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個月期滿，沈凡和劉海正準備打道回府，臨走前劉嬸趴在車窗邊，說了句別以為年輕就可以熬夜不睡覺，還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沈凡臉皮特別薄，一下子就脹紅了。劉海則是氣惱笑的搖了搖手讓她趕快回屋裡。

沈凡回去繼續當警察，警政署裡換掉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新人見他態度都畢恭畢敬的，沈凡本來沒有多想，後來才知道他們私底下流傳的話。

地獄有閻羅，警界有沈凡。

沈凡覺得有些好笑，只要他們不犯法，就不需要這樣戒慎恐懼，可當他想要訓話的時候對方就乖乖站好，倒是方便很多。

不過還是有個人一點也不怕他，還一直以逗弄他生氣為樂。

社會也沒有因此而有大震盪，該上班的上班，該讀書的讀書，只是有些曾經被那些企業壓著打的小公司，得到了一點喘息的空間。

太陽還是正常的東升西落，就像當時候秦棘離開一樣，現在他回來了，也該是如此。

至於劉海，和他一起回了同居的地方，在自家開起了偵探所，說是要過和毛利小五郎一般的生活。

他的判斷力和直覺本來就過人一等，就算忘了過往，依然是辦案的高手。

案子一個接一個，偵探所的名氣一天一天大了起來。

劉海坐在副駕駛座，讀著手中的資料，是關於集團夫人的自殺案。

死者的身邊擺著遺書，就是鐵證，可死者的女兒卻說母親絕對不是自殺，是意外，劉海才趁坐車的空閒之餘稍微的翻閱。

「所以我說那個女兒絕對有問題。」他手中的資料一拍即合。

家人自殺不願相信是一回事，可是在看見遺書後卻還是一口咬定意外，就顯得有些突兀。

「難道不是遺書？」沈凡問。

他只要有空就會當免費司機，送劉海去各個工作場所，偶爾也會和他一起琢磨案子。

「遺書是死者寫的，筆跡檢測是同一個人，雖然說可以臨摹，一兩個字或許還行，可長篇大論模仿起來就比較困難，造假是不可能的了。」劉海說。

「我記得資料有提到，死者生前投了一筆鉅額保險，受益人就是死者女兒。」

「在假設死者已經知道女兒的想法，卻不想幫助她，寫了封遺書偷偷藏在屋裡，倘若女兒真的弄了個意外，那封遺書就會成為自殺的證據。」

「我聽說女兒投資的公司失利了，負債了好大一筆錢。」

「……」車上是一陣沉默。

「死者為甚麼沒有直接給予幫助……」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沈凡。

死者生前手邊可使用的金額，和女兒所挖出的空洞相比，填起來根本毫不費力。

「相信吧。」劉海雙手枕在後頭，「相信女兒不是那樣的人。」

劉海記得她和死者的關係也不算好，小時候叛逆逃家翹課樣樣來，出社會後做的工作也是讓死者頻頻搖頭。

可是氣歸氣鬧歸鬧，終究是自己懷胎十月的心頭肉，是一顆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可能再晚一點，如果女兒真的想不出辦法的時候她就會出手救援，只是很可惜，她等不到那個時候。

「啊……」劉海哀嘆了一口氣後，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靠向了窗邊。

「怎麼了？」沈凡擔心的問道。

「我們晚餐要吃甚麼呢？」劉海側過了頭，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

現在也才剛過了中午飯點，肚子裡的食物也還沒消化，劉海就已經在問晚餐。

果然調皮就是長在他骨子裡的東西，就算是個快三十歲的男人。

又或者說，這是劉海他笨拙的貼心，怕他因為這場悲劇壞了心情。

「泡菜火鍋吧。」沈凡說。

「不錯，天氣涼涼的正適合，如果再來一份點心就更好了。」劉海點著頭甚是滿意的說道。

「布丁還是提拉米蘇？」他問。

劉海瞇著眼，身子湊了過來，依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字，惹得他滿臉羞紅。

「劉海！」沈凡氣急。

車上又是一陣笑語，雖然有些吵鬧，卻是往日沈凡最嚮往的生活。

他最喜愛的生活，有他的生活。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