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幽冥小夜曲（5）
本章節 1973 字
更新於: 2020-04-18
隨著兩人的身影奔馳而去，遠方夜色中忽有無數奇異的黑色「生物」朝我迎面飛來。
哧——那是利刃自肉體中抽出的聲音——再次睜眼，看到的便是銀髮少年動作俐落地收回劍，而他身旁是無數具屍體。這是個我不曾見過的地方，觀察了下周遭，似乎是在某個地道中。
里維好像感覺到甚麼似的轉身，在與他對上正臉的瞬間，我的心忽然一抽。他的臉上面無表情，眼底沉澱的是彷彿視萬物為螻蟻的冷酷，而臉頰上未乾的血跡更替他增添若有似無的肅殺氛圍——又是個我從未見過的他。
從些微恍神中回神，他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點開手上的通訊器，「我這邊處理好了，你那邊⋯⋯！ 」未說完的話語好像變成極細微的悶哼，他的瞳孔瞪大了一下，可是之中卻沒有任何驚訝。
「是你啊。」他的語調毫無波瀾，目光正對著我的方向。
四周分明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我屏住呼吸不敢亂動，試圖從他的表情找出什麼端倪，卻毫無所獲。
「不知道小殿下您如何猜到是屬下的？」幸好，靜默了幾秒，似曾聽過的聲音「突兀的」出現，讓我放下了他可能看的到我的疑惑。
隨著那句話，里維身後緩緩浮現了一個穿著黑斗篷的身影。
那人一手拉下斗篷，果然是熟悉的人，正是前幾段回憶中，每次總在里維身旁的那名侍衛。而他的另手……我想到了什麼，順著他的手看去，壞預感總是特別地準：他的手上是把銀刃，銀刃另端沒入了里維的體內。鮮血汨汨流出，他的背後早已是片怵目驚心的暗紅。
我竟不知還有這段往事，震驚蓋過一切，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兩人繼續對話。
「能直接偷襲我而不被我在周遭設下的魔法誤傷的，這世上目前只有三個。而另外兩個人，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那屬下還真榮幸成為其中一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物盡其用呢。」里維淡淡掃了眼腹部，語氣就像在和朋友閒話家常般。
「您也說過這是我最大的優點。說來，小殿下你送我禮物的那天說了什麼來著？」黑衣人輕笑了聲，「喔——你說這把小刀可以淬鍊魔法陣在上面，我常常需要涉入險境，這把劍送給我以防萬一正好。」
「我可是十分重視殿下你的話，一回去馬上就替它鍛了個詛咒。被自己送人的武器暗算，感覺如何呢？」黑衣人的措辭從一開始的敬詞到後面，只剩毫不掩飾的輕蔑。
「說完了嗎？」
「你說什麼？」
里維笑了，「一道傷和一道詛咒，換來找出身旁埋的間諜，你不覺得聽來還挺賺的嗎？」那聲音明明聽來讓人有說不出的寒意，黑衣人卻毫無所覺，仍是一副掌握全局的傲慢姿態，「你似乎搞錯了⋯⋯啊！」
除了那聲驚呼，我也跟著被眼前的轉折嚇到，里維不知何時變成在對方身後，手中的劍刺進了對方的胸膛。黑紫色的烈焰沿著劍柄燃上了目標，他冷笑了聲：「呵，皇叔的手已經伸到我身邊的人了嗎。」
「哈哈哈哈！小殿下你知道啊！」黑衣人開始大笑，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些許怨念，又好像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最後融成了充滿惡意的話語：「但你似乎搞錯了一點，我的任務可不是暗殺你，在你被偷襲到的那瞬，我的任務就已經成功了。」
里維只道：「你之前幫我找人時，應該多少聽過關於『她』的傳聞吧？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傳聞可能是真的嗎？」
黑衣人好像也想到了什麼，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但很快他又掛起帶著莫名自信的笑容，「反正不管是不是很快就會應驗，希望你不要忘了，『主人』叫你處理完這件事後去找他。」他刻意在主人二字加重了音。
要不是碰不到他，我簡直想衝過去給他一拳。
突然想起，我過去曾問過關於他的事⋯⋯因為剛開始在那，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從某天起卻再也沒看到他。而那時，里維只輕描淡寫地和我說他不幸犧牲，我卻完全沒察覺出不尋常的地方⋯⋯我默默握緊了拳頭。
里維不再說話。
燃燒的速度很快，不過幾秒，就已經遍布了黑衣人的全身，但他似乎知道里維用的是什麼招，又或是目的已經達成，一點求生意志都沒有地任憑火焰在身上肆虐。
時間彷彿被放慢了數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又壓抑的氛圍。
「不過⋯⋯看來我在您心中的分量還不輕呢⋯⋯」黑衣人再次打破了沉默，稱呼詞不知為何又變成了您。
「你又再說什麼可笑的話？」
因為身體被火焰吞噬，鮮血不斷從口鼻流出，黑衣人的聲音聽來有些含糊不清，「咳咳、您知道嗎？您現在看起來，就像⋯⋯」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跟著他的存在一同化為灰燼消失，而他最後說了什麼我並沒有聽清。
「⋯⋯」里維沒有回應，可是他的眼睛卻變成了紅色，眼眶也隱約發紅。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看著他胡亂抹了把眼睛，替傷口弄了簡單的治癒魔法止血，又在眼睛和身上弄了幾個魔法，讓眼睛看來是藍色還有蓋住衣服上的狼狽後，像個「正常人」一樣走進漆黑的陰影中。
這是我第一次在「那天」前看到他哭⋯⋯
心一絲一絲抽疼著，完全無法想像，他剛剛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情在說話⋯⋯而關於「她」的傳聞，我也能確定，他在這時肯定還是不知道的⋯⋯
