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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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今日是每年一次的星門弟子入門試驗，凡新城裡未滿十五、測過靈根的孩子都聚在白霜山的山腳下。
　　「延兒，今天試驗你可要好好表現，盡可能爭取拜長老為師，咱們司空家就你一個單靈根，可要好好表現。」
　　一名衣裝華麗的婦人對著兒子仔細交代一些瑣事，後者端著一張乖巧的表情一一應下。
　　「放心吧娘親，我可是火屬單靈根，肯定能入長老的眼。」
　　「好孩子，司空家就靠你了。娘先離開了啊。」
　　送走關心自己的母親，司空延呼出口氣⋯⋯

　　「煩死了，整天管東管西⋯⋯喂，你有水吧？給我。」
　　被喊做竹竿的孩子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褲，相貌一般，不如司空延般出色；唯一讓人覺得特別的就是他表情格外平靜，彷彿什麼事都不能打動他。
　　「我叫司空竹，不是喂。」從腰間的包裹裡拿出一個竹製水壺遞過去。
　　「哼，不過就是分家側室的孩子，有什麼資格讓我這個本家記住你。」一把搶過水壺，大口大口的喝光裡頭的水：「我可是絕對能進內門的單靈根，你這個三靈根只配去外門打雜，誰會記一個打雜的名字。」
　　把喝乾的水壺扔到地上，水壺落地的聲音引起周圍人觀注，司空延收起方才囂張的嘴臉，乖巧的說道：「兄長，請容我先行離開，對了，這水壺雖然不值幾個錢，但也是小姨的心意，你可別摔壞了。」

　　早就習慣他這種雙面人做法的司空竹無視掉周遭人們的視線，默默的撿起地上的水壺拍乾淨。

　　司空竹是分家側室的孩子，雖然身為三靈根，但他學習能力特別高，不論是夫子還是長輩、鄰居⋯⋯各個都對他讚賞有加，甚至讓本家長老動了讓他脫離分家的念頭，讓司空延十分不滿。
　　身為司空家唯一的單靈根豈能被一個分家的三靈根壓在下頭？
　　於是小小年紀的司空延開始各種陷害抹黑，短短兩年就成功的讓司空竹成為司空家最沒地位的孩子，連分家的小孩們都下意識的排擠他，若不是母親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他跟本沒機會站在這；所以為了自小寵愛自己的母親，司空竹帶上水跟乾糧，頂著其他孩子的白眼坐上馬車來參加選試了。

　　「竹哥哥。」一個長得頗可愛的小姑娘跑到他面前，笑的特別甜。
　　「蓉小妹。」
　　「延哥哥又欺負你啦？」
　　「沒事，不用擔心。」
　　這個小姑娘是司空本家中唯一對他沒有敵意的孩子，因此司空竹不介意多跟她講幾句話。
　　「你不要理延哥哥的話，蓉兒覺得竹哥哥一定可以入內門，到時蓉兒要跟竹哥哥一起修練。」
　　「好，我很期待。」他只想讓自己跟母親能好好過日子，所以不管是當個普通人平凡過一生或是步入仙途成為修士其實都無所謂。

　　「蓉兒！我說過多少次了，跟那種人講話會降低自己的格調。」司空延領著幾個跟班走過來，拉住司空蓉的手就要走：「走，延哥讓人去買冰糖葫蘆了，我們到那頭吃。」
　　「可是⋯⋯」有點猶豫的看了司空竹一眼，「可不可以也給竹哥哥吃一串啊？」
　　見自家的小表妹還是向著分家的渾小子，司空延不悅的擋住她的視線，耐著性子勸她：「這點心只有本家的才有，我們快走吧，遲了就不好吃了。」
　　司空延連哄帶騙的把小姑娘帶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的瞪了司空竹一眼，被瞪的後者早就習慣了，拿著小包袱往另一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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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門後峰，冉玖棠換上尚士修給他準備的青色長袍，腰間掛著玉牌跟空間袋，準備跟著自家師傅去觀看入門選試。但是他還沒有飛器，又不方便在大場合光明正大的蹭自家的師傅的，想想去只能跟著師兄姐共乘⋯⋯
　　「小師弟你搭我的飛器吧！可穩啦！」最好可以讓我抱著蹭一蹭。
　　面對自家小師姐熱情的邀請跟那一眼就看得出來的慾望，冉玖棠只花了零點一秒就拒絕，轉頭選擇大師兄的飛器。

　　開完笑，搭上妳的飛器還得了，上次摸成那樣還不夠嗎！

　　「莫胡鬧，玖棠，等會見到代跟長老堂主們可要規矩點。」別動不動就鄙視人，尤其是我。
　　「是。」
　　由於冉玖棠還不會以靈氣護體，所以師徒等人比預定的時間稍微晚了一些才到星門正殿。

