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

本章節 6433 字
更新於: 2021-03-15
警署對外宣稱彭賓是意外身亡,不過在內部檔案中卻記明瞭他是畏罪自殺。他的遺孀宮婷和兒子在舉行完葬禮之後就搬回了娘家,電話號碼全部都更換了,也不再和以前認識的人聯繫,似乎想切斷過往的一切。
柏皓霖白天給警員做心理評估,晚上則驅車前往北畢街8號的地下賭場盯梢。
經過近十天的調查,他已經探聽到了那名殺手的一些資訊。
殺手叫郭天,三十齣頭的他就已經背了數條人命,只可惜他每次行事乾淨俐落,警方多次調查都沒有結果也只能做罷。現在他在為地下賭場的老闆洪四賣命,一旦遇到無法償還高利貸的人,郭天就會對其進行威脅恐嚇,砍手砍腳已經算輕的。
郭天白天行蹤不定,晚上則在地下賭場替洪四壓場子,唯一不變的是他每天淩晨一點多都會出去買夜宵,這也是柏皓霖動手的唯一機會!
是的!柏皓霖當然不可能放過郭天!
現在彭賓死了,父親當年被害一案的全部線索都在此人身上,可關鍵是如何從他那裡獲知馬力用生命換來的資料裡都有些什麼。
柏皓霖想了很多辦法,可惜都行不通——郭天孤家寡人一個且是很明顯的反社會型人格,也就意味著他在任何時間都不會相信任何人,所以不可能用對付彭賓的方法對付郭天。
思來想去,柏皓霖覺得自己只能親自出馬了。
有了上次制服李望龍的經驗,柏皓霖多少還有些自信,不過郭天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對付他必須要謹慎很多。
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了!!
根據這十餘日柏皓霖的觀察,這家地下賭場不僅位置偏僻,而且很多安保設施都不到位,尤其是停車場,不僅沒有任何監控攝像頭,而且燈光昏暗,是最佳動手的地方。
接近零點的時候,柏皓霖穿著帶兜帽的深灰色運動服將車停在了離出口較近的地方。他並不擔心車被人目擊到,因為他將車牌號上的L用黑墨抹成了I,把7遮掩為1, 將8改成3,就算有人無意間看到,也只是錯誤的資訊。柏皓霖還在賭場唯一通行停車場的門下放置了一個空心的尖物,當門打開的時候,此物會發出囂叫,可以提醒他。
躲在暗處的柏皓霖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黑豹,他死死地盯著地下賭場唯一的出口。時間過得極其慢,心跳也隨著時間的流過而不斷加快,已經淩晨一點了,郭天還沒有出來,這令柏皓霖有些不安,幾乎覺得周遭的一切都靜止了,只能聽到自己短促的呼吸聲和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
柏皓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算好了時間,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極少有人進出停車場,他必定會先知道;他準備了手套和衣服,以防止萬一被人發現可以迅速離開現場;他已經設置郵箱的自動送信功能,將一封心理評估報告發送到趙署長的郵箱,以防止有一天警方查到他頭上,這封郵件就可以算是他的不在現場證明;他準備的工具都是最普通最尋常的,任何超市都可以買到,無法從其本身的來源上查到他。
可以說他能夠想到的所有反偵查措施他都已經做了,但他依然忐忑不安。
停車場裡熱得像蒸籠一樣,汗水不斷浸出,從他臉頰流淌,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這也令柏皓霖的心情越發地煩燥起來。
剛過一點一刻,隨著一聲囂叫,出口的門開了,柏皓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是出來的不是郭天,而是一個神色不佳的中年男人,他彎著腰,一臉輸得一塌糊塗的晦氣。
中年男子很快驅車離開,柏皓霖長長地籲了口氣。
過了五分鐘,出口的門又開了,郭天的身影出現在柏皓霖面前,令他全身為之一顫。
柏皓霖緊緊地握著上次沒用完的噴霧劑屏著呼吸,嚴陣以待。
郭天的口哨聲夾雜著歡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柏皓霖咽了咽口水,藏在手套裡的手心不斷地出汗,胸口也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用力擠壓,每一次呼吸都要使出混身的力氣。
郭天向柏皓霖藏身的地方靠近,一步、兩步……,三米、兩米……,就像自己正在逐步接近真相的腳步聲一樣,柏皓霖的心跳幾乎快砰出心臟。
郭天的影子已經出現在柏皓霖的視線範圍內,他猛吸一口氣,驟然起身拿起噴劑就要按下的那一剎那,郭天竟像是察覺到了似地,倏然抬手將噴霧打落到了一邊!!
