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傳說(END)
本章節 3137 字
更新於: 2020-04-25
這天，海都汗意識清醒，白月公主來到海都汗的病榻前，對海都汗說：「父汗，我不想殺光你的兒子們，所以我不要當大汗。」
海都汗驚愕地瞪大眼，問道：「妳說什麼？」
白月公主解釋道：「哥哥們與大臣們都反對我當大汗，我國傳統上也沒有女汗，所以可能大部份的人都不讚同我當大汗。如果我硬要當，就得靠恐怖與暴力，逼迫所有人向我屈服。」
海都汗皺著眉聽著。
白月公主接著說：「哥哥們將成為反對者們的領袖，或名義上的領袖。就算是不想和我打仗的哥哥，也會被反對者們遙奉為名義上的君王。所以，如果我的政權要穩固，我必須殺死所有的哥哥，讓反對者找不到具合法性的領袖，才能讓國家免於內戰。」
海都汗嘆口氣：「政治上，的確是這樣。」
白月公主：「但是這太悲慘了，我根本不想殺我的哥哥們啊。所以我不要當大汗。」
海都汗問道：「我的好女兒，我死以後，妳有什麼打算？」
白月公主回答：「我會幫助其中一位哥哥登上汗位，然後隱退。」
海都汗握著白月公主的手，提醒道：「妳那位哥哥也有可能殺妳，妳得想辦法保護自己。」
白月公主溫柔地回答：「我會的，我有辦法。我一直以來都很有辦法，不是嗎？」
海都汗微笑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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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眼中，白月公主開始腐敗了，她整天玩樂，吃喝用度變得奢侈，把軍隊丟給副官，不怎麼去兵營了。她甚至不再去探望病中的海都汗。
她開始貪污。
白月公主的哥哥們中，有幾位較有才幹且勢力較大，白月公主聽從銀月王子的建議，時常用貪污的錢買來自東方的絲綢與陶瓷、西方的玻璃杯、南方的寶石，送給這幾位哥哥的夫人，讓她們漸漸對這位英姿颯爽的小姑有了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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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都汗臥病在床，他的兒子們為了爭奪繼承權，明爭暗鬥漸漸越來越嚴重。
只有白月公主，整天吃喝玩樂還貪污，完全擺爛，一開始她還被她的哥哥們檢舉過幾次「貪污」及「瀆職」，她因此被降職處份後，依然繼續擺爛，漸漸地，哥哥們也懶得陷害她了，哥哥們更熱衷於彼此陷害，她似乎遠離了明爭暗鬥的漩渦。
在明爭暗鬥的漩渦之外，看得比較清楚。她和銀月王子漸漸看出「察八兒」內鬥能力最強，最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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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家族宴會後，白月公主找到機會單獨去見察八兒。
白月公主開門見山說道：「哥哥！我要支持你當大汗！」
正在喝酒的察八兒差點嗆到吐出來：「妹妹，妳在說什麼？別亂講話！」
白月公主硬是繼續這個話題：「別擔心，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如果我成功幫你搶到汗位，哥哥可以賞我什麼？」
察八兒不答話，看著白月公主。
白月公主露出貪婪的嘴臉，開始囉嗦地列出她想要的東西：「我要，漂亮的蒙古包、駿馬、黃金、奴隸、牛羊、水草豐美的土地。」
察八兒小心地敷衍白月公主，然後趕快把話題轉到其他與汗位不相干的事去，然後再把白月公主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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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公主持續用貪污的錢買好東西去巴結察八兒的夫人。
之後的一陣子，白月公主只要逮到能和察八兒單獨談話的機會，就會再表達願意幫察八兒爭取汗位，且向察八兒索要賞賜。
幾次下來，察八兒忍不住試探道：「好妹妹，妳為什麼要我當大汗？妳自己不想當嗎？」
白月公主回答：「我才不要！當大汗煩死了！要協調貴族們的糾分、處理內政、處理外交、整天和大臣開會、看不完的公文、聽不完的報告。叫我當大汗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察八兒笑著聽著。
白月公主接著說：「哥哥你這樣有才能的人，才能做好大汗那些麻煩又困難的工作。由哥哥當大汗，國家才會富強，妹妹我只想受哥哥蔽蔭，在哥哥這棵大樹下乘涼！」
察八兒仍沒有正面答覆白月公主，只笑著轉了話題，然後把白月公主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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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公主繼續擺爛，哥哥們繼續鬥爭。
