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為母則強
本章節 2789 字
更新於: 2019-11-17
看著眼前愁容滿面的雪風，我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愧疚縈繞心頭。
陸之國納契，一個在光界裡華麗地掀起世界大戰，並且在東方強國卡利美亞及其他同盟國的聯手之下，才好不容易達成勢力平衡的光界裡，仍對萬塔伊民主共和國掀起報復攻擊的不講理大國，竟然在夜界當中也帶給了不同世界的居民如此大的困擾。
而這一切的開端，也許就像是幽世旅團的白毅所說的一樣。如果不是因為莫英的凝望，夜界仍然是一個意念與靈力的混沌世界，那不應該有戰爭、不應該有死亡、不應該有悲歡離合。在靈力太陽的照耀之下，一切意念在靈力的洪流裡永恆，缺少了時間觀念的夜界本應該是在一片交融的靜默裡亙古長存。
祖神與真神的視線不可逆的改變了夜界的樣貌，那是即便我們消失，觀測者也不會中斷的永遠改變。
「都是我們做神的，該負起的責任啊…」我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納契，這個名稱也許絕大多數的夜人都沒辦法理解它的意思，在不明就裡的狀況下狂化的潘查術士們確實會很沮喪吧。」披克若有所指地望向我。
「聽起來像是你知道納契是什麼意思呢？」
「天曉得？」
披克歪了歪嘴，並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看著他的樣子，我也不打算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追問下去。
儘管兩位將軍的態度有點奇怪，但現在的當務之急究竟是什麼，倒也並沒有太大的模糊空間。
「就現在的情勢，我們大約可以判斷術神和萬塔伊王國之間的合作關係仍然緊密。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影響了他創立的靈術體系，導致使用者無法正常使用潘查靈術，這確實是非常有效的拖後腿方式。」我抿了抿嘴，堅定地說，「但很抱歉，現在對我們而言最大的優勢仍然沒有改變，那就是絕大多數的領地都已經不在萬塔伊王國的掌控之下，而王國方最後的領地只剩下該國首都『巴塔』。我們要發動前所未見的閃電作戰，將最大的對抗勢力剷除，然後將我們奇印神國的最精銳部隊分別派往『納契現象』最為嚴重的區域，配合英祭一起鎮壓失控的潘查靈術使用者。」
「回真神大人的話。」雪風恭敬地說，「因為光神殿方面還是要注意神出鬼沒的幽世旅團侵擾，因此光神殿這邊的戍衛兵團不能動用。神道眾方面，我已最低限度地留下能夠重新張開認知干涉結界的夜祭，讓光神殿回到朱印時期的結界保護之下。」
「很好，就這麼安排吧。」我讚許地點了點頭，「僅依靠雙星都市的總體戰力，透過『洞見之鏡』和『他山之門』傳送到事件發生的區域進行『納契現象的鎮壓』，看起來煞費時日。面對滲透到全島上下的『納契騷動』，會是一個長時間的抗戰，這部分就全部交給防務總管的妳指揮了。」
「真神大人呢？您打算怎麼做？」在一旁的安鉞出聲詢問道。
我微笑著望向發出詢問的安鉞，以及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我的披克、索茵可。
「我一個人，去把首都巴塔打下來。」
離音的表情先是驚訝，而後慢慢轉變成生氣。
「真神大人又想要亂來了！」
沒等她發完脾氣，又一記手刀劈到了我的腦袋上。這次力道可不小，打得我眼冒金星不說，而且這不怒而威的氣息更是不由分說。
我的母親白祈，此刻正氣呼呼地望著我。
