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一次的經驗

　　在早晨的醫院裡，鮮少有人影走動，安靜的晨間夾帶麻雀吱喳的叫聲，站在加護病房病床旁邊的，是祈望紗織盡早醒來的虎門，看著插著氧氣管和各式電極的紗織，虎門心中非常的心疼，不過再怎麼不捨，虎門還是無法掩蓋對於自己無法保護好紗織的憤慨。

「對不起，紗織，我......沒能保護好妳。」

　　眼看吃藥時間將至，虎門轉身返回自己的病房，迎接第四天早晨的到來。

　　而關於前一天晚上做出的檢查報告所示，紗織能甦醒過來的機率大約是五成，今天再不醒，往後就再也無法醒過來了，紗織將會一直呈現沉睡狀態度過餘生。

「咕......」

　　虎門越想越焦慮，吃完藥、盥洗完畢之後，虎門走到醫院的食堂吃早餐，待會兒香織會過來照看紗織，所以暫時不用擔心紗織的狀況，可是一想到紗織醒不來的可能性，虎門就放不下心。

「唉......」

　　長嘆一口氣後，虎門看著吃到一半的早餐，心中雜亂的思緒讓虎門食不下嚥，正當虎門打算起身收拾的時候，桌子對面坐下了一個人。

「你吃不下嗎？」

「欸？！妳怎麼......」

　　虎門聽到聲音後看了看聲音來源，隨後被眼睛看到的一切給嚇了一跳。

「真是好久不見了，虎門。」

「茜，妳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這裡？」

　　看著許久不見的茜，虎門又坐了下來，看著裝扮就像明星平常的偽裝一樣的茜，虎門心中滿是疑問，而茜只是泰然自若地拆開手上的食物包裝和餐具，開始吃起早餐。

「我的媽媽最近得病了，工作到身體出問題，明明我就跟她說過我來工作就行了......」

　　茜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撐著臉頰抱怨，虎門看見茜皺眉頭的樣子，不禁感到些許驚訝。

『之前都沒仔細注意過，果然茜很有當偶像明星的資質呢......不管在哪個方面......』

「你在看什麼呢，虎門？你現在有了紗織不是嗎？」

「等等，妳為什麼覺得我會對妳有那種想法呢？」

　　虎門觀察的樣子被茜發現，茜開玩笑的調侃了一下虎門，虎門馬上義正嚴詞的反駁回去。

「話說，妳還有跟友旭在聯絡嗎？」

　　虎門看著吃早餐的茜，不禁問了友旭的事情，而茜只是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繼續吃早餐。

「有啊，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們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青梅竹馬，關係很好的，我還把他跟雪時列入VIP名單，只要他們兩個出示身份證明，就能半價購買我的演出入場券。」

