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拖延
本章節 2099 字
更新於: 2020-02-11
伯特沒理會一臉震撼的青林，他僅是依照自己的步調繼續說明下去：
「如此一來算是勉強壓制住『老派系』的問題，不過也就是壓制住而已，終得有一天去解決，而就在思考著該如何解決的期間，『永劫罪孽』降臨了，別說還有什麼人敢支持魔法師，被分散各地的人連聯絡都成為問題，近乎可以把『老派系』的問題當成不存在了吧？」
伯特注視著青林，後者忍受著那叫人無處可逃的視線，似乎還是有一點底氣沒有逃避開去，他對此看起來有點欣慰：
「也就是說，在這裡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提起『老派系』，既是不敢，亦沒有必要，這種事本來就只有資深的員工才會接觸到，當然一些敏銳的傢伙在那時期說不定也會察覺到，然而不論是哪種人，都不是會蠢得把這種事掛在嘴邊讓其他人聽到的。」
青林當然無法反駁，她只能怪自己的思慮不周，沒想到從黑鴉像是隨意談及的「老派系」，背後竟然會有這樣的淵源，要是自己能再細心一點推敲，說不定就不會落得現在的局面。
只是，青林總覺得心中那根莫名奇妙的刺仍未拔除，她覺得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然而目前思緒仍然處於混亂狀態，還需要些時間才可能整理出來。
此時伯特輕輕吁了口氣，大概是必要的說明已經結束。可是沒過幾秒，他的臉色漸趨凝重，身體扭了兩下，手抓了抓頭，由凝重轉化為複雜，內心看似糾結、掙扎著，看得青林滿頭問號不知道該不該問時，他才總算擠出了話語：
「那個魔法師既然知道『老派系』，就代表他和分社有所接觸吧？是哪裡的分社？」
青林想了想，認為只是提及來歷的話應該不會造成問題，當然她不敢大意，仔細推敲過內容確保不會有問題才回答：
「菲洛斯那邊，聽說狀況比我們這裡好多了，維克特似乎過得不錯，還是老樣子。」
青林這麼一答，聽起來就只會像黑鴉告訴了她一些狀況，要是伯特追問細節她也很容易矇混過去，只要說沒有談及即可。
不過伯特看起來沒想那麼多，既沒有追問可信性，也沒多問有沒有其他情報，僅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老維啊……過得不錯那就好。」
「那個……既然前輩留在本社，代表前輩不是『老派系』嗎？」
「嗯？為什麼會想問這個，是不是覺得我會支持教會？」
青林以沉默作為回應，畢竟在「天神聯合」的勢力範圍內，信奉天神教的人超過九成，所以某程度上來說「老派系」的確是異端，被放逐亦可謂理所當然。
其實就連青林自己都很矛盾，她不算虔誠的信徒，不過也不討厭天神教，偶爾會去家附近的教會與神父或者修女聊聊天，患病時也會去請神父幫忙醫治。
對於青林的反應，伯特像是嘲笑自己一般笑了兩聲，聲音有點沙啞地說：
「真要說的話，我應該是『超級老派系』吧。只是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表現出堅決反對的態度會落得什麼下場，要是我也一同奮起，結果只會是所有懷著理念與堅持操守，想要寫出真實報導的資深編輯全部被投閒置散，與其讓文章的編輯權限完全落在教會手裡，倒不如暫時屈膝，至少還可以在暗地裡有關可守……」
伯特又乾笑了兩聲，或許是在後悔，或許是一切不如預期：
「怎樣？怎麼看老維他們才是敢作敢為、真正的英雄，而我只是個委曲求全的無恥小人吧？我的前輩形象是不是完全崩壞了？」
「這……我沒這樣想過！」
青林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沉默，儘管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但必須給出反應。
「噗……哈哈哈哈。」
伯特卻是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問，僅是發出開懷的笑聲。
青林不懂伯特為何突然大笑起來，但是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便索性等他笑完再聽聽看他打算說什麼。
