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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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14
(朝陽視角)
那件事情發生過後已經過去一天了,自從莫白遇見那個叫怖涼的臭流氓後他就像是表情壞掉了一樣,一直保持著嘴角上揚的笑臉,看久實在令人感到噁心。
在外人眼裡看起來他也許一直保持笑容表現出很愉快的樣子,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他身邊的我能清楚感覺到他並不快樂。
身為地縛靈我和宿主間並沒有心電感應或感同深受之類的特殊能力,就算共用著一副軀體我們仍然是不同的兩個個體,無法百分百瞭解對方的所有心思。
可就算如此我也能知道此刻莫白臉上的笑容絕不是因為開心所以才展露出來的。
現在的莫白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看漫畫,當然他臉上依然擺著那張討人厭的笑容。
「欸,莫白你沒事吧?」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我很好啊。」他頭也沒轉向我繼續看漫畫。
「很好...那你幹嘛一直笑?」
「怎麼?我看漫畫是不能笑嗎?」
不不,看漫畫笑是很正常的,但重點是你漫畫頭下腳上整本完全拿反,而且這一頁你已經看一小時了,說什麼我也不相信你有把內容讀進去!
我沒把後面那句話說出來,只是長嘆了一口濁氣。
寄宿在他身體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知道他曾經被霸凌過但我卻從沒想過竟然會這麼嚴重...
總覺得我和莫白之間的距離可能比我所想的還要遙遠。
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莫白我們今天再出去逛逛如何?整天待在家裡多悶啊。」
聽到我的話莫白合起了漫畫,笑臉盈盈的看著我。
「都可以啊,妳想去哪?」
這麼乾脆...總覺得有點違和感,算了,還是先將他帶出去轉換下心情比較重要。
「都可以,只要是莫白你想去的地方就可以。」
「我想去的地方...我都行,隨便都好。」
「隨便啊...那不然去你以前讀的高中看看如何?我還挺好奇那裡的環境的。」
我還真壞呢,故意選了一個他一定不想去的地方,依照他的個性他一定會果斷拒絕的。
「我讀的高中是有什麼好去的,就很一般啊。」
「不然你就說一個好玩的地方啊!」
「比起我讀的高中那個地方更好玩,風景也更美,不然我們去那裡好了。」
就像這樣,他一定會下意識的說出他內心真正想去的地方。
這種惡意踩雷逼出對方真心話的方法可是我耗費生前三年才鑽研出來的方法,想當時為了和那種只會說「隨便」的人好好溝通我可是煞費苦心好不容易才想出這種萬用技能的,想不到我死後多日竟然會將這招拿來對付自己的宿主,命運這東西還真是諷刺啊!
「好啊,那就去吧。」
...什麼!
沒想到劇情急轉直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瞪大眼睛在原地發愣。
這怎可能...為什麼他會想回去那種地方呢?
「愣著幹嘛?不是想出門嗎?」
在我發愣的這段期間莫白已經換好了外出服,站在房門口催促我。
「真的要去啊!」
「對啊。」莫白點了點頭,「妳不是想去嗎,那就去啊。」
看到莫白這麼豁達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他應該不單單只是想帶我去那裡看看。
「你現在要出門啊?」
莫白在玄關換鞋子時正好被他母親撞見。
「我想去以前的高中那裡晃晃。」
「是喔,你回來時能順便去幫我買瓶醬油和一盒雞蛋嗎?」
莫白說了聲好後就出門了。
莫白以前所就讀的瀧王高中是附近小有名氣的私立高中,屬於這地區前段的學校。
和警衛說明自己是畢業校友後他就很大方的放我們進校園參觀了。
「要去我以前的教室看看嗎?」
「....喔,好啊。」我遲疑了一下才回答他。
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莫白要回到這個充滿他悲傷回憶的是非之地,甚至更往痛苦的深淵邁進。
照理說一般像他這樣有過傷痛的人應該會避免觸碰一切有關過往的任何事物以免觸景生情,但莫白不一樣,應該說是太異常了。
他無所顧忌的對我揭開自己的瘡疤,完全不明白現在的他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瀧王高中的主校舍一共有五層樓,而左右邊還各有一個三層樓高的副校舍,已主校舍為中心三座校舍並排成了「川」字。
我們來到了主校舍的五樓。
「這就是我以前的班級。」莫白推開了其中一扇門。
我抬頭看了眼班牌,三年三班。
這裡就是以前莫白遭到霸凌的教室啊。
我抱著莫白可能會隨時崩潰的想法跟在莫白後面進到這間教室裡。
這間教室就和一般教室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大理石地板、木製桌椅、墨綠色黑板,總感覺全台灣的高中好像大部分都是這樣的配置。
「我以前就是坐在這個地方。」莫白拉開教室左邊最後方的椅子一屁股就坐下去。
「這裡可是動畫男主角才有資格坐的地方呢。」
「是啊,但對我來說這裡可不算是個好坐位。」莫白指了指旁邊的位子,「因為怖涼就坐在那裡。」
「......」
「自從我和他坐在一起後我基本上就沒有辦法好好的上課,每天他都會想出新的點子來惡整我,就像是把我當作消磨他在校無聊時間的玩具一樣。」
「啊...」這說法感覺有點糟糕。
「上課時間拿食物丟我、踢我桌子都算是家常便飯,有時如果他心情不好可能會直接將我的課本或筆記搶過去畫畫或是撕掉幾頁。」
莫白的語氣很淡很淡,明明就是在說一件令人氣憤又難過的事但他臉上的笑容就像枯萎的花朵般,一點精神也沒有。
「其實我一開始對進入聖德大學這件事一點期待也沒有。」
他手托著下巴,無力的雙眼所看向的並不是我,而是正前方的黑板。
「在讀聖德大學之前我一直認為以我這樣不擅與人交流的個性在進入大學後也一定會被像怖涼這樣兇惡的同學欺負。」
「想太多了,聖德大學的學生都很忙才沒時間欺負邊緣人呢!」
「或許就是因為太久沒被欺負...」莫白苦笑了一下,「所以讓我產生克服了過去的錯覺,而這份錯覺也在遇上佈涼後被徹底壓得粉碎。」
「莫白你...」
我看著喪失面無表情的莫白,雖然心裡很想說些什麼話安慰他,但不管如何絞盡腦汁就是想不出適合的話來安慰他。
「真是可悲呢,明明進入了人人稱羨的聖德大學卻被一個路上的小混混在街頭羞辱。」
莫白趴在桌上,將臉埋進手臂裡。
「我真...沒用。」
就算將臉埋起來他對於自己的否定還是流入了我的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