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０４

今天早早就更新哈哈，必須來頒一下好寶寶勳章（？）


　　突如其來的光使得他忍不住瞇起眼，待眼睛差不多適應後，他緩緩睜開來，眨了幾下以舒緩方才的刺痛感，而後將四周仔細地打量過一遍。
　　會場是半圓式建築，和外牆一樣以純白色為基底，半弧形的牆壁是共計十五層的階梯式觀眾席，中央則是擁有四處觀眾席的廣場，它們圍在高起的十字形走道周圍，每處觀眾席都有約莫百張的白色座椅，右扶手旁設置了一枚小巧的米白鈴鐺。
　　連接弧形的是一面同樣純白的正方形牆壁，上頭有一座拱型樓台，半開的布簾後方連接著一條昏暗長廊，就位置來說大概和宮殿前城的謁見大廳相連，而樓台的上頭與下方分別有一間長形包廂與兩間圓形包廂。兩座圓形包廂處在相同的水平上，外頭的弧狀欄桿也是相同色系；長形包廂則是以銀白色的布料裝點了下，欄桿後擺著五張高雅精緻的琉璃高椅，鑲入的透明寶石讓整個空間頓時奢華了不少。
　　往頂部望去，會場上方是一片無雲的晴空，燦爛卻不刺眼的陽光照亮了場內的各個角落，溫度是宜人的涼爽感，比外頭的天氣更加明媚卻不炙熱，許多人不禁讚賞此處連結的另外一個空間挑選得很好。
　　但是，只要是有一定資歷的魔使都能分辨得出來，這是魔力製造出來的幻象，而非眾人所猜測的。
　　視線往下移一段距離，在與第十五層觀眾席平行的空中飄浮著一座扁寬形圓柱，大約兩層樓高，整體依然呈現著潔白感，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沒有人能夠猜測出它的功用為何－－不過，會存在於會場之中的東西絕不會僅僅是裝飾品罷了，這一點每個人都清楚得很。

　　「嘖嘖，果然不能夠只靠外表來判斷。」觀賞完畢，玥下了個結論，末了吹了聲口哨。
　　本以為會和外牆一樣令人忍不住握起拳頭，沒想到裡頭盛大成這副德性，和仙靈們在商店街的裝飾帶來異曲同工之妙，不愧是『變』這個主題啊。
　　阿堺贊同地點點頭，「的確反差很大，驚喜得大家都反應熱烈－－那麼，現在就只剩一個地方要釐清了。」
　　話鋒轉換之快，玥有些跟不上節奏，只是呆愣地「呃」了一聲。
　　阿堺嘆了口氣，半舉起左手到玥眼前，玥回過神一瞧，發現上頭套著一條黑色織繩，兩顆霧白的珠子對稱地垂掛在手環兩側。
　　「這什麼？」玥盯著從未在對方身上出現過的飾品，愣了會兒才問道。
　　「不清楚，所以我才說要釐清啊。」阿堺再次嘆氣，指了指玥的左手，「你自己也有一個。」
　　玥皺眉，狐疑地抬起手，「怎麼可能？我才沒戴過這種拿來裝飾的花俏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手－－」
　　……還真的有。
　　他呆滯地盯著手腕上憑空出現的飾品，圈起的繩線與阿堺的一模一樣，只不過上面掛著的是六顆珠子。
　　「呃，這怎麼回事，誰能解釋一下。」
　　阿堺直接賞了一記彈額。「笨蛋，在進入外牆時沒感覺到嗎？手腕在瞬間沉重了下，大概就是那時候了。」
　　玥摀著頭思索了下，確實，在穿過來的時候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後來就被會場吸引住然後完全忘記了。
　　「不過，為什麼有這個啊？還有我們的珠子怎麼數量不一樣？」
　　「這就是我們需要釐清的地方，不過我有些思緒了：這大概就是魔使被單獨分開的原因。」打量身旁幾位千骸和仙靈空蕩蕩的手腕後，阿堺如是說，「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肯定是為了讓魔使掛上這個才特意要求分成三邊進入，而這個，或許跟進來時被問的問題有所關聯。」
　　玥仔細打量著那幾顆珠子，低低細喃：「確認幾階跟性質，還有升階多久與傷假的天數，這些到底是……」
　　頓了頓，他和阿堺四目相交，心底同時浮現剛才的一句話。
　　『不只是聖戰。』

　　「哇啊啊啊要開始啦－－！」
　　忽然，周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喊叫，兩人立刻停止思考並好奇抬頭，就見拱形樓台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名士兵，當人聲來到最鼎沸之際，他吹響了號角，宏亮的樂音蓋過群眾們炙熱的回應。
　　刷地，圓形包廂的白布簾被拉了開來，裡頭出現的是七言以及各總長們，他們各自圍在兩包廂內的大理石圓桌，兩邊的天花板都垂吊著一條銀白的鐵鍊，幾乎要垂上桌面的尾端以八爪嵌著一顆拳頭大的淡青色水晶球。
　　「時光荏苒，戰爭來了又離去，自前王逝世後，已經過了十年，整整十年啊。」
　　滄桑的嗓音悠悠傳出，鼓譟的號角聲立即止住，觀眾席的喧嘩也漸漸轉為鴉雀無聲，接著，樓台半開的布簾慢慢向左右飛舞，清亮的「扣、扣」聲響起，一道模糊的人影逐漸脫離陰影。
　　「那年的戰爭，我們失去了眾多家人，也失去了一位賢明且可敬的王者，只留下一片慘淡與死寂……痛苦，哀愁，憤恨，哀慟……然而，王者留下的指示使我們得以重建家園、撫慰重挫的心靈，更讓我們能夠看見足以擔當大任的賢者們－－現在，最後一位賢者終於找齊，月與星相互輝映著耀眼而美麗的光澤，大地再次打響了號角。」
　　人影來到護欄前站定，滿載歲月的臉龐充滿著生命力，鏗鏘有力的聲音撼動了整座會場。
　　「科伊加的居民們，第五次的聖戰，即將展開！」
　　此話落下，比方才更為響亮的歡呼立即響徹雲霄，由於處在廣場上的其一觀眾席，迴盪的聲音加上四周絲毫不輸上層的歡呼聲，玥和阿堺的耳膜幾乎快被震破，卻不減他們同樣興奮的心情。老長者微微一笑，平時和藹的面容如今大大的不同，她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翠綠的眸子閃著炙熱的光芒。