「妳可真大方啊......」

　　虎門和茜閒聊之餘，重新拿起餐具，繼續把沒吃完的食物夾了起來。

「如果虎門你想要，我也能給你個殺必死喔，要讓票券半價是很簡單的。」

「那倒是不用了，畢竟那是妳的職業，我按照原價購票就行了。」

　　不知道為什麼的，虎門和茜閒聊的時候，虎門感覺剛才所有的焦慮感一掃而空，而且感覺和茜聊天能夠放開的聊。

「不知道為什麼，和你聊天我比較能放開自我呢，呼嗯～」

　　茜率先虎門一步說出同樣的心聲，同時高舉雙手伸懶腰，傲人的雙峰圓挺而立，虎門見此景便紳士的將臉往旁邊撇去。

「這樣說的話，我剛才也是這麼想的，比起和程彥、尤衣、友旭聊天，跟妳說話好像比較不會拘束什麼，明明他們是我比較要好的朋友......」

　　茜伸完懶腰後，露出微微地笑容，雙手交疊放在桌上。

「對我來說，第一次一對一聊天就能夠聊的開，原因是你那細膩的心思和我一樣，以前因為沒什麼接觸所以不怎麼瞭解，現在總算明白了你的性格。」

　　茜看著虎門，右手撐著臉頰，帶著無奈的表情嘆氣。

「而且我也和你差不多，我現在其實也不太想見到友旭和雪時，看著心情就不好......」

「是發生了什麼嗎？」

　　茜看見虎門不太了解的表情，用手輕輕按在胸口。

「沒發生什麼，只是看見他們這裡就會很痛......」

　　虎門看著茜的動作，忽然懂了什麼，馬上露出同情的表情。

「原來如此，是因為那種事啊......抱歉......」

　　茜發現虎門的樣子之後，賭氣的鼓起臉頰。

「不用道歉啦，真是討厭啊，敏銳的傢伙......」

　　兩人吃完早餐後，茜看了看虎門身上的繃帶和點滴後，不禁嘆了口氣。

「我曾經有想過呢，如果友旭這個選項沒辦法選的話，選你這個選項不知道可不可以......」

　　虎門聽到茜的話立刻僵住，瞪大眼睛的看著茜，而茜也注意到虎門的表情，露出苦笑。

「但是我其實早就明白不可能了，紗織對其他想追求你的女生來說，就像是無敵的魔王一樣，她一開始就握有能夠贏過其他女生的殺手鐧，想贏她根本不可能......」

　　茜說到一半，發現虎門的表情變得很陰沉，立刻停了下來，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那個，我好像說的太興奮了，不小心越界了......說起來，我還沒問，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不好，一慌起來我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啦！』

　　虎門看了看茜，然後低下頭來。

「我目前只跟妳說，這件事別跟其他人說。」

「欸？」

　　茜看著面色凝重的虎門，深覺自己貌似挖到不該挖的坑，等到虎門一五一十地告訴她有關特殊部門的事情，還有目前自己和紗織的狀況後，茜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驚，顫抖的看著自己握拳的雙手。

「這些......都是真的？」

「不是真的的話，我現在也不可能會待在醫院了。」

　　茜看著垂頭喪氣的虎門，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說起來，通常這種事情不是都有封口令嗎？說出來......這樣好嗎？」

　　虎門抬頭看了一下茜之後，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因為妳也一樣吧？身為偶像明星，對於諸多私事就像有封口令一般不能外傳，很多事情不能對外公開，雖然這樣很任性，不過我認為正因為如此，妳是目前我唯一能訴苦的對象。」

　　茜看著沒什麼精神的虎門，心情相當複雜，不只是因為知曉了特殊部門和暗部的事情，更是因為身為虎門和紗織的朋友，在這方面什麼忙都幫不上，甚至什麼都不能做，儘管自己的身份具有不少影響力，特殊部門和暗部的事情並不是她這種「一般人」能干涉的。

「我不會讓妳來幫助我們的，我也瞭解把其他人牽扯進來的後果，所以今天就當作我們只是敘敘舊聊個天，我們只是普通的聊天，沒有說什麼，就這樣，哪天再見了。」

　　虎門說完之後緩緩起身，拖著尚未痊癒的身體轉身離去，留下還未整理好思緒的茜。

「感覺真痛苦呢......我這種人也有隻能做一般人的時候呢......」

　　茜看著手上咖啡杯中自己的倒影，無奈的嘆了氣，隨後一口飲下杯中的咖啡。

　　回到紗織的病房，虎門已經做完最後的檢查，隔天就能出院，而紗織卻還是一直處在需要靠機器輔助循環才能維持身體機能運作的狀態，虎門坐在紗織的旁邊，輕輕地握著紗織的左手，不斷祈禱著。

「神啊，求祢垂憐紗織，讓她能夠度過這個難關，紗織生來並沒有任何的罪過，就算有，我也願意幫她承擔，所以......讓紗織......順利地活下去吧......」

　　虎門一邊祈禱著，同時體內的藥效發作，嗜睡的虎門便緩緩躺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睡著，而虎門睡著之後，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兩人旁邊，幫虎門蓋上棉被。

「我也只能幫你們做點這種事了，我會持續替你們祈禱的，繼續在暗地裡支持著你們，希望虎門、紗織你們兩個能夠闖過所有的難關，哪一天需要我幫助的時候，我會付出一切來支援你們的......」

