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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328 字
更新於: 2020-02-20
兩天後，伯父幫我辦好了轉學手續，興沖沖地接我回他家。
他領著我看完整棟房屋後，帶我來到一樓突出的邊間。
這個房間我剛才並沒有進去，不由得好奇裡頭長什麼樣。
「華園，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
我當場目瞪口呆。
這個房間根本是伯父家地儲藏室，雖然看不到有灰塵累積，有書桌有床，卻堆滿了雜物，而且其他房間都有裝設冷氣，這裡則只有電風扇。
「還滿意嗎？」伯父問。
算了吧，寄人籬下，不低頭還能怎樣？至少，伯父表面的態度還算親切，不是嗎？
「還不錯。」最好的回答應該說滿意，可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既然是這種房間，當初還不如讓我留在叔叔家就好。
「聽說你跟我弟一樣，都愛雕木頭，所以，給了你一間掉滿木屑也不用擔心的房間，」伯父拍拍挺出來的大肚，「要好好感激呀，華園。」
伯父臉不紅氣不喘說著這種偽善的話，聽得我一陣反胃。
真不敢相信，以後我就要住在這裡了，簡直是惡夢。
「謝謝伯父。」
「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他拍拍我的肩，「既然上國中了，就好好加油，以後考上個好高中。」
誰跟你是一家人啊？
我內心反抗，現實卻順服道：「我一定會努力。」
那天我沒去學校，花了一整天，整理我的新房間，新房間沒有電腦，看來得想想辦法。
晚餐時刻，大堂姊來叫我吃飯，和中午時一樣，她的語氣很差，臉看起來氣呼呼的。
我回她馬上就去，她立刻轉身離去。
伯父有兩個女兒，大堂姊與二堂姊，她們恰好大我一歲和兩歲，兩個姊妹個性有不小的差異。
大堂姊通常情感不會掩飾，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高興時臉絕對不會強做開心樣，直來直往。
二堂姊較為沉默內向，不太表露自己的情緒，說話總是平平淡淡。
又一次坐到尷尬的餐桌旁，我不敢一口氣夾太多菜，且總是等到其他人夾過我才開始夾，雖然伯母要我放寬心，不用太拘謹，可是，我才剛來第一天，實在是不想冒險。
也許伯母真的是出自好意，不過，人心難以判斷，如果這是個隱密的觀察，我隨意吃，肯定會在他們一家心中被打上負面記號。
此時我深刻體悟到，做人好難。這才只是第一天呀！
我不奢望伯父一家有誰會借我電腦，所以，我都是借用學校圖書館的電腦，迅速讀完築幸的信件並回覆，這是專屬於我的幸福時刻。
期中考前幾日，叔叔的突然來訪，為我乾枯的心靈帶來一點滋潤。
由於叔叔突然到來，導致伯父、伯母無法施展邪惡的小奸計。
事實上，二樓還有多出來的一個房間，被當作客房使用。有一次，某位二堂姊的表弟想到二樓找二堂姊玩，伯母就叫我趕緊拿些書到客房，假裝客房是我平時住的房間。
後來，表弟一走，他們就開始拿些沒用到的東西，堆到客房，這樣以後就方便欺騙別人，那就是我的房間。
叔叔打開我的房門，看見我住在雜物間，臉色頓時一黯。他把一封信放到我手中，「那是你的朋友吳品軒寫給你的，你先看，我拍幾張照。」
叔叔在我房間四周拍了一圈後，就出去了。
吳品軒的信上寫著他的近況與對我的慰問，他知道我媽媽過世，這封信讓我感到一陣溫暖。
我把信收好，聽見客廳傳來伯父和叔叔的吵架聲。
大堂姊走進我的房間，手指著我的鼻間就罵：「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爸爸和叔叔也不會吵架。」
「你說的有部分沒錯，不過，真正的原因並不在我身上，」我指了指天花板和地板，「而是這個房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吧。」
她哼了一聲道：「你真過分，都給你準備好房間了，你還挑剔？」
我聳肩，「挑剔？妳會講這兩個字，代表妳也知道這房間不太好囉？我從頭到尾可沒嫌棄這個房間。」
「你……你不要亂說，是誰嫌棄，你心知肚明。」
「不然妳跟我交換房間住好了。」
她貌似心虛轉過頭，低聲嘟囔：「才不要呢。」
