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古堡奏鳴曲（4）
本章節 3839 字
更新於: 2020-01-26
「啊啊啊啊啊！」低沉的怒吼聲隨著一股威壓鋪天蓋地地襲來，我一個側翻躲過斬擊，那黃金劍足足陷入了我原先所在的地面一尺。
趁著他努力拔出劍的期間，我連忙後退了幾步，暫時躲到那堆黃金物品中。
透過縫隙往外看，那發動攻擊的人竟是老唐，而他面目猙獰，眼珠也閃著紅光。
被吃掉的是指老唐？
我突然想起了森林入口處的話，還有⋯⋯老唐就是在入口處萌生退意的那個魔族。
能出樹林者，唯有懷著善念且能保初心者和⋯⋯和什麼來著？
喔對了，後面是糊的。
回想他剛才的反應，被貪念矇蔽了雙眼也就是等於有了惡意又無法保持初心。
原來那段話是真的，我還以為只是嚇唬人的⋯⋯
「姐姐怎麼躲起來了呢？不反擊很快就會被找到的喔！」那聲音又開始說話。
也不曉得他到底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通敵」，反正我真的挺想堵住他的嘴。
「咚咚鏘鏘——」老唐發狂地胡亂揮舞手中的劍掃掉沿途的物品，那被他揮到的寶物頓時成了一堆「殘缺品」。
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思索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便悄悄繞到他身後，助跑了一小段後飛身給他一個飛踢，但他真不愧是所謂「皮粗肉厚」，這樣衝擊下，反而是我被彈出去，而他未動分毫。
在半空中後空翻後落回地面，我又聽到了那童聲說：「唷！姐姐出手啦！加油加油！」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類似物品敲打在金屬器上的聲音。
「咚，咚，咚，咚⋯⋯」規律而輕快的節奏不斷迴響在這方天地間。
我循聲望去，訝異地看見了一顆「黑炭」正在一座黃金盔甲的頭上上竄下跳。不只我注意到，老唐也注意到了，他似是被那聲音煩得緊了，轉移了目標，將手中的金劍朝那小煤炭扔過去。
「哎唷！殺蕨啦！主人啊，有人要殺娃娃啊！嗚嗚⋯⋯」那小煤炭咚咚咚地跳來我這邊，完美地詮釋了何為「禍水東引」。我也終於確定，那娃娃音就是它發出的。
伸手一抓，將它囊進掌中，又躲進另一邊的物品堆裡，我這才抬平掌心，劈頭就道：「娃娃你好呀！」
手中的小黑球明顯抖了抖，有些不確定地問：「姐姐，妳聽得到我說話？」
「是的，你是什麼啊？」
「娃娃可是古今唯一一顆成為炭的魔法蕨喔！」
一百年沒聽過，還真的忘了我能和植物溝通了！
恍然大悟後，我突然發現迷霧之森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裡面的樹好像全是「死」的，因為沿路走來我完全沒感覺到它們。
「姐姐，你認識它們嗎？」
「什麼？」我不解回問的同時，餘光瞥見四周，竟發現周遭的黃金物品全在顫動，而我居然從它們身上⋯⋯看出了一絲激動的感覺？
「是首領的氣息？」娃娃方才棲身的黃金盔甲中傳出了中年男子的聲音。微微上揚的尾音似乎是疑問句，可是語氣聽來卻是肯定句。
那句話彷彿一個起始，數以百計不同的聲音自滿室的寶物中傳出，一聲又一聲疊加在一起，彷若來自地獄的低語。好像有無數森森白骨破土而出，要將人一同拉入那黑暗之中。
「首領大人，為什麼要丟下我們？」
「不是說絕不會有一人被落下嗎？」
「救救我們吧！首領大人！」
「我們已經在這裡好久好久了⋯⋯我好想老婆和孩子啊！」
我悄悄問小煤炭，「娃娃，你知道為什麼他們稱呼我為首領嗎？」
「不知道，他們在娃娃和主人來到這裡前就已經在裡面了。」
「首領大人，你是來救我們的吧？」
「不好意思，你們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喔。不過，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首領是誰，也許是我認識的人也說不定。」
「胡說，你分明就是首領大人！」
「姐姐，不必理會他們，這只是他們生前的執念所擬聚成的意識，已經不是當初的人了。而且他們被困在裡面做不了什麼的，除非……」