　　某人還來不及讚嘆這正殿的豪華程度就讓站他身旁的鐘之揚推了下；抬頭一看，四個師兄姐早就換上一張再正經不過的臉，尤其是夏攸，若不是冉玖棠見過她對劍發花癡，恐怕還會以為她真的是個高冷劍修。
　　「文曲長老，副門主跟其他長老們都在殿內了，裡頭請。」
　　「嗯，辛苦了。」
　　看門的弟子目送尚士修等人進殿，發現站在最尾的冉玖棠還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那個孩子該不會就是大家在傳的天才吧？
　　弟子暗暗記下長相，以後見著了得要客氣些。

　　踏進正殿，除了後面第四個位置空著，其他位置早已坐滿人，見到尚士修時左右兩側的人紛紛起身向他行禮。
　　一、二、三⋯⋯十四個人，大概是堂主吧，冉玖棠心道。
　　「吾等來遲，還請諸位見諒。」
　　「長老快別這麼說，離開始還有一點時間，不算遲。」
　　站在正中間的青年客氣的拱手，仔細看他腰間還掛著一個寫著『代』的小牌子，冉玖棠嘴角一抽，完全可以想像當時門主是怎麼交接的了。

　　絕對很隨便！

　　尚士修向眾人拱手：「吾前些日子外出遊歷尋得一名資質不錯的弟子，擅自決定藉這次選試帶他來見見世面，還請諸位海涵。」
　　「文曲長老快別這麼說，有資質佳的新弟子乃本門之福。」
　　「謝過諸位了。玖棠，還不過來請安？」
　　聞言，冉玖棠不慌不忙的站到尚士修身邊，對所有人拱手：「弟子冉玖棠見過堂主、長老、副門主。」
　　「好。」副門主滿意的點點頭，面對這麼多高階修士還能不怯場，實在難得。

　　「老四，這孩子就是你上回跟我們說的那個剛入門即引氣入體的徒弟吧？」
　　在人界一年就開光、到修真界更是只花了一星期就引氣入體，這種資質到目前為止還無人可比。
　　「巨門師兄說的沒錯，玖棠確實是師弟在人界尋機緣時收的徒弟。」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冉玖棠身上，這些日子想藉機去拜訪不是碰壁就是被尚士修刻意阻擋，這下總算見到本人了。

　　尚士修拍了拍冉玖棠的肩，繼續說道：「這孩子悟性高，是吾尋得的最佳機緣⋯⋯對了，丁堂主。」
　　左方一位老者站起身拱手：「文曲長老有何事交代？」
　　「前幾天玖棠閉關突破，如今已是煉氣初期，還得麻煩你給他換塊牌子。」
　　「什麼！突破了！」
　　這下所有人都繃不住臉了，一年內開光、一星期引起入體已經很驚人了，沒想到不到三個月就又突破成煉氣！
　　就算是目前鎮守四方的渡劫期大能當年也花了半年才突破，這個孩子居然花不到一半的時間就打通全身經脈⋯⋯簡直驚世駭俗！嗑丹藥都沒這麼快！

　　『切，大驚小怪，這還算慢了，天界那個書呆金仙當年只花了一個月就突破煉氣，兩個月算什麼。』
　　白幻不屑的聲音在冉玖棠腦中響起。
　　『金仙也有書呆？』
　　『⋯⋯你關注的點是不是不太對？』

　　見冉玖棠似乎在發呆，尚士修拍了拍他，無奈的說道：「吾也很意外，沒想到才指點一次玖棠就學會了，還自主閉關修練，讓吾一點教徒弟的感覺都沒有。」

　　眾人嘴角一抽———這是炫耀吧！赤裸裸的炫耀！

　　「嗯咳！能得如此聰穎的弟子乃吾門之幸；丁堂主，照規矩給玖棠換牌子⋯⋯對了，玖棠目前住的地方可有掃塵弟子？撥幾個外門的弟子去吧。」
　　瞬間從兩袖清風晉升到有管家的中產階級，冉玖棠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麼點高大上了。
　　「是，待選試結束後丁某立刻派人過去。」
　　雖然嘴巴上說要等選試結束，但丁坤心中早就有人選⋯⋯這個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對他客氣些準沒錯。

