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約定
本章節 3528 字
更新於: 2020-03-25
「所以這就是妳急忙把我們叫過來的原因？她又不會遇到危險。」
謝譯雙手插口袋，一臉不悅的瞪向一切的始作俑者。
「雖然沒有危險，但放著她不管最後一定會失控，我們要快點找到她才行。」
「小譯你就幫個忙吧，不然你為什麼要跟大家一起趕來學校？」
「還不是那傢伙的錯。」
潘梵也加入勸導的行列，謝譯則瞪向在一旁自在哼歌的劉侑錡，心裡白眼直翻。
好好的週末補眠被一大早的訊息轟炸叫醒，10點就在那邊叫囂讓自己出門打球。手機關靜音後竟然還帶人殺到家門口按電鈴，一群人看著你頭髮亂糟糟的出來開門，請問你心情會好嗎？
要不是在把門用力甩上後轉頭看到潘梵的眼神——大型金毛狗用期待的眼神盯著你，嘴裡還一直勸說「出去曬太陽好啊！」、「小譯你也要跟大家好好相處。」以及最後的「小譯我想出門啦！」，謝譯估計會把電鈴關掉，把所有人晾在門外任他們呆站一整天。
後來打球打到一半突然全部人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一看手機發現是方如筠的求助，項明楓立刻把籃球收回袋中，叫所有人立刻往學校趕去。
謝譯本想就情勢直接偷跑，結果被劉侑錡攔住腳步，架住他右手就跟上大家的背影加速衝去。
「麻煩的傢伙。」
一行人聚集在學校大門口，三代靈研社社員加潘梵也才12人，對於在偌大學校裡找一個半透明的靈魂更是難上加難，但……
「既然她都來找我們幫忙了，我們就要幫到底。而且這是約定，一定會找到她的約定。」
方如筠眼神堅定地不容質疑，她一一望進每個人的眼底，無聲訴說自己的決心。
「我們不是要找她嗎？為什麼還來學校？」
蕭朗不明白地看著把他們叫來的社長，再扭頭看了眼學校緊閉的大門。
「我有個認識的心理師說，如果一個人想逃避現實的話，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自己的舒適圈。」
「張芸曾經說過，她自從死後兩年都在學校裡沒有離開過，因此想找到她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學校。」
方如筠和李希接力把她們的推理告訴大家，可是面對著關上的大門與高聳的圍牆，尋找張芸任務的第一關立馬面臨小型Boss——進不去的校園。
「但我們要怎麼進去……翻牆？」
「這點交給我吧，走！」
劉侑錡露出一抹狡黠的精光，帶眾人沿著圍牆往學校後花園走去。
身旁的圍牆從靠近大門時的柵欄牆切換成紅磚牆，高度也降低成大約離地2公尺，是只要用力一蹬一翻就能過去的程度。
「今天就讓老子教你們怎麼翻牆。」
劉侑錡先是倒退大概十步的距離，接著一股作氣衝向前，在離牆大概兩步左右時用力一跳，雙手攀住圍牆上緣用力一撐，兩腳順勢跨到牆上，下一瞬間已輕鬆攀到牆頭。
「學長不錯哦！」
林毅嵐吹聲口哨，接著換他輕鬆上牆，動作俐落乾淨。
「小混混的必備技巧，不用吹了。」
劉侑錡撇頭哼聲，看也不看剛剛爬上來的林毅嵐，勾勾手指意示其他人也趕快上來。
「安啦，這裡沒有監視器，我常常從這邊翻牆翹課都調查過了。」
「算你還有點智商。」
謝譯聽到後也跟著翻身上牆，幾位身手矯捷的男性都上去了，只餘女生們彼此互看，對著眼前的紅牆犯愁。
「喂，要找人的不是妳嗎？不要在這面破牆前放棄。」
謝譯皺起眉頭，不耐煩的向方如筠伸出手，嘴上也不忘惡言相向。
「我不會放棄的。」
方如筠笑著握住謝譯伸來的手，借力一撐，動作搖搖晃晃的爬上了牆。
「手給我。」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向底下的女生們伸手支援，只有魏晴麗因為穿長裙動作不便而被迫留在牆外。
第一關翻牆任務，失敗人數：1。
「為什麼今天會碰上這種事啦！」
「連這點事情都想不到妳到底怎麼當副社長的？」
