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02 第一章 愛護小動物人人有責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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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22
「喀!」

床邊的小鬧鐘準時的在指針即將走到數字八的時候,叫了起來,這回是公雞啼叫的尖銳嗓音。還沒起到吵醒人的作用,鬧鐘就停止了刺耳的鬧聲,因為羅亞的一記旋轉踢擊,而摔成了金屬殘骸,宣告陣亡。

即使鬧鐘停止了運轉,卻也阻止不了時間一分一秒的前進,逐秒流逝。

羅亞在等待,等待那個令人心安卻又煩人的嗓音適時前來喚醒睡夢中的主人,那道聲音卻始終沒出現,在等待的同時間,人又已墜入了夢鄉,睡的深沉,渾然未覺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任何人在這時多少也該有點警覺心。

「瑟那卿?」

無人回應相對應的稱呼,房裡空蕩蕩的,顯示目前只有他一個人。

住進學生宿舍已有數禮拜,至今仍是無法如呼吸空氣般的習慣,其他幾位室友似乎不打算想要與他好好相處的樣子,奇怪的是,不是晚歸就是壓根見不著人影,讓人不由得在意起失蹤的幾個夜晚都是在哪度過的,明明頭幾個晚上不見任何異狀,但是之後幾個晚上都是維持這樣的狀態,然後持續至今……

一瞬間,羅亞竟又產生了一種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的寂寥感。

明明感到厭煩不已,但回頭過時,發現自始至終的根在自己身後的人不見的那一刻起,心底沒來由得升起一股被拋棄的感受。

老爸還有老媽……所有人都是,總是一聲不響地離開,根本從來沒有人真正在乎過他,現在就連瑟那卿也……

迫於無奈,羅亞只得起身在簡單盥洗後開始動手著裝,手法生澀的穿起樣式繁複的制服。

在第十次領帶與手指緊緊纏繞在一起難分難捨後,羅亞宣告放棄了,反正制服即便只是少了一樣配件也總歸是學園認可的服裝,有誰會去在意這種小事?

以往,這些雜務都不需要羅亞自己動手做,他只要負責張開眼睛就好了,脖子以下的部分自然會有人打點妥當,雖然現在是現代文明與傳統魔法並濟的時代,但擁有瑟那一人似乎較為實際。

每天,早餐會自動送上前來,毛躁的頭髮會修整的服服貼貼,從未超過一定的長度,都有專人好好呵護著他身上的每一部分,身著前一晚熨燙的平整的制服時更顯得穿衣人的氣質。

在那些「自動」的背後,都有一個男人默默的處理著一切的大小事務,或許時間長了,他久而久的將其視為一種理所當然。

猛力的甩開最後一絲煩躁的思緒,羅亞右手拎起書包,整裝待發好後,想著應該還得及趕上下午的課,便匆匆出門了。


校門還在維修當中,一旦過了早晨的時段,就不會任意學生自由進出校門,並且由學園裡的一名導師派守著,順便巡視看看有沒有遲到的漏網之魚,然後今天又會有生力軍可以去幫忙一般人不會想碰的雜務,至於因公外出的學生們基本上不是走北門就是後門。

但這兩個地方都離導師們所聚集的辦公室太近了,地理位置相當不好,如果貿然
直接從那裏大辣辣的出入的話,輕則少不了挨一頓罵進行勞動服務,重則則可能會依校規處置,然而兩者他都不想要去嘗試。

何況在不了解這所莫名其妙的鬼勇者學園設定的校規之前,魔王決定還是不要挑戰導師的權威,先不要。

於是,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羅亞選擇了一條捷徑,一條方便、他想嘗試以久的捷徑,彷如是不良少年的一種象徵。

翻牆。

將書包高高的拋甩過圍牆的另一端,等到確實響起物體落地的響聲,羅亞隨即如法炮製的從漫畫上看來的動作,雙手一撐,手腳並用的使勁爬上圍牆的頂端,體力匱乏的魔王此刻早已沒力了,但眼前的事只做到一半,不得已他仍是拚命挪動身軀,結果手腳虛軟的聯人整個跌落圍牆頂端,所幸泥地上的乾葉堆減少了下墜的衝擊力。

「好痛。」羅亞摸摸摔疼的腰,果然太久沒有從事體力活,身體已經不如年輕的時候了嗎。不過,總算是讓他成功進到校園裡來了。

現在,新的問題卻接踵而來。

這地方,是哪裡?