而這麼一停，青林總算能開始整理腦袋的思緒，才剛冷靜下來的心卻在下一刻再次熾熱起來，因為她終於抓到心中那根刺到底是什麼了——為何本身準備就此離去的伯特要回頭特別向自己說明這一切？
因為青林的質問？不，那最多也不過是個契機，一個方便伯特發揮的契機，就算青林不提供，伯特一樣能找其他藉口，像是思考了半天決定把早上她問及的事情作個說明。
只要伯特不說，青林根本無從知道這些事情。
那就應該反過來想，伯特並非想要傳遞這些訊息給青林，而是另有原因驅使他想要找些話說或者留在這裡，沿著這條思緒深究下去，就要追溯到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那是因為早上從她不經意的「老派系」提問察覺到她曾與那個被通緝的魔法師有所接觸。
換言之，伯特很可能已經通報了衛兵，今天一整天沒出現想像中的鄰居前來探聽，並不是什麼僥倖，很可能是衛兵早就部署好並監視著這裡，應該是基於某些原因而沒有行動，直至黑鴉走了之後，便由伯特來拖延青林，免得她胡來導致逮捕計劃出現亂子。
想到這裡的青林，終於意識到黑鴉陷入危險了。
伯特的笑聲早在青林推想出這一切前停下，他亦注意到她那鐵青的臉色，旋即理解到她已經猜出了真相，便以乏力的聲音提醒她：
「放棄吧，那不是妳應該踏足的世界，妳忘記自己的理想了嗎？」
「前輩，你……」
青林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幻想著伯特並不是那麼老謀深算的人，就算是亦不會那樣對待自己，可是這一番話毫無疑問讓幻想破滅了。
這一刻，青林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只好闔上眼睛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心裡明白，不論伯特的話是對是錯，自己已經選擇了毫不作為，從一開始就能預料到黑鴉的行動將會面臨危險，現在不過就是變為確信狀態而已，因此實際上什麼分別都沒有。
「如此一來算是勉強壓制住『老派系』的問題，不過也就是壓制住而已，終得有一天去解決，而就在思考著該如何解決的期間，『永劫罪孽』降臨了，別說還有什麼人敢支持魔法師，被分散各地的人連聯絡都成為問題，近乎可以把『老派系』的問題當成不存在了吧？」
伯特注視著青林，後者忍受著那叫人無處可逃的視線，似乎還是有一點底氣沒有逃避開去，他對此看起來有點欣慰：
「也就是說，在這裡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提起『老派系』，既是不敢，亦沒有必要，這種事本來就只有資深的員工才會接觸到，當然一些敏銳的傢伙在那時期說不定也會察覺到，然而不論是哪種人，都不是會蠢得把這種事掛在嘴邊讓其他人聽到的。」
青林當然無法反駁，她只能怪自己的思慮不周，沒想到從黑鴉像是隨意談及的「老派系」，背後竟然會有這樣的淵源，要是自己能再細心一點推敲，說不定就不會落得現在的局面。
只是，青林總覺得心中那根莫名奇妙的刺仍未拔除，她覺得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然而目前思緒仍然處於混亂狀態，還需要些時間才可能整理出來。
此時伯特輕輕吁了口氣，大概是必要的說明已經結束。可是沒過幾秒，他的臉色漸趨凝重，身體扭了兩下，手抓了抓頭，由凝重轉化為複雜，內心看似糾結、掙扎著，看得青林滿頭問號不知道該不該問時，他才總算擠出了話語：
「那個魔法師既然知道『老派系』，就代表他和分社有所接觸吧？是哪裡的分社？」
青林想了想，認為只是提及來歷的話應該不會造成問題，當然她不敢大意，仔細推敲過內容確保不會有問題才回答：
「菲洛斯那邊，聽說狀況比我們這裡好多了，維克特似乎過得不錯，還是老樣子。」
青林這麼一答，聽起來就只會像黑鴉告訴了她一些狀況，要是伯特追問細節她也很容易矇混過去，只要說沒有談及即可。
不過伯特看起來沒想那麼多，既沒有追問可信性，也沒多問有沒有其他情報，僅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老維啊……過得不錯那就好。」
