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早餐
本章節 3535 字
更新於: 2019-11-12
便利屋似乎也迎來了漫長的假期（沒有委託）。
然後──沃里克不見了。這是尼古拉斯一早起來發現的情況，當然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事實上沃里克也經常外出……所以他習以為常地來到了地下室做著非人的鍛鍊運動。
時鐘的指針就這樣慢慢地從八點劃到了十點。
尼古拉斯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他停下動作，隨手抓起一條毛巾掛在頸子上，一邊走上樓查看──
「那個」女人怎麼不見了？
他狐疑地環顧四周。心想難道她是跟沃里克出門了？還是不告而別？還是……？
啊，真麻煩。
麻煩死了──
胡思亂想的尼古拉斯最後忍不住推開她所就寢的房門。
「呼……呼……呼……」
愛麗克斯正發出平穩的呼吸聲，總的來說還在熟睡狀態。
映入眼簾，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已然被揉成了一條棉被捲，連身裙也因為過短而露出了黑色底褲，掛在肩上的肩帶甚至落到一邊。結論是──相當糟糕的睡相。
尼古拉斯看著她的睡臉，覺得不好吵醒她，便轉身要離開。
胸前的牌子似是相互撞擊。
「……」雖然聽不到哐噹聲，但那女人肯定是聽到了……
該死的牌子。
「嗯……嗯……？」愛麗克斯發出疑問的聲音後又過了五秒，尼古拉斯僵著不動，她則嘣出像是見到鬼般的尖叫。
「你、你怎麼……尼古拉斯！？」
此時地板的震動告訴他她醒了。他回過頭，雖然知道解釋很麻煩，但是頭也不回離開也很麻煩。所以他佯作面無表情地指著她頭頂上的掛鐘，示意時候已經不早了。
「啊，對不起。我太晚起來了，我馬上去做早餐！」愛麗克斯尷尬地從床上爬起身，卻沒料到掛在身上的棉被會成為害得她走光的兇手……棉被的重量帶著她的肩帶往下墜──她半邊的胸乳竟這樣畢露在尼古拉斯的眼前。
「唔！」
「……」尼古拉斯像是不見怪地指著自己的肩膀，提醒她記得把肩帶拉好。
「哈啊！？」
愛麗克斯因為他木頭般的反應而受到莫大屈辱，立馬遮住自己的胸，一邊抓起枕頭往尼古拉斯的身上砸，「你這個變態！超級大色狼！假正經！猥瑣！笨蛋！」
說著說著，她因為怒赧，整張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
「還不快走！」
尼古拉斯又抬眸看了一眼她，才抓著頭離開。
「可惡！好丟臉……」愛麗克斯低頭看著自己豐滿的胸部，再度進行自我責備。「以後還是不要嫌麻煩安安分分地穿內衣好了……」
不、不對，這好像不是問題的癥結點──
「難道我這麼沒有女人味？」她捧著自己的胸部又嘆了口氣。
啊，也有可能是那個笨蛋遁入空門了？
尼古拉斯坐在破舊的沙發椅上發呆，愛麗克斯則拚命地以最快的速度準備早餐。
雖說美其名是發呆，但他的眼光還是時不時瞟向愛麗克斯。
換衣服了啊。他在心裡嘀咕著。
或許是被看個精光的緣故，愛麗克斯這次不再穿著暴露的衣服，妥妥實實地穿上了胸罩，上衣換了件黑色T恤，還穿上一條牛仔短褲──是相當普通又樸素的穿著。雖然這樣是有些刻意地暗指尼古拉斯是個色狼，但其實她只是害怕如果再走光又被他瞧見，而後他又做那種毫不在乎的反應的話……自己大概會真的失去作為女人的自信吧。
她一邊給自己找藉口，一邊切著洋蔥丁。
「奇怪……」明明泡過鹽水了，為什麼眼睛還是這麼刺？
愛麗克斯揉揉眼，再度切起洋蔥。「啊！」
「砰──」刀子落在砧板上的聲響在她的驚呼後震盪著。
她吮著被切傷的左手食指轉身，卻發現尼古拉斯已然站在她的身後許久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含在嘴中的食指給抽離，接著往他的面門湊近。
愛麗克斯不由得瞪大雙眼，心想他該不會要用他的嘴吸……吸她的手指？
怎麼辦……
怎麼辦？！
