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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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22
一個恍惚,距離齊永楠離開揚州已經過了一天了,想來他們也該趕到盱眙縣了吧。第二天早上,府衙內......
眾人這幾天好好休息了一下,養足了精神,情緒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周世文一大早就去忙公務了,旁人不得打擾,於是婉靈和詩茵就去找韓心蘭嘮家常。陸云熙和張儉兩個人有心跟去,可是人家一群女孩子之間聚會、談心,自己這個大老爺們摻和進去未免太煞風景,於是只得恨恨作罷。
此時,心蘭剛剛在下人的扶持下,坐到了花園的亭子里,婉靈和詩茵立刻就好奇地湊了過去。
詩茵撫摸著心蘭的腹部,開心地問:「肚子裡面的就是小寶寶呀?我當年也是這個樣子在娘的肚子里待了十個月嘍?」
心蘭笑答:「當然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哈哈,感覺好神奇!從一個女孩子蛻變成為一個母親,總感覺很神聖呢。」
說著,詩茵就側過臉去,將耳朵貼在了韓心蘭的腹部上面:「咦?好像在動哦!」
婉靈急忙嗔道:「詩茵,不得無禮!毛手毛腳的萬一把小寶寶給碰壞了怎麼辦?」
韓心蘭擺了擺手,說:「無妨,我哪有這麼金貴,碰兩下就壞了?」
「這可說不準,畢竟您沒練過武,身子骨嬌嫩的很......」
詩茵一聽,立刻來了興緻:「這麼說,姐姐你將來懷上小寶寶的時候,我可以隨便動嘍?姐姐你快點和云熙哥哥完婚吧!我好期待哦!」
婉靈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怒道:「你這丫頭,討打!」
結果,詩茵一溜煙躲到了韓心蘭的背後,狡黠地叫道:「誒喲!心蘭姐姐,你看,姐姐她凶我!」
韓心蘭溫柔地笑了:「好了好了,詩茵妹妹你也是,畢竟老大不小了,應該有所收斂。話說回來......婉靈妹妹,我也想問問你——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啊?什麼怎麼想的?」婉靈頓時懵了。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關於云熙兄弟啦!我可不相信你會看不出來他喜歡你,而你似乎也對他有一些好感,可是為什麼竟拖到現在都沒個結果呢?」
婉靈聽罷,紅著臉,低聲道:「這...這種事,哪有女孩子先開口的呀?其實,只要他對我表白,我就會接受的。」
詩茵這時候蹦了出來,說:「姐,這可是你不厚道了啊。你想想你平時是怎麼對云熙哥哥的?總是不冷不熱,你讓云熙哥哥怎麼對你表白呀?」
婉靈無奈地嘆了口氣,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陸云熙,我就下意識地感覺不能太便宜這個壞蛋......」
詩茵不禁陰險地笑了起來:「哼哼...既然姐姐你不想便宜云熙哥哥,那我就便宜了他吧!」
「胡鬧!」婉靈立刻叫了起來,「你這丫頭張嘴就來!再說了,你不是喜歡張儉嗎?怎麼又移情別戀了?」
「張儉哥哥他...他......」詩茵一時間也羞紅了臉頰,沒了言語。
花園外,陸云熙和張儉正靠著牆無所事事。
「喂,張儉,我好像聽到她們在議論你。」陸云熙撇著嘴,說道。
張儉無所謂地擺擺手:「議論去唄。幾個女孩子湊在一起還能幹什麼?無非就是聊聊家長里短、和兒女情長。恐怕除了我,你也在她們的議論名單中。」
陸云熙「切」了一聲,苦笑道:「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婉靈這個丫頭啊,不是一般的難啃。這都一年了啊!一年了!我都這麼努力了,結果她對我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的。我現在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喜歡女孩子啊?」
「阿——嚏!!!」花園中的婉靈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哈哈哈!姐,讓你調侃我,遭報應了吧?」詩茵開心地拍起了手。
韓心蘭也開心地笑了起來:「哈哈哈!真是天道好輪迴呀!而且,小詩茵竟然也會害羞呢,真的是太可愛了!」