叔叔回到房間，向大堂姊打了招呼，大堂姊一見到叔叔，神色不知是羞赧或慌張，支支吾吾應了幾句就跑出去了。
「華園，真對不起，我不曉得大哥居然這麼做，太無恥了。」
「沒關係，至少還有得住。」我不想讓叔叔為我擔心。
「我和大哥談過了，他願意放你走，讓你跟我一起住，不過，要到國二結束才行。他堅持你必須至少在他家住一年，為了他的面子，但是，你那時候就要國三了，要是再轉學……我還是希望你到我家，你怎麼想？」
「叔叔都那麼誠心邀請我了，我當然想去。」
叔叔手放在我肩上，帶我出去見伯父，把我的決定告訴他。伯父、伯母臉色都不太好看，伯父強壓臉上的憤怒，而伯母眼神則有些躲躲閃閃。
叔叔走之後，伯父一家對我的態度就又變得更糟了，除了大堂姊，幾乎沒有人要跟我說話。
待在這個家處處難受，我努力適應著，一開始令我厭惡的房間，卻變成避難所，至少，待在裡頭可以不用見到伯父他們。
不過，大堂姊很常跑進來我的房間，一待就待一兩個小時，搞得我很不自在。
她時常亂動我的木雕，無奈之下，我只好教她木雕，希望她體會木雕的樂趣，自己找個角落雕刻，不要煩我。
她的確是靜下來許多，但還是常來我的房間。最近，她時常假裝隨意地問我，是不是確定要離開她家。
我回答是，她聽到後就會一陣沉默。
她其實是個好人，她兇巴巴的表現，我猜是因為不好意思，但不只是這樣，我隱約感受得到她投來的視線中，藏著她難以言說的想法。
我不想承認她是個好人，這樣的話，我就會對她愧疚。
我很清楚她希望我留下來，可我不能，留在這太煎熬了。
對我再壞一點吧，我就可以更坦然地離開。
可惜天不從人願，在三月一日，沒人替我慶祝生日的這一天，她竟然準備了禮物送我，是她親手雕的一架飛機。
飛機外型有的地方不協調，看起來不對稱，但我判斷得出她十分努力。我見到她右手食指包著OK蹦，不由得感到驚訝。
她靦腆地說：「送你的生日禮物，雖然做得不太好，不過我已經盡力了，希望你去叔叔家之後，能夠像這飛機一樣展翅高飛。」
她的眼神晶亮，似乎和平時不同，我揉了揉眼睛，感到奇怪，怎麼以前就沒察覺她有一對吸引人的雙眼呢？
「謝謝，很抱歉，我不留在這裡，還是得去叔叔家。」我把內心話說開。
「我才該向你道歉，你去是對的，爸爸給你住這間房，實在是太過份。你都失去母親了，他竟然還這麼做……」
我微笑，「那是妳爸爸的錯，不是妳的錯，妳的禮物我很喜歡。」
她笑顏燦爛，「你喜歡就值得了。」
「我說妳……」我很想問她對我的想法，可終究還是不敢問下去。
「什麼？」
「妳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絕對不會讓它有任何損傷。」
時間過得飛快，明天就是叔叔接我的日子。
大堂姊敲了敲門，我應允之後，她走進來站在我身邊。
「轉眼間，就到這時刻了。」她的聲音充滿濃濃的憂愁。
「是啊，妳還好吧？」
「我……我有個請求。」她躊躇道。
「什麼請求？」
「以後我能去叔叔家找你玩嗎？」
「當然沒問題，只要妳不嫌到叔叔家太累太麻煩的話。」
「我還有另一個請求。」
我調侃，「怎麼感覺妳才像是要到叔叔家去啊？」
「喂，你是答應還不答應？」她的小脾氣瞬間又起來了。
「答應答應，別氣啊。」
「我才沒生氣，我想要你擁抱我一下，可以嗎？」
我猶豫了，擁抱是個親密的動作，我想起築幸，就覺得不該再和其他女孩擁抱。
然而，看見大堂姊逐漸失望的表情，我再次想到築幸。就跟築幸一樣，或許以後我和大堂姊也不會見多少次面，與其留下這種落寞的回憶，不如滿足她的請求。
我抱著她，問：「要再抱緊一點嗎？還是這樣就好？」
「可以……再抱緊，愈緊愈好。」她聲音輕顫。
我雙掌貼在她背上，我們彷彿兩塊融化的黏膠，幾乎要融為一體。
腦袋有些迷茫，我搞不清楚，當初我可是挺討厭她，現在卻和她相擁。
「妳為什麼對我有好感呢？」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
「可能是你的孤獨，可能是你的堅強，也可能是你什麼都默默不說。你就像個歷經劫難的苦行者，我覺得應該有人陪在你身邊，而那個人就是我。」
大堂姊這番話真的是讓我嚇了一跳，這詞彙語句，怎麼就那麼像偶像劇的台詞，聽得人無比害羞。
「下次見，妳送我的飛機，我平時有好好上漆、保養，」我從抽屜拿出一張小紙條，放入大堂姊的手中，「這個給妳，是我的電子信箱，如果妳有話要跟我說可以寄給我，我到叔叔家，比較能使用電腦，應該能常回覆訊息。」
