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顛覆世界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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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2-27
  「『永劫罪孽』到底是什麼嗎?先別說製造出了前所未有的『戾氣』,單純以魔法的角度來看,就已經是顛覆常識、讓人說出絕對不可能的存在呢……」
  黑鴉身為瑪麗的養子,雖然沒得到瑪麗的承認但一直都以徒弟自居,倒不是為了蹭名或者其他原因,只是因為她只要一時興起就會指導追隨她的人,不少魔法師都受過她的指導後就開始叫她師父,而她本人則懶得理會這些稱謂,他曾經趁著她心情不錯時問及過這方面的事,得到的回答是在她眼中稱得上徒弟的人兩隻手能數完,而他則不在其中。
  理由很簡單,黑鴉欠缺魔法師的天賦。
  不是要說現實很殘酷,只是單純要成為魔法師有基本的先天要求,黑鴉僅能說是滿足當中兩項主要要求的最低限度,姑且算是能只以自己的力量使用魔法,但與其他魔法師相比實在相差太遠。
  要施展魔法,需要有魔力與決定魔法的魔法陣,前者只能透過吸入大氣中的魔素經由人體產生,後者則是繪畫在媒介上的圖案,諸如紙張、木板或土地都是常用的媒介,只要把魔法所需的魔力注入到繪畫好魔法陣的媒介中,魔法即會發動。
  換言之,任何人都能使用魔法,亦因此魔法才能活用於生活當中。一般來說先由魔法師注入接近足夠發動魔法的魔力到媒介中,然後在需要使用時再由使用者注入欠缺的些微魔力,如此一來魔法就會發動,補足所需魔力這種程度的事就算不是魔法師都能夠做到。
  這意味著並非使用魔法的人就能稱之為魔法師,要足以稱為魔法師,最起碼身體在短時間內能夠儲存一定量的魔力,否則每當填充新媒介時,基於在體內能夠一次生成的魔力量不足以發動魔法,唯有重複把魔素生成魔力然後注入魔法陣這個動作,如此一來光是發動一個魔法也會耗費極其大量的時間,這種天賦一般稱之為魔力適性;另一項天賦則稱為魔力效率,指的是魔素在體內轉換成魔力的速度,同樣要是欠缺這項天賦將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得足夠發動魔法的魔力。
  這兩項天賦便是界定一個人能否當魔法師的主要標準,而一般而言,擁有這兩項天賦的人,個體之間鮮少有大幅的差異,即絕大多數魔法師的魔力適性與魔力效率都是相近的水平。
  黑鴉則是異類,雖然勉強能說是有這兩項天賦,但與其他魔法師相比,恐怕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在這種先天性的缺憾底下,自然不可能被瑪麗承認為徒弟。饒是如此,瑪麗還是偶爾會心血來潮去指導一下他,甚至說沒有把他丟掉,皆因他有另一項比其他人優秀的地方。
  無論如何,黑鴉得以在瑪麗的養育下大量學習關於魔法的知識,而且身邊盡是博學多才的人,他即使在先天限制下無法成為優秀的魔法師,單以知識而論絕對稱得上專家,因此才能斷言瑪麗所施展的「永劫罪孽」是不可能的存在。
  過往記載中出現過的最大型魔法,亦是由瑪麗親自主導施展,當年為了拯救一條深受旱災所苦的村莊,她創造出了能夠暫時改變天氣的魔法,最終找來逾百名魔法師持續對她所繪畫的魔法陣注入魔力,才總算讓魔法持續了一天多,下了一場救命的大雨。
  「永劫罪孽」至今已經發動了一年,仍然未見任何減弱之餘,波及的範圍遍及整塊大陸,那顯然超出了魔法需要注入足夠魔力到媒介中才能發動以及魔力只能由人轉換魔素而成這兩個常識,畢竟不可能有數以十萬名魔法師不眠不休地持續注入魔力到「永劫罪孽」的媒介中。
  只是黑鴉認為魔法終歸是魔法,是遵從世界運行規則的一種現象,假若超脫這一點那就不是魔法而是神跡了,因此只要尋找線索,找出當中玄機的話,應該有辦法停止這害人類墮入地獄深淵的魔法。
  「嗯……今天就到這裡吧,差不多該休息,明天早點趕路,按照地圖推測的話應該日落前就能抵達葛東鎮了。」
  黑鴉想到這裡中斷了思緒,畢竟在沒有線索的狀況下,他那小小的腦袋作再多的假設,也無從進行任何實證。
  黑鴉以熱可可伴著粗硬的黑麵包充飢之後,便把東西收拾好放回背包,接著從中拿出了魔導書,內裡一共有百多張紙,每一張都繪畫好了魔法陣並且注入了即將可以發動的魔力。
  他撕下了其中繪畫了探索魔法陣的一頁,即以三重同心圓以及交叉貫穿圓心作為基底的陣式,然後透過附加符號定義為只對半徑十公尺內總體積比拳頭大的生物產生反應,當然並不包括施展魔法本人,一旦探測到符合定義的對象便會立即發出敲擊銅鑼的聲音。
  一切準備妥當,他便把背包放在大樹的支幹上,自己當然爬進充當吊床的睡袋,深深吸了口氣吸入空氣中的魔素,然後把轉換而成的魔力注入到手中的書頁。
  表面看上去沒有絲毫改變,不過身為當事人的黑鴉知道魔法已經啟動,如此便能安心休息。
  這一夜與這趟旅程過往的多夜沒有分別,黑鴉一覺睡到天亮,在天空泛起魚肚白時清醒過來。
  依然是以方便保存的黑麵包作為早餐,之後前往樹林中的小河補充了水,回到營地快速收拾一番便再次趕路,只有正午時在樹下休息了一會順便以夾了肉乾的黑麵包治了肚子。
  如此一直平安地走了一天,本來比照過地圖的他以為能趕在日落前抵達葛東鎮,可是至今為止仍然看不到建築群,當然也可能與他自從午後就進入了地勢較低、從上空看起來應該像是凹陷下去的盤地有關,所以在越過最高的坡道之前無法看到葛東鎮的概貌。
  黑鴉停下步伐稍作喘息,仰頭望向這個總是準時來到陪伴自己的夕陽,只是今天他實在不想在這裡野營,與習不習慣或者討不討厭野營無關,而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應該到了葛東鎮附近了。
  即使他的旅行經驗不足導致解讀地圖的距離與位置有些許誤差,總不可能完全相差超過一天的腳程,換言之他身處的位置其實頗為危險,越靠近人類聚居地,就越可能出現徘徊的魔物,因此他真的不想在這個地方野營,然而就算想要連夜趕路,發出的動靜也有機會惹起魔物的注意。
  正當黑鴉陷入進不是,停也不是的困擾時,樹林中傳出了叫他絕望的聲音——
  是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