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決心與價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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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4-11
第四章 決心與價值
當露比絲終於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迷迷糊糊地把一頭長髮撩到腦後，免得自己看起來像個女鬼。少女走到鏡前照了照鏡子，銀灰色的鏡面中映照出一張爬滿淚痕的臉。
露比絲錯愕的看著鏡中那副尊容，愣了好一會兒。
「哇！醜死了！怎麼會這樣？」
對於自己的顏值突然降低好幾十分這件事情，露比絲驚慌至極。她趕緊用手捧水好好盥洗一番，然後端起梳子反覆打理自己宛如麻繩般蓬亂的天藍色長髮，同時還要上點薄妝讓自己看起來有氣色些。如果亞爾馮德此時在場，便能看見女兒一生中展現出最多企圖心的眼神，並且感嘆那副凶光畢露的神情為什麼不能用在昨天的晉級考試上頭。
「嗯，很好！」
在跟自己的頭部一陣搏鬥之後，露比絲放下所有梳妝用品，左右側身瞧了又瞧，才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
與幾分鐘前剛起床的模樣相比，現在的露比絲簡直判若兩人。
天藍色的長髮在晨光映照下，宛如遠洋的波紋般披落在肩上，白淨可人的俏臉微微散發出代表活力的紅潤色澤。若此時有適齡的男性在場，肯定會被她微微勾起的唇角和波光流轉的雙瞳蕩去大半心神。
露比絲打開衣櫥，從玲瑯滿目的衣物中挑了一套藍襯白底的馬甲式圍裙禮服，俐落地換上。她看了一下時鐘，沒想到現在居然已經十點了。露比絲心想，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吃早餐。女僕昨天不幸喪生了，昨天晚上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代勞這件事。
但是當她走入飯廳的時候，卻見到一桌尚未收拾的碗盤刀叉和一些麵包濃湯。
露比絲左右張望，沒看見父親或尼爾的身影，便隨意抓了一塊麵包片吃了起來，同時盛了一碗濃湯小啜幾口。
「這味道……是父親做的，不知道他的腳要不要緊……」
露比絲一面品嘗著父親的愛，一面皺了皺細眉，有些擔心。
一片麵包和半碗濃湯下肚，露比絲覺得自己的腹部沒有那麼難受之後，原本想四處找找父親在哪兒，卻突然聽見宅邸後方牛圈中奶牛的哞哞叫聲。露比絲心想，該不會父親在擠牛奶吧！
然而，當她繞過宅邸外圍的院落，來到後方不遠處的牛圈時，卻發現紅髮少年正用雙手抓著她家奶牛的兩根乳頭，神色陰險狠戾，笑容張狂詭譎，像是即將得逞的殺人魔那般。
「不準欺負我家牛牛！」露比絲立刻跑了過去，想從暴力魔法師的手中拯救家裡唯一的一隻牛。
跟父親吵架的時候，她有時還會去對著奶牛抱怨呢，就跟寵物一樣，怎麼可以讓他殺了牛牛？
「誰欺負牠？老子不過是要擠一點牛奶而已！」尼爾不滿的回頭反駁。
此時，亞爾馮德從牛棚後方搬來了一束牧草，放到奶牛面前，奶牛哞的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表示感謝，就低下頭吃了起來。
露比絲皺眉指著尼爾，「父親──你讓他擠奶，他待會一定會把牛牛的乳頭捏爆啦！」
「妳全家才被捏爆！」尼爾罵道，「老子的手法可是很纖細的！看吧，我才第一次擠牛奶，卻完全沒弄痛牠！」
然而話才說完，奶牛卻突然大哞一聲，掙脫尼爾的手，橫著躲到幾步遠的地方。掙扎中還踢翻了牛奶桶，濺得尼爾一臉白濁。
「……可惡！你他媽給我過來！對老子的擠奶技巧有什麼不滿啊？」尼爾憤怒地站起身，雙手掌心各燃起一團火焰，用冰冷的聲線威脅奶牛：「再不過來讓我好好擠奶，老子就把你弄成烤全牛！」
