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瞠目結舌
本章節 2780 字
更新於: 2020-01-21
眼前的真神閣下，好像有些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了。
「去吧，去給予我們的敵人永遠的休息。」他在鐵灰色的額甲之下，那容顏與神情和平常看見的有些不同。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穿著祖神莫英留給他的紅色神衣，現在的他，儼然給我一種祖神與真神合而為一的錯覺。
不，應該說，甚至是與整個世界合而為一的錯覺。
「我，會赦免你們的。」
這是表示，真神閣下的「不殺」在此時此刻可以打破了嗎？
我轉頭望向身上穿著焰紅色披風的幽世兵，他們無論男女，都在九方毅先生帶領的前旅團成員面前耀武揚威著。在戍衛三團的突擊槍兵掩護射擊之下，能夠看見旅團的兵力正逐一倒下，身處於交叉火力中心的九方毅，更是不斷在痛擊於身上的子彈力道之下，隨著衝擊力踏著死亡的舞步。
黑色與金色的靈力流正在我胸口激盪著，賭上我「響劍」的名號，定要在這個包圍網當中殺出血路。
「喔哇啊啊啊啊啊！！」
和平常一樣催股剛體與巨力靈術，沒想到直衝腦門的靈力波動簡直要把我的頭蓋骨活生生地沖開。過度充盈的靈力在我的腦殼上敲響著戰鼓，力量從後腦杓處源源不絕地噴發，宛若泉湧，不可遏制地漫出靈脈，促使我抽出腰間的長劍，大步向前。
真神閣下從前給我們賜予的靈力，從來不是這樣的啊？
我旋身展開身法，能夠感受到僅僅只是這麼騰身而出，我的身旁已經纏繞著暴風。歷鏡那傢伙的後腦杓在我的眼角餘光裡高速飛掠而過，緊接著映入我眼簾的，就是戍衛三團在外圍領頭的隊長了。
雖然他們基本穿著款是完全相同的深鐵灰色全套戰術突擊護甲，但依照我長年作戰的直覺，這傢伙的身上有著身為領袖的氣味。
我一面這麼想著，一面將因為靈劍術的靈力源源不絕地灌入而發出轟鳴聲的發光長劍，探進了眼前突擊步兵的胸膛裡。
「噗咕！」
幾乎毫無任何阻力。
就像是把我發出巨大聲響的長劍探進棉花堆一般，如此強大的靈劍術，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可是，戰鬥的情緒卻連一點點都沒有催發。眼前的突擊兵領袖發出一道遲疑的悶哼聲，隨即雙手無力地垂下，看起來精良的裝備一點都沒有給我的劍鋒帶來絲毫阻礙。
太過於輕鬆的斬殺，反而讓我覺得茫然。
「小……小隊長被幹掉了啊！那個響劍有這麼厲害的嗎？」
「我們的身上，應該是纏繞著超位武者的戰神咒才對啊！不可能，就算是『響劍』也沒有這麼誇張的吧！」
「等一下，有誰看清他的動作的嗎？欸開槍啊，發什麼呆！射擊，射擊，射擊！」
扣下扳機的聲音正此起彼落響起，但他們的子彈在槍口隨同爆發的火花一同靜止了。在全自動射擊模式之下，隨後而來的子彈在槍口堆積，一起擠爆了槍管，激烈的膛炸讓每一位開槍的士兵在火藥的強烈爆發當中身受重傷。
仔細一看，所有人的槍口都浮遊在原地，當維所發動的結界與緩速力場正以前所未見的強度展開來，縝密地讓所有槍枝無力化。
悅耳的歌聲將逐漸消失的槍聲代換，歷鏡原本就不俗的嗓音，正在這個並不算小的鋼鐵廳堂當中共鳴、激盪。她所詠唱的聖言咒歌像是戳破了現場所有敵兵的靈容一般，眨眼之間抽乾了他們的靈力。一群敵兵就像是被吸盡水分的水果一般，連他們的皮囊都皺縮在一起，模樣慘不忍睹。
看得見當維與歷鏡臉上，同時掛著與我相同的困惑表情。
「這不是我的力量。」我們不約而同地說。
「對的，我的僕人們。」真神閣下的眼神淡然地，微笑著向前走了一步，「眨眼之間，許多生靈死去了，可是。」