「啊啊啊啊！」老唐再次發現了我的蹤影，這回，他手上的武器變成了把大刀。那重達幾百斤的武器在他手上好像只是小孩的玩具，被他舞得虎虎生風。
他使著大刀朝我橫劈而來，我縱身一躍，立足於刀面，接著借力後空翻至他身後。本想再次躲起先詢問多點線索，哪知一時被我忽略的「手下」們卻真的開始「通敵」：「這裡，她在這裡。」
老唐聞聲立刻轉身繼續攻勢，我側身避開斬擊，下個到達地點的寶物又道：「她現在在這裡。」
……
其實也不是只能逃，只是在這種體格差距明顯的狀況下，硬碰硬肯定討不了好。在還不到最壞的情況下，我實在不想那麼「熱血」。
「這裡這裡！」
「在這裡！」
「快啊，別讓她逃了！」
……這是認錯人所以決定滅口的概念嗎？
一連幾次都這樣，小煤炭可能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問：「姐姐，妳應該也是會魔法的吧？為什麼不用呢？」
我一邊躲過攻擊，一邊回應，「我的魔力太特殊了，很容易被認出來。」
「好像是耶！因為這麼多年來只有姐姐妳和主人能聽到娃娃說話。這裡面有妳不想再見到的人嗎？娃娃可以幫你除掉他喔！」小煤炭示威似的跳了三下。
生怕它下一秒就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我連忙道：「別別別！只是單純不想再和他有牽扯了而已。」
「嗯，雖然娃娃不是很懂，不過姐姐其實妳可以放心使用魔法的，因為這個房間設有屏蔽，外面的人感覺不到。」小煤炭邊說邊沿著我的手臂跳到了我的肩膀，在那「佔地為王」。
「是嗎？謝謝啦！」我快速畫出緘默輔以擴散兩個魔法陣打在周圍的東西上，正打算繼續畫，忽然發現自己已對整間的物品全數下咒。
我的魔力比起以前似乎增強了不少？
還沒有時間細思，轉角處驚見老唐就在我的前方，我藉著近身到他的攻擊死角，一連在他身上畫了好幾個減益魔法陣，緩速、弱化、麻痺等。大概把不會對他造成永久系傷害、在這瞬間又來得及畫的都畫上。
其他族我不清楚，不過精靈族的法師除了本源魔法，也就是自身屬性外，其他通用魔法陣通常只具增減益的效用，至於那種隨著年歲漸長而解鎖的記憶傳承就另當別論了，但目前我也用不了。
得手那刻我馬上落地翻了一圈和老唐拉開距離，起身後瞧了他一眼，卻險些當場跪下——剛才畫的魔法陣全都像塊布一樣軟綿綿地攤在他身上，隨著他的移動一片片掉下來，在還未落到地面前消散在空氣中。
有沒有這麼衰……不久前才遇到腐狼，現在老唐皮厚就算了，居然還是對魔法攻擊絕緣的那類魔族！
「魔法攻擊行不通，看來只能使用物理的了。」
我對自己下隱身咒後，找了個短時間內還算安全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感受那許久未曾觸碰的、屬於我的魔力波動。
隱約間，四周成了一片黑暗，僅餘一團團或大或小的青綠色光芒漂浮在空中，而我的身旁有團特別大的光球——我知道那是娃娃。
感知的範圍愈來愈大，似乎包覆了整個森林，每一叢樹的輪廓都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它們身上散發著許多「草」的魔法微粒。
原來它們是被人以封印的方式陷入了沉睡。
「樹朋友們啊，請傾聽我的聲音，將你們的力量暫時借予我。」那成片的粒子逐漸朝我的位置聚集，我慢慢抬起另一手，抓準時機道：「起！」
「咻咻咻咻——」足足有三個手臂粗的藤蔓由地表竄起，將老唐綁成了麻花捲。
碰！他失去了重心直接摔落地面，整個地板都震動了一下。
沒辦法，為了不破壞地面只能憑空擬出藤蔓了……
我重新將小煤炭放在掌心上，問，「娃娃，我剛剛外表有什麼改變嗎？」
「姐姐的眼睛剛剛變成好漂亮的綠色，但現在沒有了。」
看來只要不大量使用就沒差了，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我在心中暗喜，接著指了指老唐：「我知道了，那他還有救嗎？」
「沒有喔！他的靈魂早在被貪念充腦的那刻就被吃掉了，現在在他體內的只是殘留在這些黃金物品中的亡靈而已。這副身體可以提供它們很大的好處，我建議姐姐妳解決他比較好。」
好處……我真是不能再認同了……
