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編號事件 過重的死亡。
本章節 4303 字
更新於: 2019-11-12
「我們今天的任務是將灰色街區的統領者之一。山貓，本名卡努喵貓的虎人亞人緝拿歸案。因對象性情殘暴。領主大人許可，若有抵抗，方可就地正法。務必做好激鬥的心理準備。以上！」
全副武裝的中年男人面對整齊的隊列宣布任務內容，從自己的辦公室看著底下搭上軍用卡車的士兵們，威斯爾．基拫臉色說不上好看。
「我已經再三警告過你了，可別怪我啊……山貓。」
這天，從基拫起，雲壤國境的天空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染上紛爭之色。
無法散去的黑色煙塵讓坊間的英雄憂愁的看向其父所處的領主館。
常伴左右的鬼人公主看著他的樣子。想為他助力卻連適合的話都說不出口。
＊
他慌張地闖入老大的辦公室。換做平常，他大概會立刻被老大的左右手帶走，重新教育。
正與妻子面對面泡茶閒談的山貓平靜地抬頭查看。
看著部下那副模樣，返祖虎人已經掌握情況大半。
「哈啊……老大！他們……領主的人、他們……」
上氣不接下氣，山貓要他先冷靜下來再說。
「那些人在門口要老大配合他們，如果不願意就要直接打進來！」
「……還是來了嗎。」
「老大，我們跟他們拚了……？」
「不用那樣。」
「那我們……」
山貓從舒適的沙發上起身，面對他的妻子問：
「要走了嗎？」
「啊……抱歉。」
「沒事的。」
原魔法師的白色貓人安麗絲閉上眼搖搖頭，蒼白的眉頭很是放鬆。
「該怎麼對孩子說？」她輕撫腹部。
「……」
「我懂了。」
她又以靜藍的眼神發問。
「……之後，還是要盡量幫助那個小子。」
「好。我會讓他不要在意的……」
準備轉向門扉的山貓滿臉歉疚的說：「安……我的妻子是妳、真的……太好了。」
理性較感性發達的她微微一笑。
正當山貓經過弄不懂情況的部下身邊準備帶上門時，安麗絲小聲地說了。
這樣的音量，在這擺滿收藏品的安靜辦公室內格外鮮明。
「卡努……謝謝你給我的人生。」
他停下所有動作，搭在門把的那隻手──染指過各種罪孽的大手微微顫抖著。
「……接下來都拜託妳了。」
再也不會迎接主人歸來的那扇門好像悲鳴那樣闔上。
只剩一人的空間，白貓女性錯以為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
沒有理會部下的阻攔，山貓向領著隊伍的男人伸出雙手。
男人驚訝的看了一會才拿出手銬。
「明智的判斷。──撤隊！」
整齊劃一的部隊各自回到車上，男人帶著山貓走往他該搭的「貴賓車」。
「老大！！」
「您不能跟他們走啊！」
「我們這就跟他們拚了！」
聽見蠢動的部下這樣喊，山貓深吸一氣以丹田發力。
「艽、鸈，管好這些蠢蛋！」
沒有跟著騷動的左右手只是含淚目送老大。
「「是！！」」
「大哥們！為甚麼！為甚麼不讓我們去！」
「你們難道不關心老大嘛！」
剽悍的鹿人、鳥人擋在逐漸遠去的車隊前，小弟們對他們那戴著墨鏡無動於衷的冷酷模樣忿忿不平。
「你們難道就是在等這個時候！」
激動讓他們口不擇言，終於有人開始懷疑他們的忠心。
鹿人艽說：「……這是老大的命令！」
鳥人鸈說：「你們難道感受不到老大的用心良苦嗎？他這麼做是在保護我們！」
怒斥讓他們看清事實，同時發現眼前兩個泰山般的大哥落下男兒淚的模樣。
「我們……」
「老大……」
「難道我們連這點程度的抵抗都做不到嗎……」
「這裡是雲壤。」
「而我們是連自己的國家也待不下去的流浪者。這樣你們懂了嗎？」
艽與鸈用簡單的現實讓這些小弟們平靜下來。
從他們選擇在這種地方紮根就該有面對這種情況的心理準備。
