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親切的夢境
本章節 4020 字
更新於: 2020-01-14
睜開沉重，自己正趴在攤開的參考書上，如同往常自己依舊在學校那破舊的圖書館裡。那陳腐的紙張氣味，和空氣中的霉味卻讓人感到倍感懷念。
「學長，你也會打瞌睡啊！」穿著白色校服，身材矮小，皮膚白皙，一頭長髮總是將臉遮住的少女戲謔的笑著。
「快去寫功課！」我指著她桌上的幾本作業簿。
「早就做完了呢。你呢？」她拍著桌上的作業簿，得意地看著我。
「早就寫完了，現在只不過是再預習明天的課程。」我闔上課本，看看窗外，夜色有些漆黑。
「你人生難道只有學習嗎？」
「當然還有鍛鍊，好的體力帶來十足的專注力。」
「書呆子！阿宅！」
「我才不是書呆子，還有阿宅是再說妳吧！」
「無趣的男人！」
「是是，我就是無趣。」
「你就這麼承認了。」
「因為這是讓妳閉嘴的最快方法。另外圖書館內禁止喧嘩喔。」
不過沒有什麼人會來圖書館就是了，以前這裡是不良少年的秘密基地，但我有一天趕跑了他們，所以這裡就成為了我專用的房間。
老師們也都睜隻眼閉之眼，菁英本來就該有這點特權吧，更別說這間教室只有我會打掃。
「你這個人啊！」她嘆了口氣，從包包中拿出某種掌上型遊戲機。
「違反校規！」我一把搶過她手上的電動。
——原因無他，只是覺得看她苦惱的樣子特別好玩。
「還我！」
「不要！」
「你這個惡魔，那是我人生唯一的樂趣。」
「那妳人生唯一的樂趣還真多呢。」自己正輕鬆的笑著，原來欺負雪安這件事讓我這麼開心啊。
「你就不能獎勵我一下嗎？明明期初考都考完了。」
「原來那是期初考啊！」
沒什麼難度，甚至還不如補習班的模擬考試呢！
「你難道沒感覺嗎？」
「因為我的目標又不是學校的考試，再說這間學校的程度很低，閉著眼睛我都能學年第一。」
「看來又是那套菁英理論？」
「當然！」
她再度把手伸進書包，似乎想要拿出什麼。
「給你看個東西喔，稍微褒獎我一下吧。」突然她遞出了一張單子，放到我的面前。
「我是妳老媽子是吧？」我拿起單子一看。那是她的成績單。
恩！所有科目都有及格，甚至有些科目拿到了八十分以上的成績，和上學期滿江紅的慘況可說是天差地遠呢。
「嘿嘿，多虧了學長呢~」她挺了胸膛，驕傲的說。
「就這點成績？還敢向我炫耀。」
「惡魔、虐待狂、完美主義者。」
「不過，以雪安來說算是做的不錯了，下次的午飯想吃些什麼？」我看著雪安，她的樣子非常緊張，如果是往常的雪安，這個時候應該是會高興的跳起來才對。
「太好了！」她拍了自己的胸口，並喘了口氣。
「我又不是妳老媽子。為什麼要給我看呢？」其實我知道，她為什麼喜歡一直跟我待著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單親，而且她的爸爸長期在外工作。
上了高中的她，似乎有在班級上適應不良的問題，在班上是一個被排擠的存在，雖然現在好像緩和多了。
——但要跟曾經排擠自己的傢伙做朋友，正常人做不到吧。
「因為——」她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表情羞澀，雙頰泛紅，樣子老實說有點可愛。
「怎麼了？我認識的雪安說話可不會口吃呢，而且像隻蒼蠅一樣非常聒噪喔。」
「笨蛋、笨蛋、死木頭人，我喜歡莫朧學長，但你卻是個死木頭。」
「我說妳啊！告白方式可以有情調些嗎？ 哪有人拿成績單來告白的。」
「笨蛋！我知道你鐵定不喜歡成績不好的女孩子吧。所以人家不斷努力，就是為了讓你認可。」
「我並不是討厭成績不好的女孩喔，而是討厭不負責任的人。而雪安在所有人當中也算是特別不負責任的女孩呢。」
「原來是這樣子，學長一直都認為我很煩，對吧？」她失落的看著我。
「沒錯！」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麼我……」她站起身來，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話還沒說完。」我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頭看我，雙眼中閃著微微的淚光。
「所以能夠把雪安變成優秀女孩的人，大概只剩我了，因此，我的答覆是同意。」
「為什麼？」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因為妳很煩，但是很可愛，不知何時，只要妳在我身邊，我就覺得非常放心，明明妳只會讓我操心。」我惡狠狠盯著她，
