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揚州序章
本章節 2366 字
更新於: 2020-01-03
就在城中熱熱鬧鬧舉辦花燈游會的時候,北邊官道旁的一處密林中......
一個身披黑袍、骨瘦如柴、目光陰鷙的男人,手裡掐著一個六歲男童的喉嚨,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那個跪在地上的粗獷男子。而那個粗獷的男子,嘴角溢血、氣喘如牛,全身不住地顫抖,明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忽然,黑袍男子說話了,語氣如機械般冰冷:「王二......不,應該叫你王海霸。你的孩子就暫時先歸我看管了,如果這件事你辦得好,他或許還能活命。如果辦砸了......你們父子倆就在地下團聚吧。」
王海霸強忍著怒氣,就連聲音都沙啞了,問道:「就算你要我截殺那四個小子,可是我怎麼知道那他們會往哪去?」
黑袍人冷哼一聲,答:「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你自己想辦法弄明白吧。」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聽你的,去截殺他們,那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不能。如果你成功了,那麼慕容毅和秦韻梅肯定會殺了你報仇。憑他們二人的功力,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螞蟻沒區別。可如果你失敗了,你也必須要死,因為你若不死,你的孩子就會死。」
王海霸頓時燃起了滿腔的怒火,哆嗦著問:「北冥魔神......你跟那四個孩子有仇嗎?」
北冥魔神搖了搖頭,面無表情:「沒有,我甚至以前都不認識他們。可是,我跟那四個孩子的家長有仇,而且是血仇。」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報仇!反而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強迫我當槍手!」
聽到這裡,北冥魔神忽然笑了,笑的很陰森:「我會親自報仇的,只是......還不是時候。」
場景切換,回到繁華熱鬧的小城中。在偌大的湖面上,此刻已經有十幾隻船蕩漾其上了。這些船大小不一,這小的嘛,自然就是給那些情侶們你儂我儂之用的啦。至於那些大船嘛,多半是些風流才子聚集其上,詩詞歌賦、賞風弄月,觥籌交錯、對影三人。倒也瀟洒快活。
而在一艘最大的船上,周世文和他的侍衛,便與陸云熙、婉靈、張儉、和詩茵四人同坐其中,剛好六個座位全部坐滿。
忽然,周世文爽朗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云熙少俠,這詩文的藝術和你的武藝是一樣的,不能速成,否則是會鬧笑話的!」
陸云熙紅著臉,哂笑道:「我這不是被逼急了嘛!因為婉靈她突然就不理我了......」
婉靈聽罷,立刻羞惱道:「誰讓你那麼多歪點子!」
張儉這時作揖道:「說起來,周公子您貴為狀元,卻為何出現在這裡呀?」
周世文頓了頓,嘆道:「說起來,也有些慚愧。在下本是揚州人,六年前進京趕考,沒想到考了三次才金榜題名。恰好最近揚州那裡出了點怪事,五年間一連換了四任知府,盡皆告病而辭。皇帝也覺得此事可疑,便問有誰願意出任新一任的揚州知府,來查察此事。而在下本就有意回鄉看看,既有如此機會,又豈能錯過?便主動請纓,攬下了這份差事。最近幾日,在下剛巧路過這裡,舟車勞頓,便在這裡停留了三日,準備明天再度啟程。」
陸云熙一聽,立刻舉起酒杯,說道:「原來是知府大人!在下多有得罪,自罰三杯!」
詩茵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裝的還挺像,酒錢都是人家付的......」
「哈哈哈!」周世文開懷大笑:「無妨無妨!反正在下也不喝酒,與其擺在這裡浪費掉,倒不如給你們這些懂酒的人,品他一壺風月!」
婉靈聽罷,忽然淺笑道:「公子所言甚是。既是風月,那怎能少了詩詞呢?如若我等只在此飲酒談天,未免有些缺憾吧?只可惜我們都是些粗人,對詩文不甚了解,便只能委屈公子你了。」
周世文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答:「姑娘所言甚是。如此良辰美景,若沒有詩文作伴,確是有些缺憾。既如此,在下就斗膽獻醜了。」
眾人見狀,急忙坐正了身體,全神貫注地盯著他。
周世文在簡單醞釀了一番之後,便緩緩地吟唱道:
「靜夜寒,秋波淺,遠目繁星空際遠。
佐香檀,玉闌干,此情何寄,落語闌珊。
煩!煩!煩!
愁腸斷,凌霄散,幾時素手披銀漢。
動金簪,鵲橋殘,一別寒暑,負了嬋娟。
難!難!難!」
唱罷,他便有些害羞地撓了撓鬢角,說:「在下這一首《釵頭鳳·愁思》,各位以為如何?」
詩茵第一個拍起手來,大叫道:「好!真是太好了!雖然我沒聽懂......」
「哈哈哈!」眾人不禁笑得前仰後合。
許久,笑聲漸歇,婉靈便問道:「公子這段詞做的,從頭至尾都透露著難言的愁緒......公子可是有意中人在遠方呀?」
周世文紅著臉點了點頭,答:「她是我的青梅竹馬,叫小蘭。我進京趕考的第一年,和她書信往來甚是頻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五年前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給我回過信了。所以,我這次回揚州任職,也是想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眾人聽罷,心裡其實都猜測出了一個大概,於是都有些沉默,想要刻意避免這個問題。
周世文何等聰明,一眼便看穿了眾人的顧忌,於是當先笑了起來:「大家不要這麼沉悶,我知道你們在顧忌什麼。其實我也大概猜到,小蘭她大概是有了如意郎君了吧。畢竟她與我同歲,如此算來,五年前她已是豆蔻之年,也該準備婚事了......」
陸云熙不禁試探著問道:「世文兄,您......真的不在乎?」
周世文苦笑著搖了搖頭,答:「怎麼可能不在乎。但是,我又能怎樣呢?我們分別六年,只怕早已滄海桑田。對她的這份感情,不如就此埋在心裡吧。如果她已過上了幸福美滿的日子,我便給予她一份祝福,然後做一個普通的朋友,便是最好的了。」
張儉和陸云熙頓時對視一眼,然後第一次產生了默契:「來來來,世文兄,不要想那些傷心事了,咱們喝酒!」
周世文一愣,忙推脫道:「不不不,在下不會喝酒。」
陸云熙擺了擺手:「誒呀,你現在不就會了嘛!我跟你說,酒可是好東西!」
張儉也配合道:「云熙兄說的沒錯,酒這種東西,喝幾次就會了!」
周世文見兩人盛情難卻,便半推半就地接過了酒杯:「那...也好。在下就喝上幾杯。」
結果,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周世文是真的不能喝酒。這才三杯下去,就開始神志不清、撒酒瘋了,又是三杯下肚,整個人就「噗通」一聲趴到了桌子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