「對，我想說的和小離音一樣，你又想要亂來了。就算你在這裡有著用不完的靈力也是一樣，人的判斷和應對能力是有限的。我打個比方，如果對方實際上手上還握著莫英的殘存靈力或者靈容，你可以平常心地去對付這些人嗎？」
「呃…這…」
「知道的話，就不要講那種逞英雄的話了。」
白祈從背後繞到我的面前，她純白的身影和幽夢引一樣給我一種飄忽而神聖的感覺。
「最起碼，讓我也一起去吧。怎麼說我也是把小莫英交給我的靈術練了八百餘年，雖然我的靈力沒有像妳們倆這麼豐沛，但起碼也有個神道眾主祭的程度。」
「好吧…」
被當著大家的面滅了一整個人的威風，我垂頭喪氣地接受了母親的建議。
「其實，我是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在我面前犧牲的…」
「傻孩子。」白祈摸了摸我的頭，緊接著惋惜地將我摟在懷裡。
「你的母親被南柯改造了身體，青春永駐。你的女友化為了祖神，我們一起跨越了千年的時空，在不同的時空裡再度活著見面。緣分如此奇特，值得我們小心地守護，但所謂的守護，並不是把因緣之人排除在你認為安全的遠方。」
白祈摸了摸她的胸口，在她美麗的胸線之間，有著強而有力的搏動彷彿與我相連著。
「在你年幼的時候，我沒能在你的身邊給予你保護。像是喪失了莫英的神體這樣的遺憾，我非常能夠理解，也非常知道就憑你現在的心理狀態，我這個做戰地醫師的人不能夠安心放你一個人上戰場。」
「好…好吧，我知道了媽媽，不要再說了。」
周圍的視線刺得我的腦袋發疼，無論是安鉞、離音還是雪風與刑餘，無不用著興致高昂的眼神看著我。
「妳們啊…看熱鬧倒是看得很自在哪。」
「真神大人，我可以問一句嗎？」離音小聲地詢問道，「所謂的『母親』，就是這種感覺嗎？」
「什麼感覺？」
「能夠站在正確的立場上，字字深刻且一針見血地罵真神大人，而且真神大人還不敢反抗，這就是母親的感覺嗎？」
「小離音，不是這樣的喔。」白祈一手扠在腰上，對離音眨眨眼睛，神秘地一笑。
「所謂『母親』這種事情，只有成為『母親』的人才能體會呢。」
「這樣啊…」離音一雙眼睛滴溜地轉動，似乎在腦袋裡面飛快地想著許多事。
「這麼說起來，夜人是沒有父母的呢，只有『凝聚』的時刻與地點能夠用以確認彼此是否為『兄弟姐妹』呢。」我一面說著，一面望向雪風與刑餘。
「喔，是沒有錯，我是有一個蠢弟弟。」雪風笑著望向一旁的刑餘。
「對，我有一個智障姐姐。」刑餘不屑地說，並靈巧地閃過雪風的一記掃腿。
「那我是不是只要把肚子裡面的小孩生下來，就可以當一個母親的呢？」離音睜大了眼睛，喃喃地問道。
「也不是太精準，在我們光界來說，在肚子裡面有了小生命，就已經幾乎算是為人母了…」我一面解釋，一面望著發出疑問的離音。
也是直到這個時刻，我才注意到離音的肚子形狀好像跟原本苗條又紮實的模樣有點不同。
「肚子裡…的小孩？」
「異神大人在和劍星大人前往井龍一帶之前，曾經對我說過，我似乎是『懷孕』了呢。」離音帶著有些迷離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有些不確定。」
「懷…懷…懷孕…」
我望著安鉞，但他滿臉通紅地閃過了我的視線。
「真想不到啊…不只是異人之間可以生育，原來異人竟然能讓夜人懷孕嗎？」
「真…真神大人，快別說啦，哎唷喂…」
看著安鉞這個人生勝利組幸福的樣子，就算現在情況越發詭譎，我還是不禁為了她們倆揚起了真心的微笑。
「這不是，更讓我覺得應該要守護好這一切了嗎？」
「那就好好加油吧。」白祈拍了拍我的肩，微笑著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夜人有孕，又一個嶄新的現象發生在夜界了。做神的兒子，我們好好加油，去解決這一切吧？」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眼前如此不可思議，又活生生成為我日常生活的這一切。
