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行者們在勒什諾夫城堡搜尋了整整兩夜之後毫無所獲，就連獨自一人冒險進入地底下的亞伯拉罕也是如此。
　　井裡的那塊木板翻開後的確有個走道，但是在進去之後才走不到五分鐘亞伯拉罕就走到通道最底部了。這條地底通道沒有任何一條分支，就只有唯一一條主幹道，主幹道的最底端是一面不平整的圓弧石牆，顯然就是有人將這條第道開挖到一半卻又捨棄了。
　　來來回回走了幾趟之後亞伯拉罕無功而返，不管是旁邊的牆面，通道頂部還有底部都被他仔細探查過了，地道的四面牆上都沒有任何人留下來的痕跡，半點有人利用過這裡的跡象都沒有尋獲。
　　接下去的第二天也是如此，沒有一人找到可疑的物件，亞伯拉罕甚至擴大了原訂的搜尋範圍但結果也是一樣，這座森林乾淨原始，幾乎沒有什麼人為造成的破壞。
　　離開勒什諾夫的那天夜行者一行人道出了一個結論──這裡雖然不在市區，但距離山下的小鎮也不算遠，以保密性來說這裡算是個容易被發現的地帶，他們接下來應該以四周皆無城鎮的地區尋找。
　　「下一站我們去達契亞遺址。」車子再度行駛到公路上後亞伯拉罕宣佈。「這段路我們會經過一個砂石場，那段路會比較多人來往，所以白天我們就直接在車上休息，就不搭帳篷過夜了。」
　　聽到這則消息，露絲娜微微地皺了下眉，對於這項決定有些難過，她不喜歡睡在車上，每每在車上休息的下一個夜晚起來時露絲娜都會覺得腰酸背痛，骨頭像是散了似的，就算亞伯拉罕已經願意讓出自己的大腿借露絲娜當枕頭了她還是時常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
　　車上安靜下來後露絲娜把注意力移往窗外，今日的月色十分動人，路旁的森林也被照出一片美麗的油蔭。
　　不過車子沿著公路繼續往下開，露絲娜逐漸感受到有些不對進，這裡太霧了。
　　今天明明天氣很好，月色明亮，幾分鐘前她還能清楚看見森林裡面的美景，現在卻連眼前的路也有點看不清。
　　「開慢一點吧，這裡霧好大，開太快感覺挺容易出事的。」露絲娜告訴正在開車的史帝分。
　　聽了露絲娜的話，又看了眼亞伯拉罕後史帝分點點頭，改為慢速行駛。
　　車子又這樣安靜了一會兒，不過就在露絲娜在亞伯拉罕腿上躺下，準備開始小憩休息的時候車子忽然像是被什麼重物砸到似的，發出巨大的轟隆一聲。
　　下一秒，史帝分在他一陣咒罵的同時快速踩下煞車踏板緊急煞車。
　　「啊──」
　　在車子原有的加速度迅速將所有人往前推擠的同時露絲娜嚇得用力抱緊亞伯拉罕的手臂，若不是在事發當時亞伯拉罕有馬上反應過來抱住露絲娜並用另一手護住露絲娜的頭，露絲娜現在早已被重重摔落到腳踏墊上了，或許還會被撞到輕微腦震盪。
　　「我發誓剛剛真的有東西出現在車子前面。」史帝分小聲呢喃，說話語氣卻是信誓旦旦的。
　　「我也有看到。」馬賽爾附和。
　　出事的前一秒有一陣黑影忽然晃過夜行者一行人的車子前方，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坐在前座的兩人都看到了。
　　「待在這裡躲好，別出來。」車子的晃動完全停下來後亞伯拉罕把露絲娜從他腿上扶起來，並從外套內袋中掏出手槍警戒。
　　這太詭異了，感覺不像是碰巧有動物跑過，車子發出的碰撞聲聽起來也不像是內部損壞所造成的，綜合以上幾點，亞伯拉罕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三個男夜行者下車後他們不約而同地走到車前，以亞伯拉罕為中心，馬賽爾和史帝分一左一右的在一旁警戒著。
　　至於檢查車子這部分直接被他們跳過了，亞伯拉罕下車後看見後車廂的鐵桿被灣成了一個不正常的弧度，這顯然是有人以外力破壞，不是車子內部的問題。
　　「看！那裡是不是有個白影在晃動？」史帝分指著前方說道，手上的槍枝指著他所看到的可疑物體。
　　迷霧之間，有一個米白物體在移動，那個東西正在緩緩接近夜行者們。
　　初起，大家辨識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隨著物體的接近，夜行者慢慢從輪廓中辨識出那是一個人，一個穿著英國伊麗莎白時代中古禮服的女人。
　　「蕾蒙娜······」站在左側的馬賽爾率先喊出那個女人的名字。
　　她好美。