柏皓霖忽略了郭天畢竟不是養尊處優的李望龍,他沒想過會有此變故,說是遲那時快,郭天掄起右拳狠狠地打在柏皓霖臉上,柏皓霖覺得頭昏眼花,腳下打了一個踉蹌,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旁邊的車才不至於跌倒。
郭天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就要往柏皓霖身上刺去,幸而柏皓霖反應夠快,他向左一閃躲了過去,同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並用手肘攻向他的腹部。郭天吃痛,匕首從他手中落下,但他並沒有坐以待斃,一腳踢向柏皓霖,柏皓霖眼疾手快地拉著他的手腕向自己這邊一拉,郭天站立不住,向前撲倒,柏皓霖則見勢狠狠地用手肘擊中他的背部,將郭天打倒在地。
郭天倒下後,柏皓霖剛剛舒了口氣,可是他的安心還沒有持續一秒,郭天猛地用腳向他一掃,柏皓霖的腳踝處吃痛,身子向右倒,郭天緊接著對準他的肚子狠狠地一踢。
柏皓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似地,身子止不住地不斷往後退,最終還是因為慣性跌坐在地。
郭天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地向柏皓霖走來,他用膝蓋死死地壓住柏皓霖的胸部,右手將匕首抵著他的喉嚨,左手則一把扯下了他的帽子。
「娘西皮的,我當是誰呢!!」
「!!」柏皓霖覺得胸口像被重石壓著,呼吸變得格外困難,但更令他驚詫的是郭天竟然認識他,「你、你認識我?!」他說話時,注意到噴霧躺在他右手旁邊半米處。
「說來我們有兩次擦肩而過呢!」郭天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兩、兩次?」柏皓霖艱難地說。他只知道在馬力偵探所有一次,可是那次郭天並不知道他也在,那麼他口中的兩次是……。柏皓霖怎麼也想不起來。
「嘻嘻,最近的一次是平虎山哦,李望龍說你剛帶走那小孩,不然……」郭天露出他的黃板牙,呼出的氣息盡是難聞的口臭。
「殺死文澤的人是你!!」柏皓霖從喉嚨裡發出低吼,他的手不停地往噴霧那邊移動著,只差兩、三釐米就可以抓住了,可是他的手已經伸至了極限!!
「那個員警,笨得要死!」郭天忍不住笑出了聲,「就像你剛才一樣,以為自己很厲害,結果呢,還不是被我幹掉了,他死的時候啊,還瞪著我,哈哈哈!真是笨得要死!他以為他看著我他就能活過來了嗎?哈哈哈!」郭天笑得前仰後合。
聽了郭天的嘲笑聲,柏皓霖拚命地想向右移動一寸,可是被郭天壓著的他已是寸步難移,柏皓霖有些絕望了,難道他也要和文澤一樣死在此人手裡嗎?!
「對了對了,還有一次哦,」郭天拚命地想忍住笑,可是他笑容還是不斷地從他臉上展露,他帶著笑腔,繼續說,「七年前……」
一聽到他說「七年前」, 柏皓霖的全身像是通了電似地,顫悚不已。
「我有拜訪過你以前那個漂亮的家,不過啊,你們家只有你那個倒楣的老爹,我就把他殺了,哈哈哈!!」郭天又一次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刺激著柏皓霖的耳膜,「當時我覺得很不過癮,就多捅了他幾刀,他的血全濺在我身上了,哈哈,我連求饒的機會也沒有給他,堂堂柏大法官就死在我這個無名小卒手裡了,哈哈哈——!!」
「你——!!」柏皓霖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他拚命地起身,可是後背剛剛離開地面三寸,郭天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偷偷地告訴你,」郭天緩緩靠近柏皓霖,吐納著惡臭的氣息,「從那天起我就愛上殺人的感覺了!!」
「噝——!!!」柏皓霖在剛才起身的時候奮力抓住了噴劑,趁郭天現在得意之極放鬆警惕的時候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陣亂噴。
「啊——!!」郭天覺得眼睛像是被灼傷了一般,他本能地捂住臉。
柏皓霖驟然起身,一把奪過郭天的匕首,一想到七年前父親的慘死、一想到含冤而死的文澤,他血氣上湧,怒火攻心,一拳又一拳地打在郭天的身上,同時怒吼著:「是你殺了我父親!!是你殺了文澤!!!是你——!!」
也不知打了多少拳,柏皓霖覺得身上濕漉漉的,同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貫入鼻腔,他這才漸漸恢復理智,放開了郭天。
郭天順勢癱倒在地,在他的腹部有一大灘正在逐漸漫延的鮮紅。
柏皓霖這才覺得後怕,沾血的匕首從他指尖落下,發出「咣鐺」一聲,也將他的理智從瘋狂的邊緣拉回。
殺人了!!我殺人了!!柏皓霖看著不住地顫抖著的指尖,腦子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嘻,嘻嘻,」郭天還沒有死,他的喉嚨裡發生難聽的聲音,「很、很爽,是不是?」
聽了郭天的話,柏皓霖一怔,腦子裡亂成一團,他嘴裡只能重複一句話:「你殺了我父親!你殺了文澤!」似乎這兩句話是他最好的無罪辯護。
「是,是我,是我殺了他們,但是……」郭天用邪惡的眼神看著柏皓霖,從臉上擠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我從來、從來不做無本,的生意,嘻嘻!」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柏皓霖沖上去一把抓住郭天的衣領。
「彭、彭賓不過,不過是一個小嘍羅,嘻嘻,你、你根本,根本不知道,你對付的,是什麼,人……。」由於血液的流失,郭天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反、反正,我、我這輩子,值了。」說完這句話,郭天的頭一偏,沒了聲息。
彭賓只是一個小嘍羅?!除了彭賓外,還有別人策劃了父親的死?!柏皓霖癱坐在地,費力地思考著,不!應該說,彭賓和郭天一樣,只是某人的棋子!!
