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０８

今天牙痛去看了牙醫，晚餐比平常還要龜速吃，拖拖拉拉的到現在才更新真是抱歉（跪
為此明天會加更一篇來表達歉意嘿嘿（沒錯第七章第一回就是直接來加更啦～～）


　　輕輕將門關上，她沒有遲疑，直直往樓梯走下去，不意外地在階梯尾端看見那兩人，他們正處於一前一後的站姿，顯然玥才剛追上前者的腳步。
　　「還有什麼事嗎？」老長者沒有回頭查探來人，彷彿十分肯定追上來的人是誰。
　　玥的面色比方才在會議室裡還要凝重，他往前走了幾步，停在離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站定，然後啟唇：「妳剛才差點要說出口了吧？」
　　一陣沉默蔓延開來。
　　「我當初應該說過了，就只有兩個要求而已，而其中一個要求就是永遠對阿堺保密那件事情，妳應該不會忘記吧？」他的聲音很輕，似乎一點重量也沒有，指節卻發出響亮的喀啦喀啦聲，「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不準再傷害我的家人了，更何況妳也說過絕對不會讓阿堺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我們的約定，請妳好好牢記，在任何藉口之下都不能夠再發生一次。」
　　說完，他沒有等對方回應，像是打從一開始就只打算來說這些話而已，很乾脆地直接轉身沿來路走回去，而老長者也沒有出聲回話，僅僅停在原處幾秒後便再度邁開步伐，兩人間的對話快得宛如沒有發生過。

　　耶里佳撫上扶手，目送底下緩步離開的身影，而後將目光轉移到逐漸接近的那人身上。
　　「玥。」
　　「靠！」聽見熟悉的招呼聲，玥嚇得跳了起來，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幸好反應快抓住了扶手，「妳、妳怎麼會在這裡啊！幹嘛跟出來啊！」
　　耶里佳不語，只是直直地瞅著他，他搔了搔頭，往上來到和她相同的位置，然後回望她。
　　「幹嘛一直盯著我啦？……妳、妳瞇起眼幹嘛？我又沒做什麼事情惹到妳啊喂！」
　　「……」
　　「呃，那個，雖然我們當夥伴很久了，但也不代表我每次都能知道妳想表達的意思啊！」些微炸毛地嚷嚷了幾聲，他嘆了口氣，邊搔著後腦勺邊擺擺手，轉身往會議室前進，「算了算了，妳不說我也不逼妳，趕快回去吧，阿堺還在等我們。」
　　耶里佳頓了幾秒，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緊了點，然後在下一秒立即鬆開，接著邁步跟上他的腳程。
　　玥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就像剛才站在那裏的人、甚至於是會議室裡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耶里佳瞥著這樣的側臉，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張鐵青得快要扭曲的臉，方才小聲卻清晰的談話也不斷盤旋在耳邊。
　　她依舊沉默。
　　不用多久，兩人回到了會議室門前，她早他一步握住門把，準備推門而入，卻被一隻手覆住了手背而停下動作。
　　「我知道妳想問，也很謝謝妳沒問。」他說著，眼睛淡淡地平視前方，「我沒辦法說出任何的相關事情，因為這等同於是破壞約定，我不能夠，不過妳放心，這跟這次聖戰沒有關係，我不可能做出背棄妳的事情。只是，也許有一天，我能夠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妳……雖然我不希望這一天到來，但又希望可以跟妳坦白一切的那天能來。」
　　他轉頭，燦然一笑。
　　「抱歉了。」
　　摸了摸鼻子，玥將手移到門板上頭並且向內推去，頂著與平時無異的神色走進會議室裡頭，耶里佳瞅著他的背影，另一隻手包上原先拉住門把的那隻手，眼底有了一瞬間的怔忪。

　　「瑟希，走了。」見已經沒什麼要討論的氛圍，莫里亞喚了聲，拿起披風與停在門口的耶里佳擦身而過。
　　瑟希順從地起身，在經過耶里佳身邊時略微點了下頭，接著小步跟上已然走出門外的身影。
　　「玥，你剛才跑去哪裡了？」看見玥向自己走來，西爾埃諾出聲問道，同時慶幸對方臉上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玥搔搔頭，嘿嘿一笑，「沒有啦，因為還是很生氣，所以又跟老長者再三強調不要再找阿堺跟顗的麻煩了啦。」
　　西爾埃諾輕敲了下他的腦袋，「真是的，別讓人擔心啊。」
　　「哈哈哈，抱歉，不過真的沒事啦沒事。對了，之前龍的任務我還沒跟你說過過程對吧？難得有機會見面了，我們就把握時機好好聊一下……」
　　接下來的數十分鐘，玥都興沖沖地抓著西爾埃諾天南地北地聊著，耶里佳在一旁稍微看了一會兒，突然聽見通訊機傳來嗶滴聲，拍拍機身聽取內容後，她關上機器，轉身就要離開。然而她的前腳才剛跨出門，身後就響起細微的腳步聲，她腳下一頓，側過身，便看見阿堺停在她後方。
　　「耶里佳。」
　　她挑起眉，等待。
　　「剛剛……我很抱歉。」他低聲開口，除了些許的尷尬外，懊惱幾乎占滿了整張臉，「一牽扯到顗我就無法冷靜下來，所以衝動做了很多事情……還有，我對妳說了很重的話，非常對不起，那只是一時口不擇言，我不該……那、並不是……」
　　「我才是。」她搖搖頭，淡淡一笑，「差點對你動手，抱歉。」
　　他輕笑出聲，「不要緊，那時候會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
　　「不過，你最該道歉的人並不是我。」
　　他愣了愣，輕點了下頭，「……我知道。」
　　「嗯，那先走了。」她敲敲自己的通訊機，「工作上門了。」接著便直接走出門外。
　　目送她離去，阿堺吐出口氣，拍了下兩側大腿，再拍了拍臉頰，然後深吸口氣，轉身朝剩下的三人走去。