此時凡等人正處於曲獄的陷阱之中，無從察覺這場變故。
＊
在凡趕回基拫的兩天路程中，他的周遭發生了劇變。
通往收容重刑犯地牢的樓梯上，威斯爾．基拫每走一步就會揚起灰塵。黏附在空氣中的霉味，缺乏保養的建築滴滴答答的漏水。
除了領路士兵與威斯爾的腳步聲，這裡只剩下迴盪的滴水聲。
此處是城市偏西的隱密設施，罪犯的同夥、領主館工作者以外，一般民眾幾乎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在此的罪犯皆是頭腦清醒的狠角色。潛伏，伺機而動。或是在外早有準備。
負責看守這裡，威斯爾的親信不分晝夜地與他們鬥智鬥勇。從未盲信自己的對應萬無一失。
一般士兵只負責防禦外頭那些試圖劫獄的羽黨。
這裡的收容空間隔音隔光，除了入口沒有任何通道。
目的是防止罪犯們互相合作。
他們可是一群只要有著共同利益就能發揮出過人才幹的地底菁英。
他們在迎接處刑前，只提供他們最低限度的維生需求。
「領主大人，他人就在這裡面。」
「你待在門口就行了。」
「領主大人，這萬萬不可。他可是……」
「沒事。他不是那種愚笨的蠢貨。」
領主威嚴的氣勢讓士兵閉嘴，打開門鎖就乖乖地守在門邊。
「…………姓基拫的。」
「經過一天的沉思，你願意說出自己在謀劃的詭計了嗎？」
沒有立刻讓這些重刑犯接受裁決的目的之一，他們所持有的情報。
若能成功的套出，對城市的安全層面會有極大的幫助。
抱胸站在門口的威斯爾覺得現在山貓落魄的被人綁在牆邊的姿態實在難以入目。他的才幹讓威斯爾可惜他不應該生為亞人。如果他是凡人，威斯爾巴不得將這種人才留在身邊。
堅固的鍊銬綁住四肢，給予的最後人道只有那塊小小的活動空間。
除了物理層面的束縛，房間內還有特殊的拘禁術式。建築設計時，刻在天花板的圖騰有一條通向外面的渠道，專門輸送魔力的人員會在源頭的水晶中送入魔力。被設定為拘禁對象便無法離開這個空間半步。
「我從沒想過以這種方式看見你這悽慘的模樣。」
「……」
「如果你願意說出那個鬼人究竟打算以甚麼方式侵略我的領土，我不介意現在就解放你，回到以前的合作關係。」
「你自己的疑心病太重，那個丫頭只是試著融入社會罷了。」
「別開玩笑了！那種……那種連畜生都比他們懂禮節的東西……！」
只要提到鬼人他就無法按耐情緒，手指敲打上臂，慢了一拍發現自己失控的威斯爾禁語。
「姓基拫的，你難道不曉得一直壓迫亞人會發生很危險的反彈嗎？像你這般強悍的凡人並不多……」
「這種事情不需要你來教我。看你平靜的模樣，給你說說一個消息吧。」
「？」
「上凡教那個邪門又無能的組織盯上你所庇護的亞人們，也確實地展開行動了。」
「喔～～」山貓挑眉笑回：「聽你的語氣，他們……失敗了吧？哼……」
「……這都不慌張嗎？」
「你最好別讓那些東西在你的領地裡面亂搞，放任那種垃圾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說過了，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事。那些無能的東西已經沒有下次機會了。過些時間我也會跟國王進言，徹底切除那種無用的毒膿。」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
「好好考慮一下。這是我給你的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很看好你處理垃圾的能力，別做出讓我失望的答覆。」
丟下這句話，威斯爾走出牢房。
「那你不必浪費時間了。」
臉上不失威風的山貓豪爽地笑著，準備關門的威斯爾瞪了他一眼以示回答。
