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戀上黑森林女孩（下：1/2）

「你一輩子不膩我會膩呀⋯⋯」他若就這樣死皮賴臉地纏著她一輩子的話，她還能嫁人嗎？努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笑著。

「我們一起吃吧。」袁楽天牽強地扯了扯唇笑一下，心頭卻是重重甸甸的，暗自吸口氣搖頭彷彿在笑自己的多想，若當這只是玩笑不問不說破或許就不會受傷害，不會連朋友都做不了——

「你為什麼只黏著我而不去和其他同學交談玩耍？你有喜歡的人嗎？」況且聽說學校有幾個女同學喜歡他，袁楽天一笑置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女同學的眼中，是一個具有魅力的男孩。

「有，我有喜歡的人，其實⋯⋯我喜歡——」他似乎想說什麼把話給吞回去，深邃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投注在遠方，努那絕對不會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意，不會察覺這些日子以來為什麼習慣性的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呀！你真的是跟屁蟲誒！不管我到哪裡都死命跟著，難道我是你保姆嗎？」努那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嘿嘿嘿，是奶媽！哈哈哈哈哈⋯⋯」他笑著打著眼眸中卻閃過一抹失落。

忽然一個球呼嘯著飛到前面來，旁邊的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邀他一塊去打球：「嘿！要跟我們一起打球嗎？」

他回頭看看努那像是在等她批准似地，她揮揮手催他快走，壓根兒沒在意他突然沉下來的臉色，比起跟別人打球他更想跟她待在一起⋯⋯

「去吧、去吧！別老是跟著我，多跟其他人交談玩耍你奶媽現在要去上課了。」努那雙手合十蓋上便當盒的蓋子離開，她回過頭親切地揮揮手，袁楽天心口莫名一陣刺痛，一種難以言喻的撕裂讓他受挫。

上課之前——

「白兔糖？同學你未免太⋯⋯這樣要怎麼樣追女生呀？」只送一顆糖果就要人家接受告白那麼草率太強人所難了！怪不得人家拒絕囉，換作是她也不會接受這樣的告白方式，其實女生要的東西都很簡單，為她精心挑選適合的禮物，或是親手製作的。

看著對方眼睛真心誠意的告白，而且，真心誠意的告白一定要對本人當面說出來才有意義「不過，你為什麼要找我當練習告白對象？」努那從來沒有被人告白過的經驗，也不曉得怎麼回應才是正確的。

「因為妳是女生比較懂女生的想法，而且感覺妳有很多人追，所以才會找你練習告白向你討教。」她笑笑心虛的幾乎無言以對，自己的目光都不知道要躲哪兒好，追她的人好像只有一個而已⋯⋯目光不自覺投向遠處球場的方向。

「那好吧！但我覺得對本人說比較好⋯⋯你試著當我是喜歡的女生告白看看吧。」

在踢球的過程中他看見她正跟另一個男同學談話，袁楽天心生醋意注視著他們一舉一動，卻忘了自己正在打著球，男同學送了她一顆白兔糖，他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杵在原地心思全放在兩人上，忽然咚的一聲頭被球砸中。

經過一輪激烈的球賽結束之後，全身上下都是摔傷痛得要死感覺好像剛被人毒打一頓似的，他一蹶一拐走進保健室坐在椅子上檢查自己的傷口，保健室門忽然怦的一聲！努那得知袁楽天受傷了連忙跑到保健室，既驚訝又擔心的一開門看著滿身傷的他。

「我服了你啦！踢球不好好踢跟夢遊似的，搞得額頭受傷手腳脫皮流血，整天心不在焉。」雖然口中一直數落著他，但還是心疼的氣不過，把藥箱放在桌上，她蹲在他前頭，小心地解開他襯衫的袖釦，把袖子拉高然後打開藥箱。