詩茵不由得一陣臉紅,扭捏道:「心蘭姐姐,你就不要取笑人家啦!」
正說著,眾人忽然見到周世文匆匆忙忙地要出府衙。於是,大家紛紛湊了上去。
陸云熙問道:「世文兄,這是怎麼了?看你行色匆匆的,似乎不太妙啊。」
周世文回頭苦笑答:「是啊,不太妙。我剛剛接到盱眙縣縣令發來的摺子,說是最近半個月,縣內一連有近二十戶人家報案,全都是家中男丁無故失蹤。同時,昨天又在南邊的官道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身上帶著云霄鐵騎的腰牌......」
「云霄鐵騎......」婉靈喃喃道,然後恍然驚呼:「齊永楠的父親不就是云霄鐵騎的大將軍嗎?!死的人難道是......」
眾人聽罷,不由得呼吸一滯。
周世文搖了搖頭,說:「我想應該不會是永楠兄,否則屍體不會只有一具。詳細情況,我要親自去現場查看,才能得出結論。」
韓心蘭憂心忡忡地走上前去,說:「這種事,派一個下人去就好了吧?夫君你想,就算死的人不是永楠兄,也肯定是與永楠兄相關的人,而他們都是官府的人,又距離揚州這麼近。這說明什麼?說明已經有一股不知名的勢力盯上了他們、盯上了官府,而且目標很有可能就是這次的官俠聯盟,夫君你或許也在這些人的目標當中。如果此時貿然離開揚州,恐遭不測啊。」
周世文答:「即便如此,我也必須要去看看。一來,此事關重大,邊關鐵騎中人死在了我所管轄的境內,無論如何都不好向將軍交代;二來......我也必須要去確認一下,永楠兄他們的安危。」
張儉聽罷,一抖袖子,整了整背上的長劍,說:「那就帶上我們一起吧。雖然我們也算不上什麼高手,不過總比那些普通護衛強太多了。」
「不,你們一定要留下來。」周世文拒絕了,「我會帶走府衙中所有的高手作為護衛,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所以,這裡的安危就要拜託你們了。」
詩茵不禁疑惑道:「這樣的話,把那些高手們留下來,帶我們去盱眙縣,不也是一樣的嗎?」
陸云熙卻是挑了挑眉毛,低聲問:「你是怕敵人的勢力已經滲透進府衙了,對吧?」
周世文微微一笑:「好了,我乘快馬,中途不停歇,應該能在正午趕到現場。順利的話,我看看情況、再吩咐他們幾句話,下午就能趕回來。在此期間,府衙的安全就拜託各位了。」
婉靈答:「放心吧,我們會竭盡全力的。」
言盡於此,雙方各自分別。周世文喚來下人,叫上了十幾名武功好手,乘快馬而去......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很快的,時間便來到了正午。而周世文,也剛好趕到了何勇的亡命之處。現場已經被一眾衙役保護了起來,仵作也驗完了屍,很明顯是被四種不同的兵器一齊攻擊致死的。
周世文一行人趕到現場,然後翻身下馬。緊接著,一個上了歲數的縣令便迎了上來。
「在下盱眙縣令黃遠山,見過知府大人。」
周世文心情急切,擺了擺手答:「不必多禮,說正事吧。死者身份確認了沒有?」
黃遠山躬身答:「回大人,前不久剛剛確認,死者名叫何勇,在云霄鐵騎中任斥候一職。」
「何勇?」周世文不禁眯起了眼睛。一方面他鬆了一口氣,因為死的不是齊永楠,可是另一方面,卻也有些擔心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念及至此,周世文急忙問道:「遠山縣令,請問你知不知道在下的兩位好友的行蹤?他們是一男一女,分別叫齊永楠和胡心月。」
黃遠山答:「回大人,此二人現正住在縣衙內,請問有何吩咐?」
「哦,那就好...那就好......」周世文終於徹底放鬆了下來,「那麼,請大人帶我去見見他們二人吧。」
然而,話音剛落,一名信使便從遠處乘快馬疾馳而來。待到靠近一看,這名信使竟然傷痕纍纍、渾身浴血!快馬趕到周世文面前後,信使直接就摔了下來,周世文急忙上前扶住他。
「你是從揚州來的信使對嗎?」周世文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信使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道:「府衙...被襲。敵人...太強了......」
還未說完,他便昏了過去。
周世文的腦袋「嗡」的一聲,失去了理智。
「黃遠山,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齊永楠和胡心月的安全!其他人,立刻隨我趕回揚州!!!」
於是,大批人馬調轉方向,匆匆趕向揚州......
