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重蹈覆轍

本章節 4697 字
更新於: 2020-02-12
「複製,與控制別人的compubrain嗎…」接收情緒低落的0110所提供關於1011電極的功能與目的等資訊,roommate邊開著車子邊回答:「也就是說,那個tt-plus,便是1011為自己電極功能所做的布石之一吧。」

「嗯…街上帶著tt-plus的人,要是有心的話,都是我能控制的,只是非常費神。」

只要不被看到臉的話,那些戴上tt-plus的人實際上是沒有危險的,但這只通用於一般狀況。車子的兩人都心知肚明,一旦被1011發現0110失蹤的話,將最自然的人眼作為監視器使用,一下子便能得到可疑人士的所在位置。

現在的時間點,已經過了白色房間收早餐用具的時間了,沒人動過早餐的事情很快就會被敏銳的1011發現這代表的意思。

或許此時此刻,這台箱型車早已被鎖定住了。0110一想到這裡便不寒而慄,她隨時都有抱著破釜沉舟的覺悟使用不熟練的1011功能,向躲在暗處的主謀進行反擊,理論上她做的到,只要有一兩個人待在1011附近,那她就有機會操縱那人攻擊1011。

只是對這功能操縱的熟悉程度,1011遠大於0110,就算成功控制待在1011附近的某人,也難以保證1011會不會當場奪回控制權。

roommate與兩人0110乘著車子,來到了目的地,疑似收容著technician的屋子。

「是在這裡嗎?」roommate保險起見,再次向螢幕確認地點:「就這樣進去的話,我也算變成闖空門的犯人了。」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說甚麼?」

明明做出竊取資料等明目張膽的犯罪行為,少年似乎還拘泥著某些先堅持,這樣的行為引來0110的小聲抱怨。不過要是捨棄這次機會的話,就無法銜接接下來要做的事情,roommate打定主意:「就直接進去吧,這民宅裡面也沒有其他監視系統,作為一個用來收容肉票的地點似乎頗不及格。」