取出棉花和消毒傷口的藥水，細心地幫他處理傷口消毒擦藥，在她細心的幫他擦藥的同時，他的視線盯著她直看笑眯眯。

「居然還笑得出來？！你是踢球時被球打到傻啦？」她板起了臉，兇巴巴地瞪著他，輕柔為他擦碘酒，又朝上藥的地方輕輕吹氣。

「嘻嘻，我笑是因為就知道妳聽見我受傷了會非常擔心、著急，很在乎我每天悄悄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白色窗簾被風吹得輕輕飄動著，午後的一抹陽光從窗口照射了進來。

「你以為我想呀？還不是因為你有事沒事出現在我眼前⋯⋯」她一邊處理傷口一邊不甘願的嘟嚷著。

「其實，我受傷全是因為妳！人家送妳的牛奶糖很好吃吧？」他問得有點酸，她隱隱聽出他話中帶著消遣意味，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百思不得其解他幹嘛發小孩子脾氣。

「嗯，很好吃、很甜，但是為什麼是我讓你受傷的？我拿球砸你了吼？」她理所當然地回答，絲毫未聽出他話語背後的真正意思。

袁楽天突然伸手拉住她一把將她拉向自己迅速往她嘴裡塞了一顆太妃糖，她咬了咬太妃糖在嘴裡化開，甜滋滋的感覺滲入知覺間，抿緊的嘴角微微鬆開，露出笑意。

「所以妳接受了⋯⋯告白？」

「你胡說些什麼話呀？沒有人跟我告白呀！難道你看見我跟其他同學？我只是他的練習對象⋯⋯就算是真的有人跟我告白也很正常吧？」以他們現在的年紀談戀愛非常正常無誤。

「呵，那我也來吧！妳真的沒發現為何我總是圍著妳轉？我喜歡妳，努那，我喜歡待在妳身邊。」眼眸鎖定她，他沉緩而執著地說著，努那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訝異於他單刀直入的表白和他眸中那兩簇濃烈到讓人無法呼吸的火苗。

從那雙眼中流露出的情感是如此地真實，教人無法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我⋯⋯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小屁孩呀⋯⋯」袁楽天突然那麼認真熾熱的目光正盯著她，面對他炙熱的目光，她突然退縮了慌亂地轉移視線。

「我現在是小孩沒錯，但論年紀我們差不多大比妳小幾歲而已，可我會長大會變成一個成熟男人。」他十分倔強與堅定地看著她立下誓言。

「好，那等你成為成熟男人的時候再說吧！小屁孩。」努那倏地抬起那雙美麗的瞳眸，最後挺直背脊，冷冷的瞪著他指著他的鼻子說著。

她隨口答應卻又在下一瞬間懊惱不已，這樣不就表示她期待著對方成長了嘛⋯⋯他心頭狂喜，至少她沒有拒絕他，這就表示她沒有斷絕了他未來的追求機會，雖然無法預測未來他是否還同樣的喜歡她，但現在確實為她著迷。

原本以為這段感情能延續至大學甚至是以後，殊不知努那在幾天之後一聲不響地離開了學校——

「退學？為什麼突然退學？前幾天不也好好的嘛！怎麼無緣無故就說她退學了呢？」袁楽天聽聞退學消息立即趕忙飛奔至教導處詢問，他此時此刻無法冷靜思考一心只想知道為什麼她忽然退學。

「這位同學，我們只會接受退學申請至於退學原因我們是不過問的，但這裡有一封信是她要我轉交給你的。」努那突然退學離開，很多人都在私下裡猜測其中的原因，在那之前還照常上課嘻嘻哈哈打鬧著無異樣。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突然退學？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就消失？甚至沒給他任何的交代，這些疑問始終在他腦中盤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這算什麼？寫了一封分手信，沒有理由、沒有預警的分手信。

盯著故作輕快的字句和句末的簡筆笑臉，卻覺得她像在哭泣，上頭暈開的模糊字跡，表示她口不對心，他眼眸酸澀的目光迷離濕潤地投向窗外，從沒想過戀情未開花結果便宣告結束。

他後來聯繫不上她，他試圖撥通她的電話電話，電話那頭卻傳來了此號碼是空號的聲音，她一聲不響離開學校，嘗試到她家去找她幾次卻都吃了閉門羹，她的不告而別嚐心如刀割的痛苦，眸底翻騰複雜強烈的情緒，好像她光是要離開他身邊，就教他痛。

