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回家
本章節 2148 字
更新於: 2020-04-11
當二人跑了一半，第一群魔鳥已經越過他們的所在，然後又出現了另一群魔鳥從遠方接近，他們當然沒有興致欣賞那漂亮的編隊，趕緊加快腳步，上氣不接下氣地回到村裡，然後立即衝進最近的房子內。
「話……話說，既然魔物……是感應人類和金屬的，那有沒有看到……有差別嗎？」托利撐著門旁的牆壁喘著氣，他大概在逃命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疑問，只是時機不合才會現在提出。
「雖然我不是魔物沒辦法肯定。」黑鴉作了幾個深呼吸，理順了氣才接續說：「那種感應只是大概的方向與距離，實際上他們也要透過目視來搜尋目標，確認切實的位置。」
「這樣啊……」托利僅給出了不置可否的反應，對此黑鴉也不會多說什麼。
就在二人靜下心來稍作休息時，危險彷彿不願放過二人似的，突發的狀況再度出現。
「那些到底是什麼……」站在窗旁的托利一直眺望著外面的狀況，他自然會比黑鴉早發現在北面視野盡頭的地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黑點出現。
聞聲的黑鴉跟著探望，在身分已經被托利知道的狀況下，他毫不客氣地拿出魔導書，施展了能夠擴展視野的魔法，而知道那是什麼之後的他陷入了沉默中。
托利看著黑鴉臉上的難色，當下可沒有打啞謎的餘裕，立即焦急地問：「喂，那黑壓壓一片的到底是什麼啊！」
「是被戾氣感染了的人類……魔人。」黑鴉不情願地回答，在魔法擴展的視野底下，在那裡朝著村莊進軍的是為數二十到三十的人類，每一個都面目猙獰，雙眼充血，身上有傷口的話都結著畸形的痂，有些甚至看得出手腳的骨都折斷了，隨著移動而不自然地擺蕩著。
就連黑鴉也沒看過如此驚慄噁心的場面，亦因此在托利叫他之前才會陷入那樣的沉默之中，聽到答案的托利則是作不了任何反應，傻傻地站在原地。
「雖然不知道魔鴉和魔人的關係，但看起來兩者的前進方向應該一致，可一個在陸一個在空，那些魔人經過這條村子時很難不察覺我和托利吧……現在趕緊逃來得及嗎？既然對方從北向南，強行朝東或者西面離開……可那樣又會曝露在魔鳥的視野內。」任憑黑鴉再神通廣大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如何行動，但要是再繼續猶豫下去的話將會連選擇的機會都失去。
眼看著黑鴉陷入兩難之中，托利與他相比起來乾脆許多，已經作出了抉擇：「你趕快逃吧，用你的魔法應該有辦法的。」
「你……」黑鴉立即理解托利的意思，「為什麼想留下來？該不會是覺得要一直待在這裡等愛人而不能離開……」
「哼。」托利沒有直接回應，但這以黑鴉的理解已經等同承認，前者眼見黑鴉沒有動靜，也不再催促，而是談起其他事情來：「這大概就是報應，當日我應該跟著內人回去北邊的故鄉，而不是留在村裡……現在她回來找我了。」
話題轉折得很突然，不過黑鴉並非不能理解，因為這大概是遺言，而為什麼對黑鴉說出遺言，大概也是暗示著叫他趕快離開。
「這也不錯，如此一來我就能親自幫她解脫了，自己犯下的過錯能夠自己補救，天神也算是待我不薄了吧——當然要是沒有你們這些魔法師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
黑鴉繼續保持沉默，倒不是在思考自己應該如何行動，而是總算理清了托利的經歷。恐怕就是在瑪麗發動「永劫罪孽」之前，托利的妻子因為某些緣故返鄉了，讓托利留在村裡打理咖啡廳，後來「永劫罪孽」發動，托利知道事態之後便離開村想去找妻子，沒找著回來之後村子已經被魔物或者魔人襲擊而一人不剩了。