　　伸出雙手，她向兩側展開臂膀，彷彿要擁抱整片藍天。

　　「各位，相信你們已準備好一同見證歷史的變遷，但在此之前，讓我們迎接命定的五位賢者，聖石就是他們身為五王的資格證明－－」說著，她雙手凝聚起大量魔力，接著向上射出，藍綠色的光芒隨即籠罩住整個長形包廂，「墨王，無冕王，藍澤王，焰王，以及青玄王！」
　　霎時，五種顏色不一的光芒蓋過了藍綠色，在所有光輝轉化為一道刺眼的白光後，光芒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端坐於琉璃座椅上的五位男女。
　　會場再度爆出陣陣歡呼，這次玥和阿堺也加入了喊叫的行列，各自擁護的王名瞬間充斥在空氣之中，此起彼落的叫嚷淹沒了整座會場，熱烈一時之間無法消散。
　　「大家果然很期待聖戰，比平常還熱情了好幾倍。」西爾埃諾道，笑著向臺下揮手致意。
　　「揮得那麼勤，不怕手斷？」莫里亞斜睨著他冷哼，整個人斜臥在座椅上，右手放在扶手上撐著下顎，「收斂一下那副討好的嘴臉，想博得好感的意圖也太過明顯了吧，當我們是死的？」
　　西爾埃諾聞言蹙起眉，尚未回應，一旁的嵐尹便涼涼地開口：「白毛狐狸，安靜個一秒很難嗎？想比出高下等等就能打個過癮了，別一直碎碎念，人家耳朵很累，一不小心就會鞭抽你哦。」
　　莫里亞瞇起眼，正要回應些什麼，就見瑟希側頭看了眼自己，轉頭看了看不發一語的耶里佳，沉默一瞬後，他哼了聲便恢復原本的坐姿。嵐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望向從頭到尾都沒有移開放在臺下視線的耶里佳，順著望了過去。
　　「聖戰不只是一場完結，而是分成三天進行的浩大鬥法，前兩天為一對一鬥法積分，累積的分數將影響第三天的出場順序，也就是最終聖戰的決勝關鍵之一。」老長者舉手平息喧嘩，悠悠而清晰地開始解釋，「一天有五場鬥法，每次會由兩名五王下場比賽，規定時間為一小時，無論用什麼方式都行，受創較多的一方為敗。每場贏家得五分，敗者無分，平手則雙方不得分，但若下場比賽贏家輸了則變負五分，敗者若贏了便得十分，再次平手依然維持零分，以此類推，最後將在最終聖戰前公布總積分。」
　　聽到這，玥立刻掰起手指算了起來，「零分、負五分……欸，好複雜的計分方式，所以這樣最多會直接差……」
　　「兩場下來最多會相差十五分。」阿堺直接給出答案，而這個答案讓玥嚇了一大跳。
　　十五分……這難道就是俗話說的『前一秒還在天堂、下一秒就跌入地獄』的感受嗎？
　　……唔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也太陰了吧。
　　「公布完積分後，五王將會於最終聖戰時一起下場，地點屆時會改到由十五位魔使建立的另一個空間，此座會場將成為純粹的觀賞席，直到新王誕生。最終聖戰沒有任何時間限制，取勝方法也不計其數，所謂的規定僅有一條，除此之外我們不會干涉，更不會去過問，請各位謹記在心了。」
　　老長者仰頭望向上方的五王，微微一笑，不知怎麼的，玥感覺到在場的氣氛似乎在瞬間變了，變得有點詭譎。
　　「新王的產生條件是同時持有五枚聖石，一旦出現持有者，聖戰便宣告結束－－但是，聖石必須浸泡在原擁有者的血液中，若不滿足此條件，將無法引出聖石的力量，到時新王會被裁決並直接殞落，由剩餘五王繼續爭奪新王之位……直到有資格的新王誕生為止。」
　　玥聞言微微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什麼……浸泡在原擁有者的鮮血中，還有直接殞落？這些、這些是指，不是自動獻血出來的話，就是被別人殺掉並取得血液，然後，如果無法達成，持有五聖石的那個人就會……殞落？
　　－－難、難不成，所謂的殞落，意思是指會被老長者他們判決，然後立刻被處死……？
　　他僵硬地轉頭看向阿堺，後者也是同樣無法置信的表情，然而，兩人還沒說些什麼，四周忽地炸開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們驚愕地掃視了一圈周遭的人群，發現他們激動得臉都紅了，一張張臉孔寫滿了憧憬與佩服，好像是在為高臺上五人即將到來的最極致戰鬥而鼓掌。
　　「這、這是……」
　　玥又倒退了一步，無意識地抬頭看向高臺上的那五人，他們一個個依舊保持與平時無異的神情，像是這些叫喊不存在似地，當他的目光來到耶里佳身上時，她似乎發現了他的視線，無聲地回望他。
　　他的心臟猛地揪緊了。

　　血祭……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