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窗外是魔法師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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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2-10
  尼福特忽然動動長長的尖爪。一隻在地上忽隱忽現,外型狀似水母和琵琶結合的光體,就這樣直直落入碧圖樂正在攪拌的坩鍋內。
  「老師?」
  「別忘了,小雀並非鵝德納世界的人,得加上光之精靈的吐息這一味藥。能幫助小雀更好的吸收藥效,減低可能的不適。」
  看著鍋內金黃透亮,偶爾有小小的觸鬚、紅色的粉末和光點在其中旋轉的液體,我忽然覺得胃怪怪的。
  「一定要喝嗎?」
  「安靜,碧要吟唱了。精靈的祈禱是最重要的一味藥。」
  只見閉上雙眼的碧圖樂,健康完好的右手掌虛虛的蓋在坩鍋上方,金黃色的長捲髮無風自動,那不知道是歌唱還是默禱的陌生語言,自他口中傳唱出,一股清新神聖的氛圍,在諾大的工作室內迴盪繚繞不已。
  他張開眼,對我微微一笑。「回魂藥˙異世界版,做好了。」
  他勾勾手,一條水柱自坩鍋竄起,自動灌入桌上的小藥瓶內,沒有封口,就這樣直直地飄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碧圖樂,又看了看尼福特,兩人都誠懇又期待的注視著我。
  希望不會拉肚子吧,明天還得上班。
  接下漂浮中的藥瓶,我豁出去的仰頸喝乾,一股像是濕滑海藻結合沼澤氣味的詭異口感,就這樣順著喉嚨滑下,我噁心的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爬滿手臂。
  「怎麼樣?」碧圖樂英挺的臉突然逼近。
  我下意識地朝後避了一下,差點就這樣從椅子上翻下去,他連忙伸臂環住我的腰。
  「還好嗎?很難喝嗎?」
  「沒事。」我尷尬的搖頭又搖手,然後努力的去感覺身體或心情有什麼變化沒有。「好像沒什麼感覺欸。」
  碧圖樂和尼福特極富默契的對視一眼。
  「小雀,有沒有誰說過妳很遲鈍?」尼福特長長的鼻尖動了動,露出了有點壞心眼的竊笑。
  碧圖樂在一旁像是恨鐵不成鋼的點點頭。
  「有……」我不甘心的承認。
  「可能跟妳是異世界的人有關,過幾天看看吧。那時,我也不知道這個新藥方有沒有效了。」尼福特忽然嘆了口氣。「表裡世界果然大,碧啊。還會有像你和小雀這樣的奇事。」
  「老師,你真的決意一死了嗎?」
  尼福特沒有回答,僅慈愛的拍了拍碧圖樂的肩膀。
  「來,跟我來。」然後他看向我。「小雀,也請妳過來。」
  「可是……」我看了一眼窗外,我的房間仍完好無缺的在陽台的那一側。
  「放心,我會放好警戒魔法,如果窗戶外出現異狀,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語畢,一雙以花與葉組成的長尾鳥從尼福特的魔杖飛出,一隻停在窗前,一隻停在我的肩膀上。
  「走吧。」
  他說,我和碧圖樂終究邁開沉重的腳步,一前一後的跟上去。

  離開工作室,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沒有窗戶,照明僅靠天花板的螢光菇發光,不曉得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也不曉得身在山上或是某地。
  我好奇的伸手觸摸,發現不平整的牆壁濕濕的,沾在指尖的屑屑像土,詢問碧圖樂後,才知道我們身在地底的洞窟中,這些走道和房間都是尼福特自己挖出來,再用魔法加固。
  我想到地球的鼴鼠也是住在地底下,或許鵝納德世界的鼴鼠族習性也相同?
  跟著走下一道往下迴旋的樓梯,昏暗的世界隨著下方逐漸瀰漫的照明而轉亮,漸漸的,一圈圈水波反射在樓梯間內,波浪般的藍光如霓虹般閃爍擴散。
  等走完最後一道階梯,我們三人的全身都籠罩在蕩漾的藍光中,眼前也是一片遼闊的地底湖,鐘乳石像吊燈在洞窟頂端懸垂,高高低低,長長短短,乳白色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在湖面上。
  以及,正盤踞在湖邊的巨大生物的身上。
  不知名生物有著水滴狀的頭頂,一條條如螺絲般的觸鬚如長髮般蜿蜒了整身,直至沒入湖中,點點螢光在湖水中閃爍不定。三對眼睛緩緩閉闔。修長的頸項連接著像澎澎裙似地巨大軀幹,魚鰭般的四肢在湖內緩緩擺動,稻穗般的長尾末端不斷噴出點點光點,濺的水面漣漪起伏。
  半透明的身體是幾乎要融入水中的檸檬黃和螢光綠,兩道珠玉圓點斑紋自頭部的左右側一路蔓延至尾部,看起來奇異又美麗,極其吸引目光。
  「水領主,阿誇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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