在羅亞眼前展開的是一大片花圃,中央種植著各種百花爭艷的植物,色彩鮮明的隨著徐風搖晃輕巧的身軀,在過去一點,還有一座氣勢磅礡的巨大噴泉,從那裏為起始點,延伸出多條看似錯綜複雜的小徑,各自通往不知名的去處,而每一條都有鮮花簇擁著,有其條甚至還有天然的拱門,或是環繞在林蔭下的木棧步道。

見此情此景,羅亞忽然湧現自己其實身在別處的錯覺,不確定感仍在持續擴大。

即便如此也沒讓魔王打退堂鼓,生來就不知畏懼為何物的少年隨意地走著,姿態悠閒到讓人忘記他背負著遭受懲罰的風險,就這樣挑了其中一條小徑,前進了幾分鐘後,依然沒碰到半個活人,正當他以為或許就這樣永無止盡的走下去

沿著某棟教學大樓的紅磚外牆,意外地闖進了一塊地處僻靜的空地,並且在那裏目睹到了一幕霸凌場面,沒有多想的逕自走了過去,原因無他,因為他們恰巧檔在了羅亞規劃好的路線上,腳步沒有些微的遲疑,素來平靜淡然的臉上罕見的注入一絲怒火。

他走到一群人的身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們擋到我的路了。」

「嗯?」其中一人轉身看向他,極度不友善的開口,「沒看到我們在忙嗎,不過是個新生,逞什麼英雄。」那人注意到羅亞胸前的徽章顏色,態度更是輕蔑。

「弱者。」

「什麼?」那人沒聽清楚,愣愕,再問了一遍。

「通常只有弱者才會選擇集體鬧事這種行為。」羅亞索性完整將整段句子托出,「因為弱,所以才將自身的力量攀附在別人身上,以群體滋事來達成自己的目標。」

「你說什麼!」這回不再是疑問,連同那人,團體中的其他人明顯也接收到了羅亞的怨氣,惡狠狠地瞪視過來。

團隊裡的一名妖精少年,雙臂環在胸前,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淨白的臉上滿是嫌惡,「你算哪根蔥,在我看來,單獨一人的你才是弱小的生物。」

全世界的種族繁多,各自發展出屬於自己的文明及語言,但各大陸的掌權者為了讓這些種族間能夠更加頻繁的互通往來,發明出一套便於聯繫的工具,其中一個就是通用語,頒布法令,強制所有人都要學習,所以基本上溝通不會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弱小不取決於數量上的多寡。」這倒是真的,魔王其實只需要動一根指頭,這些人隨即都會化做空氣中的塵埃,當然前提是得恢復全盛時期的他,怠惰了那麼漫長的時光,早就無法像幼時那樣隨心所欲了,「還有,你們到底要擋在這裡多久,好狗不擋道。」這句話應該是拿來這樣用的吧?

「如此狂妄的口氣!」這下,徹底激怒了以妖精族少年為首的少年少女們,對方的表情更是臭到了一個極致,「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我們六個人都是特A生,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特A生。」反覆咀嚼這三個字背後所帶來的意義,「那種東西很厲害嗎?」

「少來了,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啊對了,你不會是想故意引起我們的注意吧,」豈料,對方眼中鄙視的味道更濃,似乎是將魔王認定為趨炎附勢的那種人,「特A生在這所學院裡等同是種特權,可別把我們與你們這些普通生混為一談,聽懂了就快點給我滾,趁我還沒有改變心意之前!」

魔王不悅的皺緊眉頭,他不喜歡這人的說話態度,他在當魔王時也沒那麼欠揍,眼前人的討厭程度絕對在他之上。

然而,羅亞卻沒有答覆的意願,逕自繞開有些擋路的障礙,踏著沉穩的步伐,走到方才視線所集處,也就是剛才一行人圍繞的中心,就見地上躺著模樣有些狼狽的少年,沒有衣料覆蓋的肌膚都受了傷,魔王面無表情地低下頭,什麼也沒說,但周身旋繞的溫度卻明顯改變了,陡然地直線下降。