「不──」可惡，心臟跳得太快了。
但……他卻僅是皺眉嘖了一聲，把她的手臂向下一拽，再用自己白襯衫的一角壓住她的傷口止血。而後拉著她到沙發椅坐下。
他從沙發椅下拿出類似於醫護箱的盒子，替她上藥包紮。
「嘶……」碘酒滲入通紅的切口，她發出了刺痛般的氣音。
尼古拉斯的眉心又緊了幾分。
拿著紗布的他，在她的傷口讓包裹了好幾圈才停下。
愛麗克斯不懂了，明明這種小傷口只需要用創口貼這種便利的東西隔絕傷口跟空氣就好，用得著把她的食指包紮像根熱狗似的？
完成包紮後，尼古拉斯用手勢要她坐著別再做多餘的事，自己則一個人走到檯子前準備接手她未完成的下廚工作。
愛麗克斯不由得跳起來──那是當然的，沃里克說過那傢伙是十足的料理白癡，讓他去切菜，還不如放血來得快。
她連忙拉住尼古拉斯的手臂，把刀子搶過來。
尼古拉斯瞪了她一眼，她不滿地說道：「我不是吸血鬼，我可不想吃鮮血大餐，你給我到沙發那裡乖乖坐下！」
「不要做了，叫外賣。」
「不過是切到手而已，你不用大驚小怪！」她放下鋒利的刀子，接著把尼古拉斯推到一旁。「你在這裡會妨礙我做菜啦。」
「我在這裡看著……免得你用手指入菜。」
「隨便你好了。」真是的。又不是她的父親，這樣管東管西管南管北……
她舉起刀子比之前更加小心地切著菜，但旁邊的視線實在讓她不大舒服……「你能不能別這麼看我？」
尼古拉斯不作聲，仍舊靠在角落──也就是上樓樓梯的位置，繼續我行我素地看著她。
啊，臉紅了。
她的視線在觸及到他的之後立即迴避。
他還是不懂為什麼臉紅，大概是因為洋蔥的關係吧？
愛麗克斯終於做好了早餐，也終於能夠逃離某人眼神監視的酷刑了。此時尼古拉斯已經識相地坐在餐桌前，就像等待開飯的小孩子。
她微笑地端著早餐──蔬菜烘蛋和培根烤土司，將之推到尼古拉斯的面前。自己卻沒有坐下。
尼古拉斯不免抬起眼皮，先看看她，再看著對面的座位，他面帶疑惑地用手指敲著桌邊像是要她坐著一起吃。「……不坐？」
她沒有應答，像在思考什麼一樣，幾秒鐘後她把椅子拉開，往桌角那邊推過去一點，調到滿意的位置後，她才端正地坐在原本沃里克使用的位子上。
尼古拉斯覺得奇怪，他們的椅子好像被她有意無意地錯開了？
但愛麗克斯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因為現在的她實在無法對上尼古拉斯的目光，所以只能依靠這種最根本的「物理」方法。
雖然這樣既刻意又愚蠢，可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應對措施了。
她輕嘆口氣，漫不經心地挖了一口烘蛋送進嘴裡。他則嘎吱嘎吱地吃著烤土司。
進食到一半的時候，始終低著頭的她再也忍不住地往斜前方瞄去，卻發現尼古拉斯盤中的食物沒有甚麼動靜，倒是食物的結構被「改變」了。
她看見他用湯匙挖掉烘蛋中間的蔬菜餡料，把青椒撥到盤子邊邊的一小隅。
愛麗克斯見到他如此對待食物，有些不高興，「你是在挑食嗎？」
尼古拉斯隨即吐出舌頭、半翻白眼，左手還在嘴前搧了搧，意即：很難吃，不喜歡。
「你如果不喜歡吃青椒的話，我剛剛要放進去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你不是一直盯著我看嗎！」
「……」才不會承認從頭到尾只盯著她的手看所以沒注意到青椒。
「但是！你已經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不能吃青椒？」
「怪味……」說完，他把臉皺了起來。
「明明是很好吃的東西。」她用眼神責備他浪費食物。並用自己的湯匙盛滿整整一大口的青椒，把這樣的湯匙遞到了尼古拉斯的面前。「不可以浪費食物！」
尼古拉斯還是不死心地用手語表達他有多不能接受青椒。
「挑食的話，你覺得你還有體力再去執行委託嗎？」她把湯匙逼近他的嘴邊，又補了句重話，「挑食還是男人嗎？」
尼古拉斯不由得皺起眉，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愛麗克斯的眼神，張嘴把青椒吞進肚子裡。
