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０５

今天不小心太晚更新了（跪
奉上另一種劍拔弩張囉（笑


　　玥感覺空氣似乎有一瞬間的凝結，接著像是說好了一般，兩股壓迫感在下一秒完全撤去，然後站著的兩人相繼坐回椅子上。
　　玥連忙用力吸了幾口氣，滿足地發出噗哈一聲。
　　「耶里佳大人說得沒錯，等待玥休息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再花時間處理彼此的私事不是個好選擇。」老長者僅僅花費幾秒時間平復氣息後便再度開口，但說出來的話讓玥覺得自己莫名又中箭了，「我們現在應該討論最可能的範圍，像是某些五王的擁護者，不過就先前所得結論來看，應該是更有組織性的人才對。」
　　「是呀，絕對是更有組織性的人，那麼是誰指使的呢……」嵐尹笑彎了眼，兩臂交叉置於桌面，一雙美麗的眸子邊環顧著眾人邊一字一句道：「究竟是誰－－殺了小耶，能夠得到好、處、呢？」
　　如此意有所指的態度令所有人都抬起頭來與她對視，當她的視線與莫里亞的交會時，後者揚起笑容，冷聲開口：「懷疑得還真是露骨啊，癡女。」
　　她的唇角瞬間綻放出媚人的笑，「原來不需要我挑明了說啊，白毛狐狸。」
　　「這不是明擺著嗎？五王與五王之間永遠演不膩暗殺橋段啊。」
　　「……別輕率下結論。」
　　這時，一道細嫩的嗓音忽然傳出，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直默不作聲的瑟希站起身來，直直凝視身旁的兩人。玥大吃一驚，完全沒料到比耶里佳更加面癱的人居然開口說話了，而且還是主動插進話裡頭的。
　　被打斷的兩人也沒預料到，訝異地挑眉望向她。
　　「民間有許多人，私下反對五王的體制，想推翻者，大有人在，更曾有出現過，類似組織，何不自此著手。」緩慢但清晰可辨地，瑟希說道，「這樣的非常時期，少做離間，這類蠢事。」
　　「離間？」嵐尹的笑容一僵，髮尾周遭的氣流霎時出現不小波動。
　　莫里亞難得地沒有發言反駁，僅是哼笑了聲，但看得出來神情也有些不爽。
　　「離間。以上。」瑟希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下了結語後就直接坐回位子上。

　　看到對面三人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西爾埃諾感到棘手地嘆了口氣，苦笑著以手托腮，「瑟希只要開口就會演變成這種場面呢。」
　　「但每次給予的建言都十足的中肯，也許這次也不例外。」老長者沉吟著，「雖然過於忠言逆耳了點，不過不無道理……反對體制的民間組織嗎……」
　　聽見老長者如此低喃，玥不著痕跡地看了看西爾埃諾跟著思索的臉色，接著望向對面的三人，雖然還是一片低氣壓，不過嵐尹和莫里亞很明顯地壓下了私人情緒並轉而思考起這個可能性。觀察了一會兒後，他沒看出什麼異狀，索性將視線移到耶里佳身上，就見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
　　半晌，老長者率先從思緒中抽身，其他五王也陸陸續續抬起頭來。
　　「我認為這個猜測是目前為止最能夠解釋得通的，而且可能性十分高。」待大家都抬起頭來，老長者如是說。
　　西爾埃諾點點頭，瑟希也輕點了下頭，至於莫里亞和嵐尹，他們沒有出聲，不過從表情就能看出他們的想法一致。老長者接著望向玥，眼神帶著詢問，玥沒有多想，跟著點了點頭。
　　耶里佳瞥了眼玥，半舉起手。「就這樣吧。」
　　全場一致通過，沒有人提出其餘看法。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玥總覺得大家的表情並沒有很相信這個說法，連瑟希本人也是，雖然這只是因為他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來而已。
　　但話又說回來，除了這個說法之外，其他可能的解釋好像就只剩下他和耶里佳所推論出來的、或是嵐尹姐剛才所說的那樣了－－他愣了下，眼神逐漸明亮－－原來如此，就怕又有這種挑撥離間的猜測才寧願相信這個說詞嗎？