「這是,」唇輕啟,聲線異常的冰冷,魔王轉過身去,銳利的視線朝後方站立的耐群人掃去,「你做的嗎?」

「是又怎麼樣,」被人赤裸裸地當眾質問,妖精少年的高傲的自尊心受損,怒火也不禁攀升上來,「我們要讓這小子懂得知難而退,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樣通過分班測驗的,但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待在我們之中。」

「所以,你們就擅自決定。」魔王下意識地抿起唇,好像在隱忍著什麼,同時胸口有股陌生的情緒正在肆意的滋長、蔓延,他感到極度的不爽。「只是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就隨便的……」

「就算你告訴導師也沒用,因為我們是特A生。」彷彿從他的眼中讀出什麼思緒,妖精少年搶先一步的下馬威,不讓對方有機可趁。

「誰說我要那樣做的,」魔王輕輕的挑眉,他不想無故的滋生事端,那樣之後要處理的麻煩事只會產生許多後續問題,所以一切省略,從簡。「人我要帶走。」

羅亞彎下身作勢要抱起對方的動作,讓妖精少年基於尊嚴忍不住跳出來阻攔,然而手尚未觸及到,就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掌給牢牢握緊,施力,痛楚隨即沿著手臂襲捲上來,妖精少年在大感訝異的同時愣愕的抬起頭,目光卻望進一雙幽深如潭的眸底,「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要隨意靠近我。」短短幾個字的語調但沒有絲毫起伏,卻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種無以名狀的緊張氛圍。

妖精少年縮回了手,大口的咽下唾沫,額角上冰涼的汗滴猶在,還想說些什麼以壯自己的聲勢,卻下意識地噤了口,那雙眼僅僅只是沉默地看過來,就讓人感到到一股莫名的戰慄,巨大的壓力隨之接踵而來。

「你,別以為我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你!」

衝突一觸即發。

「嗯?」

心有不甘的妖精少年自知面子掛不住,忽然面目猙獰,在多雙目光的凝視下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突進,劍尖直指面前的少年,力量瞬間爆發,往看似瘦弱的身影砍去。

「可惡,是你自己找死的!」

「真麻煩,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不是說了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意接近我,那怕只有一公分。」魔王忍不住抱怨,然而凜然的眼神早已做好應戰的準備,雙掌一擊,再分開時,掌與掌之間卻出現了一把顏色奇特的黑劍,渾身被魔氣所纏繞,輕輕揮動便將對方的攻擊給扛下了,雙方頓時顯現出極大的實力差距。

匕首被彈飛落在了數尺遠的地方,妖精少年即便如此仍是不想放棄,緊接著執有劍的魔王踏前一步,動作流暢的劃出一個弧線,似乎是想劃清兩人的界線,喝令對方別在輕舉妄動了,不料過程中誤傷了人,在少年的手心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啊,我的手!」妖精少年臉上的神情頓時被痛苦給淹沒。

「……是你自己要靠過來的,不關我的事。」自知自己有可能闖下大禍了,羅亞轉瞬間就收起了黑劍,有些心虛。

「怎麼回事,大家聚在一起是要討論什麼嗎?」

這時候,有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自然的介入其中,大夥怔愣了下,紛紛回頭望向聲源,只見有名身型修長的年輕男人的身影緩步靠近。

那人穿著導師教袍,懷裡抱著幾本厚重的教科書,手持教鞭,俊秀的臉龐上架著絲毫不會減損他帥氣容貌的粗框眼鏡,顯然一副準備要去教訓……不,是正要動身前往教書的樣子。

儘管本人自認為偽裝的有多完美,全身上下幾乎找不著一絲瑕疵,但羅亞卻不會錯認的,那雙精明的眸底一閃而過的戲謔。

魔王略帶驚恐地望向對方,臉上的神情百感交集,「瑟那卿,你在這裡幹嘛?」不會是又想來破壞他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