「我會赦免你們的，所以，去吧。」
黑色與金色的波動再度縈繞全身，金黃色的靈力像是從擠壓的橡皮管前端噴出一般，刺痛了我的靈容。
「真神……閣下！」我痛苦地喊出聲，身體在空中不自然地飛舞，速度快得自己無法掌控。
長劍所到之處，能夠看見一張又一張錯愕的面孔，以我的劍刃為切面，毫無感覺地一分為二。
我的長劍如往常一樣滴血不沾，但我的戰意卻隨著劍鋒掠過更多的敵兵，逐漸被恐懼所取代。
「真神大哥，真神大哥！」當維一面無法控制地從全身上下放出靈術，一面大聲呼喊著，「快停下來啊！我不想要這樣！」
瞬雷、曳火、堅冰，金色、紅色、冰藍色的光芒在整間廳堂裡不住地閃現，每一道光芒的後方，都有一片被夜祭靈術炸散的血霧。那原本應該被稱作「人」的身軀，化成暗紅色的塵埃，看不出一點點生靈的原本形貌。
「真神閣下，您快住手啊！嗚！」歷鏡吃力地抓著自己顫抖的右手，但亮得足以令人目盲的純白靈力彷彿照亮世間一切，仍是不受控制地從她的右手源源而出。
血霧漫天的室內，那深深堵塞嗅覺的鐵鏽味令人摒息。但就在純白靈光所到之處，本應化為血紅碎塵的戰士們，在役角靈術的強力催化之下，化為身披純白鎧甲，靈光照眼的英靈戰士。
英靈戰士們純白的身軀被深黑色的眼窩沾染了不祥的氣息，看起來像是嘆息，又像是憤怒，又像是無法探得深淺的極端憎恨，從眼窩裡的黑暗，蔓延至本應純潔的靈軀。他們從腰間抽出散發熾烈靈力波動的意念長劍，在無聲的吶喊與快得不及掩耳的衝鋒當中，與眼前所有目光所及的敵兵一同化為灰燼。
「呃啊啊！」
「救……救命啊！」
哀嚎聲、求救聲此起彼落，原本一面倒的包圍網，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潰不成軍。
僅僅只靠我們「初始的三人」發起的攻勢，斷不可能變成這種情況。即便是現在，身體的殺戮衝動仍然沒能有少許停歇。紅袍的幽世兵已經被屠戮殆盡，而面對連武器都已經扔掉的戍衛三團，仍不由自主地痛下殺手的自己，我們實在無法承受這種單方面的殺戮所帶來的內心痛楚。
「真神閣下！快點停手！敵兵已經失去戰意了！」我厲聲喊道，但真神大人從開始自言自語，並且有某種黑色與白色的靈力進入到他的體內後，整個人變得既虛幻又難以捉摸。
「真神閣下，拜託你！」歷鏡也大聲喊著，「求你了，快讓我們停手吧！神道眾不是這樣的，您也不是這樣的！」
說時遲，那時快，身上穿著全套戰術特勤服的瑪法夫人從角落上衝了出來，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得真神大人騰身飛起，在空中旋轉了三圈半以後，「轟」地一聲嵌在凹陷的鋼鐵廳堂牆壁裡。
隨著某種意識的抽離，我們初始的三人總算停止了動作。
「咦？」
我和當維、歷鏡四目對望著，氣喘吁吁、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我也是光神啊，真神先生。不然我是怎麼在夜界活到這個時代的？」瑪法夫人凜然的臉色震懾著現場的每一個人，「我的夫君是『鬥爭神』的倫坡納，有統御的權能。而我雖然不太喜歡爭鬥，但我被賦予的神性，似乎是『戰鬥與復仇的女神』呢。」
瑪法小姐扭了扭脖子，發出幾聲響亮的「喀啦」聲，但隨即又恢復了嫻雅的姿態，溫柔的微笑爬上了她柔和的臉蛋。
「原本是想說，既然真神來了應該可以妥善處理的……畢竟我不太會控制力道，恐怕也是會弄死不少人呢。沒想到交到你的手上竟然使戰鬥變得更慘烈？真神先生，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這樣的話我為何不一開始就把敵人全部殺光呢？」
