠……」
葉靖桀終於平復呼吸，再次開口時神情嚴肅，讓方如筠下意識挺直腰背，側耳細聽。
「請說。」
「學校哪裡有消毒用酒精和棉花棒？」
***
借物競賽結束後就是一小時的午休時間，校外一字排開的攤販和校內熱食部互相奪生意，學生們可以選擇跟跟家人或是跟同學一起度過這悠閒的午餐時光。
「謝譯，我和李希要一起吃飯，你跟潘梵要不要一起來？」
蘇妍在學校宣布上午比賽結束後立刻跑來邀請謝譯，不然以他的個性，絕對是自己一人躲在角落用餐。
「不用。」
果然，謝譯一開口就是拒絕。
「想找人去找蕭朗，我自己吃。」
「我也想過找他，可是李希說他表情不太對勁就放他回教室休息了。」
蘇妍皺起眉頭，怕蕭朗是中暑又硬撐著，身體是會吃不消的，只能硬著頭皮拜託眼前人去找他看看了。
「謝譯，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蕭……」
「不要，長這麼大都顧不好自己為什麼要我顧他？」
「小譯，不可以對女生這麼沒禮貌。」
潘梵故作氣樣，難得站在謝譯的敵對方替別人說話，接著他轉頭應下蘇妍的請求。
「我和謝譯會去找他的，妳先去跟李希集合吧。」
「潘梵謝謝你！那我先走啦。」
等到蘇妍離去，謝譯也轉身離開。
「哥，我還有沒有人權了？你就這樣出賣我？」
「小譯別生氣，難得運動會就幫幫大家嘛。」
潘梵笑著安慰對方，兩人來到教室，空蕩蕩的教室除了風輕吹的動靜外什麼也沒有。
謝譯掃視確認無人後，徑直拿了自己的午餐就往三樓走。
「小譯，你往三樓走幹嘛？」
「吃午餐，找人。」
潘梵被謝譯的腦迴路繞得頭昏，只能乖乖跟在謝譯身後踏上更高的樓層。
「社辦？謝譯你……？」
潘梵看著謝譯大步走向靈研社的社團教室，手向前握住門把，然後一拉……
本該被鎖起來的門把輕鬆就被扭動、推開，露出躲藏在裡面的兩人。
「啊！」
「謝譯，你來幹嘛？」
「跟你們一樣。」
潘梵探頭一看，裡面的兩個人正在吃午餐，其中一人還是他們正在找的蕭朗。
「謝譯，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
「很簡單，我剛剛看到這裡有人影在走動，而且……」
謝譯放鬆地坐在自己的專屬沙發上，打開今天早上做的壽司吃了起來，整個人慵懶自在。
「要是我有鑰匙我也會來這裡享受，在樓下曬中午大太陽的都是傻子吧。」
聽到謝譯的話，拿鑰匙開門的姚靖忍不住笑出聲，很乾脆地承認自己的罪狀。
「這裡有風扇有沙發，我有社辦鑰匙，不來這裡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
潘梵無語，對於這兩人的偷懶想法如此心有靈犀十分無奈，只好轉頭找蕭朗搭話。
「蕭朗，剛剛李希說你臉色不太好，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下午還要參加比賽怎麼可能有事？」
蕭朗從便當中抬起頭，眼神困惑地回望潘梵。後者仔細觀察蕭朗，除了運動服有些被汗水浸濕的痕跡外，身上和臉色都很正常。
「那你怎麼拒絕她們的午餐邀約？」
「……他們是跟家人吃吧，我去打擾她們也不好。」
蕭朗話音剛落，潘梵隱約感覺氣氛陡然下沉，自己似乎提起了一個不該問的話題。
「我……」
張口欲言，但一切聲音在此刻都顯得無力。
再多安慰灑在傷口上，也都只是自己的自以為是罷了。
「家人在不在都無所謂，因為我們還有彼此。」
出乎意料之外，替潘梵拉回氣氛的是姚靖。
他雙手撐在沙發上，說出來的話風輕雲淡，但若是細細望進那雙暗色瞳孔，那片眼底藏著淡淡的黯然與過來人的嘆息。
「有時候連家人都不一定懂我們這群靈能者。與其要求他們相信，不如我們彼此成為對方最好的依靠不就行了？」
姚靖笑得釋懷，背後的故事卻不再多言。
每個人的青春不一定都是彩色的，有的人的青春或許正在下著雨，有的人則深陷迷霧之中，但總會遇到某個願意對你伸出手、拉著你走出陰影的人。
友人、家人、情人都好，因為他們的存在，青春才能肆意得無所拘束。
謝譯嘴角勾起幾不可見的笑意。
你不可能要求世界每個人都接納你，但你總能找到願意接納你世界的人。
蕭朗也聽明白這話背後的含義，被潘梵勾起過往回憶的烏雲也漸漸散去，留下放晴後的藍天。
三人吃完午餐又待在室內聊天，直到高一大隊接力的集合廣播從喇叭裡傳出才結束這場午間談話。
「對了，謝譯、蕭朗。」
兩人離開前，姚靖出聲叫住他們。
「什麼事？」
蕭朗看到姚靖臉上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隔著黑框眼鏡的鏡片都能感受到大事不妙的惡意，背脊猛然竄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大隊接力結束後不是會有一段一小時空白期嗎？你們小心一點。」
「什麼小心一點？」
謝譯皺眉，腦海裡第一個跳出的是學校不照常理的劣性，以及現在姚靖突然的警告，似乎有什麼事會發生，而且
非、常、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