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秉持中立/-4

為什麼如此簡單的要求，不早個五六天出來呢？

「現在0110究竟身在何處，一直以來最接近她的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0000陷入沉思中。

「至少在不久前，你們倆還維持著聯繫吧，我們有事情需要0110。」

「這樣啊，那可以稍稍打聽，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

「辦不到的話，我們就此別過。」

似乎沒辦法再從女人口中取得更多消息了，0000心想這次起碼有成功接觸到自己過去未知悉的勢力，還挖掘到少許與i有關的消息，雖然最關鍵的競賽沒什麼進展，但至少為與1011的衝突做了一點粗淺的準備。

「不說目的也罷，相對的我倒是想知道我完成要求後，你們能在我和1011的衝突上給予我甚麼幫助？」0000說：「如果沒有什麼報酬的話，我還寧願繼續把心神放在應付1011身上喔。」

「報酬的話，已經給你看過了啊。」

女人指向放在桌上的黑色盒子，那是名為cube，專門製造出用來針對擁有電極的人的道具。

「帶0110來的話，就有這麼方便的道具能用嗎？」

「實際效果你也親身體驗過了，雖然僅一次二十分鐘，但這也提供你一個能對付1011的手段吧。」女人倒了杯茶水，潤潤自己的喉頭後繼續說：「現在這算是唯一一個能百分百遮蔽電極功能的東西，至少作為保命用的東西還是有點價值吧，當然用完後的殘骸也能讓你分析，或許0000能做出更進一步的成品也說不定。」

對0000而言已經是十足吸引人的誘因了，況且找出0110也算是自己的預定之一。

「我了解了，要是我成功與0110會面的話，我就把他帶來和你們見面。」

「幫了大忙呢。」

只是，一開始對方似乎不怎麼重視，沒幾句對話後又願意用cube來尋求0000的協助，到底0110對他們而言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先交換聯絡方式吧…喔，提醒你一下，text-talk出品的軟體都有監視手機的機能，恐怕你來這裡的事情已經被1011知道了喔。」

「整台手機都已經還原一次原廠設定，不用煩惱這些事情。」0000回答的同時，心生一絲不安，對女人再次確認：「真的不會主動參與我們的衝突？」

「你在擔心1011用同樣的方式與我做條件交換嗎？」

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從種種事實來看，現在technician與0110這兩失蹤人口都被1011限制住行動，要是對方只為與0110會面，那極有可能會直接與1011協商。

「放心吧，即使你是憑著text-talk的情報網找到我們，終究是憑自己努力分析所得情報後得來的成果，1011若此時找上門來談同樣的事情，那他便是在模仿你做法，i是最討厭這種不經自己思考與努力的純瞟竊行為…雖然找尋0110的事情與i沒甚麼關係，但我們對外還是會遵守他的行事方針，在各電極擁有者之間保持著中立，不過度干涉的立場。」

「那麼這就代表1011在這之後與你們接觸的話，你們都不會和他進行任何條件交換嗎？」

「要做到百分百的中立是件難事，原則上我們不該和1011或你其中之一接觸，不過不去理會你這份『找出我們』的努力而拒絕你會面要求的話，反而是我們變向讓你損失這段能構思對付1011的時間。」

「照這樣來說，你來見我時就已經履行了中立的義務，雖然輪不到我這樣說，但設下條件交換是不是過於干涉這件事情了呢？」

「…你只要確認我們的臉就滿足了嗎？」

「當然不是。」

「我想也是呢…不能讓你什麼都得不到啊，所以才有僅一次的條件交換。」

真是死守著i訂下的規矩啊。0000一面輸入對方的手機號碼，同時煩惱著該怎麼為這號碼命名。

「但又是提供cube又是擅自與我接觸，i對此沒有什麼表示嗎？」0000看著桌上的黑盒子說：「不把這點弄清楚的話，說不準亂用這東西的同時，就會開始被i針對了吧。」

「嗯…如果是與i相同立場的話，他大概不會允許吧。i做事風格有些地方我們也抓不著。或許一個心血來潮就把與我們之間的聯繫單方面斷絕，甚至用其他手段致我們於死地吧，和他共事並沒有你想像中那樣是件愉快的事情。」