「沒問題，我們母子一起，什麼事情都無法再度擊垮我的意志，謝謝妳。」
陸之國納契，一個在光界裡華麗地掀起世界大戰，並且在東方強國卡利美亞及其他同盟國的聯手之下，才好不容易達成勢力平衡的光界裡，仍對萬塔伊民主共和國掀起報復攻擊的不講理大國，竟然在夜界當中也帶給了不同世界的居民如此大的困擾。
而這一切的開端，也許就像是幽世旅團的白毅所說的一樣。如果不是因為莫英的凝望，夜界仍然是一個意念與靈力的混沌世界，那不應該有戰爭、不應該有死亡、不應該有悲歡離合。在靈力太陽的照耀之下，一切意念在靈力的洪流裡永恆，缺少了時間觀念的夜界本應該是在一片交融的靜默裡亙古長存。
祖神與真神的視線不可逆的改變了夜界的樣貌，那是即便我們消失，觀測者也不會中斷的永遠改變。
「都是我們做神的，該負起的責任啊…」我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納契，這個名稱也許絕大多數的夜人都沒辦法理解它的意思，在不明就裡的狀況下狂化的潘查術士們確實會很沮喪吧。」披克若有所指地望向我。
「聽起來像是你知道納契是什麼意思呢？」
「天曉得？」
披克歪了歪嘴，並不打算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看著他的樣子，我也不打算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追問下去。
儘管兩位將軍的態度有點奇怪，但現在的當務之急究竟是什麼，倒也並沒有太大的模糊空間。
「就現在的情勢，我們大約可以判斷術神和萬塔伊王國之間的合作關係仍然緊密。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影響了他創立的靈術體系，導致使用者無法正常使用潘查靈術，這確實是非常有效的拖後腿方式。」我抿了抿嘴，堅定地說，「但很抱歉，現在對我們而言最大的優勢仍然沒有改變，那就是絕大多數的領地都已經不在萬塔伊王國的掌控之下，而王國方最後的領地只剩下該國首都『巴塔』。我們要發動前所未見的閃電作戰，將最大的對抗勢力剷除，然後將我們奇印神國的最精銳部隊分別派往『納契現象』最為嚴重的區域，配合英祭一起鎮壓失控的潘查靈術使用者。」
「回真神大人的話。」雪風恭敬地說，「因為光神殿方面還是要注意神出鬼沒的幽世旅團侵擾，因此光神殿這邊的戍衛兵團不能動用。神道眾方面，我已最低限度地留下能夠重新張開認知干涉結界的夜祭，讓光神殿回到朱印時期的結界保護之下。」
「很好，就這麼安排吧。」我讚許地點了點頭，「僅依靠雙星都市的總體戰力，透過『洞見之鏡』和『他山之門』傳送到事件發生的區域進行『納契現象的鎮壓』，看起來煞費時日。面對滲透到全島上下的『納契騷動』，會是一個長時間的抗戰，這部分就全部交給防務總管的妳指揮了。」
「真神大人呢？您打算怎麼做？」在一旁的安鉞出聲詢問道。
我微笑著望向發出詢問的安鉞，以及帶著疑惑的眼神望向我的披克、索茵可。
「我一個人，去把首都巴塔打下來。」
離音的表情先是驚訝，而後慢慢轉變成生氣。
「真神大人又想要亂來了！」
沒等她發完脾氣，又一記手刀劈到了我的腦袋上。這次力道可不小，打得我眼冒金星不說，而且這不怒而威的氣息更是不由分說。
我的母親白祈，此刻正氣呼呼地望著我。
「對，我想說的和小離音一樣，你又想要亂來了。就算你在這裡有著用不完的靈力也是一樣，人的判斷和應對能力是有限的。我打個比方，如果對方實際上手上還握著莫英的殘存靈力或者靈容，你可以平常心地去對付這些人嗎？」
「呃…這…」
「知道的話，就不要講那種逞英雄的話了。」
