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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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2-11


感受著周圍驟降的氣溫和那受到壓制的魔力亂流,瑟納爾深深吸了一口氣並且吐了出來,他一邊將法仗插在地上來維持魔法,一邊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一雙白手套戴上,對於眼前的敵人他並不太當回事。



白翼叛軍的力量並不來自自身,且沒有明確的意志能夠控制這股力量,剛才僅將領域輕輕一推就足以彈回那稍有指向性的失序魔力亂流,甚至足以對白翼叛軍造成危害。



憑著那最貼身濃厚的無序魔力產生的風暴,白翼叛軍才得以自領域當中倖存下來,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瑟納爾戴著手套的左手向上一舉,數面冰牆自地面拔起阻絕白翼叛軍射來的光束,當冰牆達成任務崩潰的剎那,戴著手套的右手隨即一彈,彈射出一顆瞬間生成的冰塊射向白翼叛軍。



像是知道這一下攻擊有多危險那樣,白翼叛軍並沒有選擇仰賴結界硬接,而是透過那雙控制軀殼的翅膀試圖向上飛得更高來迴避,但在周遭都被瑟納爾的領域所覆蓋的情況,這樣的一個行動顯得特別吃力。



以冰塊打中附近民房發出〝砰〞的一聲聲響為信號,瑟納爾與白翼叛軍再次進行了交鋒。



當瑟納爾的左手由下至上劃出軌跡,由魔法凝聚出數把冰槍向上拋射,右手緊接在後的連彈數次,接連產生的冰塊被飛快彈射出去,在動作完成的瞬間這些攻擊就像是被額外彈射出去般被賦予加速。



這是奧哈爾做為施法輔助的手套所擁有的其中一項能力–『彈射』,能夠將透過這雙手套產生的魔法都額外賦予『彈射』的加速能力。



面對這些攻擊白翼叛軍自然不可能只是消極的做防禦或閃避,來自那對做為本體的羽翼用力一拍,張開數道魔法陣射出淡白光束擊落那些拋上來的冰槍,並以翅膀為盾將結界以球形保護住翅膀與殘破的軀殼。



接著在一聲聽起來無意義且刺耳的嘶吼下,被瑟納爾的領域所覆蓋並下起雪的天空,突然降下一抹曙光,明明是黑夜卻亮如白晝。



自那被強行撥開的雲層並形成圓狀空洞的地方,彷彿形成異界般散發著無比聖潔的光亮,雖然並不明顯但確實有個法陣在支撐著異界的開啟,某種極其強大的事物正從當中被牽引出來。



瑟納爾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緩慢被牽引出的巨大劍身,他喃喃的說:「...天之劍!」



那是柄布滿精美裝飾的長劍,其工藝之精巧會讓人不禁讚嘆工匠的手藝,但這柄劍的尺寸並非人所能夠握起的,龐大到彷彿神話中的諸神才能舉起的武器,世人冠以此劍一個稱呼天之劍,其意為天上之劍或天降之劍。



過於浮誇的外觀與特效和難以想像的龐大耗魔,使得這個魔法在緋亞希列歷史上赫赫有名,但卻鮮少人有能力使用這個魔法,除了天之劍本身是戰術魔法足以令絕大多數魔法師淘汰在單獨使用名單外,以多人共同發動來說仍是過於耗魔費力。



看似毫無意義的嘶吼,或許是來自天使語言的咒語,只是難以用人類的發聲器官準確表達出來,不管怎麼說戰術魔法終究是戰術魔法,不能以常理去看待其威力。



感受著冰塊擊中目標所傳來的回饋聲響,瑟納爾確信自己的攻擊打斷了白翼叛軍的肋骨,自結界內漏下那有些凝固且趨近於白的血液就是最好的佐證,但卻看不出白翼叛軍有因為傷勢造成任何影響。



雖然因為天之劍的出現而感到驚訝,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有因此停下攻擊的動作,看著尚未完全現形的天之劍和不受攻擊影響的白翼叛軍,瑟納爾深深吐了一口氣。



該繼續攻擊?還是該專心防禦呢?就在瑟納爾這麼思考的同時抬頭一看,他再次瞪大了眼睛,然後當下做出了決定。



當天之劍墜落的那一刻,瑟納爾掏出一把造型特殊的短劍飛快的向白翼叛軍射去,這一次沒有結界阻礙,短劍直接沒入了白翼叛軍的胸膛,接著他用力向下一踏扎實的雄偉冰柱拔地而起直接迎向了天之劍。