轉眼就過去了一年當第二年春天來到時，他的個子長高了、肩膀變寬了，眼神也變得成熟了，透著穩重的氣息，端正的五官雖然沒有怎麼變，可孩子氣不見了臉上稜角分明，身體的肌肉更發達。

「嘿，那個五號病床的病人有什麼進展嗎？年紀輕輕就得了這種病真可憐，聽說她中途退學的原因就是這個病呢。」

「而且呀，我聽她家人說她跑步很快還立志長大後要成為短跑運動員，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不好意思！護士小姐，請問妳們剛剛說的五號病床的病人叫什麼名字？得了什麼病？」

這天袁楽天感冒到醫院去看醫生咳嗽加微微發燒，他手持著領藥單，在醫院裡的領藥處已坐了十幾分鐘，無意中聽到護士們的八卦話題，直覺告訴他話題內容與一年前努那不告而別的事有關聯。

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袁楽天站在床邊安靜的沒發出任何聲響，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她，不是昏迷過去，而是因為太過疲憊而睡著了。

「努那——⋯咳咳⋯⋯哈啾！」因為不舒服而身體虛弱病懨懨的袁楽天戴著口罩不斷咳嗽、打噴嚏，卻又怕吵醒睡著的她於是放輕聲響儘量消音。

「呵，你怎麼又生病了呢？不是跟你說好要照顧自己嘛，小屁孩又不聽話了。」努那感受到有人站在前面大概能猜到是誰來了，迷糊中睜開了惺忪迷離的眼眸，用似乎剛睡醒的慵懶聲音道。

「為什麼，妳怎麼能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不告而別？隨意提出分手，隨意離開我並沒有答應過要分手，這算什麼？妳那個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妳生病了？只留下一封分手信便貿然退學，妳知不知道當時我的心情有多糟嗎？」

他一年頂著疑問以為自己的感情被玩弄，吃了多少的閉門羹又過了多久才稍微放下對她的討厭。

「對不起，那時我想告訴你實情的，只不過即便告訴你我得了這個病也改變不了什麼，你不也看我只能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直至目前為止只有頭能夠轉動能夠講話和眨眼睛，好比像是植物人一般地過日子。

「所以妳就甘願捨得跟我分開，一聲不響地離開甚至不惜說謊來欺騙我說妳有了更愛妳的男朋友？」要是當時她說出實情他就不會有所誤會，誤會她跟所謂的男朋友消遙自在地快活著。

可卻想都沒想過努那躺在病床上已經一年了，如今終於找到人知道真相可他現在為自己所想的內疚得要死了。

「對不起，我沒想過要傷害你⋯⋯只是不希望被你看見我最糟糕的時刻，我不想離開你和學校！可是不得不必須這麼做。」

「我喜歡你老是跟在身邊聽你叫我努那，常常趁打掃阿姨或班主任老師一不注意就偷偷拿錢去買我最喜歡吃的黑森林蛋糕。」

「那既然這樣就不要分開，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

「你傻呀⋯⋯講話不經大腦喔，我這樣子已經不是以前你喜歡的那個模樣了，如今——」她只會成為他的包袱累贅，這樣的情況只會越來越惡化最後全身上下都動不了緊接著體內器官會逐步下降衰弱，吃不下飯接著就會死掉。

這個病從小時候被診斷出來，一開始不會有任何症狀，跟正常人無分別就像身上裝上了一個隨時會爆炸的計時炸彈一樣，若無意外的話它可潛伏在人體裏很多年而不發作，但是一旦發作了就是無藥可救的。

雖然如此她仍擺脫消極心理，樂觀面對積極去運動，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樂觀的心態，用積極良好的情緒去面對生活中碰到的問題，讓其激發起自己的向上的力量。