「從學長口中居然會吐出《可愛》！」她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我。
「所以你到底喜歡我哪點啊？我這個人性格孤僻、長相普通、幽默缺乏。」
「我也不知道呢！一開始是抱著《這個人好可憐》的心態來跟他交朋友的，但實際相處之後，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一位不良資優生。」她將椅子拉到我的身邊坐下。
「看來雪安是笨蛋呢！挑人可真沒眼光，明明有那麼多幽默、帥氣的傢伙可以選！」我轉向她，準備好好嘲笑她。
這是我的日常，嘲笑然後被她反擊。
突然，她抓緊我的衣領，她突如其來的行動，讓自己有些反應不了。
——雪安將我往她面前拉去。
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會朝我臉揮拳，但我突然想到雪安的拳頭對於我這個擅長打架的人來說沒有殺傷力。
然而佔據自己視野的，並非拳頭，而她是那張白淨、可愛的臉蛋，那對水靈靈的眼珠子，正用羞澀的神情看著我。
突然，一陣柔軟擠上了雙唇，那是雪安的吻，自己能夠感受到她臉頰上的溫度。
——第一次與女孩子的臉貼的那麼近。
羞赧多少加速了我的心跳，但很快的女孩雙頰通紅，並將我推開。
「笨蛋！學長才是。明明剛剛才說要負起責任將我變成好女孩。」她開始甩著頭，展開了咄咄逼人的口氣。
「我很努力嘗試過了，打扮自己，挪出心力減肥，熬夜唸書，每一天最期待的就是待在你身邊，想著你要是能誇獎我那該有多好。」她鼓起雙頰，生氣的看著我。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好人，對我來說學習大於一切。對我投注感情不會有任何收穫。妳所做的努力值得一個更適合你的傢伙，而不是一個自我中心的學習狂人。」我惡狠狠的死盯著她的眼，如果是怯懦的人的話肯定會移開眼神。
「如果沒與你相遇，就沒有現在的我了。學長總能找出我的優點，與你相遇之後，我比以前更喜歡自己。記得嗎？第一次，說我漂亮，可以抬頭挺胸的是學長喔。」然而，她看著我，並微笑著。
「我不記得了，說不定，我當時想從妳身上騙什麼好處才這麼說。」我和她是在上個學期期初考完那時候認識的。
在那之前，我已經是全校出名的人物，而雪安似乎那段時間高中生活適應的不太好。
「學長不記得了啊，但是我記得喔，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有一天自己睡不著，所以很早就去上學了，那時碰到了學長，我們就聊了起來。」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來著，那段時間的一年級特別沒有禮貌，每次我看到他們不是在打架，就是在霸凌他人。
也因此，看到有禮貌的孩子，我會特別誇獎一下。
「那是我上高中以來，第一次和別人正常的聊天，我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傾聽我吐苦水傢伙，是傳說中的暴力資優生。」
突然，她身出雙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盯著我那雙眼睛中沒有怯懦，即使面對兇狠的自己。
「對我來說，那個總是獨自一人的暴力資優生，比他人都有帥氣，比所有人都要溫柔，因為在我身邊的世界裡，願意搭理我，願意幫助我的只有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似乎準備要大喊。
「所以，給我好好聽清楚了！如果學長可以找出自己的一百個缺點，那我就會找出你的一千個優點。」
「我喜歡用盡全力的你！」
「我喜歡冷靜沉思的你！」
「但我最喜歡那個嚴格，卻又溫柔的你！」
「所以不要放棄！活到最後吧！如此一來！肯定……會有人！像我一樣！喜歡上你……木頭菁英！」她聲嘶力竭地喊著，聽了她的話語心中開始平靜了起來。
這是自己最想要聽到的話，希望有人跟我說自己的奮戰是有意義的，然而，記憶卻像是缺了一大塊。
自己受到了安慰。
自己感到了平靜。
眼角感到一陣酸楚，眼淚似乎要潰堤而出。
「別哭喔，至少現在不行，如果看到學長的眼淚，我會不捨。」她將手伸了過來，擦了我的眼角，之後她的手指輕輕扣上了我的嘴角。
「所以，笑一個吧！學長。你呢，總是嘲笑他人，但自己卻沒有幸福的笑過。」我的嘴唇被雪安掰成了微笑的形狀。
「不行，不行，雪安別離開我！」那一日，殘酷的景象湧入了腦海裡。