從擋風玻璃望向目的地的屋子裡,似乎沒有人在裡面的樣子。這種連窗戶都沒有用鐵欄桿擋住的屋子,簡直是提供給犯罪預備軍小試身手的絕佳獵物。

「以防萬一…先將這東西給你吧。」

「嗚喔喔!」

Roommate隨手將放在一旁的小卡片向0110一丟,在少女兩手間彈跳兩次後,0110仔細檢視那東西。

「我什麼時候變成檢察官了…而且未成年人當檢察官,你以為我是你家的小天才嗎?」

給0110的東西是一份證件,但很明顯是偽造的。

「只是個保險,要是房裡還有人,或是其他人覺得可疑,有個以假亂真的證件總能方便不少吧…雖然我也不清楚檢察官會不會親自到搜索現場,不過這種事大家都差不多不了解吧。」

0110是能了解roommate準備的用意,只是一般人就算會有臨時犯罪的想法,卻鮮少人為自己衝動犯罪後的自身處境著想。

這似乎是在說,roommate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0110有這種感覺。

「不過話又說回來,妳還可以嗎?」roommate偏頭從後視鏡看向0110:「我不會花太久時間,妳從昨天晚上算起應該沒怎麼休息,不用和我下去沒關係。」

「…我要是繼續對1011不明不白下去,接下來連自己該做甚麼也不知道。」

0110很累,精神很差,要說是自己有生以來最糟的身心狀態也不為過。

但現在是該逞強的時候,或是說現在不逞強的話,將來一定會發生無法原諒現在自己怠惰的事情發生。

確認過意向後,roommate調整車子的停放位置,堵住要調查的屋子正大門。車子本身就是個很優秀的路障,更別說是適合犯罪的廂型車。

「舊式物理鎖啊…電子鎖畢竟不是到處都是。」

「嗯…0000那時的解鎖知識還留一些,要讓我試試看嗎?」

在電子領域很專業,對純物理機關還是一般人水準嗎?0110拾起小鐵絲,邊解鎖邊想technician與這傢伙聯手的話那會是多麼美妙的組合。

「喔…爛鎖,解開了。」

彷彿就是二十年前才會用到的鎖種,複雜程度與現代鎖相比根本是不同水準,連不再和0000接觸的0110也能輕鬆破解。

「完全沒有人啊…」

roommate環顧四周,雖然是獨棟民宅,然而每層樓的面積並沒很大,但是在沒任何人居住的狀況下卻又顯的浪費了。

「真能找到甚麼東西嗎?」0110納悶的說。

「找不到線索的話,不出幾天1011又會有新的動作吧。」roommate客觀的說:「還是說你想這樣甚麼都不做,放棄這次機會?」

在完全沒有任何保護自己的手段下,0110要徹底逃離1011的搜索可說是天方夜譚,注意到自己逃出來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要是0000在這種處境的話,他絕對會徹底利用這次機會。」0110輕輕自語:「只是那傢伙才不會讓自己的處境惡化到這種地步才開始努力吧。」

這兩句話像是給了0110努力的方向一般,少女開始在屋子中著手調查。

「這兩人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信賴關係?」

roommate感到意外,雖然不知道兩人是如何認識的,但是會讓另一個人惦記在心中,也代表著對這人------0110而言,0000在她心中已有不小的影響力。

短時間就有這樣的關係很不尋常,不過自己似乎也沒有甚麼資格說他們,因為自己現在正為認識沒多久的technician行動。

「看來沒有甚麼地方可以塞人呢。」

在一樓到處轉轉,roommate雖然更加確信這裡不是讓人長期住宿用的,但按照0110被監禁的地點來看,或許這裡也藏有甚麼機關之類的。

「看起來,就只是類似廢墟的地點而已啊。」0110輕輕顫抖:「某人和1011鬥法輸了之後,屋子作為財產被徵收,卻又不被看在眼裡,就這樣荒廢掉…大概就是這樣。」

「妳從哪裡知道這些事?」

「我胡亂瞎說的…」

雖然是瞎說,倒是編了個不錯的故事情節啊,逼真到roommate差點信以為真。只聽0110繼續說:「牆壁與燈開關不是都積滿灰塵嗎?那實在不像是最近才有人進來的樣子…不過也可能是我待在白色房間太久,對灰塵有點敏感也說不定。」

「不,沒這回事。」roommate似乎知道甚麼事情:「或許這地方並不是給人住的,這間屋子不是為此安排在這裡。」

他直接奪門而出,來到破舊院子,左右觀察過後,他將目光停留在院子裡的機車上。雖然是三四年前,頗有段年齡的車子,卻與這間屋子的年齡不合。

「不好!」roommate一看到這狀況,趕緊回到廂型車上,將電腦再度打開:「我們得快點了,這裡根本不是什麼重要地點。」

「怎麼回事!」

「這裡只是轉運站,他們把車子先開來這裡後,再用這裡改成機車到其他地方…這樣做偽裝到底有多謹慎又無聊?」

「那麼,只要繼續追蹤接下來從這裡出去的機車,就能再繼續追查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並不是辦不到…」roommate猶豫了一瞬,他不安的說:「但如果1011真有那種電極功能,我們越是移動只會徒增越多目擊者,一旦1011發現在和自己有關的複數地點出現同一台車,卻又不知道對方是誰的話,或許1011便會注意到我們。」

換句話說,這種轉乘機制就像是建立一層層濾網,1011能通過這些採點去追蹤想要試圖追查自己的人。0110輕輕嚥了口口水,自己並不認為會有人做隱蔽作業到如此程度,但要是1011的話,他可能會參考前一次1000事件的經緯而制出多樣針對擁有電極的人的防範措施,說不定那其中之一的策略真有可能是這樣子。

如果,如果是roommate的話,雖然要反制1011可能稍嫌吃力,但說不定能和1011負隅頑抗到時機成熟。

『爭取時間,好用電極0110摸索功能的使用方法…你是這樣想的沒錯吧。』

就在0110這樣想時,一道聲音幽幽的從老舊屋子中傳出。

「要走了,上車。」

roommate一見狀況似乎不對,緊急發動引擎。另一方面0110則是在聽到對方放話後,硬是在腦袋當機的狀態下跌進了車內。連門都沒關,車子便已高初速向大街衝去。

Roommate的判斷極其精準,要是不馬上脫離,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從黑暗中飛出幾粒子彈之類的,二話不說離去才是最標準的脫困方法。