我抽了抽嘴角，問：「它們是什麼的亡靈？」
「魔族實驗下的犧牲品。」小煤炭脆聲說著不符合聲音所表現出的年齡的話，「姐姐別心軟，就算它們當初是無辜的，也早在多年為求生存下喪失人性了。主人當初來這裡的時候也廢了好一番功夫呢！最後才和它們達成協議，讓他們在這間屋子『吃飯』。」
難怪這裡這麼好進來，原來是因為「它們」十分歡迎。
等等，所以我前面那麼認真破解就為了進來這裡？！
所以前面那道關卡才會設計的那麼詭異？！
然後，大多數人會知難而退的關卡就被我誤打誤撞進了……
好像有點對不起老唐，但若是他心中沒有貪念也不會變成這樣……
無論如何，現在都只剩一個選擇。
心下已有一番決定，我順勢道：「娃娃，我能問一下你主人是誰嗎？」
小煤炭有些苦惱：「嗯……娃娃一直都叫他主人，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那你知道他有什麼工作之類的嗎？像是大祭司？」
「啊！主人最後一次離開前好像有說過他要做什麼大祭司沒錯！」小煤炭興奮的跳了跳。
也就是說這裡應該就是大祭司的住所沒錯了，但他卻不是原本的主人，還有亡靈們是什麼魔族實驗下的犧牲品也是一個問題。
只能期待里維能發現什麼了。
不過他發現什麼又不可能跟我講，我也不可能問，想套他的話搞不好還反過來被套話……真的好麻煩啊！
我嘆了口氣，隨口問：「娃娃，你在這世界上多久了呀？」
「娃娃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好久好久，肯定有超過萬年了！」
「原來娃娃這麼大啦！」我驚嘆道。
「娃娃很厲害對吧！」小煤炭跳起來，在半空中翻滾了一圈。
我笑咪咪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還在地面掙扎的「老唐」，將娃娃放回肩頭，拔出那把蒙塵許久的寶劍。
嗡——它發出了清脆的劍鳴。
原本是想讓它覆上強化魔法，奈何它似乎也是絕緣體，只好期待它和它的主人一樣不平凡了。
我慢步走到老唐身旁，舉起劍瞄準紅心往下一刺。
「小艾，我等了妳好久⋯⋯」
半空中的手猛地一頓，劍尖離心不到三寸，劍下的人卻變成銀髮藍眼的俊逸青年。
趁著他努力拔出劍的期間，我連忙後退了幾步，暫時躲到那堆黃金物品中。
透過縫隙往外看，那發動攻擊的人竟是老唐，而他面目猙獰，眼珠也閃著紅光。
被吃掉的是指老唐？
我突然想起了森林入口處的話，還有⋯⋯老唐就是在入口處萌生退意的那個魔族。
能出樹林者，唯有懷著善念且能保初心者和⋯⋯和什麼來著？
喔對了，後面是糊的。
回想他剛才的反應，被貪念矇蔽了雙眼也就是等於有了惡意又無法保持初心。
原來那段話是真的，我還以為只是嚇唬人的⋯⋯
「姐姐怎麼躲起來了呢？不反擊很快就會被找到的喔！」那聲音又開始說話。
也不曉得他到底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通敵」，反正我真的挺想堵住他的嘴。
「咚咚鏘鏘——」老唐發狂地胡亂揮舞手中的劍掃掉沿途的物品，那被他揮到的寶物頓時成了一堆「殘缺品」。
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思索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便悄悄繞到他身後，助跑了一小段後飛身給他一個飛踢，但他真不愧是所謂「皮粗肉厚」，這樣衝擊下，反而是我被彈出去，而他未動分毫。
在半空中後空翻後落回地面，我又聽到了那童聲說：「唷！姐姐出手啦！加油加油！」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類似物品敲打在金屬器上的聲音。
「咚，咚，咚，咚⋯⋯」規律而輕快的節奏不斷迴響在這方天地間。
我循聲望去，訝異地看見了一顆「黑炭」正在一座黃金盔甲的頭上上竄下跳。不只我注意到，老唐也注意到了，他似是被那聲音煩得緊了，轉移了目標，將手中的金劍朝那小煤炭扔過去。
「哎唷！殺蕨啦！主人啊，有人要殺娃娃啊！嗚嗚⋯⋯」那小煤炭咚咚咚地跳來我這邊，完美地詮釋了何為「禍水東引」。我也終於確定，那娃娃音就是它發出的。