　　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之際，一陣巨響突地自門口響起，他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一股力量從座位上拉起、壓上後方牆壁，力道大得使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人究竟在哪，快點說。」
　　隱含怒氣的聲音自前方低沉傳來，緊繃得彷彿壓抑住的情緒下一秒便會全盤碎裂，玥抬眸一瞧，就見幾天不見的臉龐充斥著陰鬱及疲倦，原先總是含笑的雙眼此刻只剩下黯淡濁綠。
　　「阿、阿堺……」他困難地喊出對方的名字，雙手掙扎地拉扯著緊抓住他的領口的手。

　　「為什麼在那之後都不連絡了？不是要你一找到顗就連絡我的嗎？你們在打什麼算盤？就那麼想激怒我嗎？」阿堺以手臂猛力壓上玥的胸膛，粗暴地低吼：「－－立刻把人帶到我面前！」
　　玥窒息地拉住阿堺的手，感覺喉頭被勒得愈來愈緊，「阿堺……放、先放……」
　　「把人帶到我面前！」
　　阿堺放大的臉龐寫滿了潰堤前的瘋狂，眸子裡頭熠熠著危險光彩，玥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腦袋也因缺氧而空白一片，當他的手幾乎要失去抓握的力氣之際，阿堺的手忽然鬆開來，新鮮的空氣如同潮水般湧入體內，玥跌坐上地，一邊猛咳一邊大口調節呼吸，同時仰頭察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抬眼，就見耶里佳正反扣住阿堺的兩手，並且用另一隻手將他的臉側壓上桌面。
　　「冷靜點。」她說，加重下壓的力道。
　　「冷靜？別跟我談這個，耶里佳！」阿堺忿忿大吼，狠瞪後方的她，「妳要我忍到任務結束，還說顗一回來就會告訴我消息，我已經忍了，但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接到任何通知？顗在哪！」
　　「就說了冷靜－－」
　　「在哪！」
　　面對他幾近破碎的怒吼，耶里佳靜默幾秒，瞥了眼走到玥身旁的西爾埃諾，而後放開手。
　　「還沒找到。」
　　聞言，阿堺驀地瞪大眼，迅速轉身並揪住耶里佳的衣領，強行將她往自己拉近。

　　「……妳說什麼？」他極力克制住顫抖，聲音就像是從牙齒之間硬擠出來的。
　　耶里佳凝視著他的雙眼。「你聽見了。」
　　「妳……」他的兩手因收緊而顫顫巍巍，雙肩也不停抖動著，在沒人來得及反應過來前，他和她的腳邊瞬間燃起一圈及腰的火牆，與他的聲線相互呼應而高漲：「為什麼還沒找到？為什麼！我聽妳說的、照著妳的話去做，可不是為了等到這句『還沒找到』！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讓我回來找？要是讓我回來找，說不定就能找到了啊！你們拖那麼久做什麼！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什麼會不見啊！為什麼……」他咬咬牙，冷聲嘶吼：「－－相信妳真是我這輩子所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玥心一驚，抓緊環住自己的西爾埃諾的右臂，啞聲喊道：「阿堺！你、你冷靜點……這句話太過火了啊！」
　　「哪裡過火了，你倒是說說啊！」阿堺側頭怒視他，柔和的臉部線條此刻冷硬而緊繃，「你也是一樣，為什麼不告訴我實情？最該告訴我的人是你啊！你可是我的親弟弟，玥，為什麼一句話都沒對我說！」
　　「我、我是……」
　　「正因為是親弟弟，」耶里佳清亮的嗓音阻卻了玥的低喃，她冰冷的視線向上掃去，金色髮絲有些浮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連自己身上的傷都不顧。之所以什麼都沒說，全是我逼著他去做的。」
　　「什……耶里佳，妳做了什麼！」
　　「我並不後悔。」她伸手搭上他爆出青筋的手臂，結片的霧白自接觸面積緩慢擴散開來，冰冷得如同她的語氣，「你打算和我打？」
　　阿堺瞇起眼，抬手抓住搭在同隻手上的那隻臂膀，腳下地板開始晃動，連同兩人間的氣流也紊亂了起來。

　　玥暗叫不妙，想上前去阻止兩人，就算只有稍微拉開距離也好，至少可以讓他們或多或少冷靜點－－才這麼想著、腳也才跨出去一步而已，腰際上的手臂便收緊了些，使得他完全無法動彈。
　　「西、西爾埃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