大堂姊高興地緊緊握著紙條，我注視著她的笑容，也跟著笑了出來。
他領著我看完整棟房屋後，帶我來到一樓突出的邊間。
這個房間我剛才並沒有進去，不由得好奇裡頭長什麼樣。
「華園，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
我當場目瞪口呆。
這個房間根本是伯父家地儲藏室，雖然看不到有灰塵累積，有書桌有床，卻堆滿了雜物，而且其他房間都有裝設冷氣，這裡則只有電風扇。
「還滿意嗎？」伯父問。
算了吧，寄人籬下，不低頭還能怎樣？至少，伯父表面的態度還算親切，不是嗎？
「還不錯。」最好的回答應該說滿意，可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既然是這種房間，當初還不如讓我留在叔叔家就好。
「聽說你跟我弟一樣，都愛雕木頭，所以，給了你一間掉滿木屑也不用擔心的房間，」伯父拍拍挺出來的大肚，「要好好感激呀，華園。」
伯父臉不紅氣不喘說著這種偽善的話，聽得我一陣反胃。
真不敢相信，以後我就要住在這裡了，簡直是惡夢。
「謝謝伯父。」
「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他拍拍我的肩，「既然上國中了，就好好加油，以後考上個好高中。」
誰跟你是一家人啊？
我內心反抗，現實卻順服道：「我一定會努力。」
那天我沒去學校，花了一整天，整理我的新房間，新房間沒有電腦，看來得想想辦法。
晚餐時刻，大堂姊來叫我吃飯，和中午時一樣，她的語氣很差，臉看起來氣呼呼的。
我回她馬上就去，她立刻轉身離去。
伯父有兩個女兒，大堂姊與二堂姊，她們恰好大我一歲和兩歲，兩個姊妹個性有不小的差異。
大堂姊通常情感不會掩飾，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高興時臉絕對不會強做開心樣，直來直往。
二堂姊較為沉默內向，不太表露自己的情緒，說話總是平平淡淡。
又一次坐到尷尬的餐桌旁，我不敢一口氣夾太多菜，且總是等到其他人夾過我才開始夾，雖然伯母要我放寬心，不用太拘謹，可是，我才剛來第一天，實在是不想冒險。
也許伯母真的是出自好意，不過，人心難以判斷，如果這是個隱密的觀察，我隨意吃，肯定會在他們一家心中被打上負面記號。
此時我深刻體悟到，做人好難。這才只是第一天呀！
我不奢望伯父一家有誰會借我電腦，所以，我都是借用學校圖書館的電腦，迅速讀完築幸的信件並回覆，這是專屬於我的幸福時刻。
期中考前幾日，叔叔的突然來訪，為我乾枯的心靈帶來一點滋潤。
由於叔叔突然到來，導致伯父、伯母無法施展邪惡的小奸計。
事實上，二樓還有多出來的一個房間，被當作客房使用。有一次，某位二堂姊的表弟想到二樓找二堂姊玩，伯母就叫我趕緊拿些書到客房，假裝客房是我平時住的房間。
後來，表弟一走，他們就開始拿些沒用到的東西，堆到客房，這樣以後就方便欺騙別人，那就是我的房間。
叔叔打開我的房門，看見我住在雜物間，臉色頓時一黯。他把一封信放到我手中，「那是你的朋友吳品軒寫給你的，你先看，我拍幾張照。」
叔叔在我房間四周拍了一圈後，就出去了。
吳品軒的信上寫著他的近況與對我的慰問，他知道我媽媽過世，這封信讓我感到一陣溫暖。
我把信收好，聽見客廳傳來伯父和叔叔的吵架聲。
大堂姊走進我的房間，手指著我的鼻間就罵：「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爸爸和叔叔也不會吵架。」
「你說的有部分沒錯，不過，真正的原因並不在我身上，」我指了指天花板和地板，「而是這個房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吧。」
她哼了一聲道：「你真過分，都給你準備好房間了，你還挑剔？」
我聳肩，「挑剔？妳會講這兩個字，代表妳也知道這房間不太好囉？我從頭到尾可沒嫌棄這個房間。」
「你……你不要亂說，是誰嫌棄，你心知肚明。」
「不然妳跟我交換房間住好了。」
她貌似心虛轉過頭，低聲嘟囔：「才不要呢。」
叔叔回到房間，向大堂姊打了招呼，大堂姊一見到叔叔，神色不知是羞赧或慌張，支支吾吾應了幾句就跑出去了。
「華園，真對不起，我不曉得大哥居然這麼做，太無恥了。」