　　那個身影看著床上的紗織和椅子上的虎門，露出五味雜陳的表情，隨後轉身走離，在離開病房前，忽然被病房外走來的霧桐叫住。

「妳就是小瑤 茜小姐嗎？」

　　茜被叫住之後，緩緩轉頭看了一眼霧桐。

「喔，你就是把紗織和虎門牽扯進去麻煩事的男人嗎？」

「第一次見面也不用這麼警戒啦，實際上我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妳應該都聽虎門說過了吧？除了妳以外，還有兩個人知道我們的事情，所以我不意外。」

　　茜聽到這，不解的看著霧桐，而霧桐這時也走近一些，和茜面對面站著。

「實不相瞞，我需要一些協助，能借一步說話嗎？」

「我是無所謂。」

　　隨後霧桐領著茜走到一個樓梯間，儘管茜不信任霧桐，茜卻還是認為有跟過去的必要，同時手一直按在包裡準備隨時拿出甩棍，不過才剛走進樓梯間，茜就看見兩個熟面孔。

「......欸？尤衣和......程彥？」

　　看見尤衣和程彥，茜愣在原地幾秒，而尤衣和程彥看到茜，也是驚訝的看著茜。

「茜醬？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和尤衣就算了，高橋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霧桐看著不知道狀況的三人，站在三人前面，嚴肅睜開眼看著三人。

「接下來，我要開始我的第一次尋求外援。」

　　時間到了晚上大約九點附近，虎門再次夢見和前一天同樣的夢，從夢中驚醒，醒過來的虎門看向病床，猛然發覺紗織的身影不見了，慌張地起身四處尋找紗織，發現病房內沒有紗織之後，虎門顫抖的坐回椅子上。

「這是什麼啊，紗織為什麼不見了，如果是有突發狀況，我應該會被吵醒......還是霧桐又做了什麼......」

　　才剛陷入無限循環思考的虎門，馬上就聽到病房外傳來推動病床的聲音，並且朝著自己過來，立刻跳起來往外看。

『嘎啦嘎啦......』

「嗯欸？紗織......？」

　　隨後進入病房的，是兩個護士推著病床，病床上躺著的正是意識清醒的紗織，護士開燈後，紗織才注意到虎門的視線。

「啊，虎門你醒了嗎？」

　　虎門看著紗織，內心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一直到護士幫紗織移回原本的病床上之後，虎門才終於帶著哭腔說話。

「紗織......妳終於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虎門......不，我的『丈夫』。」

　　虎門聽到紗織最後說的兩個字，忍不住情緒，直接在紗織的旁邊哭了起來，不管是喜極而泣，還是積蓄已久的能量釋放，紗織這是第一次看見泣不成聲的虎門，也是第一次看見虎門軟弱的一面，更重要的，紗織第一次開口稱虎門為「丈夫」。

「所以妳剛才是去了哪裡？害我緊張了一下......」

「我只是去做了一次全套檢查啦，哈哈，說到這個啊，我剛才醒來的時候剛好護士進來要換點滴，護士一看到我醒著就匆忙的按了呼叫鈴，然後沒多久我就被推去做檢查了。」

「然後我就被晾在一邊了......」

　　紗織看著虎門無奈的樣子，不禁笑了兩聲。

「哈哈，那是因為我看你睡得很香，我請護士不要叫醒你的啦。」

　　紗織看著虎門，突然陰沉下來。

「不過......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虎門看紗織愧疚的模樣，輕輕地笑了一下。

「是啊，真是讓我超級擔心的......但是正因如此......」

　　說到一半，虎門突然牽起紗織的左手，微笑看著紗織。

「我才更確定了，我自己對妳的感情是多麼的深，我的『妻子』。」

「欸唔......」

　　手被虎門溫柔牽著的紗織臉紅心跳的看著眼前的虎門，雙頰不自覺發燙，察覺到的虎門更是刻意的靠近紗織，將臉貼了過去。

「唔嗯......」

「虎...姆嗯哼......」

　　一陣深吻下，紗織和虎門中間，已經沒有任何距離存在，兩人也同時成為了對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此次事件，也成了紗織第一次的瀕死經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