柏皓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伏下來。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他也絕不能讓警方追查到自己。
所有案件中,最難辦的就是搶劫殺人案,因為有雙重動機——搶劫和謀殺,而且郭天與自己並沒有實際的接觸,警方幾乎懷疑不到他,但為了以防萬一,柏皓霖搜遍郭天的全身,只找到他的錢包,將裡面的錢盡數取出後丟棄在一邊,然後趁著夜黑風高,離開了案發現場。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柏皓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全身的水份好像被蒸發掉了一般,口渴得厲害,他不斷地用手背拭著額上的汗珠,又將車裡的空調開到最大,卻依然阻止不了背部、額上的汗水如泉水般湧出。
回到家中,柏皓霖迫不及待地沖進浴室,打開淋浴器,將自己全身上下洗了個遍,可是腦子裡卻揮之不去的是郭天那雙定格的瞳眸,不知為什麼,它們似乎在看著自己笑。
柏皓霖用雙手使勁揉搓著臉頰,想將一切沖走,可是越是不想去想他們,腦子裡卻越是浮現出郭天臨死時的場景,雖然他套著手套,可是匕首刺入郭天身體時的感覺猶在,身上被郭天歐打的地方還有陣陣痛感,這一切是多麼真實,真實得令他害怕。
雖然心裡有些許懼意,但柏皓霖心裡未曾有一絲後悔,他深信自己這麼做是對的,郭天應該死!
我沒有做錯!!我沒有做錯!!柏皓霖在心裡不斷對自己說著。
柏皓霖關上淋浴頭,他的腦子已經清醒了不少,他知道殺了郭天僅僅只是一個開端,最遲明天早晨就會有人發現他的屍體,他可能還會經歷一場硬仗,所以他必須冷靜應對——他不能因為郭天這樣的敗類落得蹲監獄的下場!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沒有做!!
柏皓霖將全身的衣物、手套換下,放在強效洗潔劑裡將血水洗淨,同時他拿上清潔工具,到公寓的地下停車場清洗自己的車。一切清理完畢後,柏皓霖才回到房間,此時已經淩晨四點半。之前設置好的郵件已經自動發送,柏皓霖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地躺在床上,但今晚對他來說,將是一個不眠夜。

被壓抑了數日的天氣越發陰沉得厲害,天空像被蒙上了一層灰紗,見不得一絲陽光,按理說應該是夏日少有的涼爽,卻沒有風,路邊的柳枝僵直地搭拉著腦袋。整個TMX市如同被一隻巨手摁住,動彈不得。
柏皓霖早早地來到辦公室,他買了一份早報——有人被殺肯定會上報紙,可卻出乎他的意料,報紙上竟沒有一點消息。
柏皓霖放下報紙,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難道還沒有人發現屍體?或者發現屍體的時間太晚,今天的報紙已經來不及報導了?
除此之外,柏皓霖更擔心是警方封鎖了消息,這樣的話他將處於被動。不過幸好那個停車場正好屬於白虎警署的管轄範圍,也方便他打聽。
柏皓霖先到李警司的辦公室陪他下了一會兒棋,兩人東拉西扯地閒聊著,直至柏皓霖離開,也沒有從李警司處探到任何與郭天有關的消息。
難道真的沒有人發現?或者……,柏皓霖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根本沒死?!
柏皓霖用的噴霧裡含有東茛堿,上次李望龍被噴後很快就昏倒了,難道郭天也是一樣?當時並沒有死,而是昏過去了?!!
這個想法令柏皓霖駭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他馬上否決了自己想法:
不,不會的,屍體的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已經死了,是的!!肯定已經死了!!郭天肯定已經死了!!
