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A 窺見我的精靈老婆的無形傷痕

　　臨近正午，老婆仍然沉醉於美夢之中，真沒想到我的臂枕竟然這麼好睡，實在是萬分榮幸啊，就算手臂發麻得近乎失去知覺也是值得的，因無法翻身而招來的腰背酸痛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唯一必須解決的問題在下半身，膀胱已經脹痛得難以忍耐，即使有著下班前跑一趟廁所的良好習慣，但也將近十八個小時了，不得不盡快解放。

　　「……抱歉。」昨天的那個醫生才剛開門走進病房，便隨即滿臉懼色：「我……我只是想匯報一下你的腦部掃瞄結果……抱歉，我馬上出去。」

　　「別走。我想要個尿壺，能幫忙一下嗎？」

　　「……尿壺？」醫生把關到一半的房門再次推開，半信半疑地確認我的輕聲請求。多虧他的反應和逃跑速度都比剛才的護士慢上一截，總算被我阻截下來了。畢竟現在的我就是一個獲得破格待遇的特權階級啊，不慎撞見了特權階級大模廝樣地在病床上抱著女人的光景，想要逃跑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這間病房應該是有配備尿壺的，但外面也有廁所啊。要是怕髒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職員專用的那個。」

　　「我現在不能動啊。同為男人，你應該明白的吧？」我繼續以刻意壓低的聲量嘗試解釋，為免對方聽不清楚，還特意抬起僅餘的右手指向正在熟睡的老婆。

　　「……但你打算就這樣直接來嗎？就在你妻子的旁邊？就用這個姿勢？」

　　「只要動作輕一點就好！現在的我已經積累太多，已經憋不住了！像是隨時要爆炸一樣啊！」因為無法提高聲量，我只能用表情和手部動作來演繹當下的痛苦。

　　「看來你是真的憋得很辛苦啊……假如憋太久，會對性能力構成永久損害喔。」

　　「所以！快點給我啊！」

　　「其實這樣真的有點不太恰當……但假如你的需求是如此強烈……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喔。稍等一下，我記得是放在最角落櫃子裡，以你的情況應該是用最大的那個比較好。」

　　這個遲鈍又話多的醫生一邊思考著尿壺容量的問題，一邊往病房的角落走去，但總算是讓他行動起來了。此刻的我如釋重負，甚至連持續發麻的左臂亦頓時舒暢不少。

　　「我去廁所。」聽到這句話的我隨即轉頭一望，原來老婆已經睡醒了，難怪手臂會突然輕鬆起來。

　　只見她迅速地跳到床下，並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病房。竟然這麼急著去上廁所，她似乎也很積累了不少啊。

　　目送老婆離開後，我亦隨即拖著僵硬又發麻的身體前去廁所，體驗了人生中最長久的一次小便，但男人終究還是男人，速度仍然遠比老婆快多了。在無障礙廁所外面稍微等了幾分鐘，還是決定先走一步回病房去。

　　本以為接下來要獨自在病房裡打發時間，卻在房門外再次遇見那個醫生，「我……我希望說一下腦部掃瞄的結果。」，堂堂醫生竟然在病房外罰站等待病患上完廁所回來，明明毫不機靈卻有著非常強烈的求生意志啊。但明明我就不是甚麼大人物，持續受到此等優待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

　　在聽過掃瞄結果後，我順勢地拒絕了留院觀察，提出直接出院的要求。這個要求理所當然地獲得了優先處理，不消一會就把同意書簽好了，獨留在病房裡的我便開始換回自己原來的衣服準備離開。

　　此時，門外傳來了咯咯的兩聲敲門，但遲遲沒有任何人進來，難道是在等我開門嗎？是誰這麼有禮貌啊？稍微猶豫了一會之後，我趕緊把衣服穿好前去開門，一股香氣隨即撲鼻而來，果然就是我老婆啊！

　　「那個醫生……還在不在？」老婆輕輕歪頭窺探病房的內部，略微泛紅的臉頰使這個小動作顯得格外可愛。我又留意到她的秀髮比往常濕潤，呼吸亦較為深厚，像是做過一輪帶氧運動似的。這麼說來，她這趟廁所去了快半個小時吧？難道……難道是便秘嗎？

　　「老婆你……也快點把衣服換回來吧，我們馬上就要出院。醫生已經回去工作了，你找他有事嗎？」我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強行把話題扭轉回來。畢竟便秘這種話題實在太敏感，就算猜對了也不能直接講出來啊。

　　「……沒事。我現在就換衣服。」她隨即走進病房，從床邊的櫃子裡取回自己的衣服。我也坐回自己的床上滑滑手機，卻又突然意識到一個重大的問題，老婆她打算在哪裡換衣服啊？

　　一般情況下，只要拉起布簾就是一個簡易更衣間了，但這種做法應該只有在病房裡沒有男人的情況才成立，也許我應該先離開一下？然而，雙腿無法動彈，完全不聽使喚。

　　其實這裡的布簾還蠻厚的，就算留下來也應該看不到甚麼……但想看是想看啊。就像普級電影裡的香豔鏡頭、健全３Ｄ遊戲裡的短裙角色，明明絕對不可能走光，但作為男人就是想要一探究竟啊！就是想要賭一下那個可能性啊！

　　此時，抱著衣服的老婆默默地回頭望向了我，猶豫的目光中混雜著些許羞怯，似乎也在思考著更衣地點的問題。但像我老婆如此文靜內向、即使遇到問題也是選擇自己默默承受的人，應該不會因為自己要換衣服而把老公趕出去的，只要厚著臉皮賴下來就是我的勝利了。

　　「午安啊！我們是局長派來的！」此時，三名穿制服的前線同事突然走了進來，打壞了我的如意算盤。

　　「……我出去換衣服，順便上廁所。這次會更久一點。」一度猶豫不決的老婆隨即帶著衣服離開病房，可惜歸可惜，但我也不希望老婆在這種環境下換衣服，區區一塊破布根本不足以阻隔他們的視線，就算甚麼也沒看見還是會被意淫的啊。

　　倒是說，老婆不是才剛從廁所回來嗎？怎麼又需要上廁所了啊？難道剛才沒有成功拉出來？果然就是便秘嗎？也可能是生理期？還是說……創傷後的精神壓力悄悄地反映在腸胃上了？所以她才想找醫生問問自己的情況？這種時候我竟然還滿腦子淫穢，未免太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