　　比過去還要更美，美得令人癡迷，馬賽爾盯著蕾蒙娜想到，原本的專注也因此而分神了，她就像從一團夢境走出來的仙子，這件婚紗完美襯托出了蕾蒙娜身上所有的優點，美麗妖嬈，沉著優雅，她就像是天上最閃耀的天狼星，美得令人遙不可及。
　　蕾蒙娜在夜行者前方幾公尺處停下來，提起裙襬微微蹲伏做了個行禮問好的動作。
　　「我能請你們先把槍放下嗎？我不大習慣有人用槍指著我。」蕾蒙娜對三位舉著槍的夜行者說道，優雅地緩緩舉起右手，意示自己目前毫無威脅。「好久不見，馬賽爾老師。如果可以的話我比較希望能被稱呼為巴薩拉布公爵夫人。」
　　回應蕾蒙娜的是兩聲悶響，那是扳開保險扣的聲音，確認眼前的人就是蕾蒙娜後史帝分和亞伯拉罕不約而同的按下扣栓，槍口瞄準蕾蒙娜心臟的位置。
　　「等等。」馬賽爾站到亞伯拉罕和史帝分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瞄向蕾蒙娜的兩把槍。
　　「你示自己來的，還是另有其他人？誰叫你來的？」馬賽爾發問。
　　馬賽爾耐不住，他就是想確認蕾蒙娜現在到底如何，這段時間她到底去了哪裡。
　　「巴薩拉布公爵請我來迎接他的客人。」蕾蒙娜只回答了馬塞爾的第二個問題。
　　她緩緩靠近夜行者們，一步接著一步往前踏，毫不擔憂自己會有生命危險。
　　見沒有人回覆自己，蕾蒙娜再度開口。
　　「難道你們不想去嗎？馬賽爾，史帝分，還有你，亞伯拉罕。」蕾蒙娜繞過馬賽爾，走到亞伯拉罕面前，對亞伯拉罕莞爾。「你們的工作不就是追查血族嗎？跟我走應該能讓你們的任務速度加倍吧。」
　　蕾蒙娜她伸手將亞伯拉罕手上的槍往下壓，讓槍孔改為朝向地板。
　　從亞伯拉罕的眼中看過去，蕾蒙娜的雙眸是深咖啡色的，剛剛她站在遠方時亞伯拉罕還看不大清楚，不過現在蕾蒙娜走到亞伯拉罕面前，他倒是清楚看出了蕾蒙娜眼中帶著變色片。
　　蕾蒙娜．蘭開斯特已經變成吸血鬼了，亞伯拉罕在心中警告自己提高警覺，莫要輕舉妄動。
　　若蕾蒙娜還是個夜行者她不會，也沒那個必要去帶上變色片，帶變色片嚴重違反了夜行者的道德觀，她之所以帶上變色片一定是為了遮掩什麼才帶上的。
　　例如，象徵血族身份的那輪血紅圓圈。
　　「那座堡壘在哪裡？」亞伯拉罕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緊盯著蕾蒙娜不敢鬆懈。
　　此時絕對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亞伯拉罕不敢按下扣板機，史帝分也一樣。如果現在的情況真的是一個血族站在夜行者面前，那名血族絕對有辦法在眨眼之間就將夜行者殺死，就算亞伯拉罕身邊還有個舉著槍的史帝分結果也依然一樣，亞伯拉罕肯定蕾蒙娜絕對有辦法在子彈射中自己前先閃避過去接著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自己的脖子扭斷。
　　「很抱歉，回答錯誤。」蕾蒙娜勾起嘴角，輕輕彈了下指頭。
　　聽到彈指的下秒史帝分和亞伯拉罕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重重一擊，接著兩人便同時癱軟在地上，意識陷入黑暗。
　　見亞伯拉罕和史帝分背後有黑影閃過後馬賽爾也隨後感覺到自己的頸部被重重敲了一下，在他昏倒在地前，馬賽爾腦中最後的印象是蕾蒙娜對著自己露出了一抹美麗，卻又陌生的微笑。
　　「這個馬賽爾看起來可真迷戀你。」媚拉看著倒在地上的馬賽爾咕噥到，用鞋尖左右搬弄著馬賽爾的臉頰，細細觀察他。
　　「都已經是過去式了。」蕾蒙娜抿唇，淡然說道，看不出來她被媚拉這樣說是喜是怒。
　　「我倒是覺得這個人比較需要注意，他不好處理。」伊司爾在亞伯拉罕面前蹲下，從口袋中掏出一瓶小瓶子放到亞伯拉罕鼻子前微微晃動讓他吸入。
　　伊司爾隨後也對史帝分和馬賽爾做了相同的事──讓他們二人吸入不明氣體，這是伊司爾製造出的強力迷藥，只要吸入三到五秒就可以睡上超過一天，而今天伊司爾足足讓三人吸了超過十秒，這樣的劑量足以讓成年男子睡上兩日。
　　「亞伯拉罕的確該小心，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蕾蒙娜認同伊司爾所說的話，雖然他看起來年紀輕輕涉世不深，但就正是這種看似無害的人才容易造成更大的殺傷力。
　　「那這個呢？」媚拉從地上拉起剛剛沒說到半句話，昏迷後也一直被忽略沒被談起的史帝分。「雖然他沒什麼存在感，但他長得還不錯，我喜歡他。」