柏皓霖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回到辦公室,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和平時一樣給警員做心理評估。
隨著夕陽漸漸落下,晚霞的餘暉映染了天邊,這一天總算快結束了,但卻是柏皓霖最難熬的一天,每當樓下警笛響起,他就宛如驚弓之鳥,擔心是不是事情敗露了,他想問,卻不知問誰、怎麼問,每每看到警員們聚在一起聊天,他就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說郭天的事,偶爾有人不經意地看著他,他就覺得對方的眼神有問題,似乎在懷疑他。
雖然無數次地告訴自己,自己做得很完美,不會留下破綻,這只是他的恐懼心理作怪,但他還不是忍不住地將事情往壞的方向去想。
這一天真的快把柏皓霖逼瘋了,他不知道郭天的死為何遲遲沒被公開,究竟有沒有人發現了屍體,警方查到何種程度了??
柏皓霖想知道,他決定晚上再折回那家地下賭場打聽,雖然明知這是一個非常冒險的行為,但他還是決定這麼做,他不能每天惶惶度日,必須有個了結!!
為了給自己將做的事留下後路,柏皓霖特意下班後約了幾名支援部的警員,請他們吃飯,以感謝他們平日裡對自己的照顧,吃完飯後,他們相約去了KTV,玩到晚上十一點,大家才盡興離去。
和他們告別後,柏皓霖迫不及待地開車前往那家地下賭場,今天晚上他和警員們相處時表現得很鎮定,萬一警方真的已經發現郭天的屍體,並埋伏在案發現場等待可疑人物出現時,他也有了說辭——自己只是來玩兩把的,而且他相信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警員都會為他的表現正常作證。大不了告他賭博。
快到了,可以看到那個停車場了。
柏皓霖不自覺地伸長脖子,四下張望著,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將車開到停車場,下了車,左右看了看,還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郭天被殺的地方在極偏僻的角落,鮮少有人走到那裡,在走過那裡時,柏皓霖的視線被一輛車檔住了,不過他留意到地上並沒有血跡,好似已經被人清洗掉了。
怎麼回事!
柏皓霖幾乎忍不住想過去仔細地察看了,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他擔心自己一旦過去,就會有員警天降,所以絕不能冒這個險!!
柏皓霖裝作無事地走進賭場,這次他兌換了一些賭幣,一邊假裝賭博,一邊巧妙地向賭場方面打聽——如果真的被警方發現了屍體,他們一定會找賭場方問話,但賭場依如往昔,沒有絲毫異樣,更沒有任何議論與之有關的事。
柏皓霖沒有查出他想要的結果,只得悻悻地離開了賭場。
現在看來,警方並沒有發現郭天之死,那麼誰處理了屍體?
賭場?難道他們害怕命案危及賭場的生意,將屍體處理了?但他剛剛與昨天當值的幾個賭場保安談過,沒有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看出端倪,基本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柏皓霖不明白為什麼郭天的屍體就那麼無緣無故地消失了?難道是他在做夢?
查探沒有結果,柏皓霖只得返回停車場,準備離開。
快走到車前,柏皓霖停住了,他看到一個約十釐米長寬的正方形盒子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車的引擎蓋上。
柏皓霖非常清楚自己離開時上面是沒有盒子的,很明顯有人故意為之。
柏皓霖再次四下張望著,卻依然沒有發現人跡,他走向盒子,腦子裡迅速閃過幾個可能性:
惡作劇?炸彈?或者裡面裝有郭天的首級?!
柏皓霖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他抱起盒子,感覺很輕,排除了第二和第三個可能,難道裡面裝著一隻死老鼠?
柏皓霖打開盒子,目光馬上就定格在裡面的一個物件上。
雖然已猜想到這種可能性,但柏皓霖心裡還是有些發毛,背脊瞬間被冰涼的寒意佔據。
是郭天的錢包!!帶血的錢包!!
果然被人發現了!難道就像自己給彭賓設套一樣,有人也給自己提出了警告,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錢?!
除了錢包之外,盒子裡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小木盒,柏皓霖知道這是對方給自己的指示,不管裡面的是什麼,他都將面對它!
柏皓霖深吸了口氣,儘量保持頭腦清醒,打開了木盒。
突然,一個戴著面具的小丑從木盒裡彈了出來,發出「咯咯咯」地笑聲,令柏皓霖為之一顫,差點將它掉在地上,幸好他還算鎮定,才穩住了發抖的雙臂,卻依然驚出一身冷汗。小丑發出的怪異笑聲擊打著停車場冰涼的牆壁,似乎也在附合著嘲笑他。
在小丑的手上,夾著一張小紙條,柏皓霖取下紙條,打開,紙條上赫然寫著:
殺手準則第一條:永遠別回案發現場,因為你不知道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麼。

本書已在讀墨電子書、google book、apple book全季上架,歡迎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