林毅嵐跳下牆，還手搭手扶著李希跳下，半嘲笑半打趣的開口。
「林毅嵐你給我記住！」
「哦，我又不在乎。」
「好了啦晴麗，妳在外面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季芊婷也握住蕭朗遞上前的手，輕鬆跳下圍牆。
隔著一道牆罵人也累，過沒幾句魏晴麗就安靜下來，只在他們離開前大喊了一句。
「你們一定要找到她啊！」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學校這麼大找起來也很麻煩的。」
姚靖的視線越過眼前的操場，直直望向遠方白色建築物。
三層樓，10人加一鬼，或許還要到禮堂看看，尋找張芸任務的第二關再度碰上難題。
「啊！我記得她說過，她都待在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角落，然後觀察每個走過去的學生。」
蘇妍眼前一亮，頭頂上方似乎有顆小燈泡在閃爍。
方如筠和李希也點頭附和，雖然稱不上是多大的線索，但至少任務完成的進度條也前進了那麼一點點。
「如果是這樣……」
李希沉默一會，果斷指向主校舍大樓，並說出自己的推理。
「想觀察人的話一定要待在人多的地方，禮堂可以先從搜查範圍除掉，我們4人一組巡視每層樓，也許就能找到她了。」
所有人一致點頭表示同意。
「黑白黑白輸家的倒楣。」
「剪刀石頭布！」
在一連串黑白猜、猜拳等孩子氣分組方法後，巡邏組別和地點也一起出來了。
三樓由蘇妍、李希、姚靖、林毅嵐負責，二樓則是蕭朗、項明楓、季芊婷、劉侑錡，一樓則是讓謝譯、潘梵、方如筠一組。
「大家散開後有新訊息再用手機聯絡，走吧！」
方如筠一聲令下，一群少年少女奔跑過太陽下操場，黑色淺影在地面不斷晃動，朝著各自的目的地出發。
謝譯跑在方如筠的前方，看著身旁跟著的潘梵，思緒裡有道一閃而逝的靈感。
於是他放慢腳步，看著其他人的背影逐漸縮小，最後消失在走廊轉角。
「謝譯，你怎麼了？」
方如筠也跟著停下腳步，抬頭望向謝譯，呼吸還暫時緩不過來，小口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熱氣。
「我問妳，之前上課學的『看法』能找到她嗎？」
「不能，我們的『眼』只能看到眼前所見事物的靈氣。」
方如筠搖搖頭，眼中的疑問如雨後春筍冒出。
「怎麼了嗎？」
「沒事，那再問個問題，學校裡不是所有能看到的人都會加入靈研社吧？」
「是的，只有能穩定看到的人才能加入靈研社。如果是時不時看到的我們不會找，因為他們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靈魂，所以常常會亂傳奇怪的謠言……」
方如筠瞪大眼睛，錯愕的視線對上謝譯冷靜認真的眼神，兩人的異口同聲地說出關鍵字：
「校園怪談。」
方如筠急忙找出包包裡的手機，指尖飛速在螢幕上滑動，按下通話鍵後放在耳邊屏息以待。
對方在鈴聲響起第四次時接起。
「喂，如筠妳找我有什麼事？」
「葉靖桀，你有沒有聽過學校裡有自殺女學生在校園飄蕩的怪談故事？」
「如筠妳怎麼突然問起這麼可怕的東西啦！聽過是聽過，但……」
「我不怕的，你講吧。」
方如筠拿下耳邊的手機，開啟免提模式。潘梵和謝譯注視著螢幕上「葉靖桀」三個字樣，由衷希望這就是他們所缺乏的重要線索。
「兩年前，一名高一女孩因為受不了同儕壓力在廁所自殺，她的靈魂不甘願只有自己痛苦而別人依舊活得那麼開心，於是她會在黃昏時刻浮現在廢棄教室的玻璃窗上，冷冷注視著經過的同學，聽說只要與她對上眼，就會被她帶走……啊啊啊啊好可怕啦如筠妳問這個做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
「謝謝你，我只是剛好想跟學弟分享學校怪談而已，沒事我就先掛斷了。」
「啊等等，今年的迎新活動還會一起辦嗎？」
「會的，我之後再跟你們社長討論，掰掰。」