　　「如果主人批准，沒人會管你怎麼處理他。」伊司爾淡定回應媚拉，對於媚拉這樣戲弄他人的行為伊司爾早已見怪不怪。
　　媚拉很喜歡和人類男子待在一塊，但媚拉喜歡的僅僅是有活人在自己身邊的感覺，她的喜歡在於感覺到血液在血管中流過的溫暖，而不是誰在自己身邊，因此媚拉也不是很在乎身邊那些人類的死活，她的喜新厭舊草菅人命，波納里堡壘的人早已習慣。
　　「別急著討論史蒂芬，別忘了我們還有第四個人呢。」見伊司爾將地上三人都綑綁完成後蕾蒙娜出聲提醒。
　　她走到被遺棄在路中的車子旁，輕輕拉開後座的車門，果不其然，這裡藏著蕾蒙娜心中想看到的那個人。
　　「好久不見，露絲娜。你確定要窩在車上，不下來嗎？」蕾蒙娜笑著看向縮在腳踏墊上努力將自己藏起來的露絲娜。
　　曾幾何時，兩人的地位有這樣完全顛倒過來過，變成蕾蒙娜高高在上的俯視露絲娜，掌握著露絲娜的生死。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兒後，蕾蒙娜率先伸出手向露絲娜釋出善意的邀請，表示自己願意拉她一把。
　　「你結婚了？」看著蕾蒙娜無名指上的鑽戒，露絲娜顫顫巍巍的呢喃著。
　　露絲那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如夢一場，她甚至偷偷捏了自己大腿伊下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夢中。眼前的這個蕾蒙娜好陌生，露絲娜從未看過這樣的蕾蒙娜，她甚至有些開始懷疑自己之前要就出蕾蒙娜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了。
　　這一切都和她想像的不一樣。
　　從前懦弱任她欺負的蕾蒙娜早已消失個無影無蹤，現在站在她眼前的女人自信，高貴，完美得挑不出任何一絲缺點。
　　「對，我結婚了，大概是所有同學裡面第一個結婚的吧。」蕾蒙娜平淡敘述這件事，既然露絲娜現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蕾蒙娜索性將那隻釋出好意的手收回來。
　　「再者，既然你都提到這點了，我就再補充一點，希望你之後能稱呼我為巴薩拉布公爵夫人，直呼我的名字不合禮數。」蕾蒙娜順著露絲娜的話題接下去將她想說的話說出。
　　「夫人，時間不多了。」伊司爾在此時打岔提醒。
　　一方面這裡雖然人煙稀少，但仍然有車子出沒的可能性，若被人看到有三個人倒在地上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而另一方面比起夜行者怕光的體質，血族的肌膚在這方面比夜行者還要來得更為脆弱，他們必須在天即將泛亮之前回到堡壘，因此伊司爾才決定出聲提醒。
　　「喝下這個吧，」蕾蒙娜向伊司爾和媚拉點點頭表示收到，然後從裙擺的暗袋中掏出一瓶裝著透明液體的瓶子。「這不是什麼毒藥，喝下去只會讓你睡過去而已。」
　　蕾蒙娜好心地替露絲娜扭開瓶蓋，然後遞給她。
　　就這樣順從的喝下那個奇怪的液體起不是太沒骨氣了！露絲娜皺著眉頭瞪視著蕾蒙娜，心裡這樣想到，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又或者你其實想跟他們三個一樣？伊司爾不會介意過來再把一個人打暈的，」蕾蒙娜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三個夜行者，然後將視線重新轉回露絲娜身上。
　　「快點。」
　　本就擅長觀察的露絲娜看出這已經是蕾蒙娜下的最後通牒了，她若不自己自願喝，一定會有人替自己做完這件事，無論是以什麼方法。
　　既然已經確定無法反抗，那就只能認命了。露絲娜不是個會垂死掙扎的人，她清楚現在的反抗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多負面影響，與其這樣，不如順從，至少這樣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傷害。
　　露絲娜從蕾蒙娜手中接過那瓶瓶子，一飲而盡。
　　

　　§


　　「露絲娜，醒醒。露絲娜！」
　　露絲娜她覺得自己睡在一艘劇烈搖晃的船上，一次次的顛簸讓自己怎麼睡都睡不安穩無法進入深眠。
　　外面是不是下暴風雨了？露絲娜迷迷糊糊地想著。
　　「她昏迷太久了，亞伯拉罕，這不正常。」