只是,那隻適用於一般的困境。

才剛衝出馬路,出現的情景令roommate與0110瞠目結舌。

「…1011,他的電極真做出這種事情來了。」

0110設想過,卻不敢去相信的場景,在眼前成真了。

人牆。

密密麻麻,平均約莫五人厚,全是帶著tt-plus的人群,整齊劃一的站在十字路口三方的道路口,形成一個人工死巷。

「這什麼意思啊。」roommate見狀也有些沉不住氣:「只因為一個人就要大動干戈找來這麼多幫手,我的身價明明還是負的啊。」

匪夷所思,光怪離奇,諸如此類的形容詞恐怕還不足以形容這樣的狀況。

在這之後,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像是領袖的人。

「blank…」0110咬牙顫抖說道。

「就這樣從我們的招待中逃走,客人妳似乎不怎麼友善。」

在老少體型不一的人群中,唯有這穿著整齊西裝的男人與眾不同,他不疾不徐慢慢從路口正中央走過來。

「難道1011這種控制他人的功能,可以讓渡給其他人嗎?」0110輕輕搖頭,慢慢往後座退去:「這已經不是單純與我和0000的電極能相提並論的性能了…i應該對每個擁有電極的人給予平等發展機會的,但為什麼1011能發展成有這種壓倒性的功能啊。」

「喔…我勸你別掙扎比較好。」blank輕鬆寫意的坐上了車子的副駕駛座,也不管一旁的roommate,沿後照鏡視線對0110說:「現在已經是用白名單方式來決定控制權了,0110小姐,妳如果要再使用逃出來時操控我從外解鎖的伎倆,恐怕要在有人獲得新的tt-plus幾秒內找到並搶奪控制權吧…才接觸1011不到兩天的妳是鬥不過我們的。」

「1011隻有你一人可以信任,也是過於悲哀。」0110在當天只能試圖操作他人來替自己解鎖,而知道這方法的只有1011與親信blank:「這樣一想的話…我早該這樣想才對,在我走出小房間的同時,就已經被發現了吧。」

「我們從technician那裏獲得關於1101的資料,只說明妳使用著控制監視器的功能,卻誤算了0110真正功能…果然擁有電極的人在怎麼沒用,電極還是不可小覷呢。」

blank手向前一揮,堵在最前面的人群頓時作鳥獸散。而從後方便出現用人牆編織的道路。

終點是,text-talk的總公司大樓。

「再來的話,為什麼我們知道你逃出來,卻沒馬上把妳抓回來呢?」

Roommate從剛剛開始到現在均一言不發,但他知道自己處在什麼處境中。

「這是technician那次出現在外面的翻版,算是一種誘餌吧,把0110這種人刻意放出來的話,便會有關注著text-talk且技術異常優越的網路情報師想確保這個人吧…實際上已經有出現tt-plus終端硬是被破解個案在。不過你不太像是那人才對吧,畢竟兩方地點實在太遠。」

「也就是說,我就這樣被釣出來了?」roommate心裡大概也有個準備,要成為像是左右人牆般的一份子了。

「總之司機,往大樓移動吧。先說好,就算抱著必死的決心讓我和你一起死在這裡也不會改變什麼,頂多是主人會為這位不具名的駭客感到惋惜。」

0110心中一涼,她在短時間中已經非常清楚roommate的能耐,既然1011這次刻意放風自己,目的是想獲得一位優秀電腦工程師的話,只要比照technician的處境,她便能知道1011想對roommate做出什麼事情。

Roommate將會像technician一樣,成為既有自我又被牢牢拘束,為1011完全奉獻的奴隸。

0110不敢想像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她卻知道只要再過不到十分鐘,車子抵達大樓的瞬間,惡夢就會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