方如筠快速掛掉電話，與謝譯和潘梵進行訊息確認。
「兩年前開始流傳。」
「因為同儕壓力死亡。」
「是張芸，我知道廢棄教室在哪裡。」
方如筠轉身奔跑，謝譯和潘梵也緊跟其後。
三人直直跑向盡頭，在右棟大樓與前方大樓的轉角處的儲物室前停下腳步。
「這裡以前是廢棄教室，只是後來因為少子化而棄置，變成處室老師的儲物間。」
方如筠隔著一層玻璃，努力向陰暗的教室裡看去，謝譯則再度閉上眼睛集中心力，然後睜眼慢慢從每一面玻璃前走過。最後，他在教室另一端的角落發現一抹蜷縮的灰色光芒。
「找到了，剩下交給妳。」
謝譯從玻璃前退開，把位置讓給方如筠。
「張芸，是我。為什麼妳要突然跑掉呢？大家都很擔心妳。」
隔著玻璃與教室的距離，方如筠語氣溫柔的開口。
「像我這種人，真的有資格得到大家的關心嗎？」
張芸的聲音透過玻璃傳到外面，沉悶又壓抑。
「不用什麼資格，每個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力，我們會陪妳的。」
「我真的很怕，很怕妳們只是說說而已，就像她一樣！」
張芸從手臂間抬起頭，眼底打轉著搖搖欲墜的水光。
「她也說會陪著我的，但聽完我告白後她卻漸漸疏離我。我死的那天，我還親眼看到她站在門邊，什麼都沒做，她答應過會陪著我的！」
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一切，直達心底。被所愛之人的背叛，是最難癒合的傷口。
「我跟她不一樣，我遵守了我們的約定不是嗎？」
手心貼上玻璃，方如筠的聲音溫柔如春風，不畏寒冷去擁抱孤寂。
「我們會陪妳的，陪妳一起走出傷痕，陪妳面對這個世界。」
「請相信我，也相信自己。」
張芸搖搖晃晃的站起，靜止的湖面再度流動，心中的堤防徹底崩潰。
「我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像孩童般地號啕大哭，是壓抑了兩年的痛苦與控訴，血跡紛飛於白衣，淚水似雷雨洶湧不歇。
哭泣，代表心還在跳動。
謝譯雙手插口袋，一臉不悅的瞪向一切的始作俑者。
「雖然沒有危險，但放著她不管最後一定會失控，我們要快點找到她才行。」
「小譯你就幫個忙吧，不然你為什麼要跟大家一起趕來學校？」
「還不是那傢伙的錯。」
潘梵也加入勸導的行列，謝譯則瞪向在一旁自在哼歌的劉侑錡，心裡白眼直翻。
好好的週末補眠被一大早的訊息轟炸叫醒，10點就在那邊叫囂讓自己出門打球。手機關靜音後竟然還帶人殺到家門口按電鈴，一群人看著你頭髮亂糟糟的出來開門，請問你心情會好嗎？
要不是在把門用力甩上後轉頭看到潘梵的眼神——大型金毛狗用期待的眼神盯著你，嘴裡還一直勸說「出去曬太陽好啊！」、「小譯你也要跟大家好好相處。」以及最後的「小譯我想出門啦！」，謝譯估計會把電鈴關掉，把所有人晾在門外任他們呆站一整天。
後來打球打到一半突然全部人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一看手機發現是方如筠的求助，項明楓立刻把籃球收回袋中，叫所有人立刻往學校趕去。
謝譯本想就情勢直接偷跑，結果被劉侑錡攔住腳步，架住他右手就跟上大家的背影加速衝去。
「麻煩的傢伙。」
一行人聚集在學校大門口，三代靈研社社員加潘梵也才12人，對於在偌大學校裡找一個半透明的靈魂更是難上加難，但……
「既然她都來找我們幫忙了，我們就要幫到底。而且這是約定，一定會找到她的約定。」
方如筠眼神堅定地不容質疑，她一一望進每個人的眼底，無聲訴說自己的決心。
「我們不是要找她嗎？為什麼還來學校？」
蕭朗不明白地看著把他們叫來的社長，再扭頭看了眼學校緊閉的大門。
「我有個認識的心理師說，如果一個人想逃避現實的話，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自己的舒適圈。」