黑鴉當然不認同那是托利的罪過，不過恐怕對當事人來說，即使理性上知道責任不在自己身上，情感仍是難免覺得會是自己作出了錯誤的抉擇導致後悔的結果，站在托利的角度來說，他應該寧願和妻子死在一起也不要像這樣自己一個人苟活偷生。
如此一來，那群來襲的魔人中到底有沒有托利的妻子根本不重要，托利只不過想找個藉口而已。在心中理解這一點的黑鴉，好不容易才忍耐住嘆息，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沒有任何話語可以拯救托利，而且身為魔法師的他也沒有那樣的資格。
可是，黑鴉實在沒有辦法看著一個活人，並且是一個這麼善良的人白白送死，唯有絞盡腦汁編織出話語：「托利，你不是一直認為妻子還活著的嗎？就在這裡放棄這個機會了？就算渺小也是一種希望，你聽過我在做的事情了吧？那不是人力所為又如何？一日一步堅持下來，還不是能夠有所進展嗎？」
托利有點傻眼地看著黑鴉，慢了幾拍後發出了冷笑聲，「你到底有多傻才會全盤相信一個陌生人的所有話語？可別忘了當初有個蠢蛋連咖啡都沒喝完就倒了。」
「一碼歸一碼，況且那不過是你想要守護這個家，以及一時被仇恨矇蔽了而已，從我現在還是用雙腳站在這裡就足以證明。」
黑鴉的話聲剛落，托利已經挺起火繩槍指住他，「我不介意在這裡送你上路喔？」
「如果你下得了手的話。」
托利完全沒想過黑鴉會倔強到這個地步，他的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不住地顫抖著好幾次都像要扣下去似的，饒是如此黑鴉完全不為所動，最終率先放棄的是托利，他咬著牙把槍放下：「不要把其他人都當成和你一樣的瘋子，你根本無法理解那一種痛……已經夠了，都一年了還不夠嗎？」
面對這樣的質問，黑鴉確實無法反駁，他很重視師父瑪麗，也很喜歡師兄姊們，那要說應該也能說是一種愛，但顯然不是托利那與伴侶託付終身的愛。
看到黑鴉的反應，托利自己其實也很不是滋味，那有點像是大人欺負小孩——以二人的年齡來說確實如此，不過他並沒有糾結多久，始終眼前時間迫切，他看到黑鴉還沒有動身的打算更受不了：「夠了，你立即給我滾，別弄髒這條村。」
「話……話說，既然魔物……是感應人類和金屬的，那有沒有看到……有差別嗎？」托利撐著門旁的牆壁喘著氣，他大概在逃命的時候就有這樣的疑問，只是時機不合才會現在提出。
「雖然我不是魔物沒辦法肯定。」黑鴉作了幾個深呼吸，理順了氣才接續說：「那種感應只是大概的方向與距離，實際上他們也要透過目視來搜尋目標，確認切實的位置。」
「這樣啊……」托利僅給出了不置可否的反應，對此黑鴉也不會多說什麼。
就在二人靜下心來稍作休息時，危險彷彿不願放過二人似的，突發的狀況再度出現。
「那些到底是什麼……」站在窗旁的托利一直眺望著外面的狀況，他自然會比黑鴉早發現在北面視野盡頭的地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黑點出現。
聞聲的黑鴉跟著探望，在身分已經被托利知道的狀況下，他毫不客氣地拿出魔導書，施展了能夠擴展視野的魔法，而知道那是什麼之後的他陷入了沉默中。
托利看著黑鴉臉上的難色，當下可沒有打啞謎的餘裕，立即焦急地問：「喂，那黑壓壓一片的到底是什麼啊！」
「是被戾氣感染了的人類……魔人。」黑鴉不情願地回答，在魔法擴展的視野底下，在那裡朝著村莊進軍的是為數二十到三十的人類，每一個都面目猙獰，雙眼充血，身上有傷口的話都結著畸形的痂，有些甚至看得出手腳的骨都折斷了，隨著移動而不自然地擺蕩著。
就連黑鴉也沒看過如此驚慄噁心的場面，亦因此在托利叫他之前才會陷入那樣的沉默之中，聽到答案的托利則是作不了任何反應，傻傻地站在原地。