然而奶牛聽不懂人話，見到火焰反而躲得更遠了。
尼爾並沒有真的追上去，只是哼了一聲，抹掉臉上的奶汁，撿起地上打翻的牛奶桶，將裡頭剩餘的牛奶通通喝掉。
露比絲發現尼爾喝牛奶時的眼神，比起平常溫和許多，少了那股喊殺喊打的戾氣。
「尼爾，你喜歡喝牛奶喔？」
「當然，牛奶是全世界最好喝的飲料。」尼爾意外的坦誠，順便舔了舔桶緣殘餘的奶汁，「比起這個，妳要不要再去報名一次持武證書晉級考試？」
尼爾消滅完牛奶，便繼續清理自己剛才被牛奶濺到的長袍，他拿出隨身的手帕在身上胡亂擦拭一番。然而，擦著擦著，卻察覺到露比絲沒有動靜，於是狐疑的看向身旁。
少女此時正一臉呆然的看著他，像是無法理解尼爾說的是哪國話。
「幹嘛？妳癡呆了？」尼爾一邊將手帕收好，一邊朝露比絲走了過去，「老子問妳要不要再去考一次！給個回應啊！」
露比絲這才從愣神中醒來，她剛才正回憶自己昨天被魔爪熊追殺、九死一生的悲慘經歷。她實在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可以不要嗎？」
「不行。」
「你剛剛不是問我要不要嗎？」
「問是問了，但妳沒有選擇。」
「嗚嗚……也就是說，我沒有選擇活著的權利嗎？」
「為什麼會以死掉為前提啊？」
「因為魔爪熊很強嘛！被拍到一下就死定了耶！」
「不要被拍到不就好了？」
「……尼爾，你聽過一句俗諺叫作『說的比唱的好聽』嗎？」
「我還聽過另一句，叫作『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妳是要當伸高伸廣的長頸鹿還是畏首畏尾的縮頭烏龜？」
「我覺得那句話不是這樣用的耶……」
尼爾看著露比絲愣了幾秒，突然哼了一聲，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手一伸抓住露比絲的頭頂。正當露比絲以為尼爾會氣得從頭到尾把自己做香酥烤美少女時，那隻雖然不算寬大，但卻十分有力的手掌卻突然向下施力，將毫無防備的露比絲壓得跪坐下去。
下一瞬間，一支冷箭便從露比絲剛才腦袋的位置飛射過去，篤的一聲插進圍欄的木樁，發出箭身高速震動所產生的餘音。
當露比絲終於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迷迷糊糊地把一頭長髮撩到腦後，免得自己看起來像個女鬼。少女走到鏡前照了照鏡子，銀灰色的鏡面中映照出一張爬滿淚痕的臉。
露比絲錯愕的看著鏡中那副尊容，愣了好一會兒。
「哇！醜死了！怎麼會這樣？」
對於自己的顏值突然降低好幾十分這件事情，露比絲驚慌至極。她趕緊用手捧水好好盥洗一番，然後端起梳子反覆打理自己宛如麻繩般蓬亂的天藍色長髮，同時還要上點薄妝讓自己看起來有氣色些。如果亞爾馮德此時在場，便能看見女兒一生中展現出最多企圖心的眼神，並且感嘆那副凶光畢露的神情為什麼不能用在昨天的晉級考試上頭。
「嗯，很好！」
在跟自己的頭部一陣搏鬥之後，露比絲放下所有梳妝用品，左右側身瞧了又瞧，才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
與幾分鐘前剛起床的模樣相比，現在的露比絲簡直判若兩人。
天藍色的長髮在晨光映照下，宛如遠洋的波紋般披落在肩上，白淨可人的俏臉微微散發出代表活力的紅潤色澤。若此時有適齡的男性在場，肯定會被她微微勾起的唇角和波光流轉的雙瞳蕩去大半心神。
露比絲打開衣櫥，從玲瑯滿目的衣物中挑了一套藍襯白底的馬甲式圍裙禮服，俐落地換上。她看了一下時鐘，沒想到現在居然已經十點了。露比絲心想，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吃早餐。女僕昨天不幸喪生了，昨天晚上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代勞這件事。
但是當她走入飯廳的時候，卻見到一桌尚未收拾的碗盤刀叉和一些麵包濃湯。