啊……真的吃下去了……
愛麗克斯收回沒有了青椒的湯匙。
她注視著湯匙……開始躊躇要不要使用湯匙──心想著是不是沾上另一個人口水的湯匙，煩惱著該如何入口的湯匙……
「間……間接……接……」思考已中斷。
她不免像機器人般僵硬地挖了一口烘蛋，然而──
「我回來了，小愛麗，我親愛的老婆！」
因為聽到另一個男人亢奮高調又輕浮的話語，她的神經立刻帶動所有的細胞叫囂反駁，「誰是你老婆啊！」
「當然是你啊～不過哪小尼克……你可不能再挑食了，不然新媽媽生氣的話又會和爸爸離婚的。爸爸已經不想再離婚了啦！」不知怎麼的，沃里克最近似乎熱衷在這奇怪的角色扮演上，他邊說邊衝下樓梯，立馬給愛麗克斯一個充滿愛意的背後抱。他接著抓住她緊握湯匙的右手腕，下巴則靠在她的肩上、耳鬢貼在她的側頰，再轉動她的手讓湯匙送到自己的嘴前，大口吃下。
「嗯，好吃！」沃里克咧嘴露出滿足的笑容，「我們小愛麗做的菜真是世界第一美味……嗯？奇怪？」
他看著愛麗克斯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禁捏捏她的臉頰，「身體不舒服嗎？」
「你──剛剛……」愛麗克斯低頭看著幾分鐘前讓她猶豫再三的湯匙，現在又多了另一個人的口水……
「是在生我偷吃的氣嗎？別生氣嘛！不然我餵小愛麗你吃吧？」沃里克此時已經奪走湯匙的主控權，挖了好大一口烘蛋，還親暱地對她說了聲「啊」。
他捏住她的臉，逼她張嘴吃下。
「你！」
「嗯？」沃里克眨眨眼。尼古拉斯則是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
愛麗克斯瞬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轉身便是一陣猛踩，「我會替湯匙報仇的！」
「欸欸欸？好痛！」
砰──！
「小愛麗我錯了嘛……別打我了。」
「湯匙……湯匙它……你根本不懂！」她似乎已經語無倫次。
「好好好，湯匙？」他也一頭霧水。
「……」挑食的他則是發現她又臉紅了。
他想，今天的早餐聚會真是……挺有趣的。
然後──沃里克不見了。這是尼古拉斯一早起來發現的情況，當然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事實上沃里克也經常外出……所以他習以為常地來到了地下室做著非人的鍛鍊運動。
時鐘的指針就這樣慢慢地從八點劃到了十點。
尼古拉斯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他停下動作，隨手抓起一條毛巾掛在頸子上，一邊走上樓查看──
「那個」女人怎麼不見了？
他狐疑地環顧四周。心想難道她是跟沃里克出門了？還是不告而別？還是……？
啊，真麻煩。
麻煩死了──
胡思亂想的尼古拉斯最後忍不住推開她所就寢的房門。
「呼……呼……呼……」
愛麗克斯正發出平穩的呼吸聲，總的來說還在熟睡狀態。
映入眼簾，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已然被揉成了一條棉被捲，連身裙也因為過短而露出了黑色底褲，掛在肩上的肩帶甚至落到一邊。結論是──相當糟糕的睡相。
尼古拉斯看著她的睡臉，覺得不好吵醒她，便轉身要離開。
胸前的牌子似是相互撞擊。
「……」雖然聽不到哐噹聲，但那女人肯定是聽到了……
該死的牌子。
「嗯……嗯……？」愛麗克斯發出疑問的聲音後又過了五秒，尼古拉斯僵著不動，她則嘣出像是見到鬼般的尖叫。
「你、你怎麼……尼古拉斯！？」
此時地板的震動告訴他她醒了。他回過頭，雖然知道解釋很麻煩，但是頭也不回離開也很麻煩。所以他佯作面無表情地指著她頭頂上的掛鐘，示意時候已經不早了。
「啊，對不起。我太晚起來了，我馬上去做早餐！」愛麗克斯尷尬地從床上爬起身，卻沒料到掛在身上的棉被會成為害得她走光的兇手……棉被的重量帶著她的肩帶往下墜──她半邊的胸乳竟這樣畢露在尼古拉斯的眼前。
「唔！」
「……」尼古拉斯像是不見怪地指著自己的肩膀，提醒她記得把肩帶拉好。