這是一場夢境，或是幻象，脆弱的自己所創造的幻象。
「即便是夢境，我也很高興能夠再跟你說上話。」她的眼角閃著淚光，自己也趕緊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是我太窩囊，是我把妳捲進來的，明明妳不需要遭那種罪。」她的身體比我想像中還要柔軟，只要我一用力，她的腰桿就會折斷一樣。
為什麼？雪安明明是這麼值得疼愛的女孩，卻要因為我這種人……
「我沒有想責怪學長的意思，如果沒有學長，雪安可能早在某個角落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溫柔的說著，然而語氣中帶著些嘆息。
「我會殺光他們，讓他們嘗到比死亡可怕的痛苦。」自己咬著牙，無窮的憎惡湧上心頭。
縱使神擋在我面前，
縱使世界將我否定，
縱使自己孤立無援，
我要蹂躪他們的一切，奪取，並狠狠的踐踏。
噠——！突然，額頭上傳來一陣小小的刺痛。
——她彈了下我的額頭。
「笨蛋！我最希望的只是看見你幸福！學長你這遲鈍鬼菁英。」她眼角淌流著淚水，但她微笑著。
「雪安——！」自己大喊，並試圖抓住懷中的她。
——然而，她消失了，在自己的懷中消失。
我這雙手，什麼都保護不了。
四周的景物被純白的烈焰燃燒著，也許這裡是地獄吧。
當烈焰燃盡，四周的景物煥然一新，浮現出的是戰地的荒野，無數劍戟宛如墓碑豎立於此，然而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了在自己的面前。
她走了過來，腳步中帶著鐵片敲打的聲響，那個人影的樣子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身穿漆黑的修女服，然而修道服上套著鎧甲。
那高挑的身影是一位金髮碧眼的女性。
就如同即將殉道的聖者，她的眼神中帶堅毅與溫柔，所有惡人在她面前，似乎都會忍不住懺悔。
「妳是誰？」我盯著她，她樣子觸動了我最敏感的神經。
雖然她腰間沒有攜帶配劍，但這位穿著盔甲的修女總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就如同要奪去自己性命的死神那樣。
「我叫沃爾普吉斯，不需要那麼害怕，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人。」她的語調溫柔，就彷彿哄著孩子的母親。
「學長，你也會打瞌睡啊！」穿著白色校服，身材矮小，皮膚白皙，一頭長髮總是將臉遮住的少女戲謔的笑著。
「快去寫功課！」我指著她桌上的幾本作業簿。
「早就做完了呢。你呢？」她拍著桌上的作業簿，得意地看著我。
「早就寫完了，現在只不過是再預習明天的課程。」我闔上課本，看看窗外，夜色有些漆黑。
「你人生難道只有學習嗎？」
「當然還有鍛鍊，好的體力帶來十足的專注力。」
「書呆子！阿宅！」
「我才不是書呆子，還有阿宅是再說妳吧！」
「無趣的男人！」
「是是，我就是無趣。」
「你就這麼承認了。」
「因為這是讓妳閉嘴的最快方法。另外圖書館內禁止喧嘩喔。」
不過沒有什麼人會來圖書館就是了，以前這裡是不良少年的秘密基地，但我有一天趕跑了他們，所以這裡就成為了我專用的房間。
老師們也都睜隻眼閉之眼，菁英本來就該有這點特權吧，更別說這間教室只有我會打掃。
「你這個人啊！」她嘆了口氣，從包包中拿出某種掌上型遊戲機。
「違反校規！」我一把搶過她手上的電動。
——原因無他，只是覺得看她苦惱的樣子特別好玩。
「還我！」
「不要！」
「你這個惡魔，那是我人生唯一的樂趣。」
「那妳人生唯一的樂趣還真多呢。」自己正輕鬆的笑著，原來欺負雪安這件事讓我這麼開心啊。
「你就不能獎勵我一下嗎？明明期初考都考完了。」
「原來那是期初考啊！」
沒什麼難度，甚至還不如補習班的模擬考試呢！
「你難道沒感覺嗎？」
「因為我的目標又不是學校的考試，再說這間學校的程度很低，閉著眼睛我都能學年第一。」
「看來又是那套菁英理論？」
「當然！」
她再度把手伸進書包，似乎想要拿出什麼。
「給你看個東西喔，稍微褒獎我一下吧。」突然她遞出了一張單子，放到我的面前。
「我是妳老媽子是吧？」我拿起單子一看。那是她的成績單。
恩！所有科目都有及格，甚至有些科目拿到了八十分以上的成績，和上學期滿江紅的慘況可說是天差地遠呢。
「嘿嘿，多虧了學長呢~」她挺了胸膛，驕傲的說。
「就這點成績？還敢向我炫耀。」
「惡魔、虐待狂、完美主義者。」
「不過，以雪安來說算是做的不錯了，下次的午飯想吃些什麼？」我看著雪安，她的樣子非常緊張，如果是往常的雪安，這個時候應該是會高興的跳起來才對。