露比絲左右張望，沒看見父親或尼爾的身影，便隨意抓了一塊麵包片吃了起來，同時盛了一碗濃湯小啜幾口。
「這味道……是父親做的，不知道他的腳要不要緊……」
露比絲一面品嘗著父親的愛，一面皺了皺細眉，有些擔心。
一片麵包和半碗濃湯下肚，露比絲覺得自己的腹部沒有那麼難受之後，原本想四處找找父親在哪兒，卻突然聽見宅邸後方牛圈中奶牛的哞哞叫聲。露比絲心想，該不會父親在擠牛奶吧！
然而，當她繞過宅邸外圍的院落，來到後方不遠處的牛圈時，卻發現紅髮少年正用雙手抓著她家奶牛的兩根乳頭，神色陰險狠戾，笑容張狂詭譎，像是即將得逞的殺人魔那般。
「不準欺負我家牛牛！」露比絲立刻跑了過去，想從暴力魔法師的手中拯救家裡唯一的一隻牛。
跟父親吵架的時候，她有時還會去對著奶牛抱怨呢，就跟寵物一樣，怎麼可以讓他殺了牛牛？
「誰欺負牠？老子不過是要擠一點牛奶而已！」尼爾不滿的回頭反駁。
此時，亞爾馮德從牛棚後方搬來了一束牧草，放到奶牛面前，奶牛哞的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表示感謝，就低下頭吃了起來。
露比絲皺眉指著尼爾，「父親──你讓他擠奶，他待會一定會把牛牛的乳頭捏爆啦！」
「妳全家才被捏爆！」尼爾罵道，「老子的手法可是很纖細的！看吧，我才第一次擠牛奶，卻完全沒弄痛牠！」
然而話才說完，奶牛卻突然大哞一聲，掙脫尼爾的手，橫著躲到幾步遠的地方。掙扎中還踢翻了牛奶桶，濺得尼爾一臉白濁。
「……可惡！你他媽給我過來！對老子的擠奶技巧有什麼不滿啊？」尼爾憤怒地站起身，雙手掌心各燃起一團火焰，用冰冷的聲線威脅奶牛：「再不過來讓我好好擠奶，老子就把你弄成烤全牛！」
然而奶牛聽不懂人話，見到火焰反而躲得更遠了。
尼爾並沒有真的追上去，只是哼了一聲，抹掉臉上的奶汁，撿起地上打翻的牛奶桶，將裡頭剩餘的牛奶通通喝掉。
露比絲發現尼爾喝牛奶時的眼神，比起平常溫和許多，少了那股喊殺喊打的戾氣。
「尼爾，你喜歡喝牛奶喔？」
「當然，牛奶是全世界最好喝的飲料。」尼爾意外的坦誠，順便舔了舔桶緣殘餘的奶汁，「比起這個，妳要不要再去報名一次持武證書晉級考試？」
尼爾消滅完牛奶，便繼續清理自己剛才被牛奶濺到的長袍，他拿出隨身的手帕在身上胡亂擦拭一番。然而，擦著擦著，卻察覺到露比絲沒有動靜，於是狐疑的看向身旁。
少女此時正一臉呆然的看著他，像是無法理解尼爾說的是哪國話。
「幹嘛？妳癡呆了？」尼爾一邊將手帕收好，一邊朝露比絲走了過去，「老子問妳要不要再去考一次！給個回應啊！」
露比絲這才從愣神中醒來，她剛才正回憶自己昨天被魔爪熊追殺、九死一生的悲慘經歷。她實在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可以不要嗎？」
「不行。」
「你剛剛不是問我要不要嗎？」
「問是問了，但妳沒有選擇。」
「嗚嗚……也就是說，我沒有選擇活著的權利嗎？」
「為什麼會以死掉為前提啊？」
「因為魔爪熊很強嘛！被拍到一下就死定了耶！」
「不要被拍到不就好了？」
「……尼爾，你聽過一句俗諺叫作『說的比唱的好聽』嗎？」
「我還聽過另一句，叫作『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妳是要當伸高伸廣的長頸鹿還是畏首畏尾的縮頭烏龜？」
「我覺得那句話不是這樣用的耶……」
尼爾看著露比絲愣了幾秒，突然哼了一聲，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手一伸抓住露比絲的頭頂。正當露比絲以為尼爾會氣得從頭到尾把自己做香酥烤美少女時，那隻雖然不算寬大，但卻十分有力的手掌卻突然向下施力，將毫無防備的露比絲壓得跪坐下去。
下一瞬間，一支冷箭便從露比絲剛才腦袋的位置飛射過去，篤的一聲插進圍欄的木樁，發出箭身高速震動所產生的餘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