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最後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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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19
南翔和訣羽就這麼冷戰了一個星期,南翔送飯給訣羽,訣羽也不肯吃,直至南翔說會對孩子不好,訣羽才勉強吃了幾口。
南翔以為,這不過是訣羽受到驚嚇才有的表現,可正當南翔覺得訣羽的情緒比較平靜,打算要主動開口破冰時,訣羽卻自己辦出院手續就失去蹤跡了。
南翔這才知道,訣羽這次的離開是認真的,因為就連訣羽的父母也不知道訣羽的行蹤。
雖然訣羽對外總是表現得獨立自主,事實上十分在意家人的感受,所以再怎麼不滿,搞失蹤這種事也是從未發生的。
南翔才明白,原來訣羽說的「希望這次是最後一次」是真的。訣羽才是決定這段感情存亡的真正上位者,自己不過是一直在狐假虎威的下位者罷了。
但南翔並不打算找出訣羽,因為面對了,也就是承認自己的脆弱。
就這麼各過各的生活,直到衰老死去,反正也明白了兩人的結局已經是不存在的。
但南翔最近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原本能夠從中得到慰藉的菸酒女色,如今只令南翔乏味,甚至感到噁心。
儘管是這樣,南翔每天還是無法自控地前去,最後以喝得爛醉的姿態,在酒店時咳出了血塊,而在眾酒女的驚叫之中被送去了醫院,同事們這才知道南翔毆打訣羽和會去酒店花天酒地的事。
可大家並沒有指責南翔,反倒都說南翔是被自己的妻子戴綠帽,當時才會一時失控出手的,就連訣羽腹裡的孩子都可能不是南翔的,這才會去酒店借酒消愁。
南翔見大家都對此事的發展討論得熱烈,如果說出實情,想必會被眾人以可怕的眼神注目。
於是,南翔便也配合著大家真的悲傷了起來,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待在辦公室工作。
事務所看南翔的處境很是可憐,便允許他在家處理案件,南翔就這麼待在家不出門了。
五月中旬,南翔迫於處理一件民事案件而出庭。
但南翔知道,比起談論南翔的百戰百勝,大家更喜歡在南翔背後耳語南翔和訣羽現在的事情。
如今的他們,在不斷的更新消息及沒根據的謠言下,開始改變說法而責備南翔太懦弱了,所以才會這樣縱容讓喜歡在外交友,及尋求新鮮感的訣羽出軌,不過無論他們再怎麼說,結論也還是說訣羽不對。
南翔無法理解,人們為什麼總是喜歡以自己角度去看他人的創傷或私事,甚至還為此自以為自己博學多聞,而其他人也真的會盲目的去推崇。
不過,是是非非縱使讓南翔煩悶頹廢,也沒有造成南翔的能力變差,南翔勝訴了。
南翔拎著公事包走出法院。
然而,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出現在隔壁的戶政事務所,那個女人如今已是個即將臨盆的孕婦。
南翔知道那是訣羽,但也只是在遠處看著。
訣羽像是在詢問些什麼,而南翔也明白那會是什麼。
南翔只是感到訝異,訣羽竟可以毫不顧慮腹中孩子的感受。
南翔經歷過那種童年,所以明白那種感受。心中的空虛及自卑感,除了雙親的疼愛外,是沒有人可以彌補的。
不管怎麼樣心都會缺了一角,為什麼南翔的孩子也得承受這種痛苦?況且訣羽從以前就口口聲聲說,要給自己的孩子最好的環境,要給他最溫暖的疼愛。
南翔本想這麼前去和訣羽理論,但南翔最後還是沉默了,只是默默低下頭回家。
六月初,南翔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便找起家裡的藥櫃來,這才發現家裡藏有的藥品可精彩了。
雖然南翔在大學時讀的是法律系,可和身為醫生又熱愛談論醫學的訣羽長期交往下,為了可以延續彼此的話題,南翔對一些藥物的作用還是頗有研究的。
南翔忍不住笑出淚了。
原來總對自己卑躬屈膝的訣羽,早就有了死的想法了。
無論是要南翔死還是訣羽死,南翔實在不明白,自己對訣羽的愛就真的如此的令人窒息嗎?
南翔忽然想不起訣羽矯正完兔寶寶牙後的面容,明明那張臉才是最近看到的。
南翔才知道,自己似乎把訣羽存在自己身旁的常態誤認作為了自己對訣羽的愛情。就因為訣羽的不忍放手,南翔選擇了不離開。
於是,一個樂觀的女孩就這麼被南翔從小養成的習慣給徹底踐踏了。
南翔和任由自己情緒及快樂去傷人的父親又有何不同?
不,當然是不一樣的。
父親至少從未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動手,而自己卻因為受朋友之言而出手了。
父親的意志至少是自由的,但南翔就只是因為缺乏和人的提議對抗之能力,南翔永遠都是一個能輕易被他人影響的被支配者。
於是南翔倒了杯水,一次就把袋子裡全部的藥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