　　注意到逐漸接近的腳步聲，西爾埃諾立刻按住玥的雙肩，在玥困惑的注視下，他微微一笑，將他整個人轉過去，輕輕一推，正好推進阿堺胸前。
　　「唔哦！」玥一個反應不及，臉整個撞了上去。
　　阿堺連忙扶住他，抬頭看向西爾埃諾，後者笑著無聲說了句『要好好談談』便移開視線，嵐尹見狀笑著輕輕「哦－－」了一聲。
　　『好好珍惜這個難得一見的好弟弟唷，雖然是個笨蛋啦。』她無聲說著，和西爾埃諾一起步出門外，臨走前不忘嘟起唇給了一枚飛吻，『好好相親相愛哦。』
　　整個空間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阿堺搔了搔頭，雖然知道這是大家特地要讓他們兩個獨處的，不過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還這麼想著，玥就抬起臉來瞅著他，那雙放大的眼睛惹得他更加語塞。
　　「真是的，幹嘛突然把我推過來，我話才說到一半欸……」玥揉了揉撞疼的鼻子抱怨著，從阿堺的懷中退開來，轉身正要問清楚怎麼回事，就發現後頭早已沒有任何人在，「呃？奇怪，他們兩個是跑去哪裡了－－赫！連耶里佳也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難道他又默默錯過了什麼嗎？不是吧！
　　阿堺乾笑了下，努力在腦裡搜尋個合適的字眼作為開頭，眼睛不自覺地放上玥的側頸，然後就這麼徹底地愣住了－－有些黝黑的肌膚上泛著一圈淡淡的紅色，凌亂的衣領有顆些微鬆脫的鈕扣，當對方轉身以正面面向他時，喉結下方出現一條明顯發腫的淺紫色痕跡。
　　他的眼神一黯，伸出手摸上那圈痕跡，卻只是以指尖輕輕撫觸，彷彿太過用力就會造成再一次的傷害。
　　一觸及肌膚，他的手顫了顫，向後收了回去。
　　注意到這奇怪的舉動，玥困惑地皺起眉，「阿堺？」
　　「……很痛吧。」細聲喃喃，阿堺感覺到愧疚與難受同時自頭頂向下灌入全身。
　　玥愣了下，這才會意過來他指的是什麼，歪頭想了想，這裡莫名其妙只剩他們兩個的原因也浮出了檯面，看著對方無法對上自己的視線，他搔搔頭，一把勾住阿堺的肩膀並往外半拖著走。
　　阿堺沒料到這個舉動，邊踉蹌地跟著對方走邊開口：「玥你、在、在幹嘛……等等……」
　　「不要想太多啦！看你剛剛的樣子，肯定在想什麼都是自己的錯對吧？」玥沒有停下步伐，頭也沒有轉過去看他，只是一直往前走、繼續說下去，「這件事情啊，說實在的，我覺得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你會發火也是情理內的事情，不需要覺得對我們犯下了滔天大罪之類的，雖然說的話的確重了點啦。」
　　阿堺猛地轉頭看著他，樣子很是訝異，不過他依然平視前方，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總之我覺得無所謂，也許以後還會再發生這種情況啊，誰也說不準吧，現在算是先打一劑預防針的概念？反正啊，重要的是顗平安、你順利結束任務、我們小隊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衝突而瓦解，這樣不就好了嗎？所以，我們兩個來去找個好地方慶祝一下吧！」
　　說著，玥露出燦爛的笑容，阿堺盯著他的笑顏久久沒有言語，良久後才飄來一絲若有似無的「嗯」一聲。
　　玥假裝沒聽見伴隨著的淡淡鼻音，開始天南地北地扯著不著邊際的話題，而無論他拋出的是問句還是直述句，他完全沒有看過阿堺一眼，就這麼滔滔不絕地講了一路的話。
　　雖然很笨拙，但是阿堺明白，這就是玥體貼的方式。

　　等到兩人走出宮殿，阿堺也已經冷靜下來，稍微會回應玥談話的內容，這令玥大大鬆了口氣，不再刻意不間斷地說話，也不再故意不看自家哥哥的臉了。片刻後，他們回到熟悉的街道，在走進廢棄巷之前，阿堺忽地想起了什麼，拍了拍玥的後背。
　　「對了，還沒問你，早上的複診如何？漣叔有說還要注意什麼地方嗎？」
　　聞言，本來還因為事情告一段落而開心哼著小曲的玥驀然瞪大眼，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完蛋了、完蛋了……這種事情，從進入森林之後老早就被拋到不知道幾十萬雲霄外去了啊！
　　－－為什麼當時不是先選擇去漣叔那裡啊！
　　「……玥？」
　　「唔啊啊啊這個是有原因的啦刀下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