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重逢(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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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2-25

   聽到聲音了,後悔與不甘留到之後吧,保護好,不會輕易地再次失去。

  順著聲音的方向跑過去,菲爾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至少沒有被虐待的痕跡,看到這裡怒氣少了些許,但仍舊無法改變綁架的事實。

  「菲爾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跑過去的因菲蹲低著與菲爾視線齊平,他仔細的瞧著她,深怕受了一丁點傷,哪怕只有一點,都夠讓因菲自責不已。

  「因菲叔叔我沒有怎樣,只是有點累了,裡面還有一位男孩,我叫他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保護自己,叔叔你要去救他,答應我!」菲爾深怕自己安全無虞後,因菲就將一切棄之不顧,即使已經快要沒力氣了,還是認真的叮囑著因菲,千萬要去救他。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的沒事就好。」直接將菲爾抱入懷中,因菲口中唸唸有詞,重複著同樣的字彙,發自內心的感到安心,他也好菲爾也罷,兩個人依偎在彼此身邊。

  那擁抱的溫度,讓人與心都暖了起來,不安與恐懼都被吹散,將所有事情都融化的溫度。

  「因菲叔叔,我好怕......。」菲爾再也忍不住,低聲地啜泣著,從最開始的冷靜,到如今的安心,她第一次知道離開保護傘之後,原來是如此脆弱,即使堅強著試圖解決一切,但無力感卻不斷地席捲而來,最終仍舊寄望著因菲的到來。

  如果他沒有來,後果不敢想像,把命運交給運氣或許有些不理智,但內心深處就是相信著,事實也證明來自內心的渴望真的化為現實,而胸懷與溫暖就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好好休息吧,剩下交給我就好。」菲爾整個人被抱起來,她也熟練的將雙手環繞在脖子周圍,下巴貼在肩膀上,沈沈地接受這份安全感進入了夢鄉。

  因菲右手托著菲爾的臀部,承受著她的重量,兩個人享受著依偎在身旁的安全感,一個小別重逢的喜悅,一個陷入熟睡得心安,即使每走一步就晃了一下,即使只剩下一隻手拿著武器,但彼此分別後又重逢的喜悅,這點負擔又算得上什麼?

  這次,沒有任何猶豫,面對賊人不需要任何禮貌,右手拿著火銃,毫不猶豫地走向屋內。

  他記得,菲爾睡前交代的事情,縱然她沒有交代,因菲也會進去,他並不想放過這些賊寇,敢膽動到自己的菲爾,即使是地獄,也會踏遍它給對方一個教訓。

  周圍的人聽到騷亂的聲音,慢慢的燈光開始出現,人潮逐漸聚集,全部人圍成圈繞在這座屋宅的大門前,看著被破壞的門扉,原本的沒已經不知去向。

  有人說,看到一位男子與一名女孩攜手踏入,也有人說只有男子,但看起來很生氣,貌似是為了妻子而來,更有人說,這是抓姦的現場,戴綠帽的丈夫怒氣沖沖地進去理論。

  大夥眾說紛紜,沒有一個結論,也沒人想要淌這趟渾水,只等著看好戲,留待之後當茶餘飯後的話題,當然也沒人通知警備隊。

  而在人群之中,有一位婦女推開而出,她一臉焦急的樣貌,似乎知曉真相是什麼。

  她想要跑進去裡面,卻又不敢。

  只能待在外頭,癡癡的望相黑暗長廊。

  「碰!碰!碰!碰!」四聲火銃響,打破玻璃,除了被破壞的大門外,現在又多出了兩扇窗戶,灑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讓圍觀的眾人紛紛退開。

  「是不是該跟警備隊聯絡?」終於有人感到不安,深怕場面失控,想起了警備隊的存在。

  因菲踏入長廊的第一瞬間,長年在戰場打滾的直覺告訴他,敵人已經躲在暗處,只等待著時機一到,就會有數支箭矢飛射過來。

  也是,菲爾造成了這麼大的騷動,敵人怎麼可能乖乖的都沒發現,等著被一網打盡?

  蹲低,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好似在告訴對方,這點雕蟲小技不需要獻醜,他才不怕!