「哈啊！？」
愛麗克斯因為他木頭般的反應而受到莫大屈辱，立馬遮住自己的胸，一邊抓起枕頭往尼古拉斯的身上砸，「你這個變態！超級大色狼！假正經！猥瑣！笨蛋！」
說著說著，她因為怒赧，整張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
「還不快走！」
尼古拉斯又抬眸看了一眼她，才抓著頭離開。
「可惡！好丟臉……」愛麗克斯低頭看著自己豐滿的胸部，再度進行自我責備。「以後還是不要嫌麻煩安安分分地穿內衣好了……」
不、不對，這好像不是問題的癥結點──
「難道我這麼沒有女人味？」她捧著自己的胸部又嘆了口氣。
啊，也有可能是那個笨蛋遁入空門了？
尼古拉斯坐在破舊的沙發椅上發呆，愛麗克斯則拚命地以最快的速度準備早餐。
雖說美其名是發呆，但他的眼光還是時不時瞟向愛麗克斯。
換衣服了啊。他在心裡嘀咕著。
或許是被看個精光的緣故，愛麗克斯這次不再穿著暴露的衣服，妥妥實實地穿上了胸罩，上衣換了件黑色T恤，還穿上一條牛仔短褲──是相當普通又樸素的穿著。雖然這樣是有些刻意地暗指尼古拉斯是個色狼，但其實她只是害怕如果再走光又被他瞧見，而後他又做那種毫不在乎的反應的話……自己大概會真的失去作為女人的自信吧。
她一邊給自己找藉口，一邊切著洋蔥丁。
「奇怪……」明明泡過鹽水了，為什麼眼睛還是這麼刺？
愛麗克斯揉揉眼，再度切起洋蔥。「啊！」
「砰──」刀子落在砧板上的聲響在她的驚呼後震盪著。
她吮著被切傷的左手食指轉身，卻發現尼古拉斯已然站在她的身後許久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含在嘴中的食指給抽離，接著往他的面門湊近。
愛麗克斯不由得瞪大雙眼，心想他該不會要用他的嘴吸……吸她的手指？
怎麼辦……
怎麼辦？！
「不──」可惡，心臟跳得太快了。
但……他卻僅是皺眉嘖了一聲，把她的手臂向下一拽，再用自己白襯衫的一角壓住她的傷口止血。而後拉著她到沙發椅坐下。
他從沙發椅下拿出類似於醫護箱的盒子，替她上藥包紮。
「嘶……」碘酒滲入通紅的切口，她發出了刺痛般的氣音。
尼古拉斯的眉心又緊了幾分。
拿著紗布的他，在她的傷口讓包裹了好幾圈才停下。
愛麗克斯不懂了，明明這種小傷口只需要用創口貼這種便利的東西隔絕傷口跟空氣就好，用得著把她的食指包紮像根熱狗似的？
完成包紮後，尼古拉斯用手勢要她坐著別再做多餘的事，自己則一個人走到檯子前準備接手她未完成的下廚工作。
愛麗克斯不由得跳起來──那是當然的，沃里克說過那傢伙是十足的料理白癡，讓他去切菜，還不如放血來得快。
她連忙拉住尼古拉斯的手臂，把刀子搶過來。
尼古拉斯瞪了她一眼，她不滿地說道：「我不是吸血鬼，我可不想吃鮮血大餐，你給我到沙發那裡乖乖坐下！」
「不要做了，叫外賣。」
「不過是切到手而已，你不用大驚小怪！」她放下鋒利的刀子，接著把尼古拉斯推到一旁。「你在這裡會妨礙我做菜啦。」
「我在這裡看著……免得你用手指入菜。」
「隨便你好了。」真是的。又不是她的父親，這樣管東管西管南管北……
她舉起刀子比之前更加小心地切著菜，但旁邊的視線實在讓她不大舒服……「你能不能別這麼看我？」
尼古拉斯不作聲，仍舊靠在角落──也就是上樓樓梯的位置，繼續我行我素地看著她。
啊，臉紅了。
她的視線在觸及到他的之後立即迴避。
他還是不懂為什麼臉紅，大概是因為洋蔥的關係吧？
愛麗克斯終於做好了早餐，也終於能夠逃離某人眼神監視的酷刑了。此時尼古拉斯已經識相地坐在餐桌前，就像等待開飯的小孩子。
她微笑地端著早餐──蔬菜烘蛋和培根烤土司，將之推到尼古拉斯的面前。自己卻沒有坐下。
尼古拉斯不免抬起眼皮，先看看她，再看著對面的座位，他面帶疑惑地用手指敲著桌邊像是要她坐著一起吃。「……不坐？」
她沒有應答，像在思考什麼一樣，幾秒鐘後她把椅子拉開，往桌角那邊推過去一點，調到滿意的位置後，她才端正地坐在原本沃里克使用的位子上。
尼古拉斯覺得奇怪，他們的椅子好像被她有意無意地錯開了？