「那個……既然前輩留在本社，代表前輩不是『老派系』嗎？」
「嗯？為什麼會想問這個，是不是覺得我會支持教會？」
青林以沉默作為回應，畢竟在「天神聯合」的勢力範圍內，信奉天神教的人超過九成，所以某程度上來說「老派系」的確是異端，被放逐亦可謂理所當然。
其實就連青林自己都很矛盾，她不算虔誠的信徒，不過也不討厭天神教，偶爾會去家附近的教會與神父或者修女聊聊天，患病時也會去請神父幫忙醫治。
對於青林的反應，伯特像是嘲笑自己一般笑了兩聲，聲音有點沙啞地說：
「真要說的話，我應該是『超級老派系』吧。只是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表現出堅決反對的態度會落得什麼下場，要是我也一同奮起，結果只會是所有懷著理念與堅持操守，想要寫出真實報導的資深編輯全部被投閒置散，與其讓文章的編輯權限完全落在教會手裡，倒不如暫時屈膝，至少還可以在暗地裡有關可守……」
伯特又乾笑了兩聲，或許是在後悔，或許是一切不如預期：
「怎樣？怎麼看老維他們才是敢作敢為、真正的英雄，而我只是個委曲求全的無恥小人吧？我的前輩形象是不是完全崩壞了？」
「這……我沒這樣想過！」
青林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沉默，儘管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但必須給出反應。
「噗……哈哈哈哈。」
伯特卻是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問，僅是發出開懷的笑聲。
青林不懂伯特為何突然大笑起來，但是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便索性等他笑完再聽聽看他打算說什麼。
而這麼一停，青林總算能開始整理腦袋的思緒，才剛冷靜下來的心卻在下一刻再次熾熱起來，因為她終於抓到心中那根刺到底是什麼了——為何本身準備就此離去的伯特要回頭特別向自己說明這一切？
因為青林的質問？不，那最多也不過是個契機，一個方便伯特發揮的契機，就算青林不提供，伯特一樣能找其他藉口，像是思考了半天決定把早上她問及的事情作個說明。
只要伯特不說，青林根本無從知道這些事情。
那就應該反過來想，伯特並非想要傳遞這些訊息給青林，而是另有原因驅使他想要找些話說或者留在這裡，沿著這條思緒深究下去，就要追溯到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那是因為早上從她不經意的「老派系」提問察覺到她曾與那個被通緝的魔法師有所接觸。
換言之，伯特很可能已經通報了衛兵，今天一整天沒出現想像中的鄰居前來探聽，並不是什麼僥倖，很可能是衛兵早就部署好並監視著這裡，應該是基於某些原因而沒有行動，直至黑鴉走了之後，便由伯特來拖延青林，免得她胡來導致逮捕計劃出現亂子。
想到這裡的青林，終於意識到黑鴉陷入危險了。
伯特的笑聲早在青林推想出這一切前停下，他亦注意到她那鐵青的臉色，旋即理解到她已經猜出了真相，便以乏力的聲音提醒她：
「放棄吧，那不是妳應該踏足的世界，妳忘記自己的理想了嗎？」
「前輩，你……」
青林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幻想著伯特並不是那麼老謀深算的人，就算是亦不會那樣對待自己，可是這一番話毫無疑問讓幻想破滅了。
這一刻，青林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只好闔上眼睛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心裡明白，不論伯特的話是對是錯，自己已經選擇了毫不作為，從一開始就能預料到黑鴉的行動將會面臨危險，現在不過就是變為確信狀態而已，因此實際上什麼分別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