「我才不在乎妳變成什麼樣子！妳就是妳，不管變成什麼樣妳還是我喜歡的努那。」

「別這樣，我會連累你的⋯⋯」她會成為他的負累⋯⋯努那睜著沒有焦距的眼睛，一副自己沒有了未來的樣子道。

「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醫學那麼發達什麼病都可以治得好，說不定會有奇蹟出現呢？」說這些話並非是純粹想安慰她或胡說八道。

確實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奇蹟這種東西，而奇蹟就在他身上發生過一次，獨來獨往的他從來沒想過要跟任何人打交道，覺得交朋友很麻煩所以保持距離更別說女朋友了。

在學校裏他根本就是不起眼的一個配角也沒人注意過自己，雖說也沒什麼不好卻有時覺得孤零零的像邊緣人。

某天自習結束走到操場上的階梯去坐著休息看學姐長們運動，其中一個笑起來像蜜汁哈密瓜一樣的女生無預警地直闖進他心裡。

綁著馬尾、穿著白色運動衣以及紅色運動短褲加防滑球鞋，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一圈又一圈不停來回跑直到受不了躺下回氣，在她身上汗水揮灑得閃閃發亮。

她彷彿不是站在賽道上的運動員，而是站在了型台上的模特，耀眼得連其他同跑的同學都止不住多看一眼。

有時還傻傻的被自己的腳絆倒臉朝下趴在地上極其好笑，那一瞬間第一次有種想過去找她聊天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如此可愛的女生原本以為會有許多追求者沒想到相反地少，於是決定展開黏人攻防戰。

「我的奇蹟是遇見了妳之後發生的，若不是因為妳如今我還是那個不知原來談戀愛能讓人幸福得不像話，仍活在邊緣中的小子。」

他的鼓勵成了一劑強心針，或許人生是苦是煎熬的，但就像巧克力一樣先苦後甜，但卻沒有巧克力那樣真實和持久，如果她是黑巧克力的話，那麼他就是溫溫甜甜的熱牛奶，如黑森林蛋糕的苦中帶甜般溫和。

努那接受了持續治療，過程中袁楽天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每天在病床前為自己按摩，試圖減輕她因治療帶來的痛苦，她情緒時常失控大發脾氣歇斯底里地哭鬧，一揮手將手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

看她痛苦的模樣，但乎隨時都有可能做出傻事來，簡直是心如刀割呀，恨不得能夠替她分擔此刻的痛苦，讓她能夠好過一些——

「妳想不想到外面走走？再過一會兒就要天黑了，我們可以趁著還有陽光的時候去晒晒太陽。」這天袁楽天煮了一壺皮蛋瘦肉粥帶來醫院給努那吃。

他輕輕的扶起且拿起湯匙在碗舀起一勺米粥熟練的吹涼將湯匙貼近她的嘴邊，食物的香氣與熱氣襲來，她配合的張開嘴吃下，嚼了幾下後吞進去熱騰騰的粥進到胃裡很舒服，不過⋯⋯「我比較喜歡吃甜的不喜歡鹹的誒⋯⋯」

「吃那麼多甜食不擔心會變胖嗎？妳是想提早變奶媽唷？」他壞笑著幻想她變成圓滾滾的模樣，她就算真的變成奶媽也是全世界最美麗跑最快的奶媽。

她狠狠瞪著他並舉起手用力地捶他的肩膀，袁楽天俊眸閃爍著驚喜光彩的看著努那，她奇蹟般地能動了！努那眼裡閃著淚花望著自己能不可思議的動了，感動得喜極而泣，連醫生檢查完後都說是奇蹟罕見。

經過幾次特定的治療後病情終於有改善讓他倆很開心，是老天爺憐憫亦或被他們的感情與堅定的信念所動容，無論是哪個都給兩人賜予了特別的奇蹟，努那的病情突然有好轉身體開始恢復漸轉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