兩者交鋒那一刻,天之劍爆發出瞬間的衝擊與光芒,然後就此崩解。



白翼叛軍消耗莫大魔力所召喚出天之劍最終不過是虛有其表的產物,或許是因為它其實並沒有足夠魔力這麼做卻仍執意召喚,才會發生這樣的結果。



天之劍這個魔法是打開異界之門投射出位於另一端的武器,其組成最主要就是維持異界之門並製作出一把異界之劍的複製品,聽起來非常簡單但實行起來卻消耗甚鉅,特別是無法維持足夠魔力給予劍成形的話,就會像剛才那樣虛有其表,威力都在投出前流逝了。


看出劍無法維持該有的質量和威嚇力時,瑟納爾就知道白翼叛軍已經沒有足夠魔力去維持結界了。



望著痛苦掙扎並七孔流血的白翼叛軍再次擴大自己的翅膀,將軀殼逼至幾乎崩潰的程度,瑟納爾嘆息的說:「都結束了。」



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白翼叛軍,以胸膛插著的那把短劍為中心爆出無數血色冰刺,瞬間奪去了軀殼的性命。



在屍體墜地後,瑟納爾踩著血肉模糊的屍體拔出卡在上頭的特殊短劍,拿出塊布擦拭沾在上頭的血液,看著上頭的銘文依然清晰,他滿意的收回短劍準備離去時,瑟納爾看見了一名面無表情的洋裝少女站在一棟民房的屋頂上看著他。



當他懷疑自己是否看錯時,一眨眼少女便消失不見,彷彿剛才看到的全是幻覺一樣。



把深究的念頭徹底壓下,瑟納爾決定先去與他的部下,至於修格納跑去哪裡鬼混就不是他該在乎的事了,這個夜晚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善後。





為了收拾在這個城鎮發生的一切,瑟納爾調動近百人來進行善後工作,只靠他的手下很難抽出這麼多人手,所以瑟納爾強迫了修格納的副官出借人手來幫忙掩蓋上司在此地的暴行。


確認叛軍被徹底掃平和搜救倖存居民是相當大的工作,並且得修改倖存居民的記憶和尋找適當的地方安置他們,得確保他門口中吐露的情報與官方的宣傳故事一致。



雖然將整座城鎮的人都殺了再放火燒掉會讓事情簡單很多,但他實在不願意做出無意義的殺戮,就算得產生許多得處理的工作那也無所謂。



「這還真是大費周章,你明知道上級對這種事很寬容的。」在瑟納爾監督進度時,不久前才聽過的悅耳聲音主動向他搭話。


瑟那爾轉過頭去,看見席優娜正笑著站在他身後。


「你是來做什麼的?席優娜。難不成上級又有新任務了嗎?」



「算是啦!不過不是立刻要執行的任務。」故作神秘這麼說的席優娜,眼中充滿對瑟納爾決定的讚賞。


「是什麼樣的任務?」


「單純只是調查貴族的情況,執行的人是你跟修格納。」當席優娜這麼說時,瑟納爾的眉毛不禁垂了下來,一股說不出的不好預感環繞他心中。



「單純的調查任務會需要我跟修格納?而且不是立刻要執行的任務?」望著正在進行善後的現場,瑟納爾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任務需要那麼大費周章,光是名單有修格納就足以讓他懷疑上級想搞的是肅清而不是調查。



「基於職責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這項任務尚未定論。」表情轉為嚴肅的席優娜,帶著種威嚴這麼告知。


「尚未定論?」過於稀奇的狀況讓瑟納爾忍不住驚呼了下,雖然過去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類似,但只發生在軍方派系角力很厲害的時侯...想到不在現場的某個人,瑟納爾心中已有了定論。


「我想你大概猜到些什麼,因此我手上沒有能給你的正式命令。」語氣再次轉為輕鬆的席優娜,打開隨身攜帶的信件包晃了晃表示當中沒有東西。



「那妳是來做什麼的?」對於信使只能前來傳達尚未定論的任務,這種相當反常的狀況感到困惑的瑟納爾不禁問。



「如果我說我只是來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工作,你相信嗎?順便透露點能告訴老朋友的事。」用莫名撫媚的語氣這麼說著的席優娜,那審視的眼神讓瑟納爾準備脫口而出的不相信硬吞了回去。



「那你能透露點什麼給我。」以這句話取代相信兩字的瑟納爾,有些捉模不定這位舊友到底想做什麼。



「...我..我想能透露給你的是你必須洞悉當前的政治,包含任務地點的。」猶豫好一會兒卻只說出這番話的席優娜,令瑟納爾感到更加困惑。



就在瑟納爾想開口追問時,席優娜已經邁步準備離去,回過頭來她冷冷的說:「如果你無法理解這個建議,就永遠只是顆能夠犧牲的棋子,什麼也改變不了。」



過於沉重的話語,讓瑟納爾不得不看著席優娜離去,他試著理解出什麼,但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最後他走回現場繼續監督善後的進度,做這份其他幹部都認為微不足道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