「咦！！」
我們初始的三人，除了坐倒在地上看著戍衛三團的士兵倉皇逃逸之外，也只剩下繼續受驚嚇的份了。
「去吧，去給予我們的敵人永遠的休息。」他在鐵灰色的額甲之下，那容顏與神情和平常看見的有些不同。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穿著祖神莫英留給他的紅色神衣，現在的他，儼然給我一種祖神與真神合而為一的錯覺。
不，應該說，甚至是與整個世界合而為一的錯覺。
「我，會赦免你們的。」
這是表示，真神閣下的「不殺」在此時此刻可以打破了嗎？
我轉頭望向身上穿著焰紅色披風的幽世兵，他們無論男女，都在九方毅先生帶領的前旅團成員面前耀武揚威著。在戍衛三團的突擊槍兵掩護射擊之下，能夠看見旅團的兵力正逐一倒下，身處於交叉火力中心的九方毅，更是不斷在痛擊於身上的子彈力道之下，隨著衝擊力踏著死亡的舞步。
黑色與金色的靈力流正在我胸口激盪著，賭上我「響劍」的名號，定要在這個包圍網當中殺出血路。
「喔哇啊啊啊啊啊！！」
和平常一樣催股剛體與巨力靈術，沒想到直衝腦門的靈力波動簡直要把我的頭蓋骨活生生地沖開。過度充盈的靈力在我的腦殼上敲響著戰鼓，力量從後腦杓處源源不絕地噴發，宛若泉湧，不可遏制地漫出靈脈，促使我抽出腰間的長劍，大步向前。
真神閣下從前給我們賜予的靈力，從來不是這樣的啊？
我旋身展開身法，能夠感受到僅僅只是這麼騰身而出，我的身旁已經纏繞著暴風。歷鏡那傢伙的後腦杓在我的眼角餘光裡高速飛掠而過，緊接著映入我眼簾的，就是戍衛三團在外圍領頭的隊長了。
雖然他們基本穿著款是完全相同的深鐵灰色全套戰術突擊護甲，但依照我長年作戰的直覺，這傢伙的身上有著身為領袖的氣味。
我一面這麼想著，一面將因為靈劍術的靈力源源不絕地灌入而發出轟鳴聲的發光長劍，探進了眼前突擊步兵的胸膛裡。
「噗咕！」
幾乎毫無任何阻力。
就像是把我發出巨大聲響的長劍探進棉花堆一般，如此強大的靈劍術，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可是，戰鬥的情緒卻連一點點都沒有催發。眼前的突擊兵領袖發出一道遲疑的悶哼聲，隨即雙手無力地垂下，看起來精良的裝備一點都沒有給我的劍鋒帶來絲毫阻礙。
太過於輕鬆的斬殺，反而讓我覺得茫然。
「小……小隊長被幹掉了啊！那個響劍有這麼厲害的嗎？」
「我們的身上，應該是纏繞著超位武者的戰神咒才對啊！不可能，就算是『響劍』也沒有這麼誇張的吧！」
「等一下，有誰看清他的動作的嗎？欸開槍啊，發什麼呆！射擊，射擊，射擊！」
扣下扳機的聲音正此起彼落響起，但他們的子彈在槍口隨同爆發的火花一同靜止了。在全自動射擊模式之下，隨後而來的子彈在槍口堆積，一起擠爆了槍管，激烈的膛炸讓每一位開槍的士兵在火藥的強烈爆發當中身受重傷。
仔細一看，所有人的槍口都浮遊在原地，當維所發動的結界與緩速力場正以前所未見的強度展開來，縝密地讓所有槍枝無力化。
悅耳的歌聲將逐漸消失的槍聲代換，歷鏡原本就不俗的嗓音，正在這個並不算小的鋼鐵廳堂當中共鳴、激盪。她所詠唱的聖言咒歌像是戳破了現場所有敵兵的靈容一般，眨眼之間抽乾了他們的靈力。一群敵兵就像是被吸盡水分的水果一般，連他們的皮囊都皺縮在一起，模樣慘不忍睹。
看得見當維與歷鏡臉上，同時掛著與我相同的困惑表情。
「這不是我的力量。」我們不約而同地說。
「對的，我的僕人們。」真神閣下的眼神淡然地，微笑著向前走了一步，「眨眼之間，許多生靈死去了，可是。」
「我會赦免你們的，所以，去吧。」
黑色與金色的波動再度縈繞全身，金黃色的靈力像是從擠壓的橡皮管前端噴出一般，刺痛了我的靈容。