「張芸曾經說過，她自從死後兩年都在學校裡沒有離開過，因此想找到她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學校。」
方如筠和李希接力把她們的推理告訴大家，可是面對著關上的大門與高聳的圍牆，尋找張芸任務的第一關立馬面臨小型Boss——進不去的校園。
「但我們要怎麼進去……翻牆？」
「這點交給我吧，走！」
劉侑錡露出一抹狡黠的精光，帶眾人沿著圍牆往學校後花園走去。
身旁的圍牆從靠近大門時的柵欄牆切換成紅磚牆，高度也降低成大約離地2公尺，是只要用力一蹬一翻就能過去的程度。
「今天就讓老子教你們怎麼翻牆。」
劉侑錡先是倒退大概十步的距離，接著一股作氣衝向前，在離牆大概兩步左右時用力一跳，雙手攀住圍牆上緣用力一撐，兩腳順勢跨到牆上，下一瞬間已輕鬆攀到牆頭。
「學長不錯哦！」
林毅嵐吹聲口哨，接著換他輕鬆上牆，動作俐落乾淨。
「小混混的必備技巧，不用吹了。」
劉侑錡撇頭哼聲，看也不看剛剛爬上來的林毅嵐，勾勾手指意示其他人也趕快上來。
「安啦，這裡沒有監視器，我常常從這邊翻牆翹課都調查過了。」
「算你還有點智商。」
謝譯聽到後也跟著翻身上牆，幾位身手矯捷的男性都上去了，只餘女生們彼此互看，對著眼前的紅牆犯愁。
「喂，要找人的不是妳嗎？不要在這面破牆前放棄。」
謝譯皺起眉頭，不耐煩的向方如筠伸出手，嘴上也不忘惡言相向。
「我不會放棄的。」
方如筠笑著握住謝譯伸來的手，借力一撐，動作搖搖晃晃的爬上了牆。
「手給我。」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向底下的女生們伸手支援，只有魏晴麗因為穿長裙動作不便而被迫留在牆外。
第一關翻牆任務，失敗人數：1。
「為什麼今天會碰上這種事啦！」
「連這點事情都想不到妳到底怎麼當副社長的？」
林毅嵐跳下牆，還手搭手扶著李希跳下，半嘲笑半打趣的開口。
「林毅嵐你給我記住！」
「哦，我又不在乎。」
「好了啦晴麗，妳在外面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季芊婷也握住蕭朗遞上前的手，輕鬆跳下圍牆。
隔著一道牆罵人也累，過沒幾句魏晴麗就安靜下來，只在他們離開前大喊了一句。
「你們一定要找到她啊！」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學校這麼大找起來也很麻煩的。」
姚靖的視線越過眼前的操場，直直望向遠方白色建築物。
三層樓，10人加一鬼，或許還要到禮堂看看，尋找張芸任務的第二關再度碰上難題。
「啊！我記得她說過，她都待在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角落，然後觀察每個走過去的學生。」
蘇妍眼前一亮，頭頂上方似乎有顆小燈泡在閃爍。
方如筠和李希也點頭附和，雖然稱不上是多大的線索，但至少任務完成的進度條也前進了那麼一點點。
「如果是這樣……」
李希沉默一會，果斷指向主校舍大樓，並說出自己的推理。
「想觀察人的話一定要待在人多的地方，禮堂可以先從搜查範圍除掉，我們4人一組巡視每層樓，也許就能找到她了。」
所有人一致點頭表示同意。
「黑白黑白輸家的倒楣。」
「剪刀石頭布！」
在一連串黑白猜、猜拳等孩子氣分組方法後，巡邏組別和地點也一起出來了。
三樓由蘇妍、李希、姚靖、林毅嵐負責，二樓則是蕭朗、項明楓、季芊婷、劉侑錡，一樓則是讓謝譯、潘梵、方如筠一組。
「大家散開後有新訊息再用手機聯絡，走吧！」
方如筠一聲令下，一群少年少女奔跑過太陽下操場，黑色淺影在地面不斷晃動，朝著各自的目的地出發。
謝譯跑在方如筠的前方，看著身旁跟著的潘梵，思緒裡有道一閃而逝的靈感。
於是他放慢腳步，看著其他人的背影逐漸縮小，最後消失在走廊轉角。
「謝譯，你怎麼了？」
方如筠也跟著停下腳步，抬頭望向謝譯，呼吸還暫時緩不過來，小口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熱氣。