但愛麗克斯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因為現在的她實在無法對上尼古拉斯的目光，所以只能依靠這種最根本的「物理」方法。
雖然這樣既刻意又愚蠢，可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應對措施了。
她輕嘆口氣，漫不經心地挖了一口烘蛋送進嘴裡。他則嘎吱嘎吱地吃著烤土司。
進食到一半的時候，始終低著頭的她再也忍不住地往斜前方瞄去，卻發現尼古拉斯盤中的食物沒有甚麼動靜，倒是食物的結構被「改變」了。
她看見他用湯匙挖掉烘蛋中間的蔬菜餡料，把青椒撥到盤子邊邊的一小隅。
愛麗克斯見到他如此對待食物，有些不高興，「你是在挑食嗎？」
尼古拉斯隨即吐出舌頭、半翻白眼，左手還在嘴前搧了搧，意即：很難吃，不喜歡。
「你如果不喜歡吃青椒的話，我剛剛要放進去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你不是一直盯著我看嗎！」
「……」才不會承認從頭到尾只盯著她的手看所以沒注意到青椒。
「但是！你已經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不能吃青椒？」
「怪味……」說完，他把臉皺了起來。
「明明是很好吃的東西。」她用眼神責備他浪費食物。並用自己的湯匙盛滿整整一大口的青椒，把這樣的湯匙遞到了尼古拉斯的面前。「不可以浪費食物！」
尼古拉斯還是不死心地用手語表達他有多不能接受青椒。
「挑食的話，你覺得你還有體力再去執行委託嗎？」她把湯匙逼近他的嘴邊，又補了句重話，「挑食還是男人嗎？」
尼古拉斯不由得皺起眉，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愛麗克斯的眼神，張嘴把青椒吞進肚子裡。
啊……真的吃下去了……
愛麗克斯收回沒有了青椒的湯匙。
她注視著湯匙……開始躊躇要不要使用湯匙──心想著是不是沾上另一個人口水的湯匙，煩惱著該如何入口的湯匙……
「間……間接……接……」思考已中斷。
她不免像機器人般僵硬地挖了一口烘蛋，然而──
「我回來了，小愛麗，我親愛的老婆！」
因為聽到另一個男人亢奮高調又輕浮的話語，她的神經立刻帶動所有的細胞叫囂反駁，「誰是你老婆啊！」
「當然是你啊～不過哪小尼克……你可不能再挑食了，不然新媽媽生氣的話又會和爸爸離婚的。爸爸已經不想再離婚了啦！」不知怎麼的，沃里克最近似乎熱衷在這奇怪的角色扮演上，他邊說邊衝下樓梯，立馬給愛麗克斯一個充滿愛意的背後抱。他接著抓住她緊握湯匙的右手腕，下巴則靠在她的肩上、耳鬢貼在她的側頰，再轉動她的手讓湯匙送到自己的嘴前，大口吃下。
「嗯，好吃！」沃里克咧嘴露出滿足的笑容，「我們小愛麗做的菜真是世界第一美味……嗯？奇怪？」
他看著愛麗克斯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禁捏捏她的臉頰，「身體不舒服嗎？」
「你──剛剛……」愛麗克斯低頭看著幾分鐘前讓她猶豫再三的湯匙，現在又多了另一個人的口水……
「是在生我偷吃的氣嗎？別生氣嘛！不然我餵小愛麗你吃吧？」沃里克此時已經奪走湯匙的主控權，挖了好大一口烘蛋，還親暱地對她說了聲「啊」。
他捏住她的臉，逼她張嘴吃下。
「你！」
「嗯？」沃里克眨眨眼。尼古拉斯則是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
愛麗克斯瞬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轉身便是一陣猛踩，「我會替湯匙報仇的！」
「欸欸欸？好痛！」
砰──！
「小愛麗我錯了嘛……別打我了。」
「湯匙……湯匙它……你根本不懂！」她似乎已經語無倫次。
「好好好，湯匙？」他也一頭霧水。
「……」挑食的他則是發現她又臉紅了。
他想，今天的早餐聚會真是……挺有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