「哈……本來就不覺得自己看的見和睦相處的光景。小子，看來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虎人寂寞的自白迴盪在個人房中，融入黑暗後平靜。
兩天後，巨大的噩耗傳進威斯爾的耳中。
「山貓死了？是誰準你們擅自動手的？」
怒火攻心的他猛捶桌面，幾張文件散落地面，貼身祕書趕緊把它們收拾整齊。
報告者承受著怒氣回應：「是一名家屬曾遭到灰色街區流氓迫害的士兵在飯菜下毒的。」
「不需要告訴我理由，把人帶過來！」
「是！」
「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回大人，在我國『處理』亞人應該……」
「應該是處在法規的灰色區域中……你想這麼說、對吧？」
人快氣瘋，不知道該擺甚麼表情，讓臉上擺著笑容的威斯爾反問回去。
他若是一個能夠察言觀色的人才，就不會誤以為威斯爾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那也要是可．以．這麼做的對象！聽清楚了，那個叫做山貓的！他．是那個垃圾場的管理者。他一死，不分地盤。全部，是全部！」
聽不懂的士兵面容困惑，威斯爾對他的愚鈍煩躁的掩面低頭。
「給我聽清楚了！全部的灰色份子都會起兵造反，你犯的就是這種天大的錯誤！那個男人就是有這種能耐啊！你以為我留他一命是為了甚麼？啊？回答啊！」
正想說甚麼的他閉嘴了。面色越發難看，逼近身前的領主怒容令他如坐針氈。
「大人！我會……」
威斯爾沒有理會他，轉而面對秘書。
「將他做上記號，從今以後不得在任職雲壤境內任何有關防衛看守的職務。連著薪資給他一筆錢。」
「具體數目我會從他至今的評價去衡量。」
「你發落就好。至於你，明天就帶著行李回老家吧。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領主大人！不過是個亞人啊！他是亞人啊！怎麼可以就這樣讓我丟了這份工作？保衛國家是我一直以來的志向啊！像那種罪犯！那是罪犯，怎麼樣都無所謂吧？領主大人！！」
「我已經對你很仁慈了。」
眼看士兵就要撲向領主，帶他過來的士兵從後壓制他。
若再晚些阻止他，領主暗藏在房內機關的精兵的鐵鍊就會毫不留情地絞斷試圖襲擊領主的士兵。
不想將那種無能難堪的模樣放入自己的眼底，威斯爾直到那名犯錯士兵的嘶吼消失都沒有將注意力從後續的工作上拉開。
「連最基礎的後果評估都做不到的人……」
「該怎麼辦呢？」明白事情嚴重性的秘書問。
「慎重處理遺體，能拖幾天讓他們察覺就拖幾天。不過，我想那是沒有意義的，現在山貓的人應該知道了。──在暴動前搶先鎮壓。至於理由嘛……彈劾他們平日累積下來的罪刑。對了，沒有反抗能力的就直接趕出城外就好。否則韊汀又要找我理論了。還有，讓人去通知夕季要她最近不要靠近這裡。隨時有可能遭到攻擊的地方我不放心讓她靠近……」
「是，我立刻交代下去。」
領主嚴正以待，他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隨時會有人進攻。讓山貓在自己手上發生這種事情就會換來過半的不法街民針對他做出逆襲。
隔天，夕季與亞爾在鐘塔觀察情況時，韊汀隻身前往領主館。
「威斯爾大人，韊汀大人要求會面。」
「趕走。順便要他別靠近這裡。」
「這樣好嗎？」
「……他總有一天會理解的。」
貼身祕書親自傳達領主的意志，韊汀顯得激動，不能接受。
「你該阻止他！不要讓父親一錯再錯了！」
「這我無能為力，威斯爾大人不會改變方針的。」
從小看著韊汀長大的男人只能用那張幹練的面容道出歉意，柔性的請走他。
多說無用，碰了一鼻子灰的韊汀只能轉身離開。