「我問妳，之前上課學的『看法』能找到她嗎？」
「不能，我們的『眼』只能看到眼前所見事物的靈氣。」
方如筠搖搖頭，眼中的疑問如雨後春筍冒出。
「怎麼了嗎？」
「沒事，那再問個問題，學校裡不是所有能看到的人都會加入靈研社吧？」
「是的，只有能穩定看到的人才能加入靈研社。如果是時不時看到的我們不會找，因為他們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靈魂，所以常常會亂傳奇怪的謠言……」
方如筠瞪大眼睛，錯愕的視線對上謝譯冷靜認真的眼神，兩人的異口同聲地說出關鍵字：
「校園怪談。」
方如筠急忙找出包包裡的手機，指尖飛速在螢幕上滑動，按下通話鍵後放在耳邊屏息以待。
對方在鈴聲響起第四次時接起。
「喂，如筠妳找我有什麼事？」
「葉靖桀，你有沒有聽過學校裡有自殺女學生在校園飄蕩的怪談故事？」
「如筠妳怎麼突然問起這麼可怕的東西啦！聽過是聽過，但……」
「我不怕的，你講吧。」
方如筠拿下耳邊的手機，開啟免提模式。潘梵和謝譯注視著螢幕上「葉靖桀」三個字樣，由衷希望這就是他們所缺乏的重要線索。
「兩年前，一名高一女孩因為受不了同儕壓力在廁所自殺，她的靈魂不甘願只有自己痛苦而別人依舊活得那麼開心，於是她會在黃昏時刻浮現在廢棄教室的玻璃窗上，冷冷注視著經過的同學，聽說只要與她對上眼，就會被她帶走……啊啊啊啊好可怕啦如筠妳問這個做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
「謝謝你，我只是剛好想跟學弟分享學校怪談而已，沒事我就先掛斷了。」
「啊等等，今年的迎新活動還會一起辦嗎？」
「會的，我之後再跟你們社長討論，掰掰。」
方如筠快速掛掉電話，與謝譯和潘梵進行訊息確認。
「兩年前開始流傳。」
「因為同儕壓力死亡。」
「是張芸，我知道廢棄教室在哪裡。」
方如筠轉身奔跑，謝譯和潘梵也緊跟其後。
三人直直跑向盡頭，在右棟大樓與前方大樓的轉角處的儲物室前停下腳步。
「這裡以前是廢棄教室，只是後來因為少子化而棄置，變成處室老師的儲物間。」
方如筠隔著一層玻璃，努力向陰暗的教室裡看去，謝譯則再度閉上眼睛集中心力，然後睜眼慢慢從每一面玻璃前走過。最後，他在教室另一端的角落發現一抹蜷縮的灰色光芒。
「找到了，剩下交給妳。」
謝譯從玻璃前退開，把位置讓給方如筠。
「張芸，是我。為什麼妳要突然跑掉呢？大家都很擔心妳。」
隔著玻璃與教室的距離，方如筠語氣溫柔的開口。
「像我這種人，真的有資格得到大家的關心嗎？」
張芸的聲音透過玻璃傳到外面，沉悶又壓抑。
「不用什麼資格，每個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力，我們會陪妳的。」
「我真的很怕，很怕妳們只是說說而已，就像她一樣！」
張芸從手臂間抬起頭，眼底打轉著搖搖欲墜的水光。
「她也說會陪著我的，但聽完我告白後她卻漸漸疏離我。我死的那天，我還親眼看到她站在門邊，什麼都沒做，她答應過會陪著我的！」
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一切，直達心底。被所愛之人的背叛，是最難癒合的傷口。
「我跟她不一樣，我遵守了我們的約定不是嗎？」
手心貼上玻璃，方如筠的聲音溫柔如春風，不畏寒冷去擁抱孤寂。
「我們會陪妳的，陪妳一起走出傷痕，陪妳面對這個世界。」
「請相信我，也相信自己。」
張芸搖搖晃晃的站起，靜止的湖面再度流動，心中的堤防徹底崩潰。
「我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像孩童般地號啕大哭，是壓抑了兩年的痛苦與控訴，血跡紛飛於白衣，淚水似雷雨洶湧不歇。
哭泣，代表心還在跳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