伸手一抓，將它囊進掌中，又躲進另一邊的物品堆裡，我這才抬平掌心，劈頭就道：「娃娃你好呀！」
手中的小黑球明顯抖了抖，有些不確定地問：「姐姐，妳聽得到我說話？」
「是的，你是什麼啊？」
「娃娃可是古今唯一一顆成為炭的魔法蕨喔！」
一百年沒聽過，還真的忘了我能和植物溝通了！
恍然大悟後，我突然發現迷霧之森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裡面的樹好像全是「死」的，因為沿路走來我完全沒感覺到它們。
「姐姐，你認識它們嗎？」
「什麼？」我不解回問的同時，餘光瞥見四周，竟發現周遭的黃金物品全在顫動，而我居然從它們身上⋯⋯看出了一絲激動的感覺？
「是首領的氣息？」娃娃方才棲身的黃金盔甲中傳出了中年男子的聲音。微微上揚的尾音似乎是疑問句，可是語氣聽來卻是肯定句。
那句話彷彿一個起始，數以百計不同的聲音自滿室的寶物中傳出，一聲又一聲疊加在一起，彷若來自地獄的低語。好像有無數森森白骨破土而出，要將人一同拉入那黑暗之中。
「首領大人，為什麼要丟下我們？」
「不是說絕不會有一人被落下嗎？」
「救救我們吧！首領大人！」
「我們已經在這裡好久好久了⋯⋯我好想老婆和孩子啊！」
我悄悄問小煤炭，「娃娃，你知道為什麼他們稱呼我為首領嗎？」
「不知道，他們在娃娃和主人來到這裡前就已經在裡面了。」
「首領大人，你是來救我們的吧？」
「不好意思，你們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喔。不過，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首領是誰，也許是我認識的人也說不定。」
「胡說，你分明就是首領大人！」
「姐姐，不必理會他們，這只是他們生前的執念所擬聚成的意識，已經不是當初的人了。而且他們被困在裡面做不了什麼的，除非……」
「啊啊啊啊！」老唐再次發現了我的蹤影，這回，他手上的武器變成了把大刀。那重達幾百斤的武器在他手上好像只是小孩的玩具，被他舞得虎虎生風。
他使著大刀朝我橫劈而來，我縱身一躍，立足於刀面，接著借力後空翻至他身後。本想再次躲起先詢問多點線索，哪知一時被我忽略的「手下」們卻真的開始「通敵」：「這裡，她在這裡。」
老唐聞聲立刻轉身繼續攻勢，我側身避開斬擊，下個到達地點的寶物又道：「她現在在這裡。」
……
其實也不是只能逃，只是在這種體格差距明顯的狀況下，硬碰硬肯定討不了好。在還不到最壞的情況下，我實在不想那麼「熱血」。
「這裡這裡！」
「在這裡！」
「快啊，別讓她逃了！」
……這是認錯人所以決定滅口的概念嗎？
一連幾次都這樣，小煤炭可能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問：「姐姐，妳應該也是會魔法的吧？為什麼不用呢？」
我一邊躲過攻擊，一邊回應，「我的魔力太特殊了，很容易被認出來。」
「好像是耶！因為這麼多年來只有姐姐妳和主人能聽到娃娃說話。這裡面有妳不想再見到的人嗎？娃娃可以幫你除掉他喔！」小煤炭示威似的跳了三下。
生怕它下一秒就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我連忙道：「別別別！只是單純不想再和他有牽扯了而已。」
「嗯，雖然娃娃不是很懂，不過姐姐其實妳可以放心使用魔法的，因為這個房間設有屏蔽，外面的人感覺不到。」小煤炭邊說邊沿著我的手臂跳到了我的肩膀，在那「佔地為王」。
「是嗎？謝謝啦！」我快速畫出緘默輔以擴散兩個魔法陣打在周圍的東西上，正打算繼續畫，忽然發現自己已對整間的物品全數下咒。
我的魔力比起以前似乎增強了不少？
還沒有時間細思，轉角處驚見老唐就在我的前方，我藉著近身到他的攻擊死角，一連在他身上畫了好幾個減益魔法陣，緩速、弱化、麻痺等。大概把不會對他造成永久系傷害、在這瞬間又來得及畫的都畫上。
其他族我不清楚，不過精靈族的法師除了本源魔法，也就是自身屬性外，其他通用魔法陣通常只具增減益的效用，至於那種隨著年歲漸長而解鎖的記憶傳承就另當別論了，但目前我也用不了。