「沒關係，至少還有得住。」我不想讓叔叔為我擔心。
「我和大哥談過了，他願意放你走，讓你跟我一起住，不過，要到國二結束才行。他堅持你必須至少在他家住一年，為了他的面子，但是，你那時候就要國三了，要是再轉學……我還是希望你到我家，你怎麼想？」
「叔叔都那麼誠心邀請我了，我當然想去。」
叔叔手放在我肩上，帶我出去見伯父，把我的決定告訴他。伯父、伯母臉色都不太好看，伯父強壓臉上的憤怒，而伯母眼神則有些躲躲閃閃。
叔叔走之後，伯父一家對我的態度就又變得更糟了，除了大堂姊，幾乎沒有人要跟我說話。
待在這個家處處難受，我努力適應著，一開始令我厭惡的房間，卻變成避難所，至少，待在裡頭可以不用見到伯父他們。
不過，大堂姊很常跑進來我的房間，一待就待一兩個小時，搞得我很不自在。
她時常亂動我的木雕，無奈之下，我只好教她木雕，希望她體會木雕的樂趣，自己找個角落雕刻，不要煩我。
她的確是靜下來許多，但還是常來我的房間。最近，她時常假裝隨意地問我，是不是確定要離開她家。
我回答是，她聽到後就會一陣沉默。
她其實是個好人，她兇巴巴的表現，我猜是因為不好意思，但不只是這樣，我隱約感受得到她投來的視線中，藏著她難以言說的想法。
我不想承認她是個好人，這樣的話，我就會對她愧疚。
我很清楚她希望我留下來，可我不能，留在這太煎熬了。
對我再壞一點吧，我就可以更坦然地離開。
可惜天不從人願，在三月一日，沒人替我慶祝生日的這一天，她竟然準備了禮物送我，是她親手雕的一架飛機。
飛機外型有的地方不協調，看起來不對稱，但我判斷得出她十分努力。我見到她右手食指包著OK蹦，不由得感到驚訝。
她靦腆地說：「送你的生日禮物，雖然做得不太好，不過我已經盡力了，希望你去叔叔家之後，能夠像這飛機一樣展翅高飛。」
她的眼神晶亮，似乎和平時不同，我揉了揉眼睛，感到奇怪，怎麼以前就沒察覺她有一對吸引人的雙眼呢？
「謝謝，很抱歉，我不留在這裡，還是得去叔叔家。」我把內心話說開。
「我才該向你道歉，你去是對的，爸爸給你住這間房，實在是太過份。你都失去母親了，他竟然還這麼做……」
我微笑，「那是妳爸爸的錯，不是妳的錯，妳的禮物我很喜歡。」
她笑顏燦爛，「你喜歡就值得了。」
「我說妳……」我很想問她對我的想法，可終究還是不敢問下去。
「什麼？」
「妳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絕對不會讓它有任何損傷。」
時間過得飛快，明天就是叔叔接我的日子。
大堂姊敲了敲門，我應允之後，她走進來站在我身邊。
「轉眼間，就到這時刻了。」她的聲音充滿濃濃的憂愁。
「是啊，妳還好吧？」
「我……我有個請求。」她躊躇道。
「什麼請求？」
「以後我能去叔叔家找你玩嗎？」
「當然沒問題，只要妳不嫌到叔叔家太累太麻煩的話。」
「我還有另一個請求。」
我調侃，「怎麼感覺妳才像是要到叔叔家去啊？」
「喂，你是答應還不答應？」她的小脾氣瞬間又起來了。
「答應答應，別氣啊。」
「我才沒生氣，我想要你擁抱我一下，可以嗎？」
我猶豫了，擁抱是個親密的動作，我想起築幸，就覺得不該再和其他女孩擁抱。
然而，看見大堂姊逐漸失望的表情，我再次想到築幸。就跟築幸一樣，或許以後我和大堂姊也不會見多少次面，與其留下這種落寞的回憶，不如滿足她的請求。
我抱著她，問：「要再抱緊一點嗎？還是這樣就好？」
「可以……再抱緊，愈緊愈好。」她聲音輕顫。
我雙掌貼在她背上，我們彷彿兩塊融化的黏膠，幾乎要融為一體。
腦袋有些迷茫，我搞不清楚，當初我可是挺討厭她，現在卻和她相擁。
「妳為什麼對我有好感呢？」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
「可能是你的孤獨，可能是你的堅強，也可能是你什麼都默默不說。你就像個歷經劫難的苦行者，我覺得應該有人陪在你身邊，而那個人就是我。」
大堂姊這番話真的是讓我嚇了一跳，這詞彙語句，怎麼就那麼像偶像劇的台詞，聽得人無比害羞。
「下次見，妳送我的飛機，我平時有好好上漆、保養，」我從抽屜拿出一張小紙條，放入大堂姊的手中，「這個給妳，是我的電子信箱，如果妳有話要跟我說可以寄給我，我到叔叔家，比較能使用電腦，應該能常回覆訊息。」
大堂姊高興地緊緊握著紙條，我注視著她的笑容，也跟著笑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