「這是不對的，爸爸你肯定弄錯甚麼了……」
懊惱的他只能與同伴們商議該如何阻止自己的父親繼續犯錯。
所有的事態都在加劇，此時誰也不知道雲壤的政權只剩下短短四個月的時間。
全副武裝的中年男人面對整齊的隊列宣布任務內容，從自己的辦公室看著底下搭上軍用卡車的士兵們，威斯爾．基拫臉色說不上好看。
「我已經再三警告過你了，可別怪我啊……山貓。」
這天，從基拫起，雲壤國境的天空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染上紛爭之色。
無法散去的黑色煙塵讓坊間的英雄憂愁的看向其父所處的領主館。
常伴左右的鬼人公主看著他的樣子。想為他助力卻連適合的話都說不出口。
＊
他慌張地闖入老大的辦公室。換做平常，他大概會立刻被老大的左右手帶走，重新教育。
正與妻子面對面泡茶閒談的山貓平靜地抬頭查看。
看著部下那副模樣，返祖虎人已經掌握情況大半。
「哈啊……老大！他們……領主的人、他們……」
上氣不接下氣，山貓要他先冷靜下來再說。
「那些人在門口要老大配合他們，如果不願意就要直接打進來！」
「……還是來了嗎。」
「老大，我們跟他們拚了……？」
「不用那樣。」
「那我們……」
山貓從舒適的沙發上起身，面對他的妻子問：
「要走了嗎？」
「啊……抱歉。」
「沒事的。」
原魔法師的白色貓人安麗絲閉上眼搖搖頭，蒼白的眉頭很是放鬆。
「該怎麼對孩子說？」她輕撫腹部。
「……」
「我懂了。」
她又以靜藍的眼神發問。
「……之後，還是要盡量幫助那個小子。」
「好。我會讓他不要在意的……」
準備轉向門扉的山貓滿臉歉疚的說：「安……我的妻子是妳、真的……太好了。」
理性較感性發達的她微微一笑。
正當山貓經過弄不懂情況的部下身邊準備帶上門時，安麗絲小聲地說了。
這樣的音量，在這擺滿收藏品的安靜辦公室內格外鮮明。
「卡努……謝謝你給我的人生。」
他停下所有動作，搭在門把的那隻手──染指過各種罪孽的大手微微顫抖著。
「……接下來都拜託妳了。」
再也不會迎接主人歸來的那扇門好像悲鳴那樣闔上。
只剩一人的空間，白貓女性錯以為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
沒有理會部下的阻攔，山貓向領著隊伍的男人伸出雙手。
男人驚訝的看了一會才拿出手銬。
「明智的判斷。──撤隊！」
整齊劃一的部隊各自回到車上，男人帶著山貓走往他該搭的「貴賓車」。
「老大！！」
「您不能跟他們走啊！」
「我們這就跟他們拚了！」
聽見蠢動的部下這樣喊，山貓深吸一氣以丹田發力。
「艽、鸈，管好這些蠢蛋！」
沒有跟著騷動的左右手只是含淚目送老大。
「「是！！」」
「大哥們！為甚麼！為甚麼不讓我們去！」
「你們難道不關心老大嘛！」
剽悍的鹿人、鳥人擋在逐漸遠去的車隊前，小弟們對他們那戴著墨鏡無動於衷的冷酷模樣忿忿不平。
「你們難道就是在等這個時候！」
激動讓他們口不擇言，終於有人開始懷疑他們的忠心。
鹿人艽說：「……這是老大的命令！」
鳥人鸈說：「你們難道感受不到老大的用心良苦嗎？他這麼做是在保護我們！」
怒斥讓他們看清事實，同時發現眼前兩個泰山般的大哥落下男兒淚的模樣。
「我們……」
「老大……」
「難道我們連這點程度的抵抗都做不到嗎……」
「這裡是雲壤。」
「而我們是連自己的國家也待不下去的流浪者。這樣你們懂了嗎？」
艽與鸈用簡單的現實讓這些小弟們平靜下來。
從他們選擇在這種地方紮根就該有面對這種情況的心理準備。
此時凡等人正處於曲獄的陷阱之中，無從察覺這場變故。
＊
在凡趕回基拫的兩天路程中，他的周遭發生了劇變。
通往收容重刑犯地牢的樓梯上，威斯爾．基拫每走一步就會揚起灰塵。黏附在空氣中的霉味，缺乏保養的建築滴滴答答的漏水。
