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所謂真愛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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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11
訣羽最近的笑容變多了。

不僅回了娘家,向父母說了自己即將升格人母的喜悅;也和朋友聚了餐,和自己最為要好的閨蜜們訴說南翔為她們母子的改變。

大家都為她感到高興,也就不再提有關南翔以前的豐功偉業了。

訣羽也為南翔這三個月來的改變感到相當欣慰,選擇相信南翔果然是對的。

南翔對訣羽是多麼不厭其煩,從未抱怨訣羽近期對食物的善變及身體的不適。菸酒和女色也都不去碰了,下班就直接回家準備每天的晚餐,一心一意為訣羽打點好一切。聽到訣羽要去聚餐的時候,還會主動提議要載訣羽去。

其實,訣羽當然很清楚南翔過去在外頭花天酒地的事情,這便是訣羽之前不去朋友聚餐的原因。

不過比起這些,訣羽認為只要現在的南翔願意為了這個家庭去改變自己,就算南翔過去對她是多麼殘忍,訣羽也會對南翔的行為既往不咎。

畢竟,在愛情裡,包容及原諒才是最佳良藥。

南翔最近不需要菸酒女色了,耳根子在這二十幾年來才第一次得以迎來平靜。

當年和母親一起離開父親的暴力氛圍後,南翔反而陷入了一個更加水深火熱的精神轟炸。

或許母親是在他身上看見了南翔父親,也就是那個帶給她無法抹去的傷害之人的影子,所以每當只要知道南翔和別人有些摩擦或糾紛,哪怕在任何角度和立場上,南翔都是站得住腳的,母親也總是對南翔隨便辱罵。儘管一直以來母親對南翔的說詞是,生在單親家庭就必須無條件謙讓,才能不招人為難。

但南翔還印象深刻的是,自己還只是讀幼兒園的年紀時,總是因為外表清秀而看起來柔弱,加上又不會主動和他人互動,所以總被女生捉弄的無所適從,像是偷走南翔畫了好幾天的畫,或是把追打南翔一事當作有趣的遊戲。

而當母親得知這些事後,不但沒有為南翔出氣,反倒責備南翔和好色的父親一樣,見了女色失了該有的原則。這無疑只是一種富有情緒而相當主觀的話語,並不是像母親口口聲聲的表面謙讓,心裡理智。

南翔的心裡對此固然是不服氣的,可再怎麼受氣,南翔也不能回嘴半句。

因為,在這段親子關係中,南翔總是被支配的,南翔需要母親的撫育成人及所謂的親情。

所以南翔再怎麼不願意最後也只能從之,卻也因此從中習得不少討好女人的本領。雖然這些花樣,對於已經看穿人性醜陋面的母親從不管用。

不過,南翔知道,母親之所以會疼惜訣羽是出於同情,在母親眼裡,訣羽就如當年處於弱勢的自己。

南翔對於母親愛他的程度還是有自信的,南翔相信只要無條件給予訣羽疼愛,母親那身為女人的佔有欲有天必會展露無遺。

屆時,南翔只需要坐享漁翁之利,這兩個女人最後也只能向南翔俯首稱臣。

然含辛茹苦獨自撫養孩子的過程,早就砥礪母親的心智,看盡人生苦短的母親比起對南翔的佔有,更對訣羽的真情及容忍感到可貴。

而這讓南翔納悶了。

到底怎麼有為人母竟更親近毫無血緣關係的媳婦之道理?

儘管為此南翔心中很是不滿,甚至開始懷疑母親當年義無反顧,也要把南翔從那個可怕家族帶出來的用意,但南翔想了想也不打算違背母親的話語了。

至少得在訣羽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前保持現狀,或許母親之後會為了含飴弄孫,就再也無暇多管南翔和訣羽的事。

可南翔沒想到,某天在替訣羽買宵夜時,好巧不巧遇上酒店認識的好友。

南翔是清楚的,眼前的朋友不過是為酒肉而稱兄道弟,卻還是聊上了幾句。

不聊還無事,這一聊可逼急南翔了。原來名為體貼的手段,僅是一種彰顯自身地位卑微的表現。

南翔一時菸酒癮就這麼犯了,便繞到去附近超商飲酒澆愁。

南翔點了菸,卻越抽越煩躁。

南翔不懂,自己出生了二十七年來,為何總是處於劣勢?

再怎麼做也是枉然,就連曾充滿憧憬的家庭也是如此。

越想越氣,一切問題不就出於訣羽現在所孕育的生命?

越想越懼,那傢伙豈不是自己未來的絆腳石?

南翔連訣羽的宵夜也沒買,就這麼搖搖晃晃地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