得手那刻我馬上落地翻了一圈和老唐拉開距離，起身後瞧了他一眼，卻險些當場跪下——剛才畫的魔法陣全都像塊布一樣軟綿綿地攤在他身上，隨著他的移動一片片掉下來，在還未落到地面前消散在空氣中。
有沒有這麼衰……不久前才遇到腐狼，現在老唐皮厚就算了，居然還是對魔法攻擊絕緣的那類魔族！
「魔法攻擊行不通，看來只能使用物理的了。」
我對自己下隱身咒後，找了個短時間內還算安全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感受那許久未曾觸碰的、屬於我的魔力波動。
隱約間，四周成了一片黑暗，僅餘一團團或大或小的青綠色光芒漂浮在空中，而我的身旁有團特別大的光球——我知道那是娃娃。
感知的範圍愈來愈大，似乎包覆了整個森林，每一叢樹的輪廓都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它們身上散發著許多「草」的魔法微粒。
原來它們是被人以封印的方式陷入了沉睡。
「樹朋友們啊，請傾聽我的聲音，將你們的力量暫時借予我。」那成片的粒子逐漸朝我的位置聚集，我慢慢抬起另一手，抓準時機道：「起！」
「咻咻咻咻——」足足有三個手臂粗的藤蔓由地表竄起，將老唐綁成了麻花捲。
碰！他失去了重心直接摔落地面，整個地板都震動了一下。
沒辦法，為了不破壞地面只能憑空擬出藤蔓了……
我重新將小煤炭放在掌心上，問，「娃娃，我剛剛外表有什麼改變嗎？」
「姐姐的眼睛剛剛變成好漂亮的綠色，但現在沒有了。」
看來只要不大量使用就沒差了，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我在心中暗喜，接著指了指老唐：「我知道了，那他還有救嗎？」
「沒有喔！他的靈魂早在被貪念充腦的那刻就被吃掉了，現在在他體內的只是殘留在這些黃金物品中的亡靈而已。這副身體可以提供它們很大的好處，我建議姐姐妳解決他比較好。」
好處……我真是不能再認同了……
我抽了抽嘴角，問：「它們是什麼的亡靈？」
「魔族實驗下的犧牲品。」小煤炭脆聲說著不符合聲音所表現出的年齡的話，「姐姐別心軟，就算它們當初是無辜的，也早在多年為求生存下喪失人性了。主人當初來這裡的時候也廢了好一番功夫呢！最後才和它們達成協議，讓他們在這間屋子『吃飯』。」
難怪這裡這麼好進來，原來是因為「它們」十分歡迎。
等等，所以我前面那麼認真破解就為了進來這裡？！
所以前面那道關卡才會設計的那麼詭異？！
然後，大多數人會知難而退的關卡就被我誤打誤撞進了……
好像有點對不起老唐，但若是他心中沒有貪念也不會變成這樣……
無論如何，現在都只剩一個選擇。
心下已有一番決定，我順勢道：「娃娃，我能問一下你主人是誰嗎？」
小煤炭有些苦惱：「嗯……娃娃一直都叫他主人，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那你知道他有什麼工作之類的嗎？像是大祭司？」
「啊！主人最後一次離開前好像有說過他要做什麼大祭司沒錯！」小煤炭興奮的跳了跳。
也就是說這裡應該就是大祭司的住所沒錯了，但他卻不是原本的主人，還有亡靈們是什麼魔族實驗下的犧牲品也是一個問題。
只能期待里維能發現什麼了。
不過他發現什麼又不可能跟我講，我也不可能問，想套他的話搞不好還反過來被套話……真的好麻煩啊！
我嘆了口氣，隨口問：「娃娃，你在這世界上多久了呀？」
「娃娃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好久好久，肯定有超過萬年了！」
「原來娃娃這麼大啦！」我驚嘆道。
「娃娃很厲害對吧！」小煤炭跳起來，在半空中翻滾了一圈。
我笑咪咪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還在地面掙扎的「老唐」，將娃娃放回肩頭，拔出那把蒙塵許久的寶劍。
嗡——它發出了清脆的劍鳴。
原本是想讓它覆上強化魔法，奈何它似乎也是絕緣體，只好期待它和它的主人一樣不平凡了。
我慢步走到老唐身旁，舉起劍瞄準紅心往下一刺。
「小艾，我等了妳好久⋯⋯」
半空中的手猛地一頓，劍尖離心不到三寸，劍下的人卻變成銀髮藍眼的俊逸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