除了領路士兵與威斯爾的腳步聲，這裡只剩下迴盪的滴水聲。
此處是城市偏西的隱密設施，罪犯的同夥、領主館工作者以外，一般民眾幾乎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在此的罪犯皆是頭腦清醒的狠角色。潛伏，伺機而動。或是在外早有準備。
負責看守這裡，威斯爾的親信不分晝夜地與他們鬥智鬥勇。從未盲信自己的對應萬無一失。
一般士兵只負責防禦外頭那些試圖劫獄的羽黨。
這裡的收容空間隔音隔光，除了入口沒有任何通道。
目的是防止罪犯們互相合作。
他們可是一群只要有著共同利益就能發揮出過人才幹的地底菁英。
他們在迎接處刑前，只提供他們最低限度的維生需求。
「領主大人，他人就在這裡面。」
「你待在門口就行了。」
「領主大人，這萬萬不可。他可是……」
「沒事。他不是那種愚笨的蠢貨。」
領主威嚴的氣勢讓士兵閉嘴，打開門鎖就乖乖地守在門邊。
「…………姓基拫的。」
「經過一天的沉思，你願意說出自己在謀劃的詭計了嗎？」
沒有立刻讓這些重刑犯接受裁決的目的之一，他們所持有的情報。
若能成功的套出，對城市的安全層面會有極大的幫助。
抱胸站在門口的威斯爾覺得現在山貓落魄的被人綁在牆邊的姿態實在難以入目。他的才幹讓威斯爾可惜他不應該生為亞人。如果他是凡人，威斯爾巴不得將這種人才留在身邊。
堅固的鍊銬綁住四肢，給予的最後人道只有那塊小小的活動空間。
除了物理層面的束縛，房間內還有特殊的拘禁術式。建築設計時，刻在天花板的圖騰有一條通向外面的渠道，專門輸送魔力的人員會在源頭的水晶中送入魔力。被設定為拘禁對象便無法離開這個空間半步。
「我從沒想過以這種方式看見你這悽慘的模樣。」
「……」
「如果你願意說出那個鬼人究竟打算以甚麼方式侵略我的領土，我不介意現在就解放你，回到以前的合作關係。」
「你自己的疑心病太重，那個丫頭只是試著融入社會罷了。」
「別開玩笑了！那種……那種連畜生都比他們懂禮節的東西……！」
只要提到鬼人他就無法按耐情緒，手指敲打上臂，慢了一拍發現自己失控的威斯爾禁語。
「姓基拫的，你難道不曉得一直壓迫亞人會發生很危險的反彈嗎？像你這般強悍的凡人並不多……」
「這種事情不需要你來教我。看你平靜的模樣，給你說說一個消息吧。」
「？」
「上凡教那個邪門又無能的組織盯上你所庇護的亞人們，也確實地展開行動了。」
「喔～～」山貓挑眉笑回：「聽你的語氣，他們……失敗了吧？哼……」
「……這都不慌張嗎？」
「你最好別讓那些東西在你的領地裡面亂搞，放任那種垃圾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說過了，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事。那些無能的東西已經沒有下次機會了。過些時間我也會跟國王進言，徹底切除那種無用的毒膿。」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
「好好考慮一下。這是我給你的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很看好你處理垃圾的能力，別做出讓我失望的答覆。」
丟下這句話，威斯爾走出牢房。
「那你不必浪費時間了。」
臉上不失威風的山貓豪爽地笑著，準備關門的威斯爾瞪了他一眼以示回答。
「哈……本來就不覺得自己看的見和睦相處的光景。小子，看來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虎人寂寞的自白迴盪在個人房中，融入黑暗後平靜。