兩個時辰前,揚州府衙內。
周世文才剛剛離開不久,府衙中的眾人也一時沒有事情做,便想要出門逛一逛。韓心蘭因為有孕在身,行動不便,只得留在府衙修養。
前院內,陸云熙正在和張儉你來我往地推演招式,忽然看到婉靈和詩茵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於是主動迎了上去。
陸云熙嬉皮笑臉地問:「喲,美人兒這是要去哪裡呀?需不需要在下代勞?」
婉靈本來心情還不錯,結果不知怎的,一看到陸云熙這幅神情,不由自主地就白了他一眼,說:「又沒個正形。我們要出去逛逛街市,買些東西,你們就不要跟著了。」
張儉眼珠一轉,答:「不妥不妥,此時正值特殊時刻,放你們單獨外出甚是危險,還是由我們跟著穩妥一些。」
「我們去買一些女兒家的東西,你們兩個大男人跟著幹什麼?」
「女兒家的東西?你們要買什麼啊?」
婉靈隨口答道:「腮紅,你們也要跟著嗎?」
張儉頓時笑了:「腮紅而已,不如你們就在府衙內等著吧,把要求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們買回來。」
詩茵立刻就跳了起來:「喂喂喂!這裡是牢房啊?我們想出去逛逛都不行?」
張儉於是正了正臉色,說:「你們想,永楠兄武藝高強,卻依然被襲、吉凶難測,而盱眙縣距離揚州城不過幾個時辰的路程而已,若是快馬加鞭,兩個時辰之內便可趕到。世文兄離開前說的話還縈繞在耳畔,所以,為了防止節外生枝,這段時間你們就小心點吧。」
詩茵開始大聲抗議:「不要不要不要!我們都在府衙里悶了兩天了,再不出去走走的話,不只是身體,就連心靈都要生鏽了!」
就連婉靈,也是沉吟了片刻,答:「雖然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也不能就這樣限制我們的自由呀。難道說,兇手一天抓不到,我們就一天不能出院子嗎?」
陸云熙這時站出來說:「只要等到世文兄帶著高手們回來,我們就可以叫上景懷前輩陪著你們一起出門了,所以,暫時先忍一忍吧。你們要買什麼東西,告訴我們,我和張儉出去給你們買。」
「為什麼要你們替我們買啊?」詩茵鬱悶地說,「既然我們出去會很危險,那你們出去不也一樣危險嗎?」
陸云熙嘆道:「不只是危險。你們身為女孩子,可以貼身保護韓心蘭的安全,比我們這些男人要方便很多。」
說到這裡,兩個女孩雖然心裡還是不開心,但是也不再抗拒了。畢竟是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了,也懂事了。
所以,婉靈就淡淡地說了一句:「杏花紅,一盒就好。」說罷,便轉身走回了房間。
而詩茵,可就沒那麼好對付了,開始各種提要求:「糖葫蘆兩串、豆沙包四個、千千車一個、蝦須糖兩個......」
張儉的臉頓時就苦了下來:「除了『千千車』這一個陀螺,其他的都是甜食啊,會發胖的......」
詩茵立刻氣鼓鼓地說:「不許反駁!」
「好好好,不反駁,我買就是了......」
於是,片刻之後,陸云熙和一臉苦瓜相的張儉走出了府衙。而張景懷依然守在門口,只是叮囑了二人一句「小心」,卻也沒有跟去。
結果,就在陸云熙和張儉兩人離開沒多久,變故就發生了。
張景懷抱著劍、倚著門柱,眼睛半開半合,看似懶散,實則在用自己的氣機感應著周圍。忽然,一個渾身披著蓑衣的人站到了府衙門前,卻也不動,就這樣低著頭等。
緊接著,一陣「叮...叮...叮...」猶如鈴鐺一般的輕響傳入耳中。張景懷依舊未動,就這樣守著大門,但心中已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這個穿著蓑衣的男人,絕對不是善類。
隨著連續不斷的「叮...叮...」聲,很快又有三個穿著蓑衣的人走了過來。這一次,張景懷終於睜開了雙眼,凝視著四人,暗暗提起了殺氣。
至此,門旁的侍衛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於是湊了過來,低聲問道:「景懷前輩,這是什麼情況呀?」
張景懷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四個人,只動了動嘴,說道:「立刻派人傳信給周世文,就說府衙被襲擊了,形勢危急。」
「府衙被......」侍衛先是吃了一驚,再一看那四個同樣殺氣衝天的人,明顯都是高手!於是二話不說,扭頭就跑回府衙,找信使去了。
就在這時,為首的蓑衣男忽然笑了,接著「叮——!」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同時一片無形的劍氣,借著聲浪席捲而去!
與此同時,張景懷也動了——懷中長劍瞬間出鞘,立刻在半空中幻化出了數百把靈劍,然後排列成一副巨大的八卦圖,擋在了府衙門前!
雙方一衝突,頓時發出了「轟隆」一聲巨響,強大的衝擊波揚起颶風,吹得周圍行人都不禁倉皇躲避、紛紛退散,就連府衙門上的牌匾都被轟了下來!但所幸,整體建築依然完好。
張景懷冷哼一聲:「開陽,果然是你。你們到底有什麼企圖?」
話音剛落,四人便扯掉了身上的蓑衣,恰是北斗門的幾人!接著,天樞、瑤光和玉衡三人迅速躍上房檐,想要突破進府衙內部。張景懷怎能坐視不理?當即指揮著一百多把靈劍追擊而去!可是開陽也不是看戲的,只見他目光一凜,猛然全力劈出一道劍氣!
「不好!」張景懷心中警兆大作,轉眼間劍氣已到近前......
「轟——!」的一聲巨響,數百把靈劍頓時漫天飛散。不過,總算是擋住了這一擊。與之對應的,天樞等三人便毫不猶豫的衝進了府衙。
開陽手握短劍,殺氣衝天,冷冷道:「張景懷,給我認真起來,否則下一劍,就會取你性命。」
張景懷也不敢託大,重新組織起了劍陣,小心戒備道:「我再問一遍,你們到底有什麼企圖?」
開陽扯了扯嘴角,冷酷地答:「你猜我們有什麼企圖。」說罷,整個人便突然如殘影一般沖了過來!
張景懷暗罵一聲混蛋,卻也只得操縱起漫天靈劍來迎戰。雙方實力都在伯仲之間,要想分出勝負並不容易,於是戰局就這樣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