　　副門主滿意的點頭，隨即請尚士修上座，轉身宣布選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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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選試輪到外門掌事之一的賈文棲帶領，只見他帶著幾個外門弟子走來，朗聲宣佈道：「試驗即將開始！從現在起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傳到主殿，切記不可舞弊、不可暗中傷人、嚴禁所有不正當手段，若發現違反規定者一律列入警告名單，不得再踏入星門！以上，可明白了？」
　　「是！必定以自身實力應試！」
　　「很好，現在！試驗開始！」
　　沉重的鐘聲響起，試驗者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看著被雲霧繚繞的山門緩緩打開，隨之印入眼中的，竟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森林。
　　「第一場試驗，每人到前方藍子拿一塊木片，太陽下山前通過此處即合格，若時間到而未達者則失格；有危急狀況或是棄權者，折斷木片即可離開此處。」
　　賈文棲說罷便帶領其他弟子踏上飛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在場的孩子面面相覷，雖然他說明很不負責任，但意思也很清楚了，時間到或是木片破就等同棄權。
　　這座森林這麼大，如果不趕緊出發恐怕來不及在時間內離開，在場的孩子們都意識到這點，紛紛走向前拿了木片，大多是結伴出發，只有少部份單獨進森林。
　　而司空竹就是選擇單獨闖的那個，從藍子拿了木片後走進森林，他出門前帶了點水跟乾糧，平安通過應該沒問題。

　　森林比想像中的大，若是沒有陽光指引很容易迷路，而且十分安靜，除了自己的腳步聲跟鳥類吱吱喳喳的聲音以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
　　平靜且安靜⋯⋯若是能久居於此似乎也不錯。司空竹這麼想著，不自覺的放鬆心情，腳步也跟著變慢⋯⋯

　　「竹哥哥⋯⋯」
　　熟悉的嗓音突然傳進司空竹耳裡，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竹哥哥、竹哥哥！救救小蓉！」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竟是一個比他大上不知道幾倍的巨型蜘蛛網，出聲喊他的司空蓉被蜘蛛絲纏的死緊，吊掛在蜘蛛網上。
　　「嗚嗚⋯⋯竹哥哥救我⋯⋯」
　　司空竹瞪大眼，向前走了兩步：「蓉妹妹？司空延呢？」
　　「嗚⋯⋯延、延哥哥要小蓉來找竹哥哥⋯⋯可是小蓉被大蜘蛛抓住了，竹哥哥你快救小蓉好不好？」
　　聞言，司空竹止住腳步，皺起眉看著眼前的『司空蓉』。

　　「竹哥哥？」
　　「有一種惡獸叫叫詭面蜘蛛，牠最大的特點就是能放出迷煙吸引獵物⋯⋯」
　　「小蓉不要聽故事，小蓉要竹哥哥救我⋯⋯啊！！！」
　　沒等她喊完，司空竹直接撿起地上的石頭，對著司空蓉的臉狠狠的扔過去，伴隨著恐怖的慘叫聲，冷冷開口：「這種蜘蛛特別弱，只要被打中臉就會死亡。」
　　瞬間，平靜祥和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恐怖氣氛，蜘蛛網還在，但原本的『司空蓉』早就變成一隻已死的大蜘蛛。
　　「司空延巴不得我不存在，怎麼可能讓妳來找我。」冷冷的扔下這句話，繞過蜘蛛網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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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裡，一面水鏡立在空中，上面的影像正是所有選試者的一舉一動。
　　「此子不錯，夠冷靜。」
　　「可惜是三靈根⋯⋯再觀察觀察吧。」
　　「這邊那個單靈根也不錯，懂得指揮團體。」
　　「那幾個不行啊⋯⋯心性不佳，一下就被迷惑住了⋯⋯哎，這下要出局了。」

　　一群堂主聚在水鏡前指指點點，一下說那個好，一下說另個不錯⋯⋯好好一個評比搞的跟在菜市場挑豬肉一樣。

　　「師兄⋯⋯這就是評比嗎？」
　　「嗯，入門試驗都是這樣⋯⋯當年我也是參加過選試。」簡直心酸血淚史，當時因為他被尚士修看上，硬是把他的選試難度調到最高⋯⋯算了，不多想了，都是淚⋯⋯
　　冉玖棠無言，他現在可以肯定這群堂主長老絕對是太閒！居然連直播都搞出來了。

　　「玖棠你也想試試嗎？」坐在長老席的尚士修突然開口。
　　「欸？什麼？」
　　「說起來你們這幾個除了之揚以外都沒參加過選試，讓你去試試也不錯。」
　　尚士修說做就做，立刻起身稟報副，一旁的長老跟堂主們似乎覺得這次選試不夠精彩，各個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趁機歷練一下也好，就去吧。」

　　好個Ｐ！你們有沒有問過我！

　　於是抗議被無視的某人就這樣被自家師傅施法扔進森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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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了一點小地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