白祈從背後繞到我的面前，她純白的身影和幽夢引一樣給我一種飄忽而神聖的感覺。
「最起碼，讓我也一起去吧。怎麼說我也是把小莫英交給我的靈術練了八百餘年，雖然我的靈力沒有像妳們倆這麼豐沛，但起碼也有個神道眾主祭的程度。」
「好吧…」
被當著大家的面滅了一整個人的威風，我垂頭喪氣地接受了母親的建議。
「其實，我是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在我面前犧牲的…」
「傻孩子。」白祈摸了摸我的頭，緊接著惋惜地將我摟在懷裡。
「你的母親被南柯改造了身體，青春永駐。你的女友化為了祖神，我們一起跨越了千年的時空，在不同的時空裡再度活著見面。緣分如此奇特，值得我們小心地守護，但所謂的守護，並不是把因緣之人排除在你認為安全的遠方。」
白祈摸了摸她的胸口，在她美麗的胸線之間，有著強而有力的搏動彷彿與我相連著。
「在你年幼的時候，我沒能在你的身邊給予你保護。像是喪失了莫英的神體這樣的遺憾，我非常能夠理解，也非常知道就憑你現在的心理狀態，我這個做戰地醫師的人不能夠安心放你一個人上戰場。」
「好…好吧，我知道了媽媽，不要再說了。」
周圍的視線刺得我的腦袋發疼，無論是安鉞、離音還是雪風與刑餘，無不用著興致高昂的眼神看著我。
「妳們啊…看熱鬧倒是看得很自在哪。」
「真神大人，我可以問一句嗎？」離音小聲地詢問道，「所謂的『母親』，就是這種感覺嗎？」
「什麼感覺？」
「能夠站在正確的立場上，字字深刻且一針見血地罵真神大人，而且真神大人還不敢反抗，這就是母親的感覺嗎？」
「小離音，不是這樣的喔。」白祈一手扠在腰上，對離音眨眨眼睛，神秘地一笑。
「所謂『母親』這種事情，只有成為『母親』的人才能體會呢。」
「這樣啊…」離音一雙眼睛滴溜地轉動，似乎在腦袋裡面飛快地想著許多事。
「這麼說起來，夜人是沒有父母的呢，只有『凝聚』的時刻與地點能夠用以確認彼此是否為『兄弟姐妹』呢。」我一面說著，一面望向雪風與刑餘。
「喔，是沒有錯，我是有一個蠢弟弟。」雪風笑著望向一旁的刑餘。
「對，我有一個智障姐姐。」刑餘不屑地說，並靈巧地閃過雪風的一記掃腿。
「那我是不是只要把肚子裡面的小孩生下來，就可以當一個母親的呢？」離音睜大了眼睛，喃喃地問道。
「也不是太精準，在我們光界來說，在肚子裡面有了小生命，就已經幾乎算是為人母了…」我一面解釋，一面望著發出疑問的離音。
也是直到這個時刻，我才注意到離音的肚子形狀好像跟原本苗條又紮實的模樣有點不同。
「肚子裡…的小孩？」
「異神大人在和劍星大人前往井龍一帶之前，曾經對我說過，我似乎是『懷孕』了呢。」離音帶著有些迷離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有些不確定。」
「懷…懷…懷孕…」
我望著安鉞，但他滿臉通紅地閃過了我的視線。
「真想不到啊…不只是異人之間可以生育，原來異人竟然能讓夜人懷孕嗎？」
「真…真神大人，快別說啦，哎唷喂…」
看著安鉞這個人生勝利組幸福的樣子，就算現在情況越發詭譎，我還是不禁為了她們倆揚起了真心的微笑。
「這不是，更讓我覺得應該要守護好這一切了嗎？」
「那就好好加油吧。」白祈拍了拍我的肩，微笑著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夜人有孕，又一個嶄新的現象發生在夜界了。做神的兒子，我們好好加油，去解決這一切吧？」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眼前如此不可思議，又活生生成為我日常生活的這一切。
「沒問題，我們母子一起，什麼事情都無法再度擊垮我的意志，謝謝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