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十章：楊子歐的背影‧3

　　繫好安全帶的曹十九神情平靜，楊子歐就不同了，飛機升空後一連串九彎十八拐地亂繞，時而傾斜時而下沉，楊子歐抓緊座椅才沒被摔傷。

　　我本來以為他開另外兩架的通道，只是為了引誘我上錯飛機而已，他心想。沒想到曹十九這麼做是為了營造出「選對飛機就安全」的錯覺，讓楊子歐跟他上同一架飛機才是他的目的。

　　飛機的亂繞平息了，開始以穩定的速度飛行，楊子歐掙扎著穩住身子。

　　突然間，他臉色一青，抓起椅背後面的嘔吐袋，吐了半袋才停住，他沒想到人生首次搭飛機的體驗這麼糟糕。

　　「王八蛋，別以為我會饒了你！」他對曹十九咆哮道。

　　「你要不要看看窗外再說話？」曹十九冷冷地問。

　　聽他這麼講，楊子歐原本泛青的臉色變了，發白的同時冷汗直流。

　　窗外的雲層跟藍天看似平和，卻讓楊子歐滿心恐懼，因為他的墳場領域在十幾萬公尺下的地面。

　　他知道為什麼曹十九會選擇突襲他了。就算楊子歐把領域收掉再重啟，那塊墳場也會往下掉，而他的墓園沒有任何可以飛行的殭屍。

　　雖然現在他手邊有一具剛剛一起上來的屍體，但除了能利用他，此刻的楊子歐跟凡人無異。

　　「……你少來這套，我不能用能力又怎樣？」楊子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能力無法同時控制超過一架飛機，同樣待在這架飛機裡，你也傷不了我。」

　　曹十九彈了一下手指，駕駛室的門開啟。

　　八架模型大小的直昇機飛了出來，它們的螺旋槳旋轉時發出凌厲的聲響。

　　「我的時空能力限制是不能操控一架以上的『大型』飛機。」曹十九道。

　　其中一架直昇機飛向楊子歐，楊子歐命令自己的殭屍衝向它，一拳搗向直昇機。

　　殭屍的拳頭將直昇機打碎，零件散落一地，但它的螺旋槳也因為慣性向前繼續飛，刮過殭屍的脖子，將他的腦袋俐落地砍斷。

　　楊子歐大驚失色，看來這些直昇機的螺旋槳是經過改造的，具有刀刃的鋒利度，也就是說現在他要對付的，是七把隨曹十九操控的大刀。

　　雖然腦袋搬了家，但楊子歐還是能控制這具殭屍，他看準離自己最近的直昇機，讓殭屍抓住它的尾槳，再用力摔到地上，這架直升機跟上一台一樣四分五裂。

　　曹十九瞅著楊子歐，雖然他只剩一具殭屍了，但還是挺麻煩。

　　楊子歐後面的一扇門打開，那是空服員放置飲料跟食物的區域，餐車從裡面衝向楊子歐所在的位置。

　　楊子歐聽到輪子的聲音，趕緊退到一旁。雖然他沒被撞，但餐車繼續向前，和殭屍撞個正著。

　　在相撞的前一刻，曹十九稍微偏轉了餐車的前輪，讓殭屍被撞後並非直直倒地，而是倒進一旁的座位區，曹十九控制附近座位的安全帶伸出，把殭屍的腰扣住。

　　楊子歐暗道不好，他試圖讓殭屍打開或掙脫安全帶，但曹十九的意志使安全帶鎖死，殭屍只能被固定在那。

　　確認楊子歐唯一的武器也失去，曹十九驅動第三架直昇機攻擊楊子歐。

　　楊子歐鐵青著臉，解開腰間的皮帶。在直昇機和他相距不到一公尺的時候，他手中的皮帶猛然竄出，像鞭子一樣纏住尾槳，楊子歐手一揮，便將它在地上砸得粉碎。

　　曹十九一驚，那條皮帶在楊子歐的支配下如蛇般扭動，看來它應該是用牛皮之類的動物皮革製造的。

　　不過，只靠一條皮帶不可能擊敗我，曹十九心想的同時，操控第四架直昇機飛過去。

　　楊子歐揮出皮帶，讓它把螺旋槳底部的起落架綁住，在他準備摔碎時，另一架直昇機飛過，它的螺旋槳割斷皮帶並繼續前進，楊子歐趕緊後退，但還是被鋒利的螺旋槳割傷右耳。

　　「啊！」他慘叫一聲，雖然耳朵沒有重傷，但血流不止。曹十九趁他失神的一剎那，讓直昇機將空中的皮帶割得更碎，等楊子歐回過神，原本頗長的皮帶像豆腐乾一樣變成一片片。

　　他不甘心地捶了地板一拳，這條皮帶是他用來防備特殊狀況的殺手鐧，可是現在也沒了。

　　直昇機再度攻來，楊子歐靈機一動，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它纏住手後，抓起剛剛被打碎的其中一架直昇機的螺旋槳，像揮刀一樣用力一甩，讓逼近他的直昇機減緩攻勢。

　　於此同時，他朝曹十九丟出一個東西，曹十九猝不及防，被那個東西打中臉。

　　楊子歐丟的是一個紙袋，擊中曹十九以後爆開，楊子歐趁他視線被干擾的這一刻，衝向原本停放餐車的小房間，再將門給鎖上。

　　在紙袋爆開的那一刻，曹十九聞到了一股撲鼻而來的惡臭，接著他發現自己的臉被一團糊狀物給蓋住，令人窒息的氣味來源也是這坨東西。

　　他伸手撥開臉上的東西，再把眼鏡鏡片擦乾淨，確認這是什麼東西後，曹十九的身軀因為憤怒而顫抖。

　　因為楊子歐丟出的，是他在飛機升空時吐出的嘔吐物。

　　曹十九怒火中燒的眼神射向楊子歐的藏身處，他打定主意，要把楊子歐碎屍萬段，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