  第一支箭,飛躍而來,從右前方射出,側身,躲過。

  第二支箭,緊追其後,從左上方射下,左手一抬,抓住。

  第三支箭,尾隨到來,從左前方射來,張嘴,咬斷。

  等了約莫五秒鐘,不見對方下一枝箭矢,看來只有三個人拿著弓箭。

  都說暗箭難防,但朝因菲射出過的箭矢,早就成千上萬,面對區區三把弓,只不過是將自己所在位置暴露,完全起不了作用。

  對方完全沒有想過,他們面對的敵人,是超乎他們想像的存在,完全活在不同次元的人類。

  「放心,一個都跑不了的。」面露冷笑,這笑容讓在場所有人都心裡發寒,此時此刻才確定,他們惹到不該惹的人,綁錯了不該綁的人。

  如果這世界有後悔藥,他們巴不得立刻吃完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可惜,世間沒有如此便利的藥物。

  破舊的黃白色襯衫帶著些微皺褶,掛在腰帶上的長劍來回晃動,嘴裡仍舊叼著一根還沒點燃的香煙。

  近戰、遠戰、魔法戰,三戰一體的人類,煩惱的不是怎麼打倒敵人,而是該用什麼方法。

  顧忌著趴在身上睡去的菲爾,因菲才沒有點燃香菸,躲過箭矢之後,他決定先聲奪人,毫不猶豫的扣下板機,從第一發開始,到第四發結束,短短數秒間,四顆銅彈飛射而出,速度遠比箭矢來得快速,準度與殺傷力也完全不可比擬。

  訓練有素的槍手,可以在四五百公尺之外致敵人於死地,更別說這裡不過是數公尺近的長廊,連弓箭都可以輕易殺死對手的距離。

  靠著強大的身手,四發子彈都不偏不倚設在小腿或是肩膀等不致命的部位,警告意味大於殺戮,他只是告訴對手,你們現在只是自己的玩物,縱然讓一隻手都還是將你們的性命生命牢牢握在手上,不是不殺只是還不想。

  「該死,我都說過要兩個人看守了!」從弓箭射出之外的方位,傳來一位中年男子的聲音,聽來他應該就是這裡的領頭。

  因菲毫不猶豫舉起火銃,朝著聲音的方向瞄準。

  「等等等等,有話好說,別動刀動槍的。」沒等板機扣下,就聽到對方求饒的聲音,比起求饒似乎更多的是想要談判的機會。

  長年在地下社會闖蕩,到了這年紀還可以存活不是沒有道理的,總有著狡黠柔順的適應力,才可以在這社會中生存,不然就如同這些毛頭小子一樣,早晚被自己的輕率所害死。

  「我這就過來,先不要開火,讓我好好說完在了結也不遲吧?」看到因菲放緩手上的動作,長者知道自己有機會,他比因菲還要老差不多十歲左右,或許沒有驚天動地的事跡,但獨有的智慧才是存活的關鍵。

  男人緩緩從暗處走出來,他高舉雙手表示自己已經沒有武裝,冷靜地踏出每一個步伐,即使他知道死亡離自己不遠,但他也只剩下這個方法,如同走在鋼索上,踏錯一分就跌入萬丈深淵,但生命的價值如是,五十年來幾次走過這樣的生死一瞬,他深信這次也是可以的。

  「說吧,不過注意音量,小朋友睡著了。」槍口仍舊指著,差別只是從數公尺變成數公分,將槍抵在腦袋前方,說著注意音量,不禁讓男子感到好笑,這玩意聲音這麼大,難道就不怕吵醒嗎?但他沒有說出口也沒有笑出來,保持著一號表情。

  「我說我說,不過這玩意,可不可以先放下?」男子卑躬屈膝的陪笑著,臉上釋放出社會人獨有的業務笑臉,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城府極深,因菲當然知道他有什麼把戲,對比宮廷內、戰場上,這些不過都只是孩子般的伎倆。

  「可以。」槍口緩緩放下,同時因菲毫不猶豫的踢向男子,他完全沒料到這腳,被當成沙包一樣結實的接下。

  「別想給我耍什麼小把戲。」因菲只是冷冷地說著,有別於男子的陪笑,他可說是面無表情,看得出來想要談判,似乎沒那麼容易。

  男子被這意外的攻擊踢到,沒有防備下,只得硬生接住,似乎是因菲有控制力量,力道恰好震到五臟六腑隱隱作痛,卻又不至於踢斷肋骨導致出血或是斷氣。

  這一腳,並不是為了用疼痛來達到威脅的效果,更多的是展現出高超的功力,告訴對方打近身戰不會比現況好多少,只要他想數秒之內,立刻就讓在場所有人都倒下。

  「看來小把戲完全都不管用,放心,我也不敢亂來,請原諒我的失禮。」男子悶哼著,即使冷汗直流,仍舊陪笑著,他席地而坐,大聲喘著粗氣,毫無防備,企圖加深著對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