「雖然不知道魔鴉和魔人的關係，但看起來兩者的前進方向應該一致，可一個在陸一個在空，那些魔人經過這條村子時很難不察覺我和托利吧……現在趕緊逃來得及嗎？既然對方從北向南，強行朝東或者西面離開……可那樣又會曝露在魔鳥的視野內。」任憑黑鴉再神通廣大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如何行動，但要是再繼續猶豫下去的話將會連選擇的機會都失去。
眼看著黑鴉陷入兩難之中，托利與他相比起來乾脆許多，已經作出了抉擇：「你趕快逃吧，用你的魔法應該有辦法的。」
「你……」黑鴉立即理解托利的意思，「為什麼想留下來？該不會是覺得要一直待在這裡等愛人而不能離開……」
「哼。」托利沒有直接回應，但這以黑鴉的理解已經等同承認，前者眼見黑鴉沒有動靜，也不再催促，而是談起其他事情來：「這大概就是報應，當日我應該跟著內人回去北邊的故鄉，而不是留在村裡……現在她回來找我了。」
話題轉折得很突然，不過黑鴉並非不能理解，因為這大概是遺言，而為什麼對黑鴉說出遺言，大概也是暗示著叫他趕快離開。
「這也不錯，如此一來我就能親自幫她解脫了，自己犯下的過錯能夠自己補救，天神也算是待我不薄了吧——當然要是沒有你們這些魔法師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
黑鴉繼續保持沉默，倒不是在思考自己應該如何行動，而是總算理清了托利的經歷。恐怕就是在瑪麗發動「永劫罪孽」之前，托利的妻子因為某些緣故返鄉了，讓托利留在村裡打理咖啡廳，後來「永劫罪孽」發動，托利知道事態之後便離開村想去找妻子，沒找著回來之後村子已經被魔物或者魔人襲擊而一人不剩了。
黑鴉當然不認同那是托利的罪過，不過恐怕對當事人來說，即使理性上知道責任不在自己身上，情感仍是難免覺得會是自己作出了錯誤的抉擇導致後悔的結果，站在托利的角度來說，他應該寧願和妻子死在一起也不要像這樣自己一個人苟活偷生。
如此一來，那群來襲的魔人中到底有沒有托利的妻子根本不重要，托利只不過想找個藉口而已。在心中理解這一點的黑鴉，好不容易才忍耐住嘆息，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沒有任何話語可以拯救托利，而且身為魔法師的他也沒有那樣的資格。
可是，黑鴉實在沒有辦法看著一個活人，並且是一個這麼善良的人白白送死，唯有絞盡腦汁編織出話語：「托利，你不是一直認為妻子還活著的嗎？就在這裡放棄這個機會了？就算渺小也是一種希望，你聽過我在做的事情了吧？那不是人力所為又如何？一日一步堅持下來，還不是能夠有所進展嗎？」
托利有點傻眼地看著黑鴉，慢了幾拍後發出了冷笑聲，「你到底有多傻才會全盤相信一個陌生人的所有話語？可別忘了當初有個蠢蛋連咖啡都沒喝完就倒了。」
「一碼歸一碼，況且那不過是你想要守護這個家，以及一時被仇恨矇蔽了而已，從我現在還是用雙腳站在這裡就足以證明。」
黑鴉的話聲剛落，托利已經挺起火繩槍指住他，「我不介意在這裡送你上路喔？」
「如果你下得了手的話。」
托利完全沒想過黑鴉會倔強到這個地步，他的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不住地顫抖著好幾次都像要扣下去似的，饒是如此黑鴉完全不為所動，最終率先放棄的是托利，他咬著牙把槍放下：「不要把其他人都當成和你一樣的瘋子，你根本無法理解那一種痛……已經夠了，都一年了還不夠嗎？」
面對這樣的質問，黑鴉確實無法反駁，他很重視師父瑪麗，也很喜歡師兄姊們，那要說應該也能說是一種愛，但顯然不是托利那與伴侶託付終身的愛。
看到黑鴉的反應，托利自己其實也很不是滋味，那有點像是大人欺負小孩——以二人的年齡來說確實如此，不過他並沒有糾結多久，始終眼前時間迫切，他看到黑鴉還沒有動身的打算更受不了：「夠了，你立即給我滾，別弄髒這條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