「那為什麼…」

「所以，那只是身為與i站在同立場的人不能做支援其他人的事情，在什麼時候該用什麼名目做什麼事情，只要顧慮到這些就沒問題了，說難聽一點就是假公濟私的技巧，我們最多就只能這樣掙扎了。」

看樣子對方牽扯上i後也不是非常自由，而這下也確定真的沒辦法把對方變成像0110一樣的己方了。

「算了，不管i接不接受理由，真到了不得不用的時候，也管不了未來會不會被i針對了。」

「你倒是不必顧慮太多，決定幫助你的是我們，就算i起了殺心也是針對我們才對。」

「能想到這裡卻又下如此決定，你們的膽子真不是普通的大。」0000敬佩說：「這也是身分運用的成果吧，有機會的話真想和他們見個面。」

「拋頭露面的事情只會由我處理，想見其他人的這種想法請死心吧。」

女人語畢後，0000身體感受到一陣刺激，視野中的紅色警告已經消失了。

「二十分鐘說長不長呢，不過該說的都說了。」身著西裝的女人起身：「要不要帶0110來見我就由你自己決定，之後再用電話聯絡就好了。記住，我們自始至終都必須戴上中立的面具，千萬別想從我們這裡在取得第二次條件交換的機會。」

「真如你所言的話，一旦我主動提出條件交換的話，i就會開始針對我了吧。這種事情我才不會去做。」

「我方就靜待你的佳音了。」

0000明白對方並非是想合作就能合作的對象，只要知道存在著如此具影響力的集團，並且他們不會干預自己的行動，就已經是極大的成果了。他能做的僅只有目送使者離開這件事情。

而在女子離開後，0000又變回一個人了。

他本來就沒有指望初次見面的人能提供實質上的幫助，因此這次的談話自己並沒有任何未達成的目標，一想到這點0000便稍稍釋懷。

只是既然0000有釋懷的反應，表示他其實還是挺在意能獲得些甚麼，說沒有任何目標絕對是騙人的。要是有個旁觀者，比方說持有著0110的少女，絕對能看出0000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反應吧。

「下一步該怎麼做才好呢…」

0000獨自沉思，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最近極受歡迎的劃時代商品，支援text-talk軟體用部件tt-plus。

他完全不知道1011心中打的算盤，由此不得不依靠自己的感覺去猜測對方的想法，其中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數日前發售的這個tt-plus。

雖然從他人看來這僅僅是如同智慧型手機般，能開啟新世代的產物，但0000非常清楚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tt-plus使用方法是將貼片貼附在頸部以上，功能是讀取生物電流與心搏來輔助使用者運用text-talk，無論安裝還是使用方法都與自己所攜帶的compubrain雷同。

不僅如此，這商品是在technician遭到綁架，0110失蹤後推出的，從宣傳到上市時間極為短促，就算能在自己的軟體中安插有關廣告，對一個商品而言這依舊是個不正常，且過於快速的開發週期。

由此可知，1011現在正急於散布這個與電極雷同的東西，並且，這可能也是他綁架technician與0110的原因，但是要具體說出對方是為了甚麼才進行一連串綁架行為，0000現在還無法說個所以然。

如果硬要0000套個理由的話，他也只能想到1011欲逼迫technician去研究0110，藉以改良tt-plus吧。然而technician的研究不會因為單純被綁架這種事情而突飛猛進，也不會單單把研究對象從0000改成0110而有所斬獲。

最重要的是，0000不認為technician會放任他人肆意使用自己的研究成果。假使要求technician從兩者中做出選擇，一是technician的生命，二是technician的發明，那technician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而現在，顯然是改良後的電極流到市面。

在自己對technician與0110了解的前提下，以及演變成現狀的事態，0000似乎能稍稍掌握對方電極大致的功能為何了。

並且如果這一切真是如自己想的那樣，0000必須認真思考接下來行動的時機與順序了。

有無取得cube，將會大幅度左右自己與1011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