「太好了！」她拍了自己的胸口，並喘了口氣。
「我又不是妳老媽子。為什麼要給我看呢？」其實我知道，她為什麼喜歡一直跟我待著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單親，而且她的爸爸長期在外工作。
上了高中的她，似乎有在班級上適應不良的問題，在班上是一個被排擠的存在，雖然現在好像緩和多了。
——但要跟曾經排擠自己的傢伙做朋友，正常人做不到吧。
「因為——」她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表情羞澀，雙頰泛紅，樣子老實說有點可愛。
「怎麼了？我認識的雪安說話可不會口吃呢，而且像隻蒼蠅一樣非常聒噪喔。」
「笨蛋、笨蛋、死木頭人，我喜歡莫朧學長，但你卻是個死木頭。」
「我說妳啊！告白方式可以有情調些嗎？ 哪有人拿成績單來告白的。」
「笨蛋！我知道你鐵定不喜歡成績不好的女孩子吧。所以人家不斷努力，就是為了讓你認可。」
「我並不是討厭成績不好的女孩喔，而是討厭不負責任的人。而雪安在所有人當中也算是特別不負責任的女孩呢。」
「原來是這樣子，學長一直都認為我很煩，對吧？」她失落的看著我。
「沒錯！」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麼我……」她站起身來，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話還沒說完。」我拉住了她的手。
她回頭看我，雙眼中閃著微微的淚光。
「所以能夠把雪安變成優秀女孩的人，大概只剩我了，因此，我的答覆是同意。」
「為什麼？」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因為妳很煩，但是很可愛，不知何時，只要妳在我身邊，我就覺得非常放心，明明妳只會讓我操心。」我惡狠狠盯著她，
「從學長口中居然會吐出《可愛》！」她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我。
「所以你到底喜歡我哪點啊？我這個人性格孤僻、長相普通、幽默缺乏。」
「我也不知道呢！一開始是抱著《這個人好可憐》的心態來跟他交朋友的，但實際相處之後，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一位不良資優生。」她將椅子拉到我的身邊坐下。
「看來雪安是笨蛋呢！挑人可真沒眼光，明明有那麼多幽默、帥氣的傢伙可以選！」我轉向她，準備好好嘲笑她。
這是我的日常，嘲笑然後被她反擊。
突然，她抓緊我的衣領，她突如其來的行動，讓自己有些反應不了。
——雪安將我往她面前拉去。
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會朝我臉揮拳，但我突然想到雪安的拳頭對於我這個擅長打架的人來說沒有殺傷力。
然而佔據自己視野的，並非拳頭，而她是那張白淨、可愛的臉蛋，那對水靈靈的眼珠子，正用羞澀的神情看著我。
突然，一陣柔軟擠上了雙唇，那是雪安的吻，自己能夠感受到她臉頰上的溫度。
——第一次與女孩子的臉貼的那麼近。
羞赧多少加速了我的心跳，但很快的女孩雙頰通紅，並將我推開。
「笨蛋！學長才是。明明剛剛才說要負起責任將我變成好女孩。」她開始甩著頭，展開了咄咄逼人的口氣。
「我很努力嘗試過了，打扮自己，挪出心力減肥，熬夜唸書，每一天最期待的就是待在你身邊，想著你要是能誇獎我那該有多好。」她鼓起雙頰，生氣的看著我。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好人，對我來說學習大於一切。對我投注感情不會有任何收穫。妳所做的努力值得一個更適合你的傢伙，而不是一個自我中心的學習狂人。」我惡狠狠的死盯著她的眼，如果是怯懦的人的話肯定會移開眼神。
「如果沒與你相遇，就沒有現在的我了。學長總能找出我的優點，與你相遇之後，我比以前更喜歡自己。記得嗎？第一次，說我漂亮，可以抬頭挺胸的是學長喔。」然而，她看著我，並微笑著。
「我不記得了，說不定，我當時想從妳身上騙什麼好處才這麼說。」我和她是在上個學期期初考完那時候認識的。
在那之前，我已經是全校出名的人物，而雪安似乎那段時間高中生活適應的不太好。