　　「露絲娜，快睜開眼睛，你聽的到我說的話嗎？」
　　好吵，似乎是有人一直在講話，好像還有人在叫她。
　　露絲娜緩緩張開眼睛，瞇著眼睛打量四周。
　　這裡一片黑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最近的光源在好幾尺之遠，能視度極低，她連坐在牆角的史帝分和馬賽爾的臉孔看不清楚。
　　這不是在船上，露絲娜在觀察過後定下結論，剛剛她感覺到的晃動是來自於亞伯拉罕，他到現在還是不停的在輕輕搖晃自己。
　　「這裡是哪裡？」露絲娜問亞伯拉罕，頓了下後，她又補了一句。「你怎麼穿這種衣服？」
　　亞伯拉罕竟然穿著中古世紀農民所穿的粗布衣，都已經在二十一世紀了，誰會穿這種衣服，況且這種灰璞璞的顏色也不會是亞伯拉罕衣櫃裡會有的顏色。
　　「看看你自己吧。」靠著牆坐在地的史帝分意有所指的說道，他同樣也和亞伯拉罕穿著相似的農民服裝。
　　視線往下移動，露絲娜發現自己的衣著也同樣被換成中世紀時代的服裝，和亞伯拉罕還有其他兩位夜行者比起來露絲娜的衣服材質明顯好多了，是絲質製成的，穿起來很舒服，不過和見到蕾蒙娜那時她穿的禮服比起來還是天差地遠。
　　「我們穿越了嗎？」露絲娜滿臉疑惑的看向亞伯拉罕。
　　「理論上應該是沒有，但實際上，誰知道呢？」馬賽爾無奈的聳聳肩，目光飄向柵欄外的走道。
　　雙眼適應黑暗後露絲娜看出這裡像是一座監牢，中世紀電影裡常出現囚禁重刑犯的那種監牢。
　　事實上，這裡完全就猶如電影中的中世紀古城，露絲娜完全沒有看到任何現代設施，牆是以石頭鍥成的，遠處照亮這條走道的光源是來自一支火把，而不是現代的電燈，牆面上只有一圈圈小孔洞讓空氣保持流通以替代電風扇、冷氣等現代設施。
　　這樣的靜止在過去時間的建築奪去了露絲娜的時間感方向感，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不，我們沒有回到過去，我們在米哈伊的城堡中。」亞伯拉罕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確定嗎？你怎麼能確定這裡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露絲娜懷疑的反問亞伯拉罕。
　　「如果你有鑽研過米哈伊就會知道他是巴薩拉布家族的人，全名米哈伊．維特蘇爾．巴薩拉布，蕾蒙娜口中的那位巴薩拉布公爵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米哈伊，」亞伯拉罕走到柵欄前，望著對面空蕩蕩的牢籠說道。「而這裡，就是米哈伊的大本營。」
　　他回過頭來，望著露絲娜，篤定地說道。
　　「現在我們找到我們要的城堡了，接下來就是查清這裡的地理位置到底在哪裡，還又血族的內幕。」亞伯拉罕重新整理後續的腳步，找出一條目前最適合的方案。
　　「前提是我們要能離開這裡。」馬賽爾回話。
　　馬賽爾一直是很相信亞伯拉罕的，但這一次的處境不禁讓他一次次地陷入惶恐，在這裡說話時，馬賽爾還能聽到陣陣迴音，這只代表一件事──這裡大的可怕，他對於現在以及未來感到毫無頭緒，甚至是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這座未知的囚籠。
　　「在你們醒來之後，們有看過其他夜行者嗎？」露絲娜問，她用不停說話來撫平自己對於現況的不安，心中的恐懼。
　　對陌生環境極度不適應的露絲娜需要一直聽到別人的回應才能讓自己真正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只有視覺上看到是不夠的。
　　「沒有，我們也才剛醒來不到一天。」史帝分細細估算著自己醒來之後所度過的時間，得到的結果如此，至於實際上到底是多久──無人知曉。
　　「剛才沒有，現在有了。」史帝分才剛說完，亞伯拉罕隨即皆話。　
　　從亞伯拉罕的視線看去，一位血族就佔在斜對面的那間監牢前面。
　　真詭異，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那個位子一直都在露絲娜的視線範圍內，而上一秒，那裡明明什麼也沒有。
　　「亞伯拉罕．伊登，跟我走。」
　　「主人和夫人要見你。」
　　那位忽然出現在夜行者們眼前的血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