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伯

在小鎮西方的無名樹下住著一個拾荒老人。
平時總在樹下做些編織零工，直到下雨才有機會見他出門。
他總是頭戴斗笠，穿著現在少見的簑衣，腳下板車破敗老舊，上面推滿四處撿來的廢棄雜貨。
老人沒有名字，我們都叫他雨伯。
他總伴著大雨出現，所以我們也漸漸分不清他到底是下雨才出現，還是他出現才下雨。
為什麼總挑這樣的天氣出門，記得我曾這樣問過他。
他笑呵呵的看著滿載的車斗說：
「都是些個沒人要的髒東西，趁有雨多少沖一下，也省得一個個清理。」
「沖得乾淨嗎？」
「那能呢，也就意思一下，還能用的就讓人收去，不行的就扔河灘地，算有個交待啦。」
雨伯騎著板車慢慢消失在街道遠方。
板車上滿是拘簍殘缺的焦黑人影，麻木望著來時方向，顫抖的手時握時抓。
大雨打在身上，帶起一陣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