兩天後，巨大的噩耗傳進威斯爾的耳中。
「山貓死了？是誰準你們擅自動手的？」
怒火攻心的他猛捶桌面，幾張文件散落地面，貼身祕書趕緊把它們收拾整齊。
報告者承受著怒氣回應：「是一名家屬曾遭到灰色街區流氓迫害的士兵在飯菜下毒的。」
「不需要告訴我理由，把人帶過來！」
「是！」
「你知道自己的行為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回大人，在我國『處理』亞人應該……」
「應該是處在法規的灰色區域中……你想這麼說、對吧？」
人快氣瘋，不知道該擺甚麼表情，讓臉上擺著笑容的威斯爾反問回去。
他若是一個能夠察言觀色的人才，就不會誤以為威斯爾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那也要是可．以．這麼做的對象！聽清楚了，那個叫做山貓的！他．是那個垃圾場的管理者。他一死，不分地盤。全部，是全部！」
聽不懂的士兵面容困惑，威斯爾對他的愚鈍煩躁的掩面低頭。
「給我聽清楚了！全部的灰色份子都會起兵造反，你犯的就是這種天大的錯誤！那個男人就是有這種能耐啊！你以為我留他一命是為了甚麼？啊？回答啊！」
正想說甚麼的他閉嘴了。面色越發難看，逼近身前的領主怒容令他如坐針氈。
「大人！我會……」
威斯爾沒有理會他，轉而面對秘書。
「將他做上記號，從今以後不得在任職雲壤境內任何有關防衛看守的職務。連著薪資給他一筆錢。」
「具體數目我會從他至今的評價去衡量。」
「你發落就好。至於你，明天就帶著行李回老家吧。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領主大人！不過是個亞人啊！他是亞人啊！怎麼可以就這樣讓我丟了這份工作？保衛國家是我一直以來的志向啊！像那種罪犯！那是罪犯，怎麼樣都無所謂吧？領主大人！！」
「我已經對你很仁慈了。」
眼看士兵就要撲向領主，帶他過來的士兵從後壓制他。
若再晚些阻止他，領主暗藏在房內機關的精兵的鐵鍊就會毫不留情地絞斷試圖襲擊領主的士兵。
不想將那種無能難堪的模樣放入自己的眼底，威斯爾直到那名犯錯士兵的嘶吼消失都沒有將注意力從後續的工作上拉開。
「連最基礎的後果評估都做不到的人……」
「該怎麼辦呢？」明白事情嚴重性的秘書問。
「慎重處理遺體，能拖幾天讓他們察覺就拖幾天。不過，我想那是沒有意義的，現在山貓的人應該知道了。──在暴動前搶先鎮壓。至於理由嘛……彈劾他們平日累積下來的罪刑。對了，沒有反抗能力的就直接趕出城外就好。否則韊汀又要找我理論了。還有，讓人去通知夕季要她最近不要靠近這裡。隨時有可能遭到攻擊的地方我不放心讓她靠近……」
「是，我立刻交代下去。」
領主嚴正以待，他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隨時會有人進攻。讓山貓在自己手上發生這種事情就會換來過半的不法街民針對他做出逆襲。
隔天，夕季與亞爾在鐘塔觀察情況時，韊汀隻身前往領主館。
「威斯爾大人，韊汀大人要求會面。」
「趕走。順便要他別靠近這裡。」
「這樣好嗎？」
「……他總有一天會理解的。」
貼身祕書親自傳達領主的意志，韊汀顯得激動，不能接受。
「你該阻止他！不要讓父親一錯再錯了！」
「這我無能為力，威斯爾大人不會改變方針的。」
從小看著韊汀長大的男人只能用那張幹練的面容道出歉意，柔性的請走他。
多說無用，碰了一鼻子灰的韊汀只能轉身離開。
「這是不對的，爸爸你肯定弄錯甚麼了……」
懊惱的他只能與同伴們商議該如何阻止自己的父親繼續犯錯。
所有的事態都在加劇，此時誰也不知道雲壤的政權只剩下短短四個月的時間。