「學長不記得了啊，但是我記得喔，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有一天自己睡不著，所以很早就去上學了，那時碰到了學長，我們就聊了起來。」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來著，那段時間的一年級特別沒有禮貌，每次我看到他們不是在打架，就是在霸凌他人。
也因此，看到有禮貌的孩子，我會特別誇獎一下。
「那是我上高中以來，第一次和別人正常的聊天，我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傾聽我吐苦水傢伙，是傳說中的暴力資優生。」
突然，她身出雙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盯著我那雙眼睛中沒有怯懦，即使面對兇狠的自己。
「對我來說，那個總是獨自一人的暴力資優生，比他人都有帥氣，比所有人都要溫柔，因為在我身邊的世界裡，願意搭理我，願意幫助我的只有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似乎準備要大喊。
「所以，給我好好聽清楚了！如果學長可以找出自己的一百個缺點，那我就會找出你的一千個優點。」
「我喜歡用盡全力的你！」
「我喜歡冷靜沉思的你！」
「但我最喜歡那個嚴格，卻又溫柔的你！」
「所以不要放棄！活到最後吧！如此一來！肯定……會有人！像我一樣！喜歡上你……木頭菁英！」她聲嘶力竭地喊著，聽了她的話語心中開始平靜了起來。
這是自己最想要聽到的話，希望有人跟我說自己的奮戰是有意義的，然而，記憶卻像是缺了一大塊。
自己受到了安慰。
自己感到了平靜。
眼角感到一陣酸楚，眼淚似乎要潰堤而出。
「別哭喔，至少現在不行，如果看到學長的眼淚，我會不捨。」她將手伸了過來，擦了我的眼角，之後她的手指輕輕扣上了我的嘴角。
「所以，笑一個吧！學長。你呢，總是嘲笑他人，但自己卻沒有幸福的笑過。」我的嘴唇被雪安掰成了微笑的形狀。
「不行，不行，雪安別離開我！」那一日，殘酷的景象湧入了腦海裡。
這是一場夢境，或是幻象，脆弱的自己所創造的幻象。
「即便是夢境，我也很高興能夠再跟你說上話。」她的眼角閃著淚光，自己也趕緊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是我太窩囊，是我把妳捲進來的，明明妳不需要遭那種罪。」她的身體比我想像中還要柔軟，只要我一用力，她的腰桿就會折斷一樣。
為什麼？雪安明明是這麼值得疼愛的女孩，卻要因為我這種人……
「我沒有想責怪學長的意思，如果沒有學長，雪安可能早在某個角落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溫柔的說著，然而語氣中帶著些嘆息。
「我會殺光他們，讓他們嘗到比死亡可怕的痛苦。」自己咬著牙，無窮的憎惡湧上心頭。
縱使神擋在我面前，
縱使世界將我否定，
縱使自己孤立無援，
我要蹂躪他們的一切，奪取，並狠狠的踐踏。
噠——！突然，額頭上傳來一陣小小的刺痛。
——她彈了下我的額頭。
「笨蛋！我最希望的只是看見你幸福！學長你這遲鈍鬼菁英。」她眼角淌流著淚水，但她微笑著。
「雪安——！」自己大喊，並試圖抓住懷中的她。
——然而，她消失了，在自己的懷中消失。
我這雙手，什麼都保護不了。
四周的景物被純白的烈焰燃燒著，也許這裡是地獄吧。
當烈焰燃盡，四周的景物煥然一新，浮現出的是戰地的荒野，無數劍戟宛如墓碑豎立於此，然而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了在自己的面前。
她走了過來，腳步中帶著鐵片敲打的聲響，那個人影的樣子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身穿漆黑的修女服，然而修道服上套著鎧甲。
那高挑的身影是一位金髮碧眼的女性。
就如同即將殉道的聖者，她的眼神中帶堅毅與溫柔，所有惡人在她面前，似乎都會忍不住懺悔。
「妳是誰？」我盯著她，她樣子觸動了我最敏感的神經。
雖然她腰間沒有攜帶配劍，但這位穿著盔甲的修女總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就如同要奪去自己性命的死神那樣。
「我叫沃爾普吉斯，不需要那麼害怕，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人。」她的語調溫柔，就彷彿哄著孩子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