「真神……閣下！」我痛苦地喊出聲，身體在空中不自然地飛舞，速度快得自己無法掌控。
長劍所到之處，能夠看見一張又一張錯愕的面孔，以我的劍刃為切面，毫無感覺地一分為二。
我的長劍如往常一樣滴血不沾，但我的戰意卻隨著劍鋒掠過更多的敵兵，逐漸被恐懼所取代。
「真神大哥，真神大哥！」當維一面無法控制地從全身上下放出靈術，一面大聲呼喊著，「快停下來啊！我不想要這樣！」
瞬雷、曳火、堅冰，金色、紅色、冰藍色的光芒在整間廳堂裡不住地閃現，每一道光芒的後方，都有一片被夜祭靈術炸散的血霧。那原本應該被稱作「人」的身軀，化成暗紅色的塵埃，看不出一點點生靈的原本形貌。
「真神閣下，您快住手啊！嗚！」歷鏡吃力地抓著自己顫抖的右手，但亮得足以令人目盲的純白靈力彷彿照亮世間一切，仍是不受控制地從她的右手源源而出。
血霧漫天的室內，那深深堵塞嗅覺的鐵鏽味令人摒息。但就在純白靈光所到之處，本應化為血紅碎塵的戰士們，在役角靈術的強力催化之下，化為身披純白鎧甲，靈光照眼的英靈戰士。
英靈戰士們純白的身軀被深黑色的眼窩沾染了不祥的氣息，看起來像是嘆息，又像是憤怒，又像是無法探得深淺的極端憎恨，從眼窩裡的黑暗，蔓延至本應純潔的靈軀。他們從腰間抽出散發熾烈靈力波動的意念長劍，在無聲的吶喊與快得不及掩耳的衝鋒當中，與眼前所有目光所及的敵兵一同化為灰燼。
「呃啊啊！」
「救……救命啊！」
哀嚎聲、求救聲此起彼落，原本一面倒的包圍網，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潰不成軍。
僅僅只靠我們「初始的三人」發起的攻勢，斷不可能變成這種情況。即便是現在，身體的殺戮衝動仍然沒能有少許停歇。紅袍的幽世兵已經被屠戮殆盡，而面對連武器都已經扔掉的戍衛三團，仍不由自主地痛下殺手的自己，我們實在無法承受這種單方面的殺戮所帶來的內心痛楚。
「真神閣下！快點停手！敵兵已經失去戰意了！」我厲聲喊道，但真神大人從開始自言自語，並且有某種黑色與白色的靈力進入到他的體內後，整個人變得既虛幻又難以捉摸。
「真神閣下，拜託你！」歷鏡也大聲喊著，「求你了，快讓我們停手吧！神道眾不是這樣的，您也不是這樣的！」
說時遲，那時快，身上穿著全套戰術特勤服的瑪法夫人從角落上衝了出來，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得真神大人騰身飛起，在空中旋轉了三圈半以後，「轟」地一聲嵌在凹陷的鋼鐵廳堂牆壁裡。
隨著某種意識的抽離，我們初始的三人總算停止了動作。
「咦？」
我和當維、歷鏡四目對望著，氣喘吁吁、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我也是光神啊，真神先生。不然我是怎麼在夜界活到這個時代的？」瑪法夫人凜然的臉色震懾著現場的每一個人，「我的夫君是『鬥爭神』的倫坡納，有統御的權能。而我雖然不太喜歡爭鬥，但我被賦予的神性，似乎是『戰鬥與復仇的女神』呢。」
瑪法小姐扭了扭脖子，發出幾聲響亮的「喀啦」聲，但隨即又恢復了嫻雅的姿態，溫柔的微笑爬上了她柔和的臉蛋。
「原本是想說，既然真神來了應該可以妥善處理的……畢竟我不太會控制力道，恐怕也是會弄死不少人呢。沒想到交到你的手上竟然使戰鬥變得更慘烈？真神先生，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這樣的話我為何不一開始就把敵人全部殺光呢？」
「咦！！」
我們初始的三人，除了坐倒在地上看著戍衛三團的士兵倉皇逃逸之外，也只剩下繼續受驚嚇的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