哧——那是利刃自肉體中抽出的聲音——再次睜眼，看到的便是銀髮少年動作俐落地收回劍，而他身旁是無數具屍體。這是個我不曾見過的地方，觀察了下周遭，似乎是在某個地道中。
里維好像感覺到甚麼似的轉身，在與他對上正臉的瞬間，我的心忽然一抽。他的臉上面無表情，眼底沉澱的是彷彿視萬物為螻蟻的冷酷，而臉頰上未乾的血跡更替他增添若有似無的肅殺氛圍——又是個我從未見過的他。
從些微恍神中回神，他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點開手上的通訊器，「我這邊處理好了，你那邊⋯⋯！ 」未說完的話語好像變成極細微的悶哼，他的瞳孔瞪大了一下，可是之中卻沒有任何驚訝。
「是你啊。」他的語調毫無波瀾，目光正對著我的方向。
四周分明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我屏住呼吸不敢亂動，試圖從他的表情找出什麼端倪，卻毫無所獲。
「不知道小殿下您如何猜到是屬下的？」幸好，靜默了幾秒，似曾聽過的聲音「突兀的」出現，讓我放下了他可能看的到我的疑惑。
隨著那句話，里維身後緩緩浮現了一個穿著黑斗篷的身影。
那人一手拉下斗篷，果然是熟悉的人，正是前幾段回憶中，每次總在里維身旁的那名侍衛。而他的另手……我想到了什麼，順著他的手看去，壞預感總是特別地準：他的手上是把銀刃，銀刃另端沒入了里維的體內。鮮血汨汨流出，他的背後早已是片怵目驚心的暗紅。
我竟不知還有這段往事，震驚蓋過一切，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兩人繼續對話。
「能直接偷襲我而不被我在周遭設下的魔法誤傷的，這世上目前只有三個。而另外兩個人，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那屬下還真榮幸成為其中一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物盡其用呢。」里維淡淡掃了眼腹部，語氣就像在和朋友閒話家常般。
「您也說過這是我最大的優點。說來，小殿下你送我禮物的那天說了什麼來著？」黑衣人輕笑了聲，「喔——你說這把小刀可以淬鍊魔法陣在上面，我常常需要涉入險境，這把劍送給我以防萬一正好。」
「我可是十分重視殿下你的話，一回去馬上就替它鍛了個詛咒。被自己送人的武器暗算，感覺如何呢？」黑衣人的措辭從一開始的敬詞到後面，只剩毫不掩飾的輕蔑。
「說完了嗎？」
「你說什麼？」
里維笑了，「一道傷和一道詛咒，換來找出身旁埋的間諜，你不覺得聽來還挺賺的嗎？」那聲音明明聽來讓人有說不出的寒意，黑衣人卻毫無所覺，仍是一副掌握全局的傲慢姿態，「你似乎搞錯了⋯⋯啊！」
除了那聲驚呼，我也跟著被眼前的轉折嚇到，里維不知何時變成在對方身後，手中的劍刺進了對方的胸膛。黑紫色的烈焰沿著劍柄燃上了目標，他冷笑了聲：「呵，皇叔的手已經伸到我身邊的人了嗎。」
「哈哈哈哈！小殿下你知道啊！」黑衣人開始大笑，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些許怨念，又好像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最後融成了充滿惡意的話語：「但你似乎搞錯了一點，我的任務可不是暗殺你，在你被偷襲到的那瞬，我的任務就已經成功了。」
里維只道：「你之前幫我找人時，應該多少聽過關於『她』的傳聞吧？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傳聞可能是真的嗎？」
黑衣人好像也想到了什麼，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但很快他又掛起帶著莫名自信的笑容，「反正不管是不是很快就會應驗，希望你不要忘了，『主人』叫你處理完這件事後去找他。」他刻意在主人二字加重了音。
要不是碰不到他，我簡直想衝過去給他一拳。
突然想起，我過去曾問過關於他的事⋯⋯因為剛開始在那，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從某天起卻再也沒看到他。而那時，里維只輕描淡寫地和我說他不幸犧牲，我卻完全沒察覺出不尋常的地方⋯⋯我默默握緊了拳頭。
里維不再說話。
燃燒的速度很快，不過幾秒，就已經遍布了黑衣人的全身，但他似乎知道里維用的是什麼招，又或是目的已經達成，一點求生意志都沒有地任憑火焰在身上肆虐。
時間彷彿被放慢了數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又壓抑的氛圍。
「不過⋯⋯看來我在您心中的分量還不輕呢⋯⋯」黑衣人再次打破了沉默，稱呼詞不知為何又變成了您。
「你又再說什麼可笑的話？」
因為身體被火焰吞噬，鮮血不斷從口鼻流出，黑衣人的聲音聽來有些含糊不清，「咳咳、您知道嗎？您現在看起來，就像⋯⋯」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跟著他的存在一同化為灰燼消失，而他最後說了什麼我並沒有聽清。
「⋯⋯」里維沒有回應，可是他的眼睛卻變成了紅色，眼眶也隱約發紅。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看著他胡亂抹了把眼睛，替傷口弄了簡單的治癒魔法止血，又在眼睛和身上弄了幾個魔法，讓眼睛看來是藍色還有蓋住衣服上的狼狽後，像個「正常人」一樣走進漆黑的陰影中。
這是我第一次在「那天」前看到他哭⋯⋯
心一絲一絲抽疼著，完全無法想像，他剛剛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情在說話⋯⋯而關於「她」的傳聞，我也能確定，他在這時肯定還是不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