這天，海都汗醒了，覺得精神難得蠻清醒的，他再次把孩子們與重臣們召到床前，問道：「汗位繼承人人選，你們有什麼建議？」
白月公主第一個站出來：「我放棄汗位，我推薦察八兒哥哥。」
海都汗問道：「有人反對嗎？」眾人默不作聲，海都汗宣佈：「由察八兒為繼承人！」
白月公主回到她的蒙古包。
銀月王子分析道：「公主妳察八兒以外的哥哥們，雖對妳感到惱怒，但，殺妳對他們的爭位已無任何幫助，所以不會對妳造成生命危險了。現在，對妳來說，最有威脅的是察八兒。」
白月公主點點頭，回答：「如果我仗著擁立之功，要求更大的權力或兵力，就會讓他感到威脅，他就有動機殺我。」
不久後，海都汗去世。
在白月公主要去朝見新汗察八兒的前一夜，白月公主與銀月王子聊著「貪財將軍」的故事：「一開始我覺得他一直索求賞賜的嘴臉好難看，想了想才知道這其實是高度的保命智慧。王子你放心，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明天繼續學貪財將軍。」
銀月王子半開玩笑地提醒道：「蒙古包記得要兩個。」
白月公主：「為什麼要兩個？一家人住一個不就夠了嗎？」
銀月王子正色道：「這是考慮到我們有孩子後，等我們在一個蒙古包裡把孩子都哄睡後，才可以到另一個蒙古包享受兩人時光！」
白月公主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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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新汗登基大典上，白月公主對察八兒說道：「大汗，妹妹有薦舉之功，能賞妹妹想要的東西嗎？」
察八兒覺得，這個妹妹太能打，如果請求更大的封地與權力，萬一造反，會很難處理，是不是該把她毒死？
白月公主的要求，有點出乎察八兒意料：「哥哥大汗，我要解除所有職位，我要退休，然後，我要一塊水草豐美且有河流過的土地，要兩個蒙古包和10個奴隸，12匹馬，公羊母羊各50隻。」居然「只要錢，不要權」，這點賞賜對一個大汗來說，只是零錢！
察八兒笑道：「那有什麼困難，批准！」
白月公主接著道：「等等，哥哥，妹妹我還沒講完。我還要你每個月賞我32個金幣！」
察八兒笑道：「一個月只有30天，妳多要兩個幹什麼？」
白月公主回道：「多兩個可以買臨時想要的東西嘛，哥哥，你就疼疼我嘛。」
察八兒笑道：「好好，就依妳，批准。」
白月公主接著道：「哥哥，還有還有『每個月賞我32個金幣』這件事，你要叫大斷事官寫在法典上！免得你賴帳，而且，現在，就要在大家面前寫！大家都是見證人！」
察八兒對白月的殺意已消散無蹤，只覺得這妹妹是個有點煩人的小角色，他叫來大斷事官，當著王族與大臣們的面，把『每個月賞白月公主32個金幣。』列為法條。
「察八兒汗」的登基大典結束後，表演完鬧劇的白月公主，在銀月王子的陪同下，走到海都汗的靈位前。白月公主再也忍不住淚水，哭癱在海都汗的棺木上。銀月王子安靜地，輕輕撫摸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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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八兒掌權後，英勇的白月公主從歷史舞台上消失了。
有人說她病死了，有人說她戰死了，也有人說她在王族間權力鬥爭中被毒死了。最重口味的傳聞是說她被敵人俘虜後被強暴後砍去四肢與頭顱，棄屍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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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公主與她的銀月王子，在中亞草原的某處，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上述傳聞偶然傳到他們耳中，變成他們茶餘飯後談笑的材料。
白月公主：「哈哈哈，那個『我被強暴後砍去四肢與頭顱，棄屍荒野。』的傳聞是誰編的啦，口味太重了吧？是有多恨我啦？」
銀月王子：「成吉思汗最能征善戰的幾位女兒，在隱退後，也傳出過一模一樣的重口味傳聞。」
白月公主：「哈哈，那我就當作讚美吧！王子，可以跟我說說我那幾位能征善戰的姨祖母的故事嗎？」
銀月王子：「好啊，這是我在『絲路的虎后』這本書中讀到的故事，在成吉思汗西征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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